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爱的距离
物资,而心潮澎湃的感动……
而苏纯,自刚刚回来那天,见到了凌欢,再又趁着早查房之前,见到了同要第一批进飓风病区的岑今,朱建华,终于是鼓足勇气,跟着凌欢他们一起,看见了准备给他们讲话的凌远,克制着不安,对他说,“我想……我也想,我也随时准备进去”时候,凌远只淡淡说了一句,“心意挺好,但不需要。医院有固定安排,你从进修中跑回来,打乱了安排”之后,便就没有再对她说话。
那也是那些天中,她见到他的唯一的一次,不过,3分钟。
她‘没必要’地,‘打乱安排’的回来了。这也是她曾经想过的,她只是……其实她只是很害怕,因为他们在这个病例会飙升,会在某天达到150以上的恐怖数字,并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变成300,后天会不会变成3000的疫区,这个一度食醋和速冻饺子都脱销的,涌动着不安的城市,在这个城市最最危险的地方,他们在,她不在,于是她怕,她也在这里了,心里,就多了些踏实。
回来了,她便不再焦躁地看新闻,反而是20多年来没有过的懒散,不再坚持每天早上的晨练,睡到自然醒,醒来继续赖床,躺着打开笔记本看看有没有来 自'霸*气*书*库'王东或者凌欢的邮件,如果有,就回一封。
到闻到沈之诚煎蛋的味道,就爬起来洗澡,换一身舒服的衣服,吹干头发,边吃,边听他汇报飓风动态的新闻。
长到25岁,这么多年的记忆中,自己从来没有做过没有目的的事情,没有浪费过时间,没有选择过一次‘绕路走’,向来在起始地与目的地之间,会最有效率地选择最省时间的路线。
而如今,‘没有必要’地回来了,有了这段无所事事的时间。
于是,吃了早饭听完沈之诚的汇报,苏纯便就会骑上中学时代的那辆自行车,经过照片上的那条街,漫无目的地,在异常空旷的北京街头,慢慢地逛。
当时的街,车辆比平时少了一半还多,行人更是偶见带着口罩的三三两两,甚少见街上有人亲近地交谈,人和人,小心地保持着距离。
苏纯从小时候的幼儿园,逛到曾经上过的小学,曾经比赛过的体育场,曾经听许楠表演的音乐厅,有时候跑去中山公园坐小时候坐过的登月火箭,一次一次又一次,有时候又去月坛公园坐许楠最喜 欢'炫。书。网'的飞椅。
许楠不在北京。
便就在苏纯从美国跑回来,上了飞机的时候,许楠与邝叙雅一起,被邝镇扬找关系塞上一辆军用车,送到了上海,再从上海飞意大利,邝镇杨要留守着照顾生意,却是把妻儿送出危险的疫区,让她们在浪漫的意大利,过上一段假期。
于是从温暖的阳光的c州回到了北京的苏纯,不被主公需要,不被允许与至交并肩战斗,没有见到姐姐,只能每天在从来未曾如此清静的北京,无目的地逛,身边,永远跟着甩也甩不掉,赶也赶不走,阴魂不散牛皮糖一样的沈之诚。
她逛商店,他跟在旁边出谋划策,她买零食,他包圆她吃不掉的所有,她骑车乱转,他骑着另一辆车随时带着矿泉水和运动饮料,提醒她随时补液,她一次一次玩飞椅,他饶有兴致地拿他的袖珍数码相机多角度多方位地给她照相……苏纯逐渐从最开始的头疼,到习惯,习惯到无视身边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她的手机呼机开着,心里隐约有期待,每天每天,在外面逛那么长的时间,回到家去,打开电脑,心里都有着紧张的盼望…………就像小时候等在外出差的妈妈的电话,等不来等不来,时间真是难熬,总要想些事情作了,然后,突然某个时刻,妈妈的电话就来了。
然而,却始终没有等来一封来 自'霸*气*书*库'凌远的邮件。
盼望什么呢?不过是盼望他偶然想起来,也会跟她发一发今天很累,很紧张的牢骚。
而在经过了最初几天的病例飙升,疯狂抢购,医疗资源告急之后,并没有出现更可怕的恐慌,抢购风在政府保证物资供应的表态和一车一车拉进京的物资之中平息,大批军医的注入,郊区专门医院的建成,缓解了北京定点受制医院的压力;血清疗法与正确的激素剂量的调节,随着第一个康复出院的病人走出医院,人们的恐慌在在缓解;而随着这一切,每日报道的确诊病例,在最初几日之后,开始下降。
其实那也不过是短短2周多的功夫。
在那一天,确诊病例跌到个位时候,苏纯收到郁宁馨邮件,提醒她,看形势飓风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情况会越来越好,而这边所上的三门课,考试将在2周之后,考虑到你们从疫区回来还将被隔离,你大概该考虑把回程日子根航空公司确定了。
其实,这也是苏纯的心思。
最可怕的日子,已经跟他们在尽可能近的地方一起度过,因为缩短了的距离而减少了恐惧,如今,大家还都好好的,第一批进飓风隔离区的医护人员已经快要完成任务,几天后就要出来,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安全,危险会过去,大家会很好,那么,也该是处理好自己事情的时候了。
计划打乱,还是要乱在自己能接受的范畴。
只是,还是有那么点点的不甘心。
于是那天,与航空公司确定了三天后回美的航班之后,晚上,她拨了个电话给凌远。
“我要回去了。尽量把打乱的计划扶正。”她说,“但是,我……很想你。”
“我现在真的是没有时间和精力想到你。”凌远的声音疲累,“昨天有一位麻醉科医生和一位护士高热,今天……”他说着又停下来,“我实在很累。”
“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在你想跟人说话的时候。”眼泪很不争气地在她眼睛里打转。她努力地让语调平静。
凌远沉默了良久,然后,说了句,“苏纯,你是个需要‘正常生活’的女孩子。也担负不起过分的任性。”
“我可以不需要。”她的眼泪终于流下来,“我担负得起。”
“苏纯,你担负不起…………担负不起浪费感情。浪费太多感情在没有回报的人身上。”
“是因为,林大夫?可是,10多年了,你真的确定…… 你确定你是……爱她,而不是,那一段美好的时光?”
“没有区别。没法分得清楚,唯独清楚的是,”凌远略为茫然地道,“我根本就没有放下过。任何时候。不管是曾经跟其他女人最亲密的接触,还是,想给自己一次机会,都不行。当我对她说,林念初的事情在我这里,永远有最高的优先权的时候,是真的。但是她当做玩笑,我也不介意她当做玩笑,但是我知道不是玩笑,并且,愿意让这句话永远不是玩笑。很多其他事情,我都绝不能任性,绝不能愚蠢,要做得聪明……唯独这件事,我想放任自己任性到底,哪怕做一次最愚蠢的人。”
那一天,苏纯放下电话,一路跑到了第一医院附近,她想再去那曾经离他最近的花圃,然而,因为第一医院作为定点收治飓风病例医院,也与外界进行一定限度的隔离,那花圃紧邻第一医院,也是闲人不能接近了。
她便站在那里,在路灯下远远的望着,任眼泪横流,一次一次用衣袖擦干,眼泪又流了满脸。
直到,下起来了小雨。
晚春的小雨,很凉。
她回到家,已经浇得湿透,沈之诚看见她湿透地进来,赶紧烧热水准备给她沏姜茶,并且干脆把所有能找出来的中医所谓的‘暖性’东西,红枣桂圆……都丢进了水里。
她洗了澡睡了,第二天起来,却是头疼咳嗽,忽然意识到,在这种时刻,这样的症状,高疑。
况且,谁知道她这些天的乱逛,有没有真的接触个飓风病例而不知道。
她有种痛快地悲哀和痛快地伤感。
只是没忘了,干脆从里面锁上门,给沈之诚电话,让他立刻离开,找宾馆去住,按时返美,自己会先自我隔离,如果发热,会给医院打电话。
沈之诚大声说,“我不走。我陪着你。你让我进去陪着你。如果你真是,我跟你一起隔离。”
她皱皱眉,懒怠再说,只讲一句,“你赶紧走。我当然不会等死。该打电话,会打发热专线。”
然后,就听见沈之诚拼命砸门,她闭上眼睛不理,头疼头昏,她居然一会儿便睡着。直到一声巨响,她惊得坐起来,同时就见沈之诚抱着她家最沉的一张铁脚沙发椅,栽进了门,而门上的插销,就被他撞得跟木门分了家……
她目瞪口呆地见他从地上爬起来,冲过来,眼睛红着,一把抱住她,“苏纯,我绝不丢下你一个人去隔离。现在我们亲密接触了,要隔离一起隔离。”
“你?”苏纯被他抱得喘不过气,脑子更是转不过来,“干什么?”
“咱们一起回来,自然一起回去。你不走,我不走,你隔离,我隔离。”
苏纯努力把脑子调理清楚,在此时,也难免为这傻小子感动,苦笑道,“你也不用这么讲义气,隔离也不见得确诊,确诊病例到现在也只有11%死亡率……”
“总之我要跟你一起,不是讲义气,”他看着她,“我喜 欢'炫。书。网'你。我特别喜 欢'炫。书。网'你。我……我就是喜 欢'炫。书。网'你。”
苏纯呆愣地瞧着他,在她23年的生命中,对这种没有坚实基础的,可以说毫无逻辑的感情,从来视如抽风,而以她的相貌,所幸并不至于能让男孩子产生这样毫无逻辑的感情――― 通常来说,这样毫无逻辑的感情的产生,需要许楠那样的容貌。即使有少数审美不太大众的男人,对她产生了如此的感情,也会在她的淡定之中,绝不敢把这种感情表达出来……
然而今天,也许是因为这特殊的时候,沈之诚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距离她不过几十厘米的距离地,对她宣布。
“就因为喜 欢'炫。书。网'我……你跟着我到处乱跑,还打算跟我一起隔离……”她喃喃地说,然后,还是推他,“赶紧走。你理智点,不要这样……”
她正说着,突然双臂一紧,随即,发现自己被沈之诚环在怀里,而他的脸,压了过来,鼻子碰到她鼻子的一瞬间,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是……打算吻她?
很奇 怪{炫;书;网}地,她居然没有想抗拒,反而有些好奇,有些感动―――这是飓风恐惧之中,对一个已经开始咳嗽头疼的人的……强吻。谁说的来得,这个时候,连□犯,都不能排除真爱的可能了。
然而他的嘴唇碰到了她的之后,却就停住,他不放手,却也没有进一步。
过了几十秒,苏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沈之诚突然尴尬,满脸通红,放开她,聂诺道,“总之我,我跟你一起。”
“你想吻我?”苏纯平静地问。
“我……”沈之诚的脖子已经红透,好看的脸有着种做错事的孩子般的难为情。
苏纯忽然觉得他十分可爱,忍不住继续问道,“但是,你其实从来没有跟人接吻?”
沈之诚低下头,半晌才点了点头。
“你……一直没有交过女朋友?”
苏纯看着他,不太相信。客观来说,他这样的长相,这样的家世,加上这实在有点2的热情性格,就算自己不追别人,也会有别人来追他,而他,真的应该并不算特别难追得类型。
“有过女朋友。”他果然诚实答道,“2,3个。都是大学时候。”
“那么,都没有接吻?”她惊讶,无论如何,他看上去不像那么保守。
“没有。”他继续垂着头,不敢看她,“因为,每次稍微进一步,最多到抱一下时候,我就……很抗拒。我……我不甘心。我喜 欢'炫。书。网'你。我一直记得你。”
苏纯呆坐。
忽然觉得滑稽。
原来,男人才是……痴情的动物?对于初恋,男人才是无法忘却的那个?
这算是……命运的补偿?
苏纯苦笑,然后瞧着沈之诚,认真问道,“你……就是因为喜 欢'炫。书。网'我,连接吻……都没有跟人接吻过?”
“当然……不够喜 欢'炫。书。网',到了那个地步,很……”他越发尴尬,“难受。”
“你不仅终于初恋,还为初恋守身如玉。”
苏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之诚呆望着她,而苏纯说得却不像开玩笑,然后继续说道,“你的初恋痴情程度胜出,因为你居然不止守心如玉,还能守身如玉。”
她瞧着他微微笑,他一脸窘相,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然后,就见她伸臂搂住了他的脖子,沈之诚如堕雾中,呆呆地望着她,呆呆地见她凑过来,呆呆地嘴唇贴着她的嘴唇,呆呆地听她低语,
“初恋很好,初恋万岁……初恋,无可替代。”她抬起脸来,脸上隐约有着泪光。
“我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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