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重生
“对啊。”应家那边忽然有位大长老的子侄出声了,“其实齐掌门说的无错。这事情一点都不复杂。纸人也好,瓶子也罢,都不是傀儡,都不可能远距离施放。而齐大小姐回家后,凡是进过或者说可以进入齐大小姐闺房的人——到底是谁呢?其实盘问一番都能找出那贼人。”
他话音刚落,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人,“爸——我……我来晚了。”竟然是齐柳笛!
齐念佛淡淡道:“亏你还知道来,交给你的事是一件没办,都是你姐姐替你做好了。快站你姐姐旁边去!真不像话!”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齐柳笛站好后,大家又继续讨论问题。但齐姝琴却明白,在场恐怕有一些人揣着和自己现在一样的想法:齐柳笛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什么去了?为什么齐宇成没跟着一起回来?他们是一起出去的吗?
可惜齐念佛都没有问,因为应家那边的人很快又开始对齐念佛进行“启发性提问”。齐念佛半推半就地把近月来去过齐姝琴房间的人都给“记”了起来,还特意让齐姝琴出来说明纸人和瓷瓶事发的经过,齐姝琴却没有完全照着齐念佛的意思讲话,而是在末了加了句,“纸人和瓷瓶上的咒文都经过伪装处理,所以无法确定初始的符篆签名到底是什么。我也看不出来。”
厅内沉默了片刻,齐念佛的手指一直轻弹着沙发扶手,“那……就当众验一验了?”他的目光转过各家掌门或有名望的长老,最终却落在一直没有多余言语的湛掌门身上,“湛掌门意下如何?”
“既然是要验——”湛掌门淡淡道,“那就得公平、公开地验。侄女的房间我也进去过,这个事,我就不便出面了。”
“绝对没这个意思,”齐念佛果断说,“湛掌门的能力,玄黄界人尽皆知,你若不加入进来,这结果怎么能令人信服?”
“可我毕竟是当事人之一。”湛掌门微笑道,“不如让我母亲出面呢?如果牵扯到我们两家的事,可能没有比我母亲更适合的人选了。”
齐念佛沉吟一下,齐家是齐音然的娘家,湛掌门是她的女儿,若湛家掌门表示不出面,那姓湛的可能都不会越在掌门前面行事,而齐音然的身份却很超脱,无疑是最恰当的见证人选——他看向齐音然,“姑母以为呢?”
齐音然冷笑,“这个家交到你手里——”到底是想起有许多外人看,只悻悻地说,“平静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来事儿。也罢!”她说着便起身,一旁的宗湛清虚虚搀了下。此刻应家派出四名长老——自从末代掌门应文思去世后,应家就分裂了四大家派;薄家也选出两位长老——末代掌门薄舟去世后,在其女薄言的主持下,薄舟的两个兄弟正式分了家;齐家则也出了几位关系较近、法力不错的尊长,算一算也有十几个人,来 自'霸*气*书*库'不同家族,众目睽睽下,料想也遮掩不了什么。
随着不同色系的法光逐渐升起,在场众人的心也都提了起来,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与会者又都是老油条,相当清楚这背后的是非纠葛,而齐家掌门齐念佛让长子去请湛家人,自己却亲来应家请人,未免不让人有过多的猜想。难道又一次玄黄界的洗牌开始了吗?
齐姝琴其实也很紧张,她没想到齐念佛这次会如此“大发雷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不知他心里存了什么想法,他若认定这是湛家做的,那当众检验,岂不是要当众宣布和湛家交恶?还是说只是想给湛家一个难堪和警告?总不会是……齐姝琴苦笑,总不会是齐念佛想借着这件事,把净灵炉损毁和自己告湛家状的事,而一笔勾销吧?
但也太冒进了。可以私底下解决,为何非要闹到这么大的场面来?有些事双方暗地里商量和明面上吵架就是同一件事却有完全不同的性质了。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咦,齐姝琴和其余人都不禁望向法阵中央,见施法那十几人神态各异,但都是一脸惊诧,尤其是齐念佛,面色沉的可怕,竟是当先收了法,随后其余人也纷纷收力,法阵光芒一灭,齐念佛大踏步走向齐姝琴——身边的齐柳笛。
“……”齐念佛的胸膛起伏剧烈,他瞪着齐柳笛,嘴唇翕动却讲不出话,一旁的湛掌门优雅地呷了口茶,“齐掌门,如何了?”
参与施法的人纷纷归位,左右相顾,却谁都不开口宣布结果,齐姝琴却是心一沉,齐念佛的反应已经说明事情和自己预料的差了太多!
“众目睽睽之下,别大动干戈,就算是自己女儿,也不带当众吓唬孩子的。”齐音然以姑奶奶的身份发言了,“笛儿,你给姑祖母好好解释一下,你用纸人和瓶子为媒介去监视你亲姐姐,是什么意思?”
齐柳笛的双肩开始颤抖,她忽然抓住齐姝琴的手,“姐姐,我没,我没,我真的没……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啊……”声音慌张凄惨,齐姝琴心里更是目瞪口呆,她不禁望向齐念佛,见他深深一叹,“我和诸位都亲眼见证,那符篆签名是——”忽然忍不住给了齐柳笛一巴掌,“你这个不孝女!”
厅内轰的响起议论之声,谁都没想到,齐念佛摆开龙门阵似乎是要给湛家一个下马威,最后这黑锅却扣到自家亲女儿身上!
齐音然已经气得不行了,“念佛,你是怎么治的家!你生养的孩子怎么一个个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己的家都带不好,还如何——别怪姑母把话说绝了,今天当着众位的面,你可跌好好给个交待出来,否则……咱们齐家千年辉煌,在座诸家都是明白的,我齐家的名声,可从不是黑的!我齐家也从不缺管事的人才!”
她这话一出,场内几个近系的齐家人互相对视,眸光暧昧,大有蠢蠢欲动的意思。而齐音然自己却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湛掌门赶忙放下茶盏,一脸关切地扶过自己的母亲,嘘寒问暖,一副“齐家如何,与我无干”的超脱表情。
齐念佛本想再给一巴掌,让齐音然一说,实在也打不下去,看着小女儿恐惧而茫然的双眸,他脑中转的飞快,“笛儿虽然是我女儿,她的水平,我最是明白。她年纪尚轻,类似这样高深的加密式符文,恐怕不是她能做的出来的。”
“符篆签名可还有问题吗?!”有齐家人迫不及待地质疑,“掌门的女儿,接触机密咒文,提高功力,给开个小灶,还不是近水楼台。”
齐念佛脸色铁青,齐柳笛哭道:“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姐姐,姐姐你给我作证,真的不是我……我没怎么进过你屋子啊……”
“自家姐妹,进了屋子,恐怕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又有另个齐家人嘲笑,齐柳笛哭得更凶。齐念佛心内五味陈杂,竟不知所措,这时候齐宇乾起身道:“众位,请听在下一言。任何案子,即便有证据,也许经过审讯,力求事件前后,逻辑完美,证据无错,当事人认罪,才可定案。否则一切都只是猜测,不能作数。现在虽然家妹有重大嫌疑,但玄黄之道本就浩瀚若海,会不会存在更加厉害的伪装术法,我们都来不及判断清楚。不如将纸人和瓷瓶作为证物暂时收押,各家法力高强的前辈们在一处进行详细勘察以确定真伪,总好过现场匆匆忙忙的检验。至于家妹——父亲,”他又一脸正义地对齐念佛说,“这件事暂时还是要委屈小妹一下。所谓清者自清。”
齐念佛慢慢平静下来,他其实也觉得此事颇有蹊跷,但齐柳笛对琴儿的态度,他也是知道的。若说齐柳笛往琴儿房子里弄陷阱,他确实会信,但若弄出这么高明的陷阱……除非笛儿这孩子有高人指点,才会进步如此神速……
“把她带到监房。”齐念佛只好先暂时下了这个命令,齐柳笛呜呜哭泣,任傀儡架起她,开始往走廊处带。齐姝琴偷眼去看应家人,见其中一个家派的代表,面色很不好看,心里更是确定齐柳笛和应家某派的确有联系,若齐柳笛在齐家失势,那么…………
还没理清这些环节,突然听见外面响起莽撞的脚步声,大门被砰地推开,一人气喘吁吁地奔过来,“爸爸!”齐宇成猛地跌跪到地上,“爸爸,爸爸,我……我……”一眼看见要被带走的齐柳笛,大惊,“爸,您要对姐姐怎么着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要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呢?!你哪里去了?!”齐念佛今日太丢面子,已经怒不可遏。
齐宇成深深吸了口气,平静起来,“爸,无论姐姐犯了多大错误,您也不能这样待她。她可是帮咱们找寻妈妈下落的最大功臣啊!”
说着举起一样事物,“这镯子,是不是当年妈妈下葬的时候,爸爸给妈妈佩戴的随灵镯?可跟随人的亡魂一并入冥府的!甚至可以伴随轮回到下世,也能自动出现的随灵镯!爸爸这么多年不是一直暗地在阳间查找这枚镯子的下落吗?!这镯子就是姐姐前不久呕心沥血、冒着生命危险、通过亲缘系的咒法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有了这镯子,找到妈妈亡灵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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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一百零三章 风云再变 。。。
大厅内的人都怔了一刻,齐姝琴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去看湛掌门的面色,见她低头呷茶,看不清容色,只额上略有褶皱,似是蹙眉。杨泠刚握住宗湛清的手,让后者不动声色的脱开。但这一幕也落到齐姝琴眼中,她心中一阵雀跃,莫非妈妈真的逃脱了?
齐念佛劈手夺过镯子,也没人问,没人拦,大家都静默着等待齐念佛的确认,半刻他深深一喘息,“哪里寻来的?”
这便是默认了,厅内微微骚动。这变化过于及时,也过于微妙。
齐宇成低下头,他拳头一握,又一松,低声说:“儿子想和父亲单讲,毕竟这是咱们的家事。”
齐念佛刚要答应,忽有人道:“既然齐掌门大张旗鼓地把我们都弄了出来,何必事到临头又缩了回去?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让我们看到齐家的诚意。此事若真就只是关乎夫人也就罢了。但若如您家小少爷说的那样,这镯子的寻回之功劳也有您家小姑娘的一份,那联系到刚才那件窃听的事……”
出言的是个应家人,他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齐姝琴在心内轻叹,参加了这么多次玄黄界的会议,竟没几个说话能痛快的,可奇的是,明明藏着掖着,但竟然一个个都能听明白。不由苦笑自己也没傻到哪里去。
齐念佛面上阴晴不定,“成儿,你愿意当众讲出来吗?还是说,你要说的话,关系到你妈妈的安危,不能轻言?”
齐宇成的头更低了,“爸……此事……此事……妈妈的下落,儿子和二姐并未探出。”
齐念佛和齐姝琴都大是失望,齐宇乾忍不住道:“闹了半天还是没寻到妈妈,还当你有多大功劳。既然如此,那还吞吞吐吐地做什么?有话就痛快说出来!”让齐念佛狠狠地瞪了一眼,才讪讪住了口。
齐宇成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我想求父亲先让傀儡放开二姐!”
“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该赏就赏,当罚则罚!”齐宇乾驳斥。
齐宇成冷笑,“大哥就那么想让父亲发落自己的亲妹妹?”
“你别给我扣大帽子。”齐宇乾咯咯冷笑,“这才几天,你说得就那么顺溜,还真是龙凤胎心有灵犀,换个称呼都——”他蓦然收口,乃是见到齐姝琴冷冽的目光以及她洁白的手指握成的法诀——一诺千金咒的诀。
齐宇成面色微微发白,站起来说:“既然大哥相逼如此,我只好以孝悌父兄为主。净灵炉损毁后,父亲每日为此奔走劳累,我和二姐为了分担父亲的劳苦,这几日为了妈妈的事也是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办法,因为我和二姐都是最后从母亲体内分娩而出,而二姐又是女儿身,所以母女间的超物质联系会更深一些,起初我们也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从典籍中找出追踪这种母女间心因性的超物质联系的术法,尤其是在母亲摆脱了肉体束缚的前提下,母亲的亡魂与二姐的心灵可能会有更强烈的共鸣。所以这几天我在房间内,二姐在外一直都在为这件事付出极大的努力。但我和二姐学艺不精,虽然寻到一些咒文但都因为太过古旧、艰涩而无法领略,更不知到底该如何使用。二姐便向各家叔伯讨教,”他停了一停,齐姝琴却愈发紧张,“应家的静宣世叔帮助了我们。”齐宇成恭恭敬敬地说出了这句话。
十根指头都捏起来,齐姝琴抿唇,大脑飞速转动,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想出一个办法,把齐宇成,或者说齐柳笛白痴一样挑起的这件事给带过去,否则……齐家在玄黄界树立了千年的面子就真的没了。
齐念佛听了小儿子的话,眼神不由自主飘到应家那边,惊讶无比,“静宣老弟怎么方才没跟我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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