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新月同人)





常年在外征战,没有再娶。有通房妾氏,但无子嗣。次子庶出,无爵位,现为正蓝旗左翼正二品前锋统领。

    冬青默默把自己上司的资料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要是自己妹妹能嫁给这么一个人,那真是有福了。虽然是常年出征不在家,但为人正派对下松弛有度,遇事冷静沉着,既有责任感,雁姬要真入了他的眼,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差。虽然是宗室远支,但光看他凭自己本事爬到了现在的位子,就知道他极有本事,将来定不会差。常年不在家是差了点,不过现在的战事也少了,以后肯定不会在这么四处征战了,在家的时间会多起来的。最紧要的事,他还没有子嗣,要雁姬嫁过去能生出一儿半女,那地位就算是彻底稳固了。雁姬若能得此夫婿……

    冬青眼睛一亮,差点就笑出声来。可不一会儿,他就泄了气,萎靡了身子打消了这个主意。虽然罗恪只是庶出的庶出,可到底姓爱新觉罗,雁姬配他,身份还是太低了……

    想到这里,冬青又是灰心又是埋怨自己,怎么他就这么没用,害的雁姬明明是远近闻名的贤惠人,却因为娘家不显而找不到门好亲事。

    这么想了,冬青原本因为雁姬的宽慰而疏散的好心情顿时就没了,打马回到家,本来就想去书房的。转念一想,雁姬刚刚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冷落沁芳了这么久,这会儿去了雁姬那里,回来要再生分,怕沁芳会以为是雁姬在背后说了什么,以后姑嫂两人的关系得更僵了。    t于是脚下一转,便去了沁芳的屋子。

    自打上次和冬青和沁芳吵过一架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沁芳的屋子。沁芳身边的柳意看见他还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时是眉开眼笑的,一路陪着笑道:“老爷来了,夫人在里屋坐着呢,奴婢马上就去叫。”

    冬青想着既然是来和解的,在里屋说话倒也便宜,便道:“不用了,爷进里屋说话就是。”

    柳意闻言更是欣喜:“是,老爷。”夫妻两在里屋说话,那可不是亲近?看来老爷是要和夫人和好了,这就好这就好,这些日子老爷夫人不和,她们这些下人也是心慌的很,生怕一不小心触了主子霉头吃挂落,这下好了,不要担心了。殷勤地为冬青打起帘子,柳意高兴的想道,一边大声通报道:“老爷来了。”

    沁芳此时正和她的陪嫁嬷嬷刘嬷嬷诉委屈,说起自己这些日子被冬青冷落,正是泪眼汪汪,一听说冬青来了,噌的就站了起来,连留下的眼泪也忘了去擦。冬青进门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的妻子站在炕边上,一身半新不旧的旗装,往日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髻现在松松垮垮的盘在那里,只插了两根玉簪,好不素净。脸颊上两串泪珠,双眼红红的,都有些肿了,不知道哭了多久。他心头一揪,只觉得难受得慌。

    就像雁姬说的,沁芳嫁给他这么多年,为他操持家事,为他生儿育女,现在他就为了一件事就把她以往的劳苦都抹杀了,未免太过。这么一想,冬青脸色更是缓和,他有心想说点什么,但看着柳意和那陪嫁嬷嬷,就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尴尬的咳了两声,找张椅子坐了。    t

    柳意最是个机灵的,看冬青来了却又不说话,把沁芳急得只咬唇,眼珠子转了转,便猜到是自己这些闲杂人等在,冬青不好说话,便偷偷拉了拉刘嬷嬷,使了个眼色,拉着她出去了。还有几个小丫头,也被她拉走了。一时,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了冬青和沁芳。

    “咳咳。”不自在的清清喉咙,冬青看着沁芳,“好好地,怎么哭了?”说完,觉得自己好像说的太生硬了,不像担心倒像是指责,忙又加了一句,“哭多了对身子不好,你要有委屈,只管和我说就是,别跟自己过不去。”

    沁芳原本以为经过了白佳夫人的事,冬青真的要和他生分了,此时乍然听他说出这么一番软话,竟是要和她和好,当即又惊又喜,捏着帕子哽咽道:“老爷,我,我办事糊涂,连累的雁姬受了委屈,你现在还这么关心我,我,我……呜~~”

    诶~到底是原配夫妻,看沁芳这样,冬青有哪里好受的起来:“你也别说了,过去的就过去了。这些年,你办什么不是妥妥帖帖的,这次也是无心之失,就不要提了,只是以后,决不能再有了。”说到这里,他脸色一板,很是严肃。

    沁芳自是忙不迭的应下了:“老爷放心,绝不会有了。其实我也是真的关心雁姬,谁能想到那个白佳夫人会这么不着调……”见冬青眉头一皱,似有不耐,沁芳忙换了个话题,“老爷这是才见了雁姬回来吧,她,可说了什么?”沁芳觉得很奇 怪{炫;书;网},明明早上下人还说冬青出门时气势汹汹的,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怎么回来就和自己和解了呢?莫不是雁姬说了什么?

    冬青哪里不知道沁芳的小心思,不过他也希望自己妻子能和妹妹打好关系,便只是淡淡看了她,也不藏着掖着,道:“你放心,她没说你什么不好,还还劝着我不要和你生分了,你也是一片好心,不过是没看清别人的本性,上了当受了骗,让我体谅你。”见沁芳还有些狐疑,冬青没好气道,“要不是她劝我,我会一回来就到这里和你说话,你说说你这次办的事,哪有女方主动叫人相看的,还是白佳氏那个口无遮拦的,叫雁姬白白受了这许多委屈,亏得雁姬大度不计较,否则,我这以后都没脸上门去见她了。”

    见自己丈夫反应这么大,沁芳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了,心情顿时复杂起来。当年她嫁入瓜尔佳府时,彼时雁姬还没出嫁,姑嫂两人关系都是不错的,后来雁姬出嫁,努大海官位节节上升,雁姬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娘家,能帮的一定帮,她们也算是密友。如果一切能这样下去,沁芳是绝对不想失去雁姬这个朋友的。可那不是没办法。说她自私也好,浅薄也好,在沁芳心里,冬青和自己的儿女,那是远比雁姬重要的。雁姬和离在家,瓜尔佳的名声就差了,以后自己女儿说亲,别人说起那个瓜尔佳家还有个和离出来姑奶奶在,怎么也不好听。所以沁芳才动了心思让雁姬再嫁……这件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地道。沁芳心里也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打听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就巴巴把雁姬骗过去了呢,结果惹出一身麻烦。但同时,她也恨,自己明明是为这个家着想,为什么冬青还要跟自己发脾气冷落她,为什么就不想想,她为这个家做了多少?这么一想,她又恨起了造成这一切的雁姬。而在她心里,也是认定了雁姬也生气了,开始厌恶她了的。

    如今听说雁姬不但没有责怪她,还主动帮她向冬青说情,沁芳哪里过意得去,又流了一通眼泪,对冬青道:“雁姬这样,可真愧死我了。明天我就叫人备礼,我去给雁姬请罪去。”

    冬青叹口气:“你知道错就好,都是一家人,什么登门道歉的,就不要说了,只记得,以后再不可有这种事就好了。”

    “是,老爷,我记住了。”沁芳忙擦了擦眼泪,赌咒道,“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冬青这才笑了,看着沁芳的眼神也温柔起来。不过沁芳心里还是有着疑问,迟疑好一会儿,她还是觉得该问一问,便犹疑问道,“老爷,那雁姬,有没有说以后还要不要再嫁?”冬青一眼横了过来,眼看就要发怒,沁芳忙道,“我这可不是嫌弃她,我也是为她好,她才三十几呢,正当年呢。难道真守一辈子活寡不成?咱们又不是那些南蛮子,得守什么条条框框的。八旗里,谁不知道我们雁姬人好贤惠,要再嫁绝对没问题。老爷,你就是待雁姬再好,总也有不周到的,雁姬总要有个人陪着过下半辈子啊。”

    这要以前听到这番话,冬青还指不定怎么生气呢,可经过方才雁姬一番掏心掏费的话,他也有了自己的心思,虽然皱起了眉,却也没有生气,只是长长叹息一声:“你虽然是好心,也得问问雁姬的想法,别一声不响的就叫人过去。”顿了顿,又道,“雁姬虽然和离了,可也是我瓜尔佳的嫡女,我亲妹子,别什么人都往她面前说,怎么也得给她找个好的,让她以后能享享福。”他暗下脸,难受道,“你也是知道的,当年额娘为了我,才把雁姬嫁给了努大海。这要不是我,雁姬不定嫁给谁享清福呢,怎么会落得现在……”

    沁芳算是明白冬青的意思了,他是不反对雁姬再嫁的,只是那人一定要好,对雁姬好,他才答应。这是愧疚,也是心疼。想清楚了这一点,沁芳登时心头一松,只要雁姬会再嫁就好。“那,老爷,你心里,有没有什么人选?”

    当然有啊,可惜,配不上啊。冬青心底苦笑一声,只摇摇头,“哪里这么好找。你多留意一下,怎么也别委屈了雁姬。”

    爱新觉罗罗恪,本该是多好的一个人选啊~~可惜了,

罗恪
冬青自打雁姬说了以后要再嫁的打算,平日办差聚会那就再没闲过。    t一双眼睛张大了留神着自己交往的几个好友亲族间有哪个适合自己妹妹的。从头到脚,从长相到背景,是无一不挑。冬青在兵部当差,结交的多数是跟他品阶差不多的武官,可这些武官,大都都是成了亲膝下有了一堆子女的,有要续弦的,那也不是很合适,不说有子嗣,有些连孙子也有了,而且长相也不怎么好,反正在冬青看来,没一个配得上他如花似玉的妹妹的。这么一来,给雁姬找人家的事就不得不耽搁下来了。

    怎么他结交的,就没一个好的呢!没能给自己挑到一个满意妹婿的冬青很不负责任的一竿子把所有朋友都打入到了没用的行列里,连着好几日看几个好友的眼神都极为哀怨,让几个大老爷们暗自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受什么刺激脑子坏了。

    这下该怎么办,该给雁姬说谁好呢?好哥哥冬青很郁闷。

    郁郁地打道回府,经过一家酒楼,冬青突然听见有人叫,抬头一看,却是他的两个好友,阿塔穆和巴尔。人家都招呼了,冬青自然是要上去说说话的,交代下人回去通报沁芳不用等他用膳了,冬青笑着迎了过去:“今儿怎么这么好兴致来喝酒。    t可不够义气啊,都不叫我一起。”

    巴尔是个精壮的大汉,为人有些粗糙,但极讲义气,在军中的人缘很好,跟冬青关系不错,闻言笑捶了他一拳:“成,这次是兄弟我错了,来,喝杯酒,当兄弟我给你赔罪了。”

    阿塔穆比起巴尔来斯文不少,心眼也多些,但人不错,不是那种背后捅刀子的小人,跟冬青也是很有交情的,等巴尔说完,他在一边也端起了碗:“我跟他也是路上遇到的,就一起来喝两杯,你要没事,就一起吧。”

    冬青本就是开玩笑的,当下也不小气,拿了碗满上,一口干了,道:“我能有什么事,既然遇上了,当然要喝个痛快。”一边又叫小二多上几个小菜,多拿壶酒来,“明天正好我休沐,大家喝个痛快。”

    巴尔毫不犹豫的点头,端起碗以行动表示支持:“好,我们喝个痛快!”

    阿塔穆就不一样了,他翻个白眼,闷闷的拿起碗喝了大半,道:“你们明儿倒是休沐,我可没这好运气,我手里还有些差事没结,明儿怕还得忙呢。”

    巴尔和冬青互看一眼,俱都笑了:“既这样,你就少喝点。”一边招呼着对方喝。

    这两人你来我往的,喝的好不痛快,阿塔穆在一边看的眼都红了,狠狠给自己灌了一碗酒,指着两人:“今儿我豁出去了,要不把你们两个喝趴下了,我今儿还就不回去了。    t”

    巴尔一听就受不了了:“喝趴下我们?阿塔穆,你不要自己先趴下了才好,到时候嫂子要怪罪起来,我们可受不住。”说着,和冬青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呸!”要咽得下这口气,阿塔穆就不是阿塔穆了,“老子会输给你们?我们就好好试试,看看到底谁先趴下!”双眼贼溜溜地往巴尔身上一转,“不过要是把你喝趴下了,让弟妹独守空闺,我这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冬青一时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巴尔一下就跳了起来:“好你个阿塔穆,今儿我要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了。”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巴尔叫过了小二,巴巴上了六坛的陈酿,一人面前摆上两坛,“一碗一碗的忒小气,咱们就用坛子喝。”

    冬青也是血性的男人,这种兄弟聚会,自然不会拒绝。三个人两手捧起了坛子,都灌了起来。旁边还有好事的开始叫起好来。

    三个人都是兵部的大老爷们,也在军营呆过,别的不说,酒量都是极好的。不过一坛也确实多了,喝完以后,三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