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帝恋夏






流夜猛地抬头,哪有在哭?根本笑到脸抽筋嘛:“我他妈的哭什么?我是笑这个傻瓜欲求不满的呆样,怎么样,小白痴就是跟本少爷感情好,吃醋啊!” 

“少主!” 

啪的捏扁易拉罐,已近火山爆发零点:“你嫌命太长?我成全你。” 

“西尔,别闹了…老师进来了。”一面安抚森森冷笑的大暴龙,一面暗示九条尽快隔离凶犯,“学长,我们要上课了,下午见好不好?” 

已经捡到便宜,流夜这回倒是没得寸进尺:“一言为定,去野餐好了,就在你上次午睡的地方。”抹去嘴边饭粒,大大咧咧地从老师身边走过,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告别,“不见不散,阿彦!” 

“不要去。”怒火未熄的西尔德威尔只能从夏彦这边隔绝,小夏是他一个人的;凭什么那个臭小子要来抢?每个动歪脑筋的人都该死。 

“西尔——” 

撒娇也没用,不准就是不准,西尔德威尔完全不为所动,干脆不说话。 

“你不一起去啊?那算了……我——…”夏彦狡诘地自说自话 

“不准去!”忍无可忍地大吼,老师当即掉落手中粉笔,冷汗直冒,要死人了! 

夏彦尽力忽略周围的安静,有些动怒了:“我不想为同样的原因和你吵,上次的事我道歉,是因为害你和大家担心,害你为我伤人,我很感激你的心意。可是——你以为我是为一杯咖啡就乱发脾气?就是当时知道要发生什么,我也会跑到你看不到的地方!”深吸一口气,挑明心中一直憋闷的压抑。 

“我不喜欢自己象个没思想的宠物,不依赖着别人就没法活——别让我觉得窒息好吗?即使是出于关心,否则……我不会快乐的,还是这样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反而安静下来的西尔德威尔凝视夏彦的表情有些意外的严肃,周围也一至平静地看戏。 

“西尔?”夏彦沉不住气了。 

他的小夏会倾吐心中不满了啊,不再置他于千里之外的客套防备,没有惧于他的极端个性——不对,小夏从来没真怕过他,怕的也只是他的恐怖手段会牵连他人。终于开始接受他了吗?就算不认同他的行为,说一些违逆他意志的话,他也该死的高兴。也许是懒得与自己对抗,西尔德威尔一下又动摇地想,夏彦随遇而安的个性是有可能认命……不管,小夏已经打开一道门缝,他只会逼他完全敞开为止,绝对别想再关上。 

安静的时间太久,西尔德威尔的反应太过诡异,反正夏彦已经没那么厚的脸皮当众表演,刷的站起,拿起书就往门口冲:“老师,对不起,我不舒服,先走一步。”旋即又回头止住西尔德威尔追近的脚步,“你把课上完再来找我,我在餐厅等,不能改的话,就不要来了。”他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西尔德威尔不以为然地靠近,开玩笑,他怎么能再让他落单? 

“别过来,我是说真的;你跟来也行,我永远都不会和你说话。” 

“小夏!”该死的,他真的不敢往前走了,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理所当然地威胁过? 

“餐厅很近的,你不用担心。” 夏彦抿抿唇,离开教室。 



第四章 



“你们听说没?暗帝在上课的时候被小夏训呢!” 

“啊?那小可爱不是惨了?” 

“哪能呐,听话得象只忠狗,只差没汪汪呢!” 

“喂,小声点,你们不要命啦!” 

侧头听着隔桌的最新八卦,奎达求证地望向对面的基夫曼。 

“是真的。”基夫曼一脸兴奋地点头,为见证事实而得意,“小夏真的把暗帝吃得死死的,老大最后乖乖上完课才走。” 

“那老大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要和小夏分手了吧?”奎达还是半信半疑,老大有那么好商量? 

“开玩笑,老大舍得?” 

罗伊眼尖地瞟见门口的人影:“收敛一点,来了。” 

基山学院的餐厅再次陷入一片窃窃私语中,基山学院的暗帝正捧着一大束鲜花,走向已然呆掉的夏彦。花很漂亮没错,只是怎样也无法协调的人和花在一起的画面,不是显得怪异,就是有几分滑稽,但谁也没胆子笑:暗帝冷酷专制,高高在上的形象已毁于一旦。 

夏彦微张的小嘴到西尔德威尔来到眼前站定都没有合上,呆呆地任他当着一千多旁观者的面亲吻自己的额,再由脸颊到双唇。 

“再发呆的话,就在里吃掉你哦,小夏?”暧昧低沉的话伴着鼓噪的起哄声打破了魔咒,夏彦语无伦次地低头抱着手中的花束:“你…你…怎么…怎么这样啊……” 

“不喜欢?”双重的含义,“那扔掉吧!” 

“不要!…没,没有不喜欢——”略抬起头,夏彦吞吞吐吐地闪着害羞的双眼,非要让他出溴,真是的,“我说的是花哦!” 

“喜欢?”反过来问好了。 

“花很好看……”他非得当这么多人面吗?就算心里已经有了点萌动,夏彦才不会让他如意,“人,我就不知道了。” 

“没关系,”西尔德威尔凑近他的耳边,“我知道。” 

“知道你的头啦,要不要吃饭?不吃我走了。”夏彦的脸都快埋在花里了,这个自大狂! 

“不生气了?”拿过花束交给一旁微笑的安杰洛处理,西尔德威尔坐在夏彦的左边。 

餐厅的八卦男们都安静吃饭了,夏彦才轻轻点了点头:“其实知道你是好意,生气也是自己在任性,可是……” 

西尔静待下文。“如果这样你还没后悔的话——我就试着往你想要的发展看看,跟当初的协议无关。但是有前提的——不能勉强我做不愿做的事。” 

“小夏,这句话一开始我就答应你的,这种轻松的条件你不觉得太简单了吗?” 

“嗯?”这家伙的表情太过邪恶,夏彦有着不好的预感。 

神神秘秘的耳语引得假装吃饭的长耳人一片安静。 

“西尔德威尔!”夏彦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你这个大色狼,和你脑袋里的龌龊念头一起烂到地狱去!”吼毕头也不回直冲门口,背后宠爱般的轻笑声更是火上加油,狗改不了吃屎的大色狼! 

“阿——”匆忙间,猛地与迎面走来的人急急撞上,“唔 ……” 

“他妈的…痛死我了……你不长眼——阿彦!” 

“流夜学长?”夏彦捂着撞痛的鼻子,歉意的扶住同样狼狈的堂兄,“对不起,我忘了要去野餐——” 

“别提见鬼的野餐,你跟我来!”流夜一反常态地慌乱紧张,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眼里有着焦虑。 

“流夜学——慢点啊!”胳膊被拖拽着向外走,夏彦无法跟上急促的脚步,不时踉跄着。 

发觉脸色铁青的西尔德威尔疾步追近,夏彦摆手示意他先别接近,一面试图安抚流夜:“别急,学长,发生什么事了?” 

离开餐厅前的主干道,流夜一直把夏彦拖到路边花圃旁才站定:“西尔德威尔,你先走开!这是樱冢护家的私事!” 

夏彦对他点点头,绽开一抹安慰的笑容,距离两人七八米的树荫下,西尔德威尔不肯再退远了。 

勉强接受不能听见谈话的监视人,流夜深吸一口空气,缓过劲来,双手扳紧夏彦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吐出:“夏彦,马上叫你的律师拟一份声明,宣布你无条件放弃樱冢护家的继承权,快!最好回家去,不要再回来了,听见没?” 

“学长…你——”夏彦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突然的状况,呆望着对方。 

“谁是你学长?你别装白痴了!”看热闹的学生围了过来,流夜恼怒似的猛摇着夏彦的肩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樱冢护家是我一个人的!” 

“流——”还未来急申辩,夏彦疼痛不已的肩背及胳膊呼的靠在温暖的怀里,牢牢护卫着。 

“再碰他一下,我会让你活不到明天早晨。”一手搂着夏彦的腰,防止他接近狂躁的流夜,一手柔捏他被拉痛的手臂。 

围观看好戏的越来越多,流夜眼神飘忽地扫了扫,忽然指着夏彦大吼:“滚!你给我滚回去,樱冢护家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不然我杀了他!听见没有?识相的就他妈的给我滚!” 

刺人狠毒的威胁震傻了夏彦,几小时前笑语相待的堂兄因为自己永远鄙视的樱冢护家亿万财富恶言向相?张了又合的嘴唇始终无法发出声音,夏彦震惊中憋含着浓浓悲伤,为什么会这样? 

“少主!”挤过人群,九条气喘吁吁地架住仍在骂声不迭的主子,“少主,太失礼了——” 

围拢在腰间的手松开了,夏彦眼明手快地拽住西尔德威尔的衣袖:“别,西尔。”含泪的眼恳求着,“我们回去,拜托你……别……我想回去,西尔……” 

西尔德威尔勾起一抹残冷的笑,令人不寒而栗地盯着流夜疯狂的动作:“小夏要是有事,你就在死人堆底下数你的钱。” 

沉默了几十秒,瞪视两人走过道路对面,流夜继续大声吼叫着:“别以为你了不起!西尔德威尔!你也别想护着他!当心你自己吧,他妈的笨蛋!” 



“樱冢护流夜是樱冢护家次子樱冢护直彦的独子,法定唯一继承人,可是两个月前夏彦先生被樱冢护龙一定为另一个继承人,据说还暗中对两位继承人进行评估,以决定由谁来担任樱冢护财阀的董事长。所以,樱冢护流夜先生对夏彦先生抱有很深的敌意。” 

西尔德威尔坐在沙发上,听完安杰洛的报告,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置一词。 

“要我安排人手保护夏彦先生吗,主人?”安杰洛探询主子的意向。 

“不用了,继续注意阿克巴,另外——查一下樱冢护那个老头子现在怎么样了。” 

“是,主人。” 

咔嗒的关门声留下西尔德威尔独自一人在房中喝着红酒,这是夏彦原来应该住进的房间,就在西尔房间的隔壁,因为没人住,他叫人改成一间小书房,将夏彦喜欢的书网罗来,还购置了全套视听设备。当时夏彦叨念他太奢侈,几本好书和CD的哄慰下才算作罢,结果又因为被夏彦当作吵架后的避难所令他后悔不已。但是夏彦喜欢,小小的退让他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博得爱人展眉一笑,只怕他想要天上的星星自己也是一点迟疑也没有地为他摘取。想着夏彦心如死水的哀痛表情,西尔德威尔便难熄心头怒焰,强忍着眼泪静靠在自己怀里的夏彦,虽然难得乖巧地让他抱住,那隐含无尽痛苦的水眸却令他情愿看他涨红着脸高声大骂他“大色狼”的模样;可是怎样温言安慰,夏彦只是沉默着不说话。樱冢护流夜,要是从前;早就二话不说,先让他尝尝炼狱的滋味……不过—— 

“夏彦先生,你要去哪里!” 

安杰洛的声音?推门走向隔壁,却看见夏彦拖着行李箱,一副要出远门的架势。 

“小夏?” 

“我…我想回家。” 

“不准!”警告的语气让安杰洛一惊,主子要发火了。 

“夏彦先生,我帮你把行礼搬进去,请您先和主人谈一下再做打算,您看行吗?”说着商量的话,却接过行李箱往里搬。 

无法对抗西尔德威尔强制的凝视,夏彦叹了口气,不声不响地回到房间。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反手落了锁,西尔德威尔没有说话,先倒了杯红茶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夏彦,一手拉过张椅子坐在他对面。 

“西尔……”捧着有些烫手的马克杯,夏彦低着头,不知看哪里好。 

“为什么突然要走?” 

斟酌着表达的字句,夏彦慢慢抬起头:“我想回家一趟……” 

“然后就永远不回来了!?” 

“不,不是的…过一阵子就——” 

“撒谎。”还想骗他?耳根都红透了。 

“我……”知道没法在西尔面前隐藏情绪,只能坦白,“对……基山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再说一遍。”咬牙切齿摒压沸腾而上的怒气,西尔德威尔捉住又欲逃避的小脸,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他竟敢这么说! 

“我……”吞吞吐吐的态度令西尔寒冰凝结的表情更冻上三分,长腿一跨,搂住夏彦的腰,困在自己的怀里。 

“啊——你干什么?放手!” 极力忽视这温暖到火热的身躯给自己的影响力,原本低落的情绪加上外在不安因素,夏彦没由来地生出逆反抗拒的心态。 

“说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发脾气可以,我随你怎样任性都可以,但是想要离开我的念头一点也不准有!”抱在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将夏彦拥紧着贴靠在胸口,似乎这样就可以防止他的逃离。 

夏彦淡粉的唇张了又合,欲言又止,想要倾吐心中郁闷的伤痛,却不愿再放纵自己依赖的软弱行为,基山的一切在流夜的谩骂中变得难以忍受得黑暗,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了,再多解释又有何用?和西尔之间就到此为止吧……犹豫的神色变得坚定而冷淡:“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没理由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