与你重生
而归地府,本该是迷途灵却会被当作完全灵。千年前这种术法流行在玄黄界,导致冥府大乱。监管者无涯上仙与天界商榷后,明令禁止玄黄界任何人使用错生乱死术。也就是说,这是禁术。”
“为什么伪装完全灵?”
湛掌门看着齐姝琴,“安几个棋子进去。”
齐姝琴一惊,“……您和我说这个,您的意思是现在有人在用?”
湛掌门未置可否,“升迁不是一蹴而就的,未熬到那位置上也不会轻易动。”
“有人很多年前就在用?”
“玄黄界暗地里的事多得很。你不知道也是福气。”湛掌门道,“只是一直有传言,还是个年头挺久的传言。但这也不令人惊讶,到底要慢慢熬,熬到那个位置上,才能发挥力量。”
齐姝琴脑中一晕,“是谁……”
“你听说过‘十三行动’吗?”湛掌门含笑道。
齐姝琴再度摇头,她只感到一种恶心和冰冷。
“一共有十三个,熬上去的有五个,其中一个官阶不低。”湛掌门和蔼道,“多年来有一家一直致力于拿到这十三魂灵的名单,后来他们成功了。”
“他们是谁?名单呢?”齐姝琴顾不得失态,那个只有半年多的地方已成了她心中的一个小家。何况她惦念的魂灵们还停留在那里,她为他们的未来担忧。
“他们啊……如果从玄黄界政治生命这个定义出发,严格来讲,基本上都没了。宽松些,还有一个,再宽些,有两个。”湛掌门说。
齐姝琴想了想,忽然领悟,一阵恶寒,“掌门阁下,那些棋子你都知道了。所以你动了。从你上次让湛清表哥把我请走的时候,或者说从你带走齐柳笛和齐宇成的时候,或者更早,你就都知道了。既然你知道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管。那缉尚书和引尚书突然的……”
“不是他们。冥府轻易不给玄黄界的灵太高职位,宁可许几个荣誉头衔养着。但并不是只有高职位才能发挥力量,有时候当二把手反而更有左右的能力。”
“使用错生乱死术往冥府送棋子的是应家。”齐姝琴低声道,“搜到名单的自然是玄黄界首屈一指的情报大王宗家,您和宗家的关系,玄黄界无人不知,他家的法戒都落到您的手里——”
“湛清是宗家的后嗣,法戒是他的。”
“这个我不关心。”齐姝琴道,“但您早就知道棋子们的身份,却一直未动,是因为应家没动。只有应家的棋子们都动起来了,把冥府的正主儿们给惊了,这时候您才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带着冥府那边的愤怒到天女那里告应家一状,而且是一告一个准。应家经过几年休养生息,实力开始恢复,卧榻之旁蹲了个猛虎,您睡不安稳也是应该的。”
“我一直认为三轮车比独轮车稳当。你以为我想要的境界,我最鄙视。”湛掌门温和说,“平衡之术犹如烹小鲜,拿捏火候和调料最为重要。”
“反正还是被您掌握了一切。”齐姝琴平静下来,“您要压应家一下,同时把棋子从冥府赶出去,再顺便敲打下齐家——真可笑,我最开始真的以为您只是看齐掌门和齐宇乾这个继承人不顺眼。因为他们的确做了不少恶事。”
“就算没有这些,难道就可以抹杀你父亲和大哥的某些不光彩行为了吗?”
“但是您的布局和心计让我不得不担心许乐之甚至我留在冥府的伙伴们的安危,还有下落不明的裴清浅,我不得不怀疑她的去向!齐姝琴警惕道,“请告诉我,许乐之和裴清浅在哪里?您答应过我会在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找到许乐之的。”
“你一会儿就能看见他。”
“您让他来作证?”
“他可以见证的事太多了。包括逮捕公交怨灵的时候,为何引灵部使者没有及时赶来,也包括齐入画的胳膊到底是怎么断的。”
“他和这些事情没有……”
“他是当事灵,而且他很高兴能有机会让伤害晏祥以及你家小顾的人受到惩罚。”
齐姝琴心中一痛,湛掌门更温和道,“他生前喜 欢'炫。书。网'写作,但一直没出书。遗稿,我已拿到,正联系出版社。”
“这是在利用。”
“这是合作。他帮我,我帮他。我知道你并不反感合作,你反感的是和玄黄界无关的伙伴们因为你而被卷入到是非中。但既然已经卷入了,就得面对。我可以让他尽快摆脱这个漩涡。”湛掌门诚恳道。
“我确实不敢相信您。”齐姝琴苦笑。
“我不想威胁你。你是我的侄女,也是个受了不少苦难的孩子。表哥对你的不公正我不是不清楚,但到底是你齐家的事。于公我是湛家掌门,就算是间接干涉也会招致非议;于私我是表妹,我母亲都未发话,齐家家事更没有我置喙之地。对此我确实很抱歉,让你受了十七年的罪,付出了太沉重的代价。那些代价是再也弥补不回来的,即便用两个、三个‘十七年’去弥补都回不来。青春不在,时光向着前方,当年该有的心境都没了。”
齐姝琴心里一阵天翻地覆的酸楚,湛掌门的话犹如小刺般精巧锐利。
那样的日子里得不到任何抚慰,浸透着反反复复的绝望。而在最最绝望的时候——拿着不治之症的诊断书的她走到车站,她低着头想,一切都随着诊断结果而走到了尽头,也该结束了。
抬头遇见希望。
那个大胆的男孩将蛋糕盒子递过来。
“齐姝琴……我……我喜 欢'炫。书。网'你,很久了。”
那天是她的生日,那天她接到绝望的诊断通知单。
那是楚轻烟去世后,她得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不是至亲给的。
那个蛋糕后来被父亲喊了傀儡给丢出去,她一口都没吃到,为此还挨了好一顿打,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羞辱。蛋糕却已留在脑海里,不曾褪色,永不变质。
齐姝琴垂下头,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为他流的泪,不要让别人看到她还会为了失去而流泪,她不是以前的齐姝琴了。
摇摇头,“您不是齐家人,我完全可以理解您的无奈。何况我还应该谢谢您在我闭目后将白鼍妖和绣娘魂的案情查清。也罢,确实是我欠您一份人情,如今也该还了去。何况我帮不到许乐之,也帮不到晏爷爷的,我无能无用,而您却能帮到,为了他们,我也只能这么做了。您和太多人眼里的财富,我不要,我只要他们的好,对我而言,那值得我拼尽一切。”
她释然一笑。
湛掌门凝望她真心的笑容,“无论过程如何,但结果将如你所愿。或许你对我并不放心,因为我有太多让你不放心的历史事迹,但是这一次我可以保证,你希望平安的伙伴们都将平安。我会尽全力去营救,因为我很怕你的牌——”齐姝琴不解,“你手中握着最有威力的牌。”湛掌门轻声道。
姑侄俩相对沉默,半天,湛掌门轻道:“我非 常(炫…书…网)了解那张牌的力量。它可以缔造世界,也可以毁灭世界。曾经多少年以前,我认识的和我听说过的人,就捏着这样令人惧怕的牌。面对这种牌,你会感到任何利用与践踏都是如此心虚。”
齐姝琴并不懂,但她心无旁骛,“表姑,我是自愿的。”
湛掌门点点头,“对了,你家的事暂告段落后,你母亲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时间比较紧。”
“您!?”齐姝琴大惊,知道此事的——那位好心的右使已经轮回,简薇不可能说,陆郎中……难道最最关心她,让她敬重的陆郎中也……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个长期在冥府工作的老灵,无意中知道了当年的事,虽然不确切,但思考几天也大致猜了出来。后来他累了,决意离开冥府,不过他不想这个秘密被埋没,就托付给了一个最最可靠的人,因为他知道,即使全世界背叛了你,那个人也不会。”湛掌门说。
齐姝琴怔怔着,潸然泪下,“晏爷爷……”
她低下头只默哀一会儿,湛掌门轻声道:“该回去了。刚才拉你出来是避避嫌,这会儿也差不多了。总不回去就太明显了。”
齐姝琴跟着走了会儿,她反反复复想着湛掌门刚刚那几番话,忽然凝神——“表姑,您刚刚说什么?晏爷爷的事您如何知道的?”
湛掌门挽过她的手,“进去吧。”手劲有点大,齐姝琴微微作痛,她心中一寒,一个充满希望又充满恐惧的猜测蹿了上来,她望着湛掌门的侧脸,只想这个圈子,不是我要的。无论您有什么算计,但我只待尘埃落定,就会离开,谁也阻不了的。
姑侄俩刚一进门,便觉到厅内气氛已冷似冰窖。齐姝琴看见泪流满面兼以衣发凌乱的齐入画被两只傀儡拖着走,全家人都冷漠地不去看——就在这时,只听齐入画撕心裂肺地一声尖呼:
“齐宇乾——我方才念着兄妹之情对你还怀了丝希望,没想到你真的是见死不救,反而落井下石说我的坏话!我哪里有公报私仇欺负齐姝琴了?!你颠三倒四混淆黑白,也不想想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姑祖母在上,求您信我一句,就一句——杀了顾维庭的事,正是齐宇乾让我去做的!”
85
85、第八十四章 处置(下) 。。。
齐念佛眉头一蹙,齐音然喝斥,“胡言乱语!刚刚审得明白,你以前出于嫉妒之心,挑拨离间,颠倒黑白,没少陷害琴儿挨打,现在见势不妙,要拉乾儿下水?这罪名重得很,你这样攀诬他人,小心家法加倍!”
齐入画抱过姑祖母的膝盖边哭边说:“姑奶奶手里那几只收缴来的杀人傀儡都是我的,符篆签名也是我写上去的,这个我没法辩解,我也认了。但我和顾维庭无怨无仇,根本就没有交集,干嘛要去杀他?还不是因为他碍了齐宇乾的眼,才唆使我去办事。他是伯父的长子,咱们家未来的掌门,他吩咐我去,还威胁恐吓,我怎么能反抗呢?”
齐音然道:“你起来说清楚。”
齐入画口齿伶俐道:“齐宇乾一直都想杀顾维庭,因为顾维庭还是顾维轩的时候,他就差点杀了他。后来顾维庭没死,他就一直担惊受怕,害怕顾维庭认出他后会去报案,让他倒霉。”
齐姝琴脑子嗡了声,眼前发花,感到一旁的湛掌门握了握她的手,才勉强镇定下来。心想,小顾的失忆,自己一直都有所怀疑,虽然没明确指向齐家,但总隐隐觉得和玄黄界有关系。没想到……心思又一转,齐入画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既然齐念佛承认将她当枪使,这次配合着湛家摆了这么一出戏,齐入画安能不是枪?不过他们即使攀诬,也不会平地生风、生拉硬拽一件八杆子打不着的事。这么看来,小顾失忆的事情,和齐家又是脱不开关系……周身寒冷,只能低下头不让族人看到她眼底的怨愤。
那边齐入画还在娓娓道来,“当初顾维庭,或者说顾维轩无意中妨碍了齐宇乾行路,齐宇乾和他争执,因为地处偏僻四周无人,齐宇乾就肆无忌惮地动用暴力,顾维轩被迫还手,半大的孩子哪里是玄黄子弟的对手,他也不过是推搡辩解了几下,齐宇乾却因此被激怒,竟然立刻对顾维轩下了杀诀!幸好齐宇乾功力不足,也失了准头,打偏了,但顾维轩的脑部还是被死光擦过,当场昏厥。”
“你有证据吗?”齐音然问,瞥了齐宇乾一眼——他坐在一旁,竟然一声不吭。
齐入画垂下头,“我是目击者,当时我就在他身边。”
“口空无凭。”齐音然道。
齐入画的头更低了,齐音然逼问,“又在信口雌黄了是吧?你真是屡教不改,当了这么多人的面还敢诬陷栽赃?!是你伯父把你宠溺过度,你从小顺顺当当就没受过磨难,现在该是让你吃点苦头,教导你齐家规矩森严的时候了!”转头对齐念佛道,“行家法而非对外公务,这总可以越俎代庖吧?”不待齐念佛回答,便指责齐入画“死到临头不知悔改,本就有陷害堂姐的前科,今天又编排谎言栽赃堂兄,实在可恨”,吩咐傀儡把她拉到刑房狠狠教训二十记家法板子。齐入画放声大哭,齐念佛偏过身要说什么,齐音然扭头不给他机会。齐入画到底是被拉走,刚出众人视线,一直默不作声的齐柳笛站起来道:“姑奶奶,我有个想法,想说说。”
齐音然点了头,她便斯斯文文地说:“身处现代社会的齐家,堂堂玄黄世族,却要对一个女孩子滥用暴力,传出去多丢人!”
齐宇乾忽然嗤笑说:“小妹啊,人都给拉走了,你这会儿出来做什么?是求情吗?看着不像。”他低头玩指甲,口气淡淡。
齐柳笛面上通红,嗫嚅道:“大哥,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只是觉得顾维庭一案根本就没问清楚,大哥你也没给大家解释一下来龙去脉,总得都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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