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德

因此不管是青田老人的徒弟吴小之，还是白石的三个弟子都低垂着眼睑静静的站在一旁。而在场唯一的外人钱扬正在调息，就更不会有什么响动了。

而且就是他现在不是在调息，或是在干什么，他也不会去打扰两人。人生在世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亲朋好友都是过眼烟云，唯一属于你自己的就是你的记忆。每一点记忆都是你，最珍贵的财富。一个人只有在追忆过去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世上为什么有那么都的大恶人、大英雄？因为那些人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不可能长生不老，但他们又不甘心自己就那么消失。要么青史留名、要么遗臭万年，总要在历史的长河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为了这个目的有人著书立说，有人争战沙场，有人陷害忠良，有人谋权篡位……

人类为什么是这个世间的主宰，即使强大如妖魔、神明也无法阻止。就死因为人类比任何一个存在都要珍视自己的记忆。只有人类才书写历史，只有人类才有史书。那些妖魔、神明在强大，一旦他们陨落了，如没有人为他们竖碑、立传，过个几千几万年还有谁记得有他们的存在。在如今修道式微，天道难寻的今天，那里还有那漫天的神佛。（中土神州的神明有些事确实存在的，有些事人们虚构出来的，虽然因为百姓的信仰，那些虚构的神灵诞生了出来，但大部分是没有灵智的存在。用西方的话说那些没有灵智的神灵其实就是一座空白的神祗。谁窃取了这些神祗就能成神，成为不朽的存在。当然到底朽不朽也只有真正成为神灵的人才知道。不过从当今天下炼气士宁愿投胎也不肯成神的情况看来，成神并不是什么好事。）

钱扬自身就是一个珍视自己的记忆的人。重生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年了，和‘她’在一起的所有的事情，钱扬一闭上眼睛就能清晰的一起。‘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流的每一滴眼里他都小心的珍藏在自己的心里。正所谓感同身受，钱扬是不会去打扰他人追忆过去的。

“呵呵，都说只有老人才喜欢回想过去。白石老弟啊，看来我们真的都老啦啊！”也不知过了多久，青田老人和大胜刀王白石几乎在同时从追忆过去的思绪中退了出来。老哥两相视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长生不老的机缘，就不得不面对岁月的侵袭，那是不论怎么不甘心都无法躲避的事实。不过两个生性豁达，倒也并不把那么些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改变的事情记挂在心头。

“青田老哥，话说回来，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虽说没有什么地动山摇的事情发生，但在咱们炼气士的五感六觉之下那动静却是不小啊。你我一世人两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回过神来的白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之前，感觉到的那一阵强烈的‘气’。那是两个高手对撞才会产生的‘气’。现在是非常时期，容不得他不小心。听了白石的话，青田老人笑眯眯的看着钱扬说道：“刚才我和这位小兄弟切磋了一下。不怕白石老弟你笑话，老哥哥我输了。”

“什么！青田老哥，你居然输了！这……这……这怎么可能！”青田老人的话就像是一个炸雷落到白石的头上，‘轰’的他脑子一片空白。青田老人有多大的本事，他这个和他做了几十年兄弟的人再清楚不过。白石自认就算是手持大胜刀也不一定能赢他。眼前这个长相平平，如脚边的石子一样不起眼的少年怎么可能打败青田老哥。白石不信，白石的哪三个徒弟也不信，如果眼前这样看不出有任何不凡之处的小胖子怎么会有那么深厚的功力。如果这样一个普通的人，花个十几年的功夫就有人家苦练即使年的功力的话。那不就是说他们这些实力更差的人，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了吗？

“不要跟小爷比，因为跟我比，只会让你失去活下去的自信，因为小爷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就在白石等人为青田老人的话而震惊不已的时候，一直紧闭着眼睛调理气息的钱扬突然睁开了眼睛。在他眼睛睁开的一瞬间在座所有人都觉等眼前有一道精光一闪而过。这一下在座所有人又是一惊，心中暗道这小胖子看来功力真的不弱。

其实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那门那派隔三差五的不会出个天才。反而这要去找个笨蛋，却没有那门容易。因此如果有人告诉白石等人，有人五六岁就练就元神他们特不会太过震惊。天才嘛！自然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可以比的。他们之所以对钱扬的功力那么的震惊，仅仅是因为钱扬现在的形象和他们心目中的‘天才’的形象差的太远了。‘天才’嘛，自然是和普通的长得不一样的。‘天才’要么是长得如人中龙凤，要么长得如人中妖魔。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世上有长得这么普通的天才的。如让他们见到钱扬原来的样子，想来他们就没有这么多的大惊小怪了。

“呵呵，青田老哥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少年才俊。快快快，青田老哥你还不快点给小弟引见一下。”白石这话还真难住了青田老人，他虽然和钱扬打了一架，但他对钱扬的身世来历可真的不太清楚。不过他不清楚有人清楚啊。看出师父的尴尬之处吴小之上前一步。说道：“白石师叔，这是我钱扬师兄是梁溪城东林书院的学生，现在在官府当差。”

“哦？某非小兄弟就是昨日突然到访的‘九州巡捕’钱扬钱大人。呵呵，老夫原本还想去拜会一下钱大人呢。没想到却在这里遇上钱大人了。”吴小之话音刚落，白石就连忙起身来到钱扬的身边拱手道。如果有官府的人坐镇，他这次的金盆洗手肯定会去到几分阻力。毕竟在江湖上混的人那个没有几条人命官司在身，对官府的人总是有几分忌惮的，虽说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也不是不敢抽刀子砍官府的人。要不然每年也不会有那么多贪官死在江湖侠士的手上了。在官府的震慑力在那里，总能震慑一些宵小之辈。

钱扬跃身而起，冲白石一拱手，说道：“白庄主客气了，白庄主每年资助那么多银两给我们官府，解决了我们官府的财政问题。现在白庄主有事正好是我们这些得了好处的人尽些绵薄之力的时候。且，在下今次来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在下受到线报有一个在下一直在追击的江洋大盗要来庄主你这捣乱。哼哼，在下正好借庄主这块宝地，把那厮给绳之于法。”

像白石山庄这样大的家业，想要家宅安宁，不打点好官府那方面的事情是不行的。官府要为难你隔三差五的诬陷你窝藏盗匪，来你这搞搜查，就算抓不到你什么把柄也要折腾死你。反正官府的人别的不多就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与其闲的蛋疼，不如找些消遣，娱乐一下。而且这消遣娱乐的事情还能给他们带来丰厚的收益，他们就更起劲了。这样的事就算是治世还算清明的钱林也带着手底下的人做过几回。毕竟就朝廷那经过层层盘剥的饷银是养活不了县衙上下那么多张嘴的。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每当钱林要去打秋风的时候，钱扬总是‘嗷嗷’直叫的给他老子当先锋。深知其中内幕的钱扬用屁股想都知道白石山庄和当地的官府有猫腻。

到底是官家子弟钱扬这官腔打起来，却是有腔有调的。如果不是他现在是一幅少年人的样子，在座的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一个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这份‘官气儿’却是普通的江湖汉子却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所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角色，只有有过生活体验才会演得真实。

第一百三十八章　阴谋诡计

自那日见过‘大胜刀王’白石之后，钱扬在白石山庄受到的待遇就愈发的高了。一个官，一个有实力的官，一个有着一流高手实力的官，这样的人绝对值得花精力的去拉拢。就在昨天钱扬想开口向白石要一箱黄金，白石二话没说就给钱扬搬来两箱子。什么样的官最还拉拢，要钱的官。原本白石还在想要用什么办法去拉拢钱扬，现在钱扬居然主动向他要钱，这不是正中他的下怀。白石那老小子那里还会不大送特送一番。向他这样雄霸一方的大佬最不缺的就是钱，一箱两箱的黄金不过是九牛一毛。

“师兄，你在干什么？”

挎着菜篮子外出买菜回来的吴小之好奇的看着做在院子里，把弄这那两箱白石派他的弟子马濛缘送来两箱黄金。（就是白石三个徒弟中最年轻的那个。这个马濛缘资质平平，拜在白石门下那么多年也没练出什么名堂来。不过白石对他却极其宠爱，有传闻说这个马濛缘是白石年轻时不小心留下的私生子。不江湖传闻不足为信，就基因的角度来看，以白石那么高大的身形怕是生不出怎么矮个的儿子吧。马濛缘长得实在不高在身高相对偏矮的江南人中也算是矮的了。普通的江南男子身高普遍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三那边。和北方的人比起来娇小的就像个娘们。而马濛缘却只有一米六那么点，也就跟普通的江南女子差不多一点。如他站在北方的大汗的边上就现是，守护白雪公主的小矮人一样。）

每天往来与小院和白石山庄给他安排的住处，这对性子中有着一丝懒惰的钱扬来说实在是个麻烦事。反正小院里还有空房间，钱扬一合计就自说自话的搬进了小院。吴小之少女情怀，对钱扬这个‘师兄’长生一丝丝异样的情节，巴不得和钱扬呆的时间多一点。钱扬住进小院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她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反对。而青田老人看出自己这个小徒弟的心思，而他同样看好钱扬有意撮合他们两人，所以他也没有反对。就这样钱扬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小院。每天享受着吴小之与秦红玉不同的风格，却同样精湛的厨艺。

“小之，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听见吴小之的问题，抬起头来不答反问道。吴小之愣了愣，之后老老实实的说道：“捕快啊！”钱扬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知道捕快手中最具代表性的东西又是什么吗？”吴小之歪着脑袋想了想，苦恼道：“不知道……”钱扬‘嘿嘿’一笑道：“当然是这个了！”

说话间钱扬猛得手一扬一条金色的怪蟒突然出现在吴小之的眼前。女孩子最怕的就是这些虫啊蛇的，眼前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个东西吴小之当场就被吓的失声尖叫起来。如果是普通的女孩子较量嗓子也就算了。但吴小之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在尖叫的同时她本能的一捏剑诀招出她的剑丸。只见得寒光一闪那条在半空中乱舞的金色怪蛇被吴小之一剑斩成两段。掉在地上的蛇尸，变作两截黄金手链。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惊魂未定的吴小之看着地上的黄金锁链，声音中带着掩饰不掉的颤抖。钱扬脸上带着奸计得逞的坏笑，‘嘿嘿‘笑道：“这当然就是捕快手中最具代表性的锁人拿人的锁链了。你不认识吗？”吴小之鼓着小脸气呼呼的大叫道：“胡说，捕快的锁链是不会变蛇的。”钱扬‘嗤嗤’怪笑，似是差了气一般：“还亏你是炼气士，那化蟒之术不过是我爽的一个小手段而已。和那黄金锁链半点关系也没有。不过话说回来你胆子真够小的区区一条蟒蛇就把你吓成这样。要知道以后渡天劫的时候可是有心魔出来作祟的。如果那心魔幻化成你最怕的东西干扰你的心神，那你还渡不渡劫了。”听了钱扬的话吴小之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又不想成仙，天劫找不上我的。”

钱扬为之气结，当今天下修道式微，炼气士求长生者少，求逍遥一世者多。受这种近乎邪道的想法的影响，新的长生之法越来越少，而那些一昧追究更大的破坏力，更大的杀伤力的功法越来越多。江湖上的争斗也因此变得更加的频繁，在九州大地之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残酷血腥的厮杀在发生。不过钱扬还是挺喜欢这样的环境的，完全能满足他那彭勃的战斗yu望。一个追求长生的人，却有一颗将自己的生命时刻至于危险的境地的杀戮之心，这样的组合却有点怪异。

不过最初的炼气士就是远古先民在和恶劣的环境中创造出来的。杀戮之心是炼气术的源头，但无碍于炼气士的进境。只是杀戮就代表会有死亡，如果因为杀戮而半路夭折就大大的不美了。真是因为这样百家诸子才会提出诸如‘无为’‘兼爱’‘非攻’之类的学说。在些凝聚了先贤的智慧的学说的教化下，当今天下热爱和平的人多，而喜欢打打杀杀的人却是少数。不过在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之后，那传承自远古的杀戮之心往往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苏醒。真是因为这样江湖才会有那么多纷争。

吴小之天性善良，但没有钱扬那么重的杀戮之气。只是她觉得天道艰难，凭她这样的人，练得这样的功法是不可能得道成仙的。钱扬知道成仙凭的是一个勇往直前的决心。一个不想成仙的人，你就算给他西王母的九千年的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