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舞芍药





  一种异样的热浪袭倒了她﹐将她整个人包裹在一种几近狂野的风暴边缘…… 
  芍药被巨大的情感和火热的接触吓住了,但是当她停止抗拒后,却发现有种狂喜的热力自唇瓣渐渐渗透入心房,进而在四肢百骸间扩散开来。 
  那是一种甜蜜和兴奋交织而成的感觉﹐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下矜持和理智,接受热浪的翻腾、席卷——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却打从心底喜欢他所带给她的震撼! 
  沧浪贪婪地吸吮着她的甜美,强大的欲望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切割着他残存的自制……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多想在草地上就要了她。 
  他炽热的唇辗转而下,吻上了她裸露的白嫩颈项,随着热潮的蔓延,芍药只觉得浑身好热……她本能地拉开衣裳前襟﹐试图散发一点热度。 
  但是她这个举动却彻底摧毁了沧浪的理智,他低低呻吟一声,用力扯开了她的衣裳,伸手抚触那温润雪白的肌肤—— 
  接下来的一切宛若天旋地转﹐芍药在意乱情述中只察觉到他体帖地让自己稳坐在他腿上,随着衣服的撩开及散落﹐他热烈的吻滑过她的胸前,停留在她最敏感的地方吸吮轻囓着,让她失控地呻吟出声。   
  因为热﹐也因为恍惚和意志紊乱,她本能地搂住了他的颈项,感觉到他的头颅钻入她怀?,他的呼息熏热了她细嫩的肌肤,唇齿啃走了她所有的思想。 
  芍药的呼吸破碎,她的小手时抓时放,最后彷佛有意识地溜入了他光滑的背部,褪去了他的外衫。 
  沧浪在热吻中半褪了她的衣裳,解开了她的腰带,并且抓着她的小手替自己解开了束缚…… 
  片刻之后,他狂野地带领着她冲入了天堂﹗              
    『5』第五章   
  芍药偎在他的胸前,香汗淋漓、娇喘吁吁,浑身上下都泛着疲惫和欢畅的气息。 
  呵,她从不知自己的身体也能够谱出如此强大的喜悦! 
  这情景教她又羞又心悸,简直不敢抬头迎视他的眸光,所以她清醒之后,脸蛋始终埋在他濡湿坚实的胸前。 
  沧浪紧紧地拥着她,彷佛怕她消失似的。他的脸庞线条写满深情与心满意足,轻嗅着她清幽的体香,声音低沉地道:「我弄疼了你吗?」 
  「一点点。」她轻哼,透着无比的羞涩。 
  「我太冲动了。」他怜惜不已,大手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背。 
  「可是我喜欢你的冲动。」她直率地冲口而出。 
  沧浪发出低沉的笑声,「小宝贝,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先喂我吃一顿如何﹖」她提议。 
  「哎呀,」他这才想起来,她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我得马上带你去吃饭才行。」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肚子饿。」她不好意思地自他怀中抬起头﹐对着他笑。 
  她的脸蛋泛着一抹醉人的红霞,若非已近黄昏,而且她又一整天没有进食,沧浪还真有种想要再将她压入怀中恣意怜爱的冲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感觉到情欲在他下身燃烧起来。 
  他勉强抑住情火﹐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们去吃饭。」 
  她点点头。 
  沧浪温柔地替她穿上衣裳,整理腰带衣襟,动作轻柔得彷佛怕弄疼了她。 
  芍药软软地偎在他胸膛上,由着他替自己打理一切,最后沧浪毫不费劲地抱起了她,给了她一朵最深情的微笑。 
  「想吃点什么﹖」 
  「我想吃……」她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哎呀,我出来一整天了,天伯和小绿不急死才怪。」 
  「他们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呢﹖」他蹙起了眉头,「万一在这荒郊野外遇上了坏人,你又不懂得保护自己……」他越想越觉得害怕,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她甜甜一笑,「放心吧,我又不是那种国色天香的美人,走在路上安全得很。」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又好笑又担心,「你难道不知道男人最喜欢吞掉你这种小美人吗?」 
  她脸红了,「只有你吧?其它人才不会有这种兴致。」 
  「哦?那么那位曲公子又该怎么说呢?他不是很想把你娶回去吗﹖」一想到这?,他就满肚子气。 
  可恶,竟然敢打他心爱女人的主意。 
  别说给个面子在他婚礼上观礼了,他这样对待芍药,沧浪没有破坏他的婚礼就算是给外婆很大的面子了。 
  「曲二公子﹖」她愣了好一会儿,「噢!他呀!这不算,他本来就很奇怪,光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我都不晓得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男子娶个三妻四妾是稀松平常的事。」 
  「怎么会有这种不近人情的怪事?」她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是谁订出来的规矩?一定是男人对不对?」 
  他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你别生这么大的气。」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奇怪,娶那么多个回家做什么﹖摆着好看吗?」 
  「有人就是喜欢左拥右抱的温柔滋味。」他故意逗她。 
  果不其然,她倏地瞪大了眼睛,「他们以为自己多有力气呀﹖这样左拥右抱的,用不了多久就会累死的。」 
  他忍不住大笑,「你说得对。」 
  芍药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搔搔头发,讪然地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你说的完全正确。」他一边咳着一边大笑,险些被口水噎住。 
  「你好奇怪。」她偏头看着他。 
  「不,我一点都不奇怪,」他忍住了笑,「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只要你。」 
  芍药的脸瞬间绯红,「白……」 
  「叫我沧浪,要不叫我大哥。」他挑眉,「我已经失身于你了,若再叫我白公子,我可是会伤心欲绝的。」 
  芍药低呼一声,脸红得跟什么一样,「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他温柔却坚定地道。 
  「不用了。」她急急道。 
  「咱们再继续讨论下去,只怕天都黑了。」 
  她拗不过他,只好点点头,「好……呀,我的琴。」 
  他轻而易举地将琴攫在手中,一手将她揽抱了起来。 
  她的双手紧紧环着他的颈项,「我很重的,你受得了吗?」 
  「你轻得像根羽毛。抓好,别摔着了。」他丝毫不费力地抱着她往山下走。 
  芍药只得依他,看着他脸不红气不端地「扛」着这一大堆「东西」,还是健步如飞地下山,她不由得更加敬佩了。 
  回到了芍药住的地方,沧浪这才轻轻地放下她。 
  她顺了顺紊乱的衣裳,脸红红地道:「天黑了,我也不好请你入内喝茶……」 
  「我明白。」他盯着她,「三日后,我来迎娶。」 
  虽然他从未有过成家的念头,但是他要她,这一点无庸置疑,况且他更不可能抛下已经与他有了夫妻之实的她。 
  或许春风一度后,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也许是他想太多了,但是这个想法却出奇地温暖了他的心。 
  想象着她大着肚子依偎着他的模样,更让他没来由地感动了起来。 
  芍药原本羞涩的脸蛋瞬间消失无踪,「什……什么?」 
  「你我已有了夫妻之实,你已经是我白家的媳妇了,我不可能会让你没名没分,三日后﹐我定来迎亲。」他的态度坚决。 
  「不。」她脸色变了。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嫁给我?」他蹙眉。 
  「不……」她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切都太快了,对她而言,成为他的人是她心甘情愿的,但是嫁给他……不,她不能! 
  就像一场子夜最美的梦,却在日出的那一剎那终究要惊醒。 
  她所有的甜蜜和痴狂,瞬间惊逃四散。 
  「不!」她想到了爹临终前的嘱咐,所有的理智瞬间又恢复,进驻了她的脑中。 
  他是个江湖中人! 
  爱上江湖人是一回事,但是嫁给江湖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爹说过,要她嫁一个不是江湖中人的好男子才会幸福,可是她压根儿也没想过婚嫁的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爱上了一个男人,成了他的女人……可是她却不能嫁给他,只因他是江湖中人。 
  她脸色渐渐惨白。 
  沧浪心急如焚地看着她﹐心痛她脸上的毫无血色。他伸出手握住她,却心惊于她的颤抖。 
  「怎么回事﹖」他脸色也白了。 
  「我要想一想。」她退后几步,吞了口口水,「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你这模样,教我怎能放得下心?若是你的家人会阻拦,那么我会说服他们的。」 
  「不,你不明白。」她咬着唇,可怜兮兮地道:「我从未想过我会嫁给任何人……我曾打算一辈子都不成亲,所以……」 
  「这是什么话?」 
  「你不会明白的,我有我的苦衷。」她绝不让自己再遭受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 
  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饱尝失去父亲的伤痛,而避免受伤的最好方法,就是她终生不嫁。 
  不嫁人不生子,就可以不用为亲人牵肠挂肚、伤心痛楚。 
  她可以死心塌地的爱着一个人﹐可以忍受相思的折磨,可是她不要嫁给一个注定飘泊江湖的人,然后再日日担心着他是否会在江湖仇杀或刀光剑影中失去生命……永远离开了她。 
  她死命地咬着唇,直到柔软的唇瓣沁出了血丝。 
  沧浪大惊,急急地掰开她的嘴,心痛地低喊道.「你在做什么?」 
  芍药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拚命地摇着头,「你让我回去,我要好好想一想。」 
  「好好好,」他一颗心怦怦狂跳,连忙妥协道:「只要你别再伤害自己﹐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只是,和他成亲有这么令人难以承受吗?她的表情活像他打碎了她的人生。 
  看着她难过,他也紧紧地揪起了心。 
  「我……我得进去了。」她恍惚地挣开他的手,揽着琴就往家门走去。 
  沧浪凝视着她纤弱的背影,生平头一次感觉到害怕与撕心裂肺的痛楚。这样的感觉活像烙铁一般,熨帖着他的心房,教他疼得无法思想。 
  莫非他做错了什么﹖ 
  看着精神恍惚的芍药呆呆地走入花厅,小绿急急地放下手边的事,迎上前来。 
  「小姐,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天管家快急坏了,稍早才出去找你呢!」 
  她摇摇头,拚命忍着涌上喉间的泪水与心慌。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小绿紧张地看着她,「你没事吧?别吓我呀!」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她再也忍不住,条地哭倒在小绿怀中,第一次感到自己竟是如此脆弱。 
  小绿急忙扶住她,「小姐……」 
  「爹要我绝不能爱上江湖中人,可是我偏偏爱上了一个……是老天要捉弄我吗?还是这就是我的宿命?」 
  小绿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然而在拍抚着芍药的同时,她的表情趋向坚决果断。 
  芍药丝毫未察觉小绿的异样,只是哀伤地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事情怎会演变到这步田地? 
  夜深了,芍药始终无法入眠。 
  她穿着月牙色的衣袍,披散着黑色长发,幽幽地坐在窗前。 
  微风入窗拂琴弦﹐撩起了细碎不成声…… 
  想起了今日的两情缱绻,再想起了父亲垂死前的沉痛叮嘱,芍药悲从中来。 
  她能怎么办﹖ 
  「爹﹐请您告诉我,女儿该怎么做?」她抬起泪痕斑斑的脸蛋,望向窗外天际。 
  蓦然门屝响起了几声轻敲,她连忙拭去残泪,勉强扬声道:「是谁?」 
  「小姐,是老奴。」 
  「天伯,快请进来,」她急急起身开了门,却望入了天管家忧切的眼底,「你这么晚了还没睡?」 
  天管家一身粗布青衣,虽然年迈,但是依旧精神抖擞,只是今晚在月光底下,他看起来分外老态龙钟。 
  「小姐,老奴替您送来了消夜,你今晚又没用膳了,肚子一定饿得紧。」他忧虑地看着她,干瘪的大手端着一碗鸡汤。 
  她勉强一笑,「谢谢你,可是我真的一点也不饿。」 
  「小姐,不成呀,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晚膳又不吃,难道你想要急死老奴吗?」 
  看着老管家的惶急,她只得接过碗来,勉强自己喝了几口。 
  汤一入口,温暖了她寒冷的胃,却温暖不了她凄凉的心。 
  一滴清泪,就这么悄悄地落入了汤碗中。 
  「小姐,您到底受了什么委屈,跟老奴说好不好?以前您在外头受人欺负,都是老奴替您出的气,您这一次怎么就不让老奴知道呢?」老管家满面关心、忧惶。 
  「天伯,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她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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