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妓i by 草草
赵宝成之父赵廷轩,体弱多病,在世期间也就只留下了赵宝成这条血脉。
在赵宝成十五岁那年,赵廷轩驾崩,幼帝继位。
赵廷轩为其幼子指定的辅佐大臣中,有皇叔赵廷灏,宰相王伯宜以及宋越的父亲宋雷霆等五人。
在十二年中,辅佐大臣因多数年数已高,陆续过世。
五大辅臣之中,如今只剩下赵廷灏和王伯宜。
历史的因素,也造成了今天两强对抗的局面。
赵廷灏的辈分虽比赵宝成高了一辈,但实际年龄也只比赵宝成大了七岁。
赵廷灏为太祖么子,年龄虽小,但在众兄弟之中资质却最为出色。
其兄赵廷轩在位时,体质孱弱、精力不济,多得赵廷灏的帮助,分担了很多政务。
加之赵廷灏现在掌管了户部,在人事权上十分主动,在斗争中略占上风。
而王伯宜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王伯宜为三朝元老,陪同太祖打下江山,建立社稷。
如果论资排辈,也要比赵廷灏还高上一辈。
朝廷内其他的小支系无不以此两人马首是瞻。
倒是皇帝赵宝成,倒有点虚设的嫌疑。
再回来看看梁汉庭这边。
话说梁汉庭苦思冥想,也找不出好的办法将水玉掳回。
便心生一毒计。
梁汉庭靠着裙带关系,攀上高枝。
但在王伯宜心里,却是对梁汉庭有所鄙夷的。
但奈何王伯宜对其无比宠爱,在女儿要死要活非梁汉庭不嫁时,也只得顺了她的意。
梁汉庭进了王家的门(倒插门女婿),一直有点抬不起头。
便也想着要立一大功,让这眼高于顶的老丈人对他有所改观。
那天,梁汉庭便进了王伯宜的门,将计谋和盘托出。
据梁汉庭的分析,朝中两强鼎立的局势已经形成,双方势力各有优劣,无法打破僵局。
要实现一朝独大,必须借助第三方的力量,才能将赵廷灏绊倒。
起初王伯宜认为梁汉庭是在劝自己与外夷势力联手,十分不以为然,并大声斥责。
王伯宜虽擅长玩弄权术,但对天朝来说,却是忠臣一个。
梁汉庭一头冷汗,忙安劝老丈人稍安勿躁。
“岳父大人,我自是不敢做出有违国体的事。天朝本就有可以利用的中间势力,我们为何舍近而求远呢?”
王伯宜心念一转。
“你的意思是?”
“那当然是军方势力——宋越宋将军。”
王伯宜站起身,背过手去度到窗前。
“宋越我早想拉拢。此人在军中威望如日中天,朝中品级虽未到最高,但潜力最大。现在的兵马大元帅原是其父宋雷霆的副将,年岁甚高
,行将入土。放眼朝野,能接掌此位的,非宋越莫属。”
王伯宜捏了捏花白的长胡。
“可是此人软硬不吃,浑身上下有如钢铁,为人处事正直不阿但手法却出奇圆滑,加之其双亲已故,六亲少靠,竟让人找不到软肋,无从
下手。其连我的联姻都敢拒绝,显然没把我这个宰相放在眼里。实在是不好对付。”
“岳父所言差矣。”梁汉庭即刻凑上前去。
“只要是人,都有其弱点。”
王伯宜听言很感兴趣:“你倒是说来听听。”
“宋越的弱点就是——水玉!”
王伯宜皱眉道。
“当初宋小子为一个相公拒了婚,我本也觉得这水玉是个可以利用的筹码。但眼线报来的信息却是,宋越自收水玉进府,虽表现出一副恩
宠无比的模样,但实际上并未真正招水玉侍寝。可见水玉只是一个搪塞的借口,好让大家都有台阶下,不至于太难堪罢了。即使宋越真的宠幸
水玉,那也只是一时风流,又如何称得上能钳制他,让他为我们做事?”
王伯宜一语中的,老谋深算。
“宋越一开始确实是用水玉做的幌子,但如果没有真正的感情,又如何能在大殿之上,公然忤逆皇上,不愿将水玉交给匈奴王呢?”的
王伯宜闻言颔首。
梁汉庭见得到了老丈人的赞许,胆子更大了起来。
“而且依小婿对宋越的分析,我们就算能够利用水玉逼其就范,但此人过于精明,必会想方设法摆脱我们的钳制。以后搞不好,养虎不成
,反被虎咬啊!”
“况且宋越当众忤逆皇上意旨之时,赵廷灏竟然挺身相互。宋赵两人平日以素来政见不合,经常在大殿上辩得面红耳赤。但真正危难的时
候,赵廷灏竟愿出头为宋越说话。老丈人难道不认为这是障眼法?或许宋越早已是赵廷灏阵营的人?“
梁汉庭的分析也有几分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
“依小婿拙见,用不顺手的兵器,就要及时毁掉,以免落入敌人手中,危害我方!”
王伯宜沉默不语,梁汉庭便知道自己的意见已经被基本接受。
“小婿为岳父大人做了些许盘算,还望岳父大人指教。”
王伯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计划是,皇上因为上次的事,已对宋越有了芥蒂。朝中大臣也对宋越颇多微言。加之匈奴内乱,边境得以安宁,岳父大人何不趁此
良机,对皇上进言,削去宋越的兵权?赵廷灏如果力保宋越,也难免会受到牵连。岂不是一石二鸟之良计?”的
王伯宜听言脸色肃然,这毕竟是天大之事。
动了兵将,很可能就是动了国之根本。
“岳父大人莫要犹豫,如果宋越真是赵廷灏那边的人,到时候,我们的境地就不堪设想了。”
此言一出,本还有几分犹豫的王伯宜便暗下了决心。
“要说服皇上削了宋越的兵权并非难事,只是怕狗急跳墙。若宋越不愿将兵权交出,岂不是逼其造反?”
梁汉庭马上进言道:“宋越虽十分精明,但却太重感情。我们可以让皇上下令将水玉幽禁宫中,以此威胁,让其乖乖交出兵权!”的
“但匈奴那边若是知道此事……”
“无妨,我们只要将行宫所有人都软禁起来,便没人可以传信出去。况且匈奴王现在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调转马头过来管此等闲事?”
“这……用水玉来换兵权,你觉得这……”
“小婿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可行!”
次日,王伯宜因上折请求削去宋越兵权一事被皇帝赵宝成密召入宫。
王伯宜将其计划细细道出,逐渐打消了赵宝成的疑虑。
赵宝成对宋越的忌惮为时已久,加之上次宋越的大不敬行为差点让其在匈奴面前丢脸,更是怀恨在心。
今日看到宰相上书,直觉得王伯宜乃其知己。
便拨派了一千禁卫军给王伯宜调度,以完成此事。
此事的孟清漓,还不知道有如此的惊天阴谋落在自己头上。
第 30 章
番外一:阿牛
宋越用计偷袭匈奴成功,解除了一部分威胁。
班师回朝之后,除了例行的早朝和处理部分公务外,竟还有许多闲暇时间。
一次因缘巧合,听到基层士兵抱怨说伙食太差,甚觉稀奇。
宋越对调度粮饷之事极其重视,从不克扣将士伙食。
但吩咐彻查此事,却发现底下的人早已收到风声,将事情掩盖得滴水不漏。
抱怨伙食差的士兵,还被罚了军棍。
宋越发觉,将军之位虽高,但始终无法直接体会到基层士兵的难处。
便用了师傅教的易容术,改头换面,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军籍,混入底层士兵中探查军情。
于是,宋越至此就有了两个身份: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骠骑将军,另一个则是伙头营的三等士兵李阿牛。
宋越借助阿牛的身份,彻底查清了军队粮官偷天换日的把戏。
搜集到足够证据之后,将一干人等治了罪。
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李阿牛”这个人也该从此消失。
但宋越却觉得用阿牛这个身份,可以探听到平常无法得知之事,甚为方便,便经常用这个身份与士兵们打成一片。
宿命的那日,正是宋越扮成阿牛后,还未解除易容,从将军府后门进入之后打算抄近道回房的时候。
其忽闻墙外有奇异声响,便停下脚步。
然后就是天上飞来一包东西,宋越随手一接,桂花糕的香气扑鼻。
接着便看到一颗人头探出墙头。
此人警觉性颇低,竟没发现宋越正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此人手忙脚乱地翻上墙头,一旁的老树伸出的枝丫挑乱了他的发髻。
玉簪子歪歪斜斜地挂在一边。
为了拭汗,满是灰尘的手弄得脸蛋道道污迹,就像花猫一般。
等到那只爬墙的花猫回过神来发现站在墙角下的宋越的时候,自己反倒被吓了一跳,脚一个踩空就落了下来。
宋越轻松就把跌下来的人接住。
四目相对。
孟清漓虽狼狈不已,但在宋越眼里,却觉得其眉眼含春,唇若朱砂,整个人灵动异常。
就这样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孟清漓已将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将军彻底收服。
之后的小猫,把宋越错认成了府里的长工。
宋越也乐得将错就错,便和孟清漓相处起来。
相处时间长了之后,宋越惊奇地发现,以琴棋书画等才艺而名满京城的水玉,实则对这些附庸风雅之物一窍不通。
面对阿牛的疑惑,孟清漓的解释是:“那是相公馆的老板花爷,为了捧红我才这么说的。那些都是假象,假象!”
撇开较为艰深的琴、画不说,水玉就连最基本的毛笔字都写得犹如鸡爬屎。
宋越哭笑不得,但对此也未深究。
倒是水玉鬼点子颇多。
有时候难免碰到刮风下雨的恶劣天气,打乱了两人的出行计划。
无聊至极的水玉,会教宋越一些听都没听说过的小游戏。
比如说五子棋、斗兽棋、军棋什么的。
游戏规则简单,但要玩得好也颇费脑筋。
以宋越的才智,很快便得心应手。
但孟清漓却也是其中老手,一时间,两人便杀得天昏地暗。
不过水玉棋品很好,从不玩悔棋耍赖的招。
有时候输得多了,就会咬咬下唇。
但眼神却是出奇地有神,仿佛一定要挽回败局似的。
宋越对其更是牵挂了,也盘算着什么时候应该向水玉坦白自己的身份。
经过那次冲撞皇轿事件后,宋越得知,水玉竟十分讨厌自己。
如果此时将自己一直以阿牛的身份骗他的事让水玉知道了,定会火上浇油。
便决定将阿牛的身份一直持续下去。
多年后的宋越,仍然记得那日的午后。
翠绿如茵的草坪上。
一身素白,躺着仰望天空的水玉。
一改平日的活泼性格。
望着蓝天的眼中浮现丝丝哀愁。
仿佛是想起了多年前的伤心往事。
一串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整个人像迷境中的羔羊,如此无助。
宋越的心被紧紧地牵扯着,但又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待到水玉迷迷糊糊地睡去,宋越才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一些。
远处的花上有蝴蝶停落,但没有一只往这边飞过来。
仿佛它们也不愿惊醒这梦中的人。
周围散发着青草的芳香,而水玉,就这样安静地、规律地呼吸着。
此情此景,宋越竟也按捺不住。
轻轻地落下一吻。
自此,便万劫不复。
第 31 章
是夜。
漆黑如许,月娘仿佛也感到不安,躲在层层乌云后面不愿露脸。
蝉虫还是不依不饶地叫着,扰得人心烦意乱。
三更十分,行宫外火光冲天。
无数兵士带着火把,将行宫重重包围。
火光映出一张张肃杀的脸。
整齐的步伐声,在空无一人的街巷中荡起阵阵回音。
即使行宫中的守卫反应再快,也无济于事。
匈奴的使臣和兵士奋起反抗。
在重重人海中杀出血路。
二子尝试将孟清漓带出行宫,但无奈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纵使天生神力,也摆脱不了双拳难敌四手的窘境。
行宫中无官阶等级的长工、婢女均毙命于士兵的长剑之下。
尸体堆成小山。
孟清漓被护在二子身后。
眼看着闪着清冷光芒的兵器逐渐逼近,孟清漓眼见事态无法控制,挺身而出,反将二子护在身后。
行至两人跟前的士兵们停滞下来,在他们身后闪出一个身影。
孟清漓定神一看,竟是梁汉庭。
“梁大人深夜到访,还兵刃相见。难道天朝要撕毁和平契约不成?”
梁汉庭奸笑道:“毁约不敢说,只是圣上对水玉公子很感兴趣,想请水玉公子到宫中一叙。”
孟清漓稳了稳心神,知道梁汉庭今晚并无赶尽杀绝之意。
“圣上要见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