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见
“我,昨天有喝醉,没冒犯你吧。”皇浦蔺继续找话题说着。
这回,燕老大抬起头,看着尴尬踌躇的皇浦蔺,“你叫我的名字看看。”
“啊!”皇浦蔺一时不解,只得出声叫道,“燕老大。”
砰地一声,翻开的书本被狠狠地合上,燕老大温柔的笑着说,“您慢慢在此等阿柳,我呢就先行一步了。”
燕老大的笑容让皇浦蔺浑身汗毛竖起,不禁问道,“你怎么了?”燕老大还未回答,却听柳仙儿的声音响起,“陛下,一切终于要开始了。”
皇浦蔺一惊,“你是说……”柳仙儿点点头,“刚得到的消息,西刹国师出访只是幌子,西刹国已经将一千余名士兵,分批化妆送入南邵。”
“他们准备在南邵内部造成混乱,趁机问责于南邵君主,伺机将南邵吞并。”皇浦蔺的话让燕老大一惊,虽已不在南邵,但曾经的回忆还在,梦断情还在,若是此事一出,梦断情的国师一位必定不保。
“燕老大,你如何看。”皇浦蔺的问话让燕老大回到现实,“若是南邵归于西刹之手,那么东谛必定岌岌可危,因而……”
“你要插手?”皇浦蔺问道。
“不可不管,天下即将大乱,序曲已经拉开。西刹此举必是冲东谛而来。”燕老大缓缓道来,“既然对方已经出招,我们为什么不接。”
柳仙儿插话道,“你觉得对方必是从这东谛而来。”
“唇亡而齿寒,如今西刹妄图控制南邵,不是为了东谛是什么?况且……”燕老大停顿一下,接过尚在柳仙儿手中巫天弃的信,“我们不也正在做同样的事情。”
皇浦蔺点点头,“南邵之事与东谛息息相关,不可让西刹夺了先机。让巫天弃开始行动,尽可能的揪出西刹潜入南邵的探子,并且极力反对西刹国师进入南邵。”
柳仙儿应了声,便先一步离开,布置相关事宜。屋中燕老大再三思索,还是决定,无论如何去趟南邵,“陛下,我打算前往南邵。”
皇浦蔺一听,直觉不愿,“你可知回到南邵,面对你的是什么?”
“我知道。”
“你不知。”皇浦蔺打住她的话,“你虽为南邵出生入死过,但名义上还是个叛逃出国的罪人,现如今,梦断情贵为国师,分身乏术。”
“我只是不放心,西刹此次这般阵势,同之前的态度截然相反,也许是计也说不定。”见燕老大这般坚决,皇浦蔺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放不下梦断情,她是梦将军的孩子,当年你在南邵与梦将军为生死兄弟,但,人总会变得。”
燕老大感到皇浦蔺接下来的话,并不简单,“我是东谛的王,万事要以东谛为重,梦断情回到南邵后,我一直派人监视。大将军秦战死后,梦断情一反常态,积极参与朝政,如今,半年已过,她在朝堂之上可说是翻手为云,负手为天,俨然是下一个大将军。我不知道是什么使她改变,但我知道的是……”皇浦蔺停顿了一下,“三个月前,她开始调查当年南邵国师的事情。”
燕老大皱皱眉,“你说,她调查我?”
“许是听说了什么,但就她秘密调查一事,我能感到梦断情会对你不利。”
“那我更要前往南邵。”燕老大决然的回答,“梦断情此举必是误会了什么,如今,南邵大权收归她管,若是不能稳住她,一切无从谈起。”
“但是……”皇浦蔺还想说什么。但被燕老大打断,“除非万不得已,我不会与她正面接触,现如今,天下局势容不得一丝犹豫。皇浦蔺,你是东谛的王,这个国家的命运,在你的手里。”
“我……”皇浦蔺一阵无奈,“真是说不过你,我同意了,但是,黑煞必须与你通行。”
“没问题?”燕老大一口答应。
“还有……你必须与巫天弃保持联系。”皇浦蔺撂下自己的条件,燕老大一脸为难,“那个巫天弃,实在是很难相处,再说,临行前我还捉弄过他,陛下,你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皇浦蔺摆起了架子,“既然如此,那你就在兰阳好好呆着吧。”
“别介,我同意还不行,想我堂堂南邵前任国师,还收拾不了一个巫天弃了。”见燕老大一脸慷慨负义的表情,不禁大笑起来。打点好一切的柳仙儿才进大门,便享受到他们尊贵陛下的魔音,一时有些站不稳了。
“陛下,能否求您以后不要再笑了。”柳仙儿话未说完,却见一旁的燕老大也笑了起来,不禁摇摇头,“你们俩个啊,真不知道凑到一起是福是祸。”
其实,这几日,燕老大也在考虑这件事,她留在东谛是对是错。她曾为南邵的国师,那片土地上的人民帮助过她,就这么抛下一切吗。是无法释怀吧,在最初来到的日子里,那个国家给了自己太多。
所以,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帮助南邵化解此次的危机。
天可见 第一卷 天下初动 第十八章 再入南邵
燕老大遵从皇浦蔺的意见,带上黑煞前往南邵国,但事实是。
“你们能不能离我远点。”燕老大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可是跟在身后的几人依旧不为所动,“很好,很好。”燕老大咬着牙,心中暗想着,皇浦蔺,你给我记住了。
当日,燕老大离开兰阳,本打算只带黑煞一人,轻装简行,不易被人发觉,哪知,自从出了兰阳城,身后多了几条尾巴,不用说,自是皇浦蔺派来的。路途中,燕老大曾几次威胁,但哪知他们却越跟越近,说是,主上有令,跟到燕先生同意为止。
这个皇浦蔺,倒是把她吃得死死的。燕老大叹了口气,“我说你们,这么跟着根本就是告诉南邵,我们来了。”那几人倒于黑煞仿是一个模子,木讷沉默,继续重复,“主上让我们……”
“别,别。”燕老大伸手阻止道,“我同意了还不行吗?请几位能否学一下你们的前辈,黑煞同志,找个隐蔽的地方跟着。”那几人见燕老大松口,互相点了点头,其中一人开口道,“燕先生,我们一行二十人,听候您的调遣。”
“二十人!”燕老大顿时觉得自己能晕过去,这个皇浦蔺,做事到底有没有考虑后果啊。我这是潜入敌方,不是去开野餐会,这么多人,天啊。燕老大不禁捶打着额头,那几人见此情形,不禁迷惑,这位燕先生是要做什么。
“将你们所有人都叫出来。”燕老大忽然吩咐起来,“黑煞,你也出来。”瞬间,十几个黑影,在燕老大面前停下。燕老大看着一地的黑衣人,不禁脱口而出,“真是的,回去让他们全换衣服,看得人眼睛疼。”
“您有何吩咐。”黑煞开口问道,依旧是平淡的语气。
燕老大来回转着,将站在此处的二十一人巡视了一圈,“你们听好,我不管皇浦蔺在出兰阳前吩咐了你们什么,我只知道此次任务严峻,一步错,步步错,所以,在南邵的这段日子,你们必须全权听我分派。”
见黑衣人们没有意见,燕老大说下去,“现在听好,除了黑煞,其余人不准待在我身边。”不管众人的疑惑,燕老大继续说着,“你们别急,剩下的二十人分为四组,每组五人,分别给我潜入南邵,刺探情况。第一组,去探有关西刹国师来南邵之事,其中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第二组,探清梦断情在南邵的这段日子都跟什么人见面,谈了些什么。第三组,潜入南邵宫殿,刺探南邵现任的君王究竟是何许人也。第四组,这个任务有些特殊,我让你们去找一个人,监视他,那个人是秦文,曾是南邵大将军秦战的弟弟。你们四组分别探清情况,十日后,在南邵京师尚绥会面。”
燕老大吩咐完后,稍稍停顿了一下,手一挥,“都去吧。”
几道黑影,前后相继着向南邵方向前进,见那二十人走远,燕老大伸了个懒腰,“终于清静了,这几日,总被人盯着,干什么都不轻松。”
“你一直知道有这么多人。”黑煞果断的揭穿了燕老大。
“别介,我嘛,根本不知道有几人,只知道不知你们几个而已。”燕老大随路边找了棵大树,倒在地上,“我要睡一觉了,没什么事,别打扰我。”说罢,便当真闭上了眼睛。
黑煞在四周巡视了一下,此番他们前往南邵,所选路线都是僻静小路,平常人并不会前行,见四周没有异常,黑煞回到燕老大熟睡的地方。这个人,从来都是这么随心所欲,看着燕老大随意的倒在湿润的泥土上,黑煞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下黑色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微微的暖意,让这名女子不自觉地缩到了披风里面。
当年离去,你真的是自知时日无多,还是只想断了与我的联系。这句自从得知燕老大尚还存活时,便想询问的话,至今,还是没能说出口。其实,他一直觉得这名女子是一个狠心的人,她能够利用梦断情对南邵的责任,逼其返国,为什么就没有可能利用当年的伤,离开自己。
陷入深思的黑煞没看到,燕老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她安静的看着包裹在黑纱中的人,终于开口道,“你在乱想了。”黑煞惊觉过来,燕老大将他拉住,让他坐在地上,看着他的眼睛,“小黑,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一直在想什么,我只需要你知道,我不是神,不能事事料到,当年,我是真的觉得自己活不了了。你明白吗?”
黑煞望着燕老大的眼睛,“那梦断情。”
“不一样。”燕老大摇着头,“她有自己的责任,南邵是她的祖国,她放不下。这不是我逼她就能逼的,这点她也是知道的。”
“那为何柳仙儿说梦断情在背后调查你,她放不下。”
燕老大终于知道一路上,黑煞的欲言又止是什么缘故,是梦断情,他以为梦断情放不下自己,是因为自己用计逼走她,燕老大不觉一笑,“小黑,你明白什么叫做后悔吗?梦断情就是,当日是她自愿离开东谛,返回尚绥,但人都是有私欲的,她后悔了。在知道我曾是南邵国师的那一刻,她必定觉得南邵才是我的归宿,因而自作主张,想到带我回去。但,你明白吗?”
燕老大认真的看着他,“那只是自作主张,这个天下,没有人能够左右我的去留。而现在,我选择留在东谛。”
见黑煞点了头,燕老大终于舒了口气,粲然一笑,“我们出发吧,还有很多路要走。”
黑煞只觉自己也许此生都会败在这名女子手中,因为她总是在你不期然的时刻带给你太多,无法遗忘的东西,而事实证明,多年后黑煞依旧记得这一天,那个女子的笑容,那时的他,能够知道这是那人真正的笑容。
偏僻小路最大的好处便是,无人通行,而行走之人大都不凡。燕老大二人走了一路,都未遇见什么人,眼看马山就要进入南邵境内,却未想,半路,杀出个……打劫的。
当燕老大看着一干人手持自制的狼牙棒,冲到路中,大吼着,留下那个什么钱的时候,不禁没有形象的爆笑起来,一旁的黑煞也甚是无奈,没有办法,谁让他这个主子一向不按套路出牌,碰到土匪也不按套路。
燕老大没有形象的大笑,吓得一干土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有诈,向后退了二十余米,领头的问道,“那个,何方神圣?”
燕老大好不容易顺了气,半笑着答道,“做生意的”
“那,拿钱来。”领头一听是做生意的,只觉要钱。燕老大见他站的那么远,调侃道,“你站那么远,有钱了怎么给你啊。”
土匪们商量了一下,“你,你丢过来。”
“不好意思,我就想让你过来拿。”见燕老大竟耍起赖来,黑煞更是无奈,只得小声说道,“快快解决了吧。”说着,便要动手。
燕老大制住他,“你们是哪里的人?”
土匪头子一听,乖乖答道,“南邵的。”
“为什么到这么偏远的小路上来打劫,你们不知道这条路一般人不会走吗?”
“知道,前几日有个大官刚走过的,我们还得了不少银子。”见土匪说起大官,燕老大不禁来了兴趣,“兄弟,能仔细跟我说说不,要是告诉我的话……”燕老大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这就给你了,反正你们打不过我,要是硬磕,准是吃不了兜着走。”
土匪们讨论了一下,决定还是合作好了,话说他们倒真觉自己打不过,“你要知道什么,兄弟我知无不言。”
“好,爽快!”燕老大将金子抛向土匪,“就想问问,你们劫了的大官是哪里的?”
“若小的们没记错,就是东谛的。”土匪验了验真假,说道,“听说国师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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