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全本)
奢侈品牌的中国首代!”
莫妮卡出门前又查了一遍,那家奢侈品牌在美国的总老板,是牛总多年来的好友。人家看在牛总的面子与情分上,也看在天空集团巨大的资源上,让出中国首代位置给他的情人,实在太轻松不过。这种圈内的潜规则,她也见得多了。
马小悦再次被她的气势吓倒,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好吧,我承认,是因为你爸爸的关系,我才可以成为这个美国品牌的中国首代。”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这些都是你爸爸的隐私,你作为女儿不该这么刨根问底。”
“告诉我!否则你明天就会被美国公司的总部除名,我作为他的女儿一定可以做到。”
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再次使马小悦缴械投降,绝望地摇头:“今年夏天,我过着无聊而忙碌的上班族生活。有人给我送了一份请柬,参加某个外资企业老总的家庭PARTY。我知道那家将会聚许多上流人物,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得到请柬,现在也不知道请柬是谁给我的,重要的是我抓住了那次机会,经过特意打扮的我出现在PARTY上,立即引起许多男人的注意,不少外国老板和中国暴发户来与我搭讪,幸好我始终保持矜持,这样才能让更多关注我。”
“对不起!打断你一下,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我的父亲。”
“现在就说——PARTY结束一后,却有一个人来问我:”你是不是马小悦?‘这个人就是你的爸爸。当时,我也很感到很奇怪,他怎知道我的名字?他说他本不想来参加这个PARTY,但事先接到一封邮件,告诉他会有一位神秘女士出席,这位女士的名字叫马小悦,是天空集团大老板高能的中学同学。“
听到“高能”两个字,便触到莫妮卡的敏感神经:“等一等!你是高能的中学同学?”
不过,中学时代的高能,并非她所爱的那个名叫高能的男人。
“那时我还是他的班长呢!不过,他没给我留下过什么印象,是个不声不响默默无闻的男生,毕业后就彻底忘了。前年夏天,我在衡山路的酒吧外遇到过他,当时他看起来非常落魄。正好我当时的男朋友来接我,我来不及和他讲话,以后再也没有见过。”
前年夏天?他只去过依次衡山路的酒吧,就是那次与莫妮卡偶遇,被她用出租车送回了家。说不定在酒吧的人群中,她和马小悦曾擦肩而过。岁月真会改变一个人,就像彻底改变了她的脸。
“我有些好奇,你后来知道高能成为天空集团大老板了吗?”
“去年年初,有一次在电视节目上看到他,才认出原来是我的中学同学,没想到竟已咸鱼翻身变成全球华人首富。”马小悦无奈地苦笑一声 ,感慨为何少女时代没看上这块被埋没的金子,等到人家辉煌灿烂之时就晚了,“我也想过要去联系他,但一直苦于无门,几次努力宣告失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吧,再说说我爸爸,刚才只说到一半。”
“恩,你的爸爸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对于高能的中学时代有些好奇,也可能当晚确实被我迷住了,不知道这样说你是否介意?但我是一个敏感的女人,能从男人的一举一动和眼神里,看出他心里想什么。从此,他便经常与我联系,我感觉这个男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非常优秀,也很有教养和品位,可以尝试着交往一下。”
“马小悦!你没想过他有妻子儿女吗?”
“抱歉,我知道他有家庭,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我也渐渐对他有些真感情。他让我住在古北小区他的豪宅里,成为我们经常幽会的地点。后来,他还利用自己的关系和资源,让我做了这家美国奢侈品牌的中国首代。我想你一定无法理解,公认的好丈夫与好父亲,虔诚的基督教徒,为何做出这种事情?我想这与我的老同学高能也有些关系。”
“高能?”莫妮卡真想塞住她的嘴巴,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又关他什么事?”
“我刚才说了,你爸爸内心最讨厌的人是高能——他有种奇怪的想法,就是我曾是高能的初恋情人。你说这种想法多么可笑?虽然,我确实是当年校花,也确实有许多男生说过喜欢我,但无论如何都轮到高能,因为他的存在感太弱了。但是你爸爸就是这么固执,说高能即便没有和我谈过恋爱,至少也深深暗莲过我——所以,当他在公司里被高能欺负,遭到难以忍受的屈辱,就想在女人身上补偿回来,他以为只要征服了我,就像打败了自己的老板,尽管他不敢对高能说半个不字。”
“够了,我不相信我的爸爸是这种人!”
其实,莫妮卡心里已认同了马小悦的这种结实,牛总毕竟是一个男人,不可避免有某种几近变态的阴暗心理。
不仅仅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还有人性的弱点。
“也许,我不该告诉你这些。”马小悦痴痴地低头片刻,忽然提醒,“桌上的菜都凉了。”
莫妮卡却不理会:“你不觉得你和我爸爸的相识与苟合——是被人预先设计的阴谋吗?”
苟合!她特意选了这个词,来刺激对面看似光鲜高贵的美人,对方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还有两个一点没有解开——第一,是谁给了马小悦那张请柬参加PARTY,给了她一个接触牛总和上流阶层的机会;第二,又是谁告诉李总,那个PARTY上会出现高能的中学同学?这样就促使了牛总的好奇心,使他很容易与马小悦发生接触,顺便被她的美丽吸引——对于一个长期与妻子家人分居的成功男人来说,这种事情也不稀罕。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送给马小悦请柬的人,和告诉牛总马小悦是谁的人,必然是同一个人。
谁是阴谋的策划者?
“牛小姐,你不该这么说我,更不该这么说你爸爸!”马小悦开始反击,“我们的行为确实不道德,也伤害了你和你的妈妈,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肮脏。”
“脏不脏只有你自己知道!不过,今天我关心的重点不是这个,我关心的是父亲的名誉,你不知道现在外面传得有多难听,说他是畏罪自杀,他犯了什么罪?如果真是犯罪的话,那么罪魁祸首是不是你?”
“不,我也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者!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确实太卑鄙了!”
“什么人?什么卑鄙?”
又有什么猛料要爆出来吗?女人啊,真像一杯永远倒不完的水。
“有人……有人……偷拍了照片!”
“你和我爸爸的照片?”
脑中浮起陈冠希的脸,随即莫妮卡痛骂自己,为何把牛总和他联系起来?
“是!”马小悦痛苦地低下头,肩膀剧烈颤抖,“就是艳照门那种照片!那次你爸爸去香港开会,我悄悄陪伴他同行,住在香港的酒店,没想到坏人设了陷阱。”
后面的情节完全可以想象,莫妮卡面色凝重地说:“然后,坏人们拿照片来要挟我的爸爸?要他出卖天空集团的秘密?”
“是!”
看到马小悦泪流满面的样子,莫妮卡也于心不忍,塞给她一张餐巾纸擦眼泪。美女化妆的眼影被溶化,竟变成黑色泪水流下来,乍一看很像女鬼的脸。
“于是,我爸被迫泄露了集团最高机密?犯下出卖公司的弥天大罪?违背了职业道德?违背了法律?”
莫妮卡真不认识自己了,就这样成了心理专家兼审讯高手。
既然,牛总已到了这一步,最后那幕悬挂在办公桌上的悲剧,也就在劫难逃!
莫妮卡的泪水也难以抑制,这个宛如她再生父亲的男人,这个她最最尊敬的男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黯然逝去。
即便牛总女儿真的在场,也不过是这种反应吧。
“马小悦,请你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在我爸爸死前几天,你寄给他的那些包裹,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马小悦想到折磨就快家属,抬起头来回答:“关于那些包裹,我并没有骗你,确实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是从美国快递来的,我只是转手再寄给你爸爸而已。”
这个回答仍未让莫妮卡满意:“奇怪,你们两个是情人关系,为什么不当面交给他?还要麻烦地寄来寄去?”
“其实,在你的爸爸自杀前一个月,他已经不再与我来往,也不再接我的电话。”
“就是在他被艳照讹诈后?”
“是,正因为我和他交往,才导致被坏人拍照敲诈,使他一世英明毁于一旦,他心里恨我惟恐不及呢!他说他以前脑子搭错,现在突然醒悟了,感到良心上过不去,不愿继续伤害家庭。”
抛开牛总个案特殊性不说,恐怕人间所有男人,想要甩掉婚外情人时,都会有这样这样千篇一律的说法吧。
“我有些同情你了,假如这些都是真的。”
“你爸爸是个虔诚的基督徒,他背叛了家庭,背叛了公司,也就等于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背叛了基督,神不会饶恕他的!他说古北小区的房子,请我在三个月内搬走,以后再也不要去骚扰他——‘假如还有以后的话’,这是他的原话。”
“那时他已经想到了死!”
马小悦猛然摇头:“但我绝没想到他会自杀。总之,我没有机会再与他见面,只能采用邮寄的方式,把这些包裹转给他。”
无疑,这些包裹的内容,牛总在看完之后就销毁掉了,这是他重要的“罪证”吧。
莫妮卡终于吃了一口菜,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好,就算我相信你,那么是谁从美国把包裹快地过来的?”
“快递单上有个女人的名字,她叫端木秋波。”
“端木秋波?”
她还不知道端木秋波是谁呢。
“我没听说过这个女人,她在包裹里写了张字条,要我把这个包裹转交给牛总,我没有别的选择,既然你爸爸都已经屈服,我一个若女子如何斗得过他们?”
“你没想过把包裹里的东西拆开来看看吗?”
“想都不敢想!”楚楚可怜的美人,总算擦干眼泪,“既然要我交给你爸爸,必然是秘密重要的东西。没有直接快地给他,是怕他不敢接受吧。”
“也许,正是这个包裹催化了他的死!”
马小悦再次面露惊恐:“牛小姐,我想他呢么聪明那么厉害,多少年大风大浪都顶过来了,一定可以想出解决半反,就算出事也可以东山再起。但是,你爸爸居然就——”
“别说了!谁都想象不到,但是听了你说的那些秘密,我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自杀了。”
“虽然,我并没有故意害过他,但他是因我而被人讹诈,因我而陷入绝境,我想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偿还了。”
莫妮卡心想,你几辈子都还不请!
“所以,你很害怕也很内疚,你害怕我们找上门来,更害怕天空集团会调查到你身上?”
“其实,我已经向美国总公司请求休假。我会出国躲避一段时间,但愿那些恶魔不要再来找我,但愿你爸爸能在天堂里安息。”
“不,根据爸爸的宗教信仰,此刻他正在地狱里呢!”莫妮卡抓起包冷冷地说,“马小姐,感谢你说了这些秘密。我可以保证,不会再来纠缠你了,除非你还隐瞒了什么!”
“牛小姐!”
马小姐有些手足无措,眼睁睁看着莫妮卡朵门而去,留下一桌子早已变冷的菜。
旁边有些食客回头看她——美女永远是餐厅的焦点,就像数米外的某一张桌子,有只包里藏着摄象机镜头,始终对准马小悦苍白的脸。
我。
“狼穴”里的我,一匹睡着了的狼,一匹被猎人追赶得心惊胆战的狼,一匹被猎物折磨得筋疲力尽的狼。
这里是大陆架岩石深处,传说中的地狱,燃烧我的灵魂,将这个我已不认识的人,高高吊起严刑拷打,直到出卖自己的一切。而我冷酷地站在旁边,用欣赏者的目光看着自己,却感觉不到疼痛,也不理会惨叫。我只是一具麻木不仁的僵尸,一匹披着人皮的恶狼,一个被幽灵操纵的木偶。
温柔的铃声在耳畔响起,我从地狱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看着新家,看着窗帘外射入的晨曦——没错,这里依然是海拔以下519米的地狱。
虽然,我的脾气已上升为原子弹级,但不会因此而发怒。这是我定下的规矩,如果白展龙或史陶芬伯格有急事报告,即便我蹲在卫生间里,或者躺在病床上要死了,也必须把我立即叫起来。
揉着眼睛打开通话系统,传来白展龙的声音:“董事长,刚得到一条最新消息——你让我派人监视的那个女人,名字叫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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