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没神出





“谁说是空头支票,我那是含金量很高的支票,十万两黄金一旦到手,别说区区五百万就是翻一翻我也能兑现!”

三木小一郎笑了笑;“是啊,我说的也没错呀。罗小姐,我请问那支票还能兑现给谁?怕是史少方的亡灵吧?如果是他的亡灵,只要五百万纸钱就行了。纸钱是什么?还不是空头支票么。”

“哼,史少方一死我是什么心情?还来开我的玩笑!”

罗仙姿又生起气来,她仰面躺在差不多皱成一条条的那条浴巾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伞盖;想着心事。

史少方,她心中多情美男子的形象在她眼前浮现,她太喜欢他了。他长的英俊,举止文雅,真是人看人怜,人看人爱的情种,她想起他们在一起吃饭,购物,玩乐时的美好时光,她想起告别时的那天晚上的舞会,他俩相拥相抱,完全沉浸在无比幸福的暖流之中,完全陶醉于无比爱恋的拥吻之中,那样情意绵绵,那样恋恋不舍,可是好景不长,相隔不到半年他却死了,他肯定怀恨于我,我对不起他,我要得到那十万两黄金,我要还清良心上的欠债,五百万,该死的五佰万!”

“喂,你看看,说说又生气了!”

三木小一郎已经招呼她好几声了。“该不致于再下海游一圈,赌着气不回来了吧。做一名殉夫节妇吧!”

“啊,啊!”罗仙姿眨动了眼睛从美好的回忆中又回到现实。她坐了起来看到三木小一郎还朝她发笑呢!知道自己方才想的出了神。

“笑什么?我才不那么傻呢,祖坟尚却哭不完还哭乱坟岗子?他死也好,免得我牵挂了。”

她不知如何表示自己复杂的心情,说的也是气话,她伸出手去抢过三木小一郎的椰汁,仰着脖子咕咚,咕咚,一连喝了好几口,还没喝净呢,抬手将瓶子扔到一边沙滩上。

“我干嘛要自寻烦恼。”

她想到这站起来:

,“三木君,走!咱们在下海游一圈如何?”

她想驱驱身上的热汗,也想驱散心中的烦闷。

三木小一郎看了看她那样子,也猜透了她的心思,便答应下来,两个人一齐向海滩走去。

靠海滩狭长地带,不太会游泳的人居多,会游泳的人喜欢去深海,一方面可以大展身手一方面也认为那里的水干净浮力大。但更深处无人敢去,因为涨潮退潮难定。

三木小一郎深谙水性,心想带罗仙姿往深海处游,罗仙姿胆小不敢去,所以两个人只好在较深的地方游来游去。

他们又玩了一个小时,罗仙姿觉得实在太累了,有点体力不支,她先上了岸,三木小一郎也跟着上了岸。

罗仙姿来到太阳伞下,她需要彻底放松一下,便四脚朝天呈大字形躺在事先铺好的大浴巾上那浴巾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躺上去有些烫,但烫劲过后真感觉舒服。

三木小一郎仍旧坐到椅子上,他擦拭着头发上的海水,看着罗仙姿。

“我看你呀,虽然轻佻放纵,,任性又刁蛮,但很重情意,这样一个貌似天仙重情意的的好女人,史大方硬是看不上眼,把你斥为小妖精,而他的儿媳兰紫与钱兴发勾勾搭搭,他还当做宝贝我真搞不懂!”“咳,这不明摆着么,他是偏心眼子,他心中偏向他的儿媳妇兰紫,他是怕我夺去兰紫的位置,这个老顽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也不地道,听少方讲,青年时代他和兰紫的姨尹玉环还有过一段浪漫史呢!”

“我看你这是对史大方心怀不满,为了报复平空捏造,胡说八道吧。史大方我们见过面,是一个慈祥老头。”

“我捏造?别看我不是他家里的人,但他家里的事我一清二楚。史少方什么都跟我说。”“什么事?”

“没影的事咱不说。就说办公司,第一年第二年太平洋贸易公司净赚三百万,他们家三口人分红利,三一三十一应该各得一百万老头子分得一百万不给儿子且给了儿媳妇,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我鞍前马后贡献不能说小,但不是他家里的人,闹个白忙活,来气不来气!”

“这确是为何!”

“咱不知道,这叫缺德!要不兰紫生了个傻儿子呢,这叫报应。少方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他替我争口袋和老头子争吵闹得半红脸,老头子不答应他就要把他分得的一百万给我,我哪能要他的钱,我是气不公!”

罗仙姿的的话引起了三木小一郎兴趣,他眨动着他那有神的小眼睛。

“听你这么一说,史大方父子与你和兰紫的关系还挺复杂挺微妙的。”

“那当然!”

罗仙姿看三木小一郎来了兴趣一下坐起来,

“你想知道更详细一些吗?”

“当然,桃色新闻中夹着隐私总是让人喜欢听的。”

“那好,我在车里等你,……车帘是黑纱的!”她特意补充一句。

罗仙姿说到男女之间的事时,性欲极强的她,未免心性摇荡,好象看了三级片。她特意补充那句,意思不说自明。

她向三木小一郎丢下一个勾人的媚眼,然后斜披着一件花色大浴巾提臀摆腰像模特走台一样,风姿款款,向不远处停车场走去。

三木小一郎心里感到有点慌乱意马心猿的,是啊,哪有不吃鱼腥的猫哩,他望着她那迷人的裸背,他不想再控制自己涌动上来的情欲,心想,玩玩有何不可,逢场作戏呗,不会失去什么。她长的迷人,她本身也是个谜呀!看出象没心没肺,只知寻欢作乐,其实也是一个不简单有心计的女人啊,对于这样的女人满足她才能更了解她,才能进一步控制她。再说他也确实想知道史家发生的事。

三木小一郎看看表,觉得时间也不早了,收拾一下随身携带的东西,塞进到一个大旅行袋中,然后戴上大号墨镜,跟着罗仙姿向停车场方向走去。
第十四章危险的婚姻
史少方和米兰紫是在文化大革命后期下的乡。当时下乡是一股潮流,是遵照毛主席的教导‘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是响应党的号召,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年高中毕业只有一个面向,就是下乡。

知识青年下乡头一年热情都满高,跟着贫下中农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在庄稼地里摸爬滚打。脚磨破了,手起泡了,轻伤不下火线照样干!田间地头常听到下乡青年嚎亮的歌声:青年人,爱农村,广阔天地吸引我们,党的话要牢牢记……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乡青年的情绪明显起了变化,说他们经不住党的严峻考验也可以,反正高涨的情绪明显的低落下来。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他们突然感到前途迷茫,失去奋斗目标。难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辛劳一辈子,便是大有作为?难道他们追求的就是不怕劳累过苦日子?他们不甘心长此以往,了此终生,但又没别的路可走。他们苦闷彷徨.渐渐失去了歌声,失去了欢笑,意志变得越来越消沉。

困苦的生活,繁重的体力劳动,消磨了他们火热的青春,使他们有的变成了麻木不仁,如同鲁迅笔下小说中的闰土和精神胜利法的阿Q。在单调郁闷困苦的生活条件下,有的产生变态,学会了抽烟、喝酒,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搞对象,玩世不恭,又哭又笑;有的不务正业搞歪门邪道,上工也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身在农村,心在市里,盼望有一天回到城里,回到温暖的家,回到父母身旁。

史少方和兰紫被分到一个青年点,不知是照顾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这一点对他们还是很幸运也是很重要的。在那样艰苦的年代,蹉跎的岁月中,如果各奔东西,那对一对恋人来说不仅有相思之苦,是不是有勇气活下去都很难说。尤其像史少方这样的文弱书生,多愁善感又感情脆弱,生活能力又不强,那就是冬天滞留在冰面上的可怜的小刍鸭。

他俩在一起有了精神支柱,互相鼓励,互相支持,互相照顾,同甘苦共患难,相依为命,风雨同舟,渡过一道道险滩,闯过一道道难关,尽管活得很苦很累,但两个人能朝夕相处、互相关爱、再苦再累也觉甜。

十年知青生活是漫长的,但对他俩来讲,觉得过得还很快。

平地一声春雷.打倒四人帮,全国上下一片欢腾,拨乱反正知识青年重见天日,闹回潮百万知青大回城,也影响了史少方、兰紫所在的青年点。一些知青家长有能力的,挖门子盗洞子四处活动,有门子有脸有背景的知青都先后回了城。

这时史少方的父亲史大方已落实老干部政策,重新出来工作,任省公安厅副厅长党组成员,主抓冤、假、错案的平反工作。

由于史大方重权在握,关于史少方,兰紫回城的问题根本不需要史大方发话,他手下的人就将史少方和兰紫的户口转回城里,并为他俩在当时最吃香的外贸局找了一份好工作。

一晃两个人已进入而立之年,见周围比他俩小的同志朋友都结了婚。他俩也有点着急,但他俩始终有个顾忌,那就是他俩曾为尹玉环发过誓不能结婚。尽管尹玉环已经死了,但是誓言还在,总还有点顾忌,毕竟是誓言。他们把结婚想法写信给正在军队服役的好朋友老同

学向无畏,向无畏想到尹玉环阿姨有过话,但不清楚为什么,就劝史少厂兰紫要谨慎行事,要搞清楚为什么,要征求史大方的意见。但热恋中的又经过下乡生死相依考验的史少方和兰紫认为尹玉环心里变态,她不仅反对兰紫跟史少方,也反对兰紫跟钱兴发,好像她反对任何一个和她女儿谈恋爱的人。

接到向无畏的信后,两人犹豫不决,史少方又与父亲史大方商量,当时史大方工作特别忙,拨乱反正冤假错案堆积如山。

史大方撂下电话,看了看儿子徵求的目光,想了想。是不是尹玉环一直对他怀恨在心,老一辈的恩怨,影响小一辈的婚姻幸福不太合适。他没有再去多想,因为那边电话已响了半天了。

他对史少方说:“你们的婚姻大事应由你们自己做主,谁也不能干涉。她尹姨的意见只能做参考。钱的问题不必操心有我承担,但有一点不得大操大办影响不好。”

史大方说完就去接电话去了,接完电话又马上匆匆离开办公室,他要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他太忙了。

史少方听了父亲的话心里踏实很多,不久史少方便和兰紫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他们遵照史大方的意见没有大操大办,只是采用了旅行结婚方式,到风景名胜黄山旅行一次,回来给大伙分发些喜糖喜烟便算完事。

婚后,小两口感情非常好,史大方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就等抱孙子了。

不久史小方问世,这应该给史家带来更多的欢乐,然而当发现史小方是个呆傻弱智儿童时,这无疑给家庭蒙上阴影,但谁也没往太多处想,都以为是命运不好摊上了,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吧,只能如此。

不久,改革开放的浪潮席卷祖国大地,机关办企业,企业办商店,承包、租赁、成为频繁出现的词汇,大街小巷人们都在谈论。

接着,各类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中国大地上,流通领域中的各类市场遍地开花,接着股票、证券期货贸易这些资本市场也应运而生。中国在变在巨变。虽然人们的生活节奏加快了,但仍赶不上时代前进的步伐。

做为高干子弟的史少方,耐不住机关那种一张办公桌、一杯茶、一张报纸看半天无所事事拖沓的工作作风,及整天埋没在死气沉沉毫无生气,那些文件表格数字材料堆中。他被改革浪潮所吸引,他想过要下海经商一展身手,但又怕失去铁饭碗,终究没敢越雷池一步,他只好闷在机关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随着开革开放进一步深入发展,他目睹耳闻与他同期成长起来的高干子弟下海经商后,在市场体制不成熟不健全的情况下,利用双轨制形成的差价在老子的支持下,通过老子的关系,利用权力,批条子,轻而易举的发了横财,有的住上了洋房,有的上下班坐上私人小轿车,酒楼饭店携妻带子好不潇洒风光,更不用说那些新贵爆发户,坐飞机带女秘书出国考察旅游、打高尔夫球,过起大亨生活。

而他们自己呢,小夫妻俩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如人家的一桌酒钱,工资少的连抚养自己傻儿子都有点困难。没办法只好省吃俭用吃老子。夫妻俩每天要挤公共汽车,还要自带饭盒,辛辛苦苦,风风雨雨挣那么一脚踢不倒的小钱,周日改善生活下饭店,不是慷慨大方吃了算而是小里小气算了吃;星期天上街逛商店,扮演的都是捉襟见肘囊中羞涩的角色,受尽小营业员的白眼和那些出手阔绰大方将大票往柜台上一拍不用找零钱的大款,相比真是相形见绌,自惭形秽,寒酸至极。

他那不安分的心,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别人能干的自己为什么不能干,别人能发财自己也能发财,自己脑子不比别人差,他决心下海走一遭。

他把想法告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