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重生
“很好。”
“他……在哪里?”
“你这是多此一问。”湛掌门展开温和的笑。
“他被我害得很惨。失去记忆,被迫改名,残缺了人生,又在最美好的年华轰然倒下,进了冥府,郁郁不得志。最终还是被我牵累,彻底没了生命。”
“他从没介意过。而且他让我带话给你,是一首小诗,”湛掌门微笑地看着她道,“灯之将残,花之将萎。莫
89、第八十八章 摊牌 。。。
有悲伤。”
齐姝琴的泪水几乎要涌出来。
曾经有过,如此明亮,如此芬芳。
以前,她说这句话给他听。心里偷偷地希望,有一天如果自己不在了,他还能继续往前走。她不求他悲伤永久,只希望当自己魂归地府后,他心中还能给自己留一小块光明的栖息地,铭记她曾存在于这个世上,即便如此伤悲,但也曾经有过阳光下的美丽和快乐。那时,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病症。她和他正式的缘起,就在她领到病情通知单的那天。那天是她的生日,没有家人记得,因为那天也是她妈妈的忌日。是齐念佛刻骨铭心的日子,是每年都要找借口痛揍她一顿的日子。
现在,却是他讲这句话给她听。她回来了,他不在了。但是当年她说的话,他却悟透了。
“他都记起来了。他都记起来了!”齐姝琴擦不住泪水,“是不是?他是不是都记起来了?什么时候记起来的?我走了之后?”
湛掌门的目光微微带着怜悯,“回去准备迎接你妈妈吧。清洗灵魂,绝非容易之事。恐怕你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她站起来,“坚强点,好人会有好报的。”
作者有话要说:考虑再三,不得不致以最诚恳的歉意。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最近压力过大,班上事务繁忙,有时已濒临崩溃。特请假停更一周,调整情绪。若有变故,另行通知,请及时关注。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不弃,千里尽欢颜。
若有疑问,QQ与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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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八十九章 暗局 。。。
齐姝琴离开湛家前又一次探听裴清浅的近况,湛掌门只是淡淡告诉她,裴清浅的事自有主张,裴清浅自己也有分寸,齐姝琴明白自己处于劣势,也了解裴清浅不会为自己所左右的情况,莫可奈何下只得离开,再做打算。临走的时候湛掌门让她带走一样贵重至极的礼物——净灵炉,通体为凝玉所铸,炉面符咒护体,可以辨识清浊,有助于分解纠缠不清的灵体,吸纳腐朽的浊气,护佑魂魄,防止灵体损伤过大,黑暗中凝玉的神光温润平和,令人心安。不足之处是凝玉质地脆弱,使用时需要催活,而这一步骤的用符及其讲究,不可错了顺序。一旦乱序,将导致凝玉碎裂,能否修复还是个未知。此炉湛家代代祖传,今日为了救楚轻烟,特意从密室中取出,湛掌门吩咐了宗湛清跟着一起回齐家,又修书一封让带去给齐掌门看,里头仔细叮嘱了净灵炉催活符咒的顺序用法。
齐念佛已是感激涕零,拉住宗湛清的手反复摩挲感激,一旁的齐姝琴看了,心里五味陈杂,又是瞧不起齐念佛的奴颜婢膝样,又觉得以齐念佛的身家地位,正值壮年丧妻,玄黄界内再择一门好婚事不是问题,但过了这么多年,别说续弦,就是外头的野花都没看过一次,鳏夫门前没出过半个字的绯闻是非,为了妻子的灵魂都可不顾一切,丢弃尊严,如此夫妻情谊,在当下社会真是难得。齐念佛对母亲情深意重,说来他的一切质变都是根植在过于爱母亲的土壤里,这让她这个做女儿的真不知是喜是悲,该笑该骂。
净灵炉被安置在火炉房处,因为那里是楚轻烟当年遇险之地,尽管过去十几年,但灵力和破碎魂片的残留依然是有些微的,一切的细节都不能疏漏。齐念佛连孩子们都不管了,亲自上阵督导施法现场的所有布置,齐姝琴过来找他要档案禁室的钥匙,说自己身上已经没了符咒,要去领些。齐念佛这才醒过神来,掏出一串钥匙塞给女儿,要她自己去办。
齐姝琴在档案库门前看到了齐柳笛,俩人擦身之际,齐柳笛轻轻扯住齐姝琴的衣角,“你以为你能赢吗?”
“我从来没参加战争。”她转动门把手,齐柳笛小声道:“你只要存在,就处在战场。”
齐姝琴进了档案库,头也没回。其实她差点问齐柳笛“你来这里做什么?”正如她刚才拿钥匙的时候本来想问齐念佛“为什么档案库绑在一起的两把钥匙少了一把?”一样。但是她不想和这两个人多说一句话,哪怕多说一个字都会被认为是软弱的妥协,让她破坏原则,感到恶心。或许是齐柳笛拿走的,那又如何?让齐念佛看看他疼爱十几年的宝贝女儿是如何背叛他好了。
她从每个符咒盒子的上层取走足够的咒文纸。关上后,她看到秘密档案室的门,心中微微一动。
那是只有掌门能进的,有傀儡在里面看守。
但这是解开谜底的关键。
齐姝琴推开了门,冻住了傀儡。她按照格子上的时间,抽出她中考那一年七月以后的所有记录,一一翻看……
第二天,齐姝琴去了医院。
齐入画被安排住在单间,本来是有两名护工照顾,但因为齐家一直没人探望,齐入画又是个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的,两个拿钱却不办事的护工趁隙跑开,也不知去了哪里。正好方便了齐姝琴。
她坐在齐入画的床边,默默注视着这个认识了十几年的亲堂妹——缠满纱布的脸,失去的四肢……
齐入画看见齐姝琴,眼中充满痛恨,杀气浓浓。纱布下,似乎可以想象出她翻开的嘴唇在蠕动着,发出沙哑的、含糊的声。
齐姝琴说:“齐入画,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她拿出一份复印件,“齐柳笛说的没错,你还有眼睛和脑子,自己看吧。”
齐入画冷冷地注视着齐姝琴举到她眼前的文件,许久,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目光,她再次看向齐姝琴,多了戒备和惧怕。
“我不杀你。我不是你们,我不会做这种事,无论那个人有多么可恶。我不会为了一个可恨可耻的人破坏自己的道德良心。我不会让一个可恨可耻的人有第二次、第三次伤害我、毁掉我的机会。”齐姝琴在她耳畔轻声道,“你很惊讶为什么我会拿到吧?你很惊讶为什么这份文件居然写的那么清楚吧?你一定更惊讶为何这份将你当年的罪恶记载的清清楚楚的文件上会有你大伯父的符篆签名以及齐家掌门的印章吧?你看到了吗?最上面是齐家档案的编号,这是一份档案,一份随时都会被当作罪证呈堂的档案。这个东西没有被毁掉,而是被你的大伯父保留下来了。这只是案情叙述,还有大量物证,每一条都是在指向你。和你的大伯父没关系。他随时随刻都可以用这个捏死你。你真的以为他帮你处理了当年那件事后,就会将它抹掉吗?齐入画,你就是把刀子,在他眼里,从来就不是个人。”
齐入画张大嘴,嘶哑的声音更加阴森。
齐姝琴缓了缓,慢慢叠好复印件,任齐入画徒劳发泄。直到对方累得喊不动了,她才再次开口,“还记得阮芳姿吗?”
齐入画抖了抖。
“我是缉灵部大陆司首都组的组长,这个案子是归我们管的。你也该有印象,记忆不至于这么差吧?”齐姝琴闲闲道,“阮芳姿、尹千娇、陈杰还有柳亭……”
齐入画恐惧地闭上眼。
“还有一个孕妇,一个普普通通的务工人员。”齐姝琴淡淡着,“神秘的短信,那个房子……”
齐入画再次张开嘴发出嘶哑的喊叫。
齐姝琴说:“你怕吧?当初你就怕得不行。所以你让你的好姐姐齐柳笛去打头阵。回来后她对你讲,没事的,那是一场游戏。是阮芳姿串通那几个人装神弄鬼吓唬你的游戏!于是你抱着戳破面具的愉快心情去赴约。等待你的是什么呢?你还记得吗?那是第一次,你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疼痛吧?脱衣、断发、剥皮的酷刑……”
齐入画缩动着身子,泪水浸入纱布,痛。
“如果不是齐柳笛……”齐姝琴贴近齐入画,“如果不是齐柳笛谎报军情,或者她不是谎报,而是没看仔细——但是无论如何,都是她的问题,是她害得你没了一条条的皮,让你本该白皙娇嫩的肌肤上却留下了一道道不可泯灭的伤痕。让你的头发被一把把地拔掉,连根拔掉……”
齐入画猛地睁大眼。
“齐柳笛怎么就那么不小心,看走眼了呢?”齐姝琴喃喃自语,“你知道吗?”
齐入画看了她好 久:87book。com,艰难地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结果就是齐柳笛把你的大事给办砸了。”齐姝琴微微一笑,“对了,一定是齐柳笛告诉你,是裴清浅伤害的你吧?你在垃圾堆里一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多少人从旁路过都看不到你,找不到你。怎么齐柳笛就找到了?真不容易,爱干净的齐柳笛找到了垃圾堆,扒出了你,然后告诉你说是裴清浅做的,是我让裴清浅做的?她是怎么知道的裴清浅?你说呢?你天天都跟着她,围着她,将她当公主一样捧着,你说她是怎么知道的裴清浅?说啊?!”
齐入画再度发出沙哑的嚎叫。
“那么巧,不早也不晚,她扒出了你,她要是早一步多好,或许你不会这么惨,或许你的脸,你的嗓音都还有救,四肢可以装义肢,对吧?或者残忍的,让她晚一步,你逝世了,去冥府享受玄黄世家魂魄的尊严和待遇,不再有留在现世的痛苦……可是她不早不晚,赶在最会让你痛苦的时刻,把你直接带到齐家的大厅,审理齐宇乾的现场。连救护车都来不及喊,就那么急吗?对她而言,我的命要比你的命还要重要啊。”
齐入画似乎平静了一点,胸脯慢慢起伏,她在思索什么。
齐姝琴轻轻拍拍她的肩,“现在,你躺在这里,悲惨无比,一生尽毁,活活受罪。曾经如此美好,曾经如此尊贵。比我都要尊贵而得宠你齐入画小姐,却沦落到如此下场。而齐柳笛,她完好无损。没认出阮芳姿是厉鬼又如何?害得你被剥皮又如何?忘记叫救护车救你又如何?她可以做错一百件事,也不会如何。你以前有多好,她现在就有多好,甚至更好。为什么?齐入画,你知道为什么吗?!”齐姝琴猛地拿出那份复印件,几乎贴到齐入画的脸上,“因为她是齐念佛的女儿!而你不是。所以你的恶劣事迹会被齐念佛记录在案,随时算帐。而她的,没有,全都没有。”
复印件盖在齐入画的脸上,很快湿润,混着血色的湿润。
“知道有多痛了吗?这样的痛苦,我承受了十七年。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大家指指点点的羞辱,我承受了十七年。”齐姝琴凄凉道,“齐入画,我和你一样倒霉的。唯一不倒霉的就是齐柳笛,从始至终都是齐柳笛。”
她站起来,用法术的火焰烧了复印件。
“原件也在我手里。”齐姝琴轻轻说,“我还会来看你。好好养身子。活着,一定会有救你的办法。活着,一定有办法找到害你的真凶。只要你活着,齐入画,你就可以看到你真正的敌人比你更惨,而这需要你的力量。”
齐入画看着她,目光中再无仇恨。
齐姝琴离开病房,怔住了。
她面前跪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姑娘,不顾路过人的指点,坚定地跪在那里。
“你进去的时候我看到了。我一直跪在这里等你出来。嘲笑我,说我有病的,我都不在乎。”她飞快地说,“我也知道跪在这里对于我给大家带来的伤害而言算不得什么,这不足以忏悔,不足以赎罪。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弥补。但我至少要让组长你知道,我明白是非黑白,我知道正误明暗。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我从来不会引以为傲,这是我一辈子的羞辱,一辈子的罪恶。”她慢慢地伏□子,额头接近地面,“磕一千个头、丢弃所有尊严也挽不回大家遭受的惨痛损失。我只想让组长明白,我知道自己犯下的一切都是错误。如果组长认为我不配生活在阳光下……”她的声音颤抖起来,“您……您可以……可以的……我回去后,绝对不会说您半个字的坏话……”
她紧张的等待,也没有等太久。
“晏爷爷会有救的。董大哥是心甘情愿的,我不会勉强个人意愿。清浅和乐乐我会想办法。苏吉很好。云朵和简薇,我知道目前她们都安好,她们的事,我也会想办法。一切都会好起来。你走你的路,我们有我们的桥。不见了。”
齐姝琴迈开一只脚,岑曼丽抓住,“小顾的事……”
她猛地甩开岑曼丽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去。
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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