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鬼故事集 作者:猫鬼
我是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公司里大家是冷冰冰的竞争关系,加上我喜好绝对的安宁,若非我的电脑才能,恐怕早被排挤出这家有名的软体研发部门。
可对门不一样,据说是一家房地产开发商。老夫妻小夫妻加上一个孩子、一个保姆,孩子很可爱。每天总有进进出出的访客,上下都是保姆迎送。我对他们了解不多,这些是我在电梯与他们偶遇留下的印象。
老实说我很烦这家人一天到晚的闹哄哄,在我编写程序时我需要绝对的宁静。而他家似乎没完没了的进行着家庭娱乐,我请人在门口装上了厚厚的木门,企图遮挡住来自对面的、哪怕是一丝半点的嘈杂。
警方推断是10月21日,也就是上周五晚上发生的案情。手段极其恶劣,现场惨不忍睹。我对警方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那晚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我撒谎了。
在我等电梯上来的时候,我听到对面有打闹的声音,间或传来一句半句的救命。当时我以为又是这家人在搞恶作剧,心地漾起极度的厌恶。嘎然而止步电梯门打开的刹那,对门嘎然而止,平静得压抑。
警方没有在我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材料,放我回家跨出电梯首映眼帘的,是红通通好似鲜血的封条。
寂静。
我一直渴望的那种绝对的安宁,今晚有了。坐在电脑前面我却什么也干不了。我甚至感觉到手中咖啡冒着热气“丝丝”的声音。
好冷,今夜是不是一个不眠夜。头脑中闪电般闪过那一家人的音容。
凌晨三点
该睡觉了
电脑里跳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这个我自己编写的小程序一直在眼前摇摆,好象一个快死亡的舞者最后的疯狂。
起身,去洗手间洗漱,我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沙沙的声音,一种在我的木门上撕抓的沙沙的声音。
研究软体的倘若说他相信鬼神,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不信这世界上有鬼,但还是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感谢我的孤单,在无聊之际我学了跆拳道,取得了黑带。我的房间里到处是练身的装备,随手拿起的是三节棍。
猛然开门,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风都没有。
关门,暗暗喘出口气。在我转身离开的瞬间,门外又传来那沙沙的声音,这声音轻轻地,让我感到恐怖。
任何难题挡不住智慧的人,我透过猫眼仔细观察走廊。明亮的走道还是什么都没有,可是沙沙的声音并没有结束。
开门,静,如死般的静。
我不信这个邪,搬出椅子坐在走廊里面。端起我的咖啡,我要以我的最佳精神状态来查出是怎么回事。
毕竟是凌晨了,何况我今天坐了五小时的飞机,接受三小时的盘问,眼皮开始打架,世界开始朦胧。咖啡杯从手中滑落,清脆的玻璃声划破那一分宁静,我一颤栗睁开双眼。我看到了……
那是我永远说不清楚的奇特现象,似乎是一个人,但看不清楚他的身形。有一丝缥缈,还有一分阴森,他趴在门前,用他的手抓我的木门,门下方五道血红的手印。
我哆嗦着,一片空白。
良久,他回转头,没有脸部,却有声音:救命。
10月28日《新早报》最新消息:上周发生神秘灭门惨案的邻居,今早在警方上门调查时被发觉离奇死亡。死因不明。现场无任何痕迹。
凌晨三点,该睡觉了。你听,门外沙沙的声音,你看,门上红红的手印。
126 魅兔
过了这一片杨树林,就是乱葬岗了。
月朗星稀,又逢清明刚去,惨青色的月光下,蒿草野灌木此起彼伏,隐在其中的坟头上点缀着红绿黄的飘纸和遍地的白钱纸,偶然一阵冷寂的微风,吹得哗哗作响,静谧里更添几分诡异。
这是我上下班的必经之路,自行车在坑洼不平的路上抖出金属的颤音,像是心里那一丝恐惧泛出的回声。想大吼几下来平息这感觉,却又害怕割破这宁静,露出背后的狰狞!越发觉得后背冷飕飕,心跳擂鼓一般振动!
我并不敢向路两旁那些鬼气森森的坟头多看,憋着气,专心蹬车。车轮这时候也好象变得千斤重,短短一段路怎么也蹬不完。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毛骨悚然的“吱吱”声!
这“吱吱”声像是有人把喉管切开逼出来的凄厉笑声!我脑子“嗡”一下仿佛炸开,心如一块锈铁被指甲狠狠来回刮擦,再被猛推至喉咙口。
什么东西?不要去看,不要去看,我心惊肉跳告诉自己。
但眼睛不经意一瞥,就看到那只奇怪的兔子!
这兔子蹲在一个高大坟头的茅草丛中,看起来不是十分真切,在坟墓和飘纸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妖异,身子影约模糊,一双血红的眼睛和龟裂上翻的兔唇却分外清晰,它们共同构成了一张兔子的笑脸。
一只兔子在笑!发出喉管断裂的笑声!
老人家常说:在坟场里碰到任何古怪的事情,最好的应付就是你走你的路,不要看,不要理。
我的嘴里原本叼着一支烟,这时一阵风迎面袭来,迷离的烟熏弥漫了我的视线,我头皮发麻,背心生凉,拼命蹬车!
大约有小半分钟的时间,我才得以睁开眼,看清前面的物事。
而我,竟发现!我居然还在原地。
我登时出了一身冷汗。“鬼打墙”,常听老人们说的故事,我碰上了?不管我多用力蹬车,双腿运转如飞,那自行车生了根似的,毫无动弹!
这时兔子就伸出一只手。兔子只有爪子原本就没有手的概念,但那只兔子伸出来的就仿佛一只附在兔子身上的人手,那只手向我一指,又缩回去,做了个夹烟的姿势。
这只鬼兔子要吸烟?!
我脑子里糨糊一般,只觉得遍体生凉。
鬼!这不是什么兔子!根本就是个鬼!
我害怕极了,抖瑟瑟抠出一根烟扔过去,那只手稳稳一抄,烟就叼在兔嘴里了,也没见点火,烟雾就升腾起来。
我身子一抖,金属的仓啷声传来,自行车开始移动了。我汗水淋漓,然而根本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用来擦汗,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路两边的坟头这时在我看来就象是一只只鬼魅的躬背,他们缓缓向后爬行。车刚过几座坟,忽然又停滞不前,原地打转!
“吱吱”的怪笑伴着各处飘纸的猎猎声再次刺入我的耳膜,身后居然,居然有脚步声,踏踏踏……
我牙齿打战,掏出整包烟朝后扔去。
车子箭一般射出坟场。
又经过一段小路,村头几户人家的灯火耀眼,我松了一口气,心渐渐平静下来。
自行车拐上村头大路,一个人老人低着头慢吞吞向村外走去,我揿了下铃,叫一声:“二叔,这么晚还出去啊?”
二叔姓李,是村子里最后一个五保户,前天他出殡的时候我还去帮抬了棺材。
出殡!棺材!二叔不是死了吗?
二叔抬起头,一张糜烂的脸上出现个恐怖的笑容,摇摇头,声音毫无生气:“留恋也没用……该走了,小聪子,你也别留恋,跟我一起走……”
向我伸过干枯的手……
心仿佛炸开一般!我惨叫一声,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一骨碌爬起,嚎叫着冲向自己的家。
我不知道自己嘴里发出的是什么音节,只晓得拼尽力气出声嘶叫。
奇怪的是,我如此大叫,满村的人竟然毫无反应,没有一个人开门出来看一看。
前面就是我大哥家,我跌跌撞撞冲过去。
“聪娃子,撞翻我的面碗了。”
冷不防一句僵直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我一下吓瘫在地下。
大哥家门口黑暗里坐着一个人,藤椅,老人,弯着腰捡掉落的碗!
那是我去世多年的奶奶,她抬起头,惨白的脸上道道鲜红的血丝,灰青色的眼珠直盯着我身后……
我坚硬的脖子不由自主转动回头,路边的大树上挂着我的大哥大嫂!
不,那不是真人,那是两张随风飘荡的人皮!
那一年的火灾大哥大嫂死里逃生,难道……我不敢继续想象,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鬼村!
我几乎是滚爬着到自家门口,心稍安,发誓再也不上什么鬼晚班了!我拍门,叫着妻子的名字。
我听见屋内电视机的声音和妻子女儿的笑声。
可能是电视机声音太响,她们也听不到我的叫门。我移步到窗户前,忽然想起了聊斋里的画皮故事,竟有些害怕朝里看。
因为还没睡觉,所以窗帘没有拉上。我迅速用余光扫了一下,很清楚看到妻子和女儿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让我的心更安定了一点。
桌子上扣着留给我的饭菜,我敲敲窗户玻璃,女儿回头看过来,她的眼神扫过我又把头转了过去,对我这个老子视而不见。
这时屋内电话铃响了起来。
这么晚谁还给我家打电话?
妻子过去接,点了两下头,申请突然紧张,脸色煞白,示意女儿把电视音量关小。我心下奇怪,侧耳细听。
妻子的身子和声音都发着抖:“子聪他怎么了?……你们说话呀……什么?!车祸!!……”妻子一手扶住桌子,摇摇欲坠。
女儿过去扶住她。“……那……人呢?……有没有……是,什么!没……救了……”一口气噎在喉咙口,妻子立时晕了过去。
子聪?对了,我的名字就叫陈子聪。我出车祸?没救?那么,我死了?
我的记忆一下往回倒转,随风飘荡的人皮,吃面的奶奶,可怕的李二叔,小路,坟场,杨树林……
杨树林之前呢?我在哪里?
我的身子开始发抖,重量好象一点点在消失。
女儿一手扶住母亲摇晃着,一手按了下电话免提键。
“……肇事司机我们已经拘押了,你们家属做好心里准备,我们派车来接……”
是的,车!
公司出来是一条马路,我骑车从马路拐向路边杨树林的时候,一阵耀眼的灯光……
我的意识飞了起来,瞬忽来到了现场。
127 魅兔(2)
七八辆闪着警灯的警车,警笛时不时发出“哔”的一声,警戒带围成的大圈内,一辆前面溅满浓稠鲜血的大货车,货车下一辆被轧变形了的自行车,那正是我的自行车!
旁边有个担架,白布里蒙着一具变了行的尸体!
你有没有试过在午夜零点洗头?如果有,我劝你洗的时候不要低头!
蔡亚楠阴恻恻地盯着安妮,一字一句吐话:因为头会掉下来!
胆小的安妮一声尖叫,兔子一样逃进自己的被窝。同宿舍的另外两名女生李萍和艳红哈哈大笑。
蔡亚楠睡在安妮的上铺,学校在十二点准时熄灯,每天熄灯前她们总要拿胆小的安妮开个玩笑。看着安妮拿被子蒙着头瑟瑟发抖,蔡亚楠有点得意自己的恶作剧。
深夜的宿舍寂静得散发死亡的气息,一双瘦骨伶仃的手从下铺慢慢升上来,穿过床头隔栏,摸向蔡亚楠的脖子……
啊!蔡亚楠一身冷汗惊醒从床上坐起,心里突突撞个不停,怎么做这么奇怪的梦。伸头看下铺的安妮,惨白的月亮光从淡兰色的窗帘渗进来,映得安妮一脸惨蓝色,象冷藏室的尸体。蔡亚楠联想到梦里那双手,不知怎么再也不敢和安妮睡同一头,将枕头挪到床尾换了个方向躺下去。
躺下去却不敢马上闭上眼睛。肚子这时候涨了起来,憋尿!
蔡亚楠轻轻将一只脚从上铺挂下,抓着床沿栏杆往下爬,静谧中铁架床吱吱的叫声听来特别诡异,蔡亚楠这时觉得宿舍象一只巨大的棺材,她迫切想从这里冲出去见到走廊灯的光明。
蔡亚楠一只脚踩到安妮床上,正挪下第二只脚。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抓在她的小腿上!
蔡亚楠心胆俱裂,心提到嗓子眼睹住说不出话来。
回头,安妮一脸木然坐在床上:蔡亚楠,半夜三更你干什么啊。
蔡亚楠现在最想的就是走下来一把掐死安妮。可是在这个胆小鬼面前她不想表现自己的胆怯。
安妮说:静芬,你真的要在半夜洗头啊?你真敢?
蔡亚楠索性拿过自己的沐浴用品:是啊,睡得太热,冲个凉去。
走廊里的灯今天居然不亮,蔡亚楠低低咒骂一声,什么破学校,太离谱了吧,走廊灯也熄!
借着尽头窗户映来的微弱月光,蔡亚楠走向另一尽头的厕所。学校的冲淋房和厕所是在一起的,从厕所门口翻窗的亮光来看,厕所的灯是亮着的,谢天谢地。
蔡亚楠揉了揉惺忪的眼,走廊中间出现一团灰影。
再走两步,没错,一个人!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蔡亚楠背心发毛。
战战兢兢又近前一点,那灰影赫然清晰起来----
一个白头发老太太,脖子卡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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