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爱的距离
终于找见了她,李波这时心放了下来,踏实地看她跳舞,见她不时有几个冲旁边的人挑逗的动作,无奈地摇头,又真的有几分感动她做事的认真投入。这样的她,与平时的样子相差甚远,但在他眼里依旧还是那个天真憨实又严谨认真的姑娘…………………她扮演着这个太妹的时候,象做电路一样敬业。
一阵激烈的音乐过去,蒋罡从桌子上跳下来,又有人递给她一扎啤酒,想是她也跳得渴了,接过来如白开水般灌了大半,一转头间,瞥见了门口靠着盯着自己瞧的李波,一时呆了,旁边一个头发染色成7色的男孩子叫了她两声,才反应过来,刚想装作没有看到,李波已经走了过来,分开众人,拽住了她的胳膊,在她耳边说道,“回家。”
蒋罡开始还愣着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想挣脱,却已经被他拖着走到了门口,这时旁边几个方才跟着蒋罡尖叫的男孩子分别拦了过来,李波一手还抓着蒋罡的胳膊,一手已经飞快地把按到自己肩膀,推到自己胸前的手纷纷打发了,抓着一个敲向自己脑袋的酒瓶,反手将那酒瓶朝后抛出,在一片哗然之中,拽过那个想要开他脑壳的男孩子,平静地道,“我就是把我老婆带回家,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你们要疯就疯,要闹就闹,别碍我事。”
他说着把那男孩子推开,抓着蒋罡一路出去,上了车,蒋罡一直大张着眼睛瞧着他,直到上了路,她才说道,“你干什么呀,我好不容易跟他们混得有点熟了,我有正经事……”
李波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车在路边急停,蒋罡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道,“你干吗?”
“干吗?”李波忍不住高声重复,本来已经哑了的喉咙,声音更是干涩,“我这几天……”说到这儿,竟然说不下去,蒋罡小心地打量他,忽然低头瞧瞧自己,有些尴尬地道,“我这样只是,只是……真的是有正经事。”
“卧底是吗?”李波想着她的大胆,又后怕又是心疼,离得近了一看,几乎立刻石化………她低胸吊带之上,居然是明显的乳//沟,胸前还铺了亮片玫瑰。
李波气的反倒乐了,“你为了打入敌人内部,乔装得真是注重细节,这是垫了几个枕头?粘了几条胶带?”
蒋罡先是不解,发现他盯着自己胸前,突然明白,顿时脖子都红了,气愤地道,“胡说八道!谁谁……谁垫了枕头?”
“废话,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吗?”
“我就是换了个牌子的内衣!”蒋罡窘急地挥拳狠狠朝他肩膀打过去,却没想到他只是怔怔地瞧着她,并不闪避,她收手也不及,重重打在他肩上,他皱眉咧嘴,她又是心疼又是后悔,埋怨道,“你怎么不躲开……”正说着,突然被他抓着了肩膀,紧紧地抱住,听见他低声,近乎哽咽地道,“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快急死我了……”她才要解释,对他说,自己早就不为他的那点态度生气,只是确实在办事……还没张嘴,就被他吻住了嘴唇。
蒋罡记得这个晚上的一切。一切的细节。
记得那个缠绵缱绻似乎没有止歇的吻,记得他再把戒指给她带在了手指上,记得自己实在技不如人地再度被他全面压制着,逼她发誓,以后就算自己态度不对,她可以上来扇大耳光,也不许再做出划清界限的姿态,或者离家;她记得他给她讲了与凌远一起跟妇产医院的领导开的会,以及与博爱医院院长达成一致,劝说白秀告刘谦,逼他必须现身解释;并且从医院管理层方面,呼吁坐诊专家管理条例,从现有专家开始审核;记得他给她解释,通常这种有争议的医疗官司,总会引起社会关注该专家从前的医疗行为,连双方律师也会各自收集有利的,作为该专家医德方面的佐证,那么,这样,就有正当理由,调查他以往的各种医疗行为;她记得他咬牙地说,他不可能只干过一次二次,不信这样一边从舆论上压迫,一边从实际上彻查,不能一点点找出蛛丝马迹;而很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会有受害者主动联系;如今他应该已经感受到压力。
她记得他紧紧搂着她,吻着她的脖子,低声说,“这是我们的职责和基本职业尊严……我们必须这么做。可是我心里也没底,总是觉得这汪水比想像得深得多,他能这么多年,这么多次地做这样事情……………到了这种程度他依然能无恙,这绝不是简单的事情。而我们追查过程中,难免会有些涉及医院利益的顾忌 ……他太聪明,太懂得利用形式,太知道借力打力,而我担心他甚至有更严重的犯罪……我现在在跟凌远谈,有没有可能调查他的死亡病例。我们已经开始,他想必已有所知,我却找不到你,不知道你一个人在做什么……我心里……我心里……从来没有这样怕过。”
蒋罡记得自己跟他说起来,自己凭借过人酒量和空翻跳舞的技能,迅速混在刘辰的朋友和粉丝之中,为了怕露马脚,既没有敢开自己的车,也没有回宿舍去住,发现这里似乎不只是酒吧,肯定有性//交易的存在,甚至有药;蒋罡迅速地整(www。87book。com)理着脑子里纷杂的信息,边想边说道,“这几天,我带了高分辨率的军用袖珍录音器材。可以分析滤过杂音,把当时因为太嘈杂,人耳听不见的一些对话摘录出来听。确实里面有类似‘让小妹拿了钱就完了,别没完没了’‘老东西不是也被打了’和‘东西还得靠他’。李波,我也在想,确实不像我以为的那么简单。我有些大胆的假设和直觉,老东西会不会是刘谦?他被打,毕竟还是跟女人有关。我总是觉得刘辰打了刘谦,而刘谦就算锁骨骨折,这么长时间不门诊,不出面,不知道在处理什么棘手事情,也许这次是那个‘小妹’不依不饶?而他又能给他们能提供什么东西?药?……”蒋罡记得李波脸色凝重地自语,“他是卵巢癌方面的专家……末期癌症的患者需用的镇定剂与止痛剂,杜冷丁,吗啡……这些医用十分便宜,黑市上天价的东西……”
蒋罡记得李波握住了她的手,对她郑重地道,“这件事情,我们决不会放手。但是,你不许再做下去了。我们适当情况之下,会考虑报警或者至少寻求专业帮助。你已经误打误撞得走得太远,好在,时间还短,想来也还没人注意你,但是你答应我,不许再做下去了。”
蒋罡记得那个晚上他的温柔和他的狂野,记得他坚实的肩膀和温暖的肩窝,记得自己难耐地抚摸着他腰背继续啃他脖子耳垂的敏感地带,他捏着她脸笑骂,“你简直是个小狼!再来,可是无防护了,万一有了娃娃,还没有领证,你妈可不要骂我们伤风败俗?”而她,哼哼唧唧地道,“有就有吧,我们也都不小了,以后想有都没有的时候,她就不骂我们伤风败俗了。”
蒋罡记得黄仔仔蹲在床头,后来,干脆挤到了他们中间,脑袋枕着她的肩膀,屁股落在李波的胳膊上,轻轻地打着呼噜。
蒋罡记得第二天白天,李波对着镜子刮胡子时候,欲哭无泪地瞧着自己脖子,“你以后不要啃我脖子。现在的学生都明白得很,你难道要我穿高领毛衣去讲课……”
蒋罡笑得躺到在床上,“没关系,你复古,穿长袍,围条灰色围巾,民国时代的教授形象,特别帅!特别帅!”然后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秀的脸,无比满足地道,“我男人真帅!”
蒋罡记得那天跟他一起出门,自己决定去航院销假,把假期留到他也能休假时候,好履行对许楠的承诺,组织聚众出游,到门口,他却发现两个车胎竞都瘪了,李波瞧着车胎有些不安,然后拉着她手说,我给护士长请个假,晚点去,把你送到单位去,晚上我去接你。然后,俩人一起走到街边想要拦计程车。
那辆明显超载了铝合金门窗框架和已经打碎边角锐利的玻璃,钢钎……的小货车为什么会照着人行道过来,而在此时,为什么那辆本来应该换到最边线,然后停靠在路边的计程车,为什么会向小货车撞过去,而他们的背后,为何那辆小三轮从行人道飞驰而过让他们下意识地又向小货车的方向近了一步……
蒋罡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无数次回忆当时,然而那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自己究竟怎么被李波拦腰抱起从小三轮的上方甩到了行人道的内侧,待得自己从地上翻身而起,抬起头,就看见小货车向着人行道翻倒,上面那些尖利的玻璃,铝合金门窗框,钢筋条,统统地砸将下来,李波大约因为甩出自己的作用力,又再倒退了一步,反手抓住了一条门框,奋力地挡了一下,挡开了一些砸向自己的尖锐玻璃和窗框,前胸避开了那片玻璃,然而,一整扇和金门,还是砸在了他的头上,她疯狂地朝他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的那一瞬间,另一条钢钎,刺穿了他的身体。
第二十九章 2
这一天的一大早,凌远尚还在路上,便接到办公室主任的电话,说卫生部副部长郁青元亲自来了,在院长办公室等他,脸色相当不善。办公室主任担心地道,我仔细地查,最近我们应该没有出什么问题,难道是高价门诊那边?
凌远皱眉,只答了句,‘我5分钟内就到了。’没说其他。
郁青元一见凌远,立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冲着凌远道,“小凌,这什么‘量化考核坐诊专家的工作质量,公开报道管理弊端’到底是怎么个事情?”
凌远给他倒了杯茶,笑了笑,“恰好因为一个代孕妈妈出了事,中间有很多不规范医疗的问题,涉及专家在不同医院坐诊,涉及不孕不育治疗,人工授精与试管婴儿的规范化条例的建立……”
“凌远!”郁青元一拍桌子,那杯茶被他这一拍,溅出来了不少在他手背上,烫得他甩手咧嘴,更是气急败坏,“我说你的脑子锈了?这事情问题出在,本来一边是军系的专家,一边是私立医疗机构,跟我们卫生部属医疗机构一点关系也无,而你们,是关键时刻,高水平高医德救死扶伤的一方面,这根本可以好好做文章,优秀事迹,代表我们卫生部属医疗机构的高临床水平,高尚医德,你怎么居然疏忽了?没跟媒体打好招呼?怎么倒搞到什么医托,又要来什么深化审查综合大型医院的管理问题?!”
凌远淡淡地笑笑,“那个问题也确实存在,我们在这件事上,也难辞其咎。如今我们与患者的关系,总是将可理解的疏忽或者问题,极尽隐瞒,长此以往,其结果是,真正好的,报出来,患者群体也觉得是假的,而媒体夸大其词地夸张我们错处时候,民众却认为还是隐瞒了什么。还不够。于是越出奇的,类似什么不给红包不上麻药就开刀,家属听见里面惨叫赶紧送上红包,麻醉师才姗姗来迟这种故事,民众才相信是真实……”
“凌远!”郁青元再度喝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眯起眼睛,右眼皮微微地颤着,这样子瞄着凌远,却没有说下去。凌远是个不太一般的院长,这种不太一般,从各个方面都有体现。包括这一系列的改革的不一般的成绩,包括传闻中与许乐风不一般的关系,包括类似开设高价门诊这样不一般的构思,包括这种构思居然一一实现的不一般的……行动力。而凌远的霸道之中,也有八面玲珑,他甚至讲不清凌远什么时候霸道,什么时候又八面玲珑;凌远一直与自己关系交好,甚至还有些不太拿得到台面上的,申请审批项目时候的来往,帮自己办过不少私人的事……俩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卫生部长与下属这样简单,而凌远这个下属,他从来也没有敢当成纯粹的下属来看。而凌远究竟心里想做什么,自己不清楚之前,也最好不要妄下断语。
郁青元脸上的急怒逐渐恢复平静,终于,又带上了平时和的笑,冲凌远道,“凌院长说得非 常(炫…书…网)有意思。我们倒是从来没有从这方面考虑过,呵呵,呵呵。不过xh社,rm日报两大重要媒体,都已经把报道压下来了。原本专门负责医疗方面的采访部主任谢小禾已经被调组,派到法国特别采访电影节。这件事嘛,要慎重考虑缓一缓,缓一缓。好好,我还有很多工作,凌院长也是忙人……回去了。”
凌远微笑点头,送他出门,才走进电梯,门还没有关上,就听见老远人高喊‘等一下’,居然是周明提着急救箱,连白大衣都没有换上,与穿着手术服,推着监护器械,B超机器的几个年轻大夫,一起往这边狂奔。
凌远心下奇 怪{炫;书;网},如果是出了大事故,自己无论如何也该先得到总护士长的传呼,而且,周明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出什么事了?”
“李波。”周明一手撑住了将要合上的电梯门,喘着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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