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永远 番外合集






他不是会说“我爱你”的男人,像其他什么“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等等言情小说里的台词更加不会在他嘴巴里出现。 

可是方奂言并不会因此而感到不安。 

当男人的手抚过他脊背的时候;亲吻中轻轻探寻着他舌尖的时候;Xing爱时几近疯狂索取的时候;临行前淡淡的用眼神说“我走了”的时候——他都能明白他所表达的意思。 

如果说欧阳天赐表达感情的方式,大概就是“如果你敢跑我就杀了你”这样的话语和手指掐着某人的后颈险险掐出红印来的威胁。 

他不是笨拙,而是根本不相信那些连承诺都算不上的话,况且方奂言也并不想听。 

两个人都不是小孩子,早就过了海誓山盟和风花雪月的年纪,所以对于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来说,方奂言更加愿意相信他种种狡猾而蛮不讲理的手段。 

“天赐……”好不容易争取到开口的机会,方奂言把手指抵在男人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嘴唇上,“我开始害怕很多事,你是不是觉得我更加软弱了……?” 

欧阳天赐稍稍放开了对方奂言的钳制,“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那些没来由的害怕是从哪里来的。” 

“问这种话……”方奂言苦笑着说,“当然是你啊!” 

虽然自己曾经说过“即使你赶我我也不离开”的话,可是一旦真的出现了那样的状况,他绝对没自信在这男人身边能多呆一秒还不因为对方的冷眼而崩溃。 

“我没有给你安全感?” 

“不是那个的问题,就是说……一旦太依赖一个人,难免会……怕失去——比如说我现在这样的状况。”方奂言自嘲地指指自己。 

“嘿……!”欧阳天赐没有任何掩饰地笑了起来。 

不是嘲讽,也不是得意,而是纯粹的高兴。 

“别表现得那么开心好不好?” 

“怎么会不开心?我喜欢这个告白……”男人重新又把恋人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 

“……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要是不想让我干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你就在那之前……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干掉我!” 

“这是威胁还是请求呢?” 

“随你怎么想吧……呐,答不答应我?” 

“如果答应了,这个脱衣舞可不可以再放荡一点?” 

方奂言定定地看了欧阳天赐一会儿,美丽的丹凤眼微微地眯缝起来。 

这是他诱惑男人的前兆。 

“……要音乐吗?”细长的手指一颗颗解开男人衬衫的扣子。 

“喂……我是要你脱,不是让你脱我的。”虽然这样说,可是欧阳天赐还是没有阻止他把自己的上衣下摆从腰带里抽出来的动作。 

“先后的区别而已,别那么计较……”方奂言握着男人的手掌,拉着他来到床边作势一推,然后跨在躺倒在床上的欧阳天赐身上。“Se情片我看得不多,同志酒吧里拧着水蛇腰跳舞的小白脸我也很讨厌而从来都不去……所以,不知道模仿得像不像……?” 

欧阳天赐看着这个在他身上开始慢慢脱衣服的男人。 

方奂言笑的时候,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尤其是他想勾引男人的时候。 

丹凤眼半开半阖,眼波流转;薄薄的嘴唇轻轻抿起来,噙着温柔到极致的笑容。 

光是这个笑容,就足以让欧阳天赐的下半身躁动起来。更何况这个男人现在像演Se情片一样,缓慢而优美地做着各种让人看一眼就想把他压倒来个十次八次的挑逗动作。 

方奂言像一条蛇一样,把已经赤裸的身体缠在欧阳天赐身上。抓住对方宽厚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腿间,覆住半兴奋状态的性器,自己的手也伸进那质料上乘的西装裤里,握住了已经昂然的坚挺。 

“这不是脱衣舞,方奂言,这是Se情服务。”欧阳天赐把手指探进了对方的身体内部。 

“啊……不满意?穿上重来?”方奂言吃吃地笑。 

“来不及了……” 




男人的性器像火一般炽热地反复折磨着他的身体,恶魔般的手指攥住他分身的根部不肯轻易放松。直到自己被撞击得哭出来,男人会一边在耳边轻声安慰着,一边让他的下半身遭到完全相反的待遇。 

重复着结合身体的动作,方奂言身体内部涌起的快感淹没了他的意识。不停地哀求着想要解放,内心深处却在想着——要被掌握得更彻底。 




欧阳天赐的手心里,捏着一个叫方奂言的魂魄。手指轻轻一握,那魂魄就牢牢地固定在那里,纹丝也不动。 

再用力,疼得死去活来。 

接着用力,魂飞魄散。 

如果这样对那个男人说,他一定会回答:“如果有那么容易捏死你我早就做了。” 

方奂言却相当欣喜,他甚至期待着,被这男人过度的宠爱溺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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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承认这个脱衣舞太……少了…… 
根本啥也没有~~~~~ 
他、他不会啊……!! 




饥饿(《谁说的永远》番外) 


最近展览中心这附近的写字楼,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明明还有那么多卖不出去,却还是有人投大笔的资金不停地开新盘。不过说到底,这也差不多是OY集团造成的跟风趋势。早在几年前这部分还没有被完全开发,第一个在这里建纯写字楼的就是OY,之后因为大量的IT、科技性新型行业在这里驻足,短短几年就发展成这个城市的中心商务地段。而等到地产商们嗅出利润味道的时候,OY已经赚足了大笔的钞票转而投向其他方面了。 

当年提出这个企划的,就是才刚刚接掌集团事务的欧阳天赐。 

对于这个年轻人的上任,集团内部并不是没有人持反对意见。不过他们很快就在欧阳天赐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冷静、圆滑和狠辣的作风下,乖乖地收回了之前的轻率言语。 

论起狠毒和锐利的眼光,他绝对不比上一任的父亲差,要说更甚一筹还差不多。 

目前这个地区所有黄金地段都在OY的掌握之下,看着那些个拼命想要分一杯羹而见缝插针胡乱投资的家伙,欧阳天赐就觉得这些人的脑子里大概全都是豆腐,还是过期的那种。 

行动得太迟,是什么都抓不住的。 




他点燃一支烟,结果刚吸了两口就捻熄了。 

车厢里会有烟味,等下那个男人来了又会被他念。 

方奂言自己不吸烟,也不是特别讨厌烟草的味道,而是讨厌一下子进入的空间里充满烟味。如果在他面前吸,他反倒不介意。 

欧阳天赐打开了一点儿车窗,甚至用手挥了挥已经淡得闻不出味道的空气。 

自从有一次方奂言偶尔提起过以后,每次吸烟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会想起来而扣上烟盒,虽然以前就没有多频繁,可是慢慢吸烟的次数仍是变得屈指可数了。 

这样下去,搞不好会戒掉呢。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随它去好了。 

隔着一条街道,左手边的方向,是一个正在搭建的会场。能够清晰地看见里边工人施工的情况,四处散乱着各种建材。 

背对着他的视线,穿着淡色衣裤体态修长的男人正在对照图纸监督着进度。 

欧阳天赐像着了迷似的,一直看着那个背影。 

他会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回味当初OY的英明决定,也不是为了嘲笑其他企图赶末班车的胆小鬼。 

纯粹是来接方奂言吃饭而已。 

啊——受不了……他挫败地趴在方向盘上:自己好像越活越倒退,像个忐忑不安等待初次约会对象的毛头小子一样,充满着令人无力的,几乎可以称之为“雀跃”的期待。 

约定的时间是五点,然而现在也只不过四点三十分,这之前他已经等了大概有十五分钟。自己的工作提前结束了,并不代表就非要把约定的时间提前,可是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开车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没有告诉方奂言自己来了,悄悄停在其他车辆后边,就一直这样看着。 




留着一头清爽短发的男人微微侧过身,可以看见他漂亮的丹凤眼,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眉头轻簇。不过欧阳天赐知道那不是在生气,只是认真起来的习惯性动作。 

工作中的男人,有一种执著的可爱。 

专注的眼神,轻轻抿着嘴唇,偶尔会有“咦……”“有点儿麻烦呢……”这样的自言自语。弄得欧阳天赐有好几次把持不住把他从电脑前拖开,直接按在书房的沙发上压倒,事后被他生气地指责“耽误工作”这样的状况发生。 

自己有时也认真地辩解说“真的忍不住嘛”,结果被理解成“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发情”——呵,说不定就是那样的。 

如果对象是他的话,当然有可能了。 

白色衬衫的领子,包裹着男人细白的脖颈。再往下是轻轻吸吮就会留下樱色痕迹的锁骨,然后是胸脯,|乳蕾,平坦的小腹…… 

欧阳天赐用手撑住了额头。 

这种Se情的想象真是折磨人,不,应该是这样在脑海里把方奂言剥光了的自己比较不可救药吧? 

再抬头,男人向自己这个方向跑过来,他惊得坐直了身体。 

方奂言从他车子面前跑过去,到路对面的小卖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又从他面前跑回去。 

欧阳天赐像侥幸没被逮到的偷窥狂一样呼了口气,幸好车窗是暗色的。 

方奂言今天穿了一条淡米色的纯棉布裤子,干净利落。他有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形状漂亮,几乎穿什么样的裤装都很好看。窄窄的腰和臀部……尽管不想往那个地方想,欧阳天赐还是克制不住想把那男人抱在怀里好好疼爱的冲动。 

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用手指轻轻抹了下唇边的水珠,男人望着已经不那么灼热的太阳,微微眯起了眼睛。 

欧阳天赐可以想象得到,在阳光映照下,那呈现温暖褐色的瞳孔,散发着怎样的光华。 

阳光下的男人,被轻风吹起发丝和衣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这一个微笑,简直让欧阳天赐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他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不会让自己做出什么可怖的事情来,比如现在就下车把那个丹凤眼男人拖进来狠狠蹂躏的事。 

不光是现在,这之前,只要面对这个男人,他就会产生一种从内脏到四肢都觉得缺少什么的饥饿感。必须要通过吻、拥抱、结合才能有一点满足的饥饿感。 

然后下一次的来临,是比上一次更加强烈的感觉。 

是对什么的饥饿呢?爱的饥饿?感情的饥饿?温暖的饥饿? 

他不知道,也觉得没必要知道。因为有可能全部都是,只要遵从欲望和本能把这个饥饿感填满就好了。 

今天接到了“厨师”的回函,“主菜”唐利威,今天上午在疗养院里死亡。 

隔了差不多有一年这么长的时间,终于全部完成了委托。 

他复仇的时候向来不会在乎时间长短。只图一时痛快而一刀切下去,只是大脑发热的蠢货才会干的事情,他所追求的一向是享受过程的愉悦。 

半年之前,这个暴力犯身边的最后一个亲人也去了另一个世界。别管是什么样的死法,总之就是死了。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至于唐利威,自然没必要让他那么好过。每天一点点在食物里加入特殊的“调味品”,估计死的时候身体内部已经烂光了吧?毒发时的疯狂被认为是精神方面的疾病愈来愈恶化,加之不再有人提供疗养费用,最后死的时候也全部是“厨师”的人在处理。 

这个时候,欧阳天赐会觉得自己所掌握的权利和金钱真是方便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让一个人消失成了多么简单的事情。 

为了随时清除以后可能出现的这样那样的阻碍,他得要好好把握手里的一切才行。 


五点钟,看来是有人接班了,方奂言离开场地到停车场这边张望着。 

欧阳天赐笑笑,拨通了他的手机。 

“向前五步走,看向右边。” 

“什么啊……啊……啊?!”男人看着摇下的车窗,发出惊讶的呼声。 

“搞什么!?你怎么……啊,你居然换了车?!” 

“不是跟你说新买了一辆吗,今天拿到牌照了。” 

凤眼怀疑地眯缝起来,逼近了欧阳天赐的脸,“呐!你来了多久?监视我?!” 

“对,看你有没有搞外遇。” 

“啊,想我了吧?迫不及待想见我?” 

“嗯,没错。” 

方奂言瘪了瘪嘴,“无趣……” 

想来是自己也不相信的问话吧?可是说不定是真的呢,不过欧阳天赐没有告诉他就是了。 

“饿了吗?” 

“有一点。” 

“韩国料理,去吧?” 男人像孩子一样兴奋地问。 

“啊……” 

唯一能填饱自己肚子的东西,是坐在旁边的他——这种话,欧阳天赐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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