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爱的距离
低语,
“初恋很好,初恋万岁……初恋,无可替代。”她抬起脸来,脸上隐约有着泪光。
“我也不会。”苏纯的脸贴着他的,“咱们一个‘玉’和另一个‘玉’就……一起试试好了。”
主动把嘴唇贴上沈之诚的嘴唇时候,苏纯心里掠过些许茫然。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有些猥琐。至少,一个要求女人守身如玉的男人,会被大多数女孩子认为猥琐。但是此时,她很真实地因为沈之诚这样一个校草,到了25岁,因为着少小时候的喜 欢'炫。书。网',能在飓风恐怖之下,不顾一切地要‘你隔离我也隔离’,且居然也就因为着那份喜 欢'炫。书。网',连接吻都没有与其他女人接过的守身如玉,而感动,欢喜,更奇 怪{炫;书;网}的是,突然间,她打自心底,油然而生了某种笃定的安全感―――从小,就想寻找,而从来未曾真正找到过的安全感来。
第三十七章 2
手术室区口。
周明才完了台胃癌手术,刚要推门出去,听见身后李波叫他,站住,见凌远和李波从另间手术室出来。
昨天半夜四点多突然通知有肝源,一位已经等了半年,最近指标越来越差,已经出现两次门脉高压造成的大出血的患者,终于有了换肝机会。凌远和李波俩人接到传呼,5点多先后过来,做各种准备,取肝,8点半开台手术,周明从早上开始一共三台手术,出出进进包括吃午饭的功夫,他们都在进行中。这会儿,倒是一块儿结束了。
“你们那边怎么样?”周明问道,这个病人,肝硬化多年,血管严重变形,手术难度很大。他们在科会诊讨论上也多次提过。
“今天的显微镜下血管重建,都是他做的,我一点没上手,也一句没说话。”
凌远说的时候,明显的得意。
自3年前,凌远开始将显微外科技术越来越多地用于移植中的血管重建,很大程度地降低了移植后血栓的发生,尤其最近一年,所有12例移植,包括了活体和全肝,无一例发生血栓。只是第一医院一直只有凌远在显微外科方面有此能力,如今看来,这一年多的功夫,他竟是将李波逐渐调/教出来了,如今,居然可以单独处理这样复杂高难的情况了。
周明此时听了,另有一重高兴。自飓风逐渐控制,最先率队进入重感染区,并且极完美地率领前去支援的医护人员,与原有医护人员抗击飓风,扭转局面的李波,前一段已经成为公众先进人物,不断有电视台来做他专访节目,有朝廷台的,不能推的任务,前些天,据说还要让他去做先进卫生工作者的报告……听谢小禾说,看这个架式,李波很可能往上走,往部里调,周明却本能抵制,心里总有个‘偏见’,局里部里领导,差不多的人谁都能干,何必要浪费了李波去?
见李波已经在显微外科上有了这样进境,花了这么多时间,看来是并不打算走仕途,这时却还是忍不住说,“我和凌远是各自把微创和显微两大专项的本事一点一点地把你带出来的,这要是就放下了,实在太可惜……”
凌远听了大笑,对李波道,“我跟你说什么来的?你看前些天电视台猛追着你做节目,到处小道消息传说你要继续高升,你不去特地跟他说一声,准有人抓耳挠鳃……”
李波笑嘻嘻地冲周明道,“我已经拒了。夫人都发话了,我即使做到总书记,也不会贪污受贿,老婆孩子得不到任何实惠,不去。我这人实际,虽然羡慕领导们大部分时间不用夜里被叫起来做手术,但是觉得不贪污的领导,赚钱比外科专家,尤其是主公旗下的外科专家少不少,都说闺女要富养啊,我闺女快出生了,我也只好继续卖命了……”
周明听了心里彻底踏实,三人一起出去,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商量周明与谢小禾的婚礼事宜。谢小禾在飓风中违反社规,尚在急救中心之中时候,xh社已经草拟了对她和傅雅彦的处分处理,结果后来形式变化,她反而成了英雄,行业脊梁,调回医疗组之外,提级,演讲,做报告,谢小禾倒是没有拒绝,行动之中,更有了领导风范,而同时,若干个从前被压下的项目,终于又有了重新再做的可能。她既成了风云人物,听说她要结婚,自然有人凑趣主动散步消息,张罗,后来到了他们副社长发话一定要大办。尤其因为她为了新闻报道而感染了飓风,再在医护人员的全力救治下,痊愈,这是飓风之中无冕之王与白衣天使的合作,十分有意义,那么如今,奋勇为工作上一线的记者谢小禾与主动要求第一批上一线的专家周明要喜结连理,这是多么让人感动的事情。这件事本身虽然让谢小禾颇多叹息,而让周明说了句‘毛病’,但是同时,谢家却也提出,一定要大办,知道周明已经没有亲人,所以一切不需要他操心,全权女方处理,只要他轰轰烈烈风风光光地做一次新郎………准确地说,是扮演好新郎的角色,让小禾风风光光地做新娘。这也是对她生父母的交待,也是她生父母当年老战友,老朋友的要求。
既然是谢家的要求,周明自然不能拒绝,本来也真就打算一切由谢家安排,结果凌远得知消息,却愤然说岂有此理。明明是中国人,按什么美国规矩,然后冲周明道,“在中国这样,这叫倒插门,你懂不懂,懂不懂!”
周明却是全无所谓,只道不过婚礼而已,让我干吗我就干吗,让我喝酒我就喝到倒下,不就耍猴一天?之后她住到我这里来,又不是我住他们家去,就算是要住她家,也是照顾她爷爷方便,她爷爷从小对她疼爱有加,比对亲孙子还亲,跟我奶奶对我没有两样,若真是他爷爷有这个要求,就算让我住过去,也无所谓。我管别人说什么。别人说什么我就算想管,管得了吗?
对于周明如此说,凌远并不意外,不意外归不意外,既然xh社那边已经出动不少人马,凌远实在觉得作为周明娘家,场子上输了,咽不下这口气,当天四处联络,竟然把张志祥李宗德请出来主持,一定要‘婆家主办’。
“既然是白衣天使和无冕之王联姻,以后实际的方便也多多,咱这政治婚姻。”凌远道,“你给我严肃对待,决不能失了我方的场子。专业婚庆公司等等,我去给你联系,我哥不少客户,还能打最好折扣……”
周明对凌远的回答只有一句,“你就是呕心沥血的命。必须呕心沥血时候你呕心沥血,不必须呕心沥血时候你哭着喊着也要呕心沥血。”
三人一起走到了办公楼道,大老远的却见医务处主任葛礼正在敲周明办公室的门,一脸的不善,周明刚想绕道溜走,已经被葛主任看见,大步朝他们过来,还差着几米远就朝周明大声道,“周主任,昨天急诊,普外的刘医生又被患者投诉,患者严重胸痛。他却磨蹭,无视患者痛苦。这给在飓风之中,广大医务工作者以崇高的职业精神赢得的患者认同,大大地抹了黑啊,在现在这样的大好形式下……”
“葛主任,你这么说完全不负责……”周明火往上冒,站定了刚要争辩,已经被李波拽住袖子,却听李波冲葛礼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会跟小刘好好谈谈。您看我们跟周大夫还得谈关于飓风期间工作报告的问题,上面催报告,要不您有什么其他意见,回头跟我再说。”
葛礼本来憋了一肚子愤怒要跟周明好好说的说的,而这之中也包含了最近几天,对周名的新不满,不满方面涵盖甚广,从他自己的临床态度到代教态度,但是这时李波既如此说,亲自要去跟肇事医生谈话,怎么也很说得过去;而凌远也在旁边,他们是院领导,虽然与自己从来也没真正冲突过,可跟周明关系亲厚是不争事实,他再愣,也还懂得可以冲凌远去抱怨周明不识实在务给医务科工作总找麻烦,却不可当着凌远与周明争论起来,那么凌远拉偏手,简直一定……这时就把投诉材料交给李波,转身走了。
葛礼才从办公区消失,周明就冲李波急道,“我跟你说,这不能怪小刘,不是我护犊子,这事儿是这样,当时他第一时间请示我了,我正在手术室。是年轻女性产后哺乳期乳腺发炎化脓,没有家人陪同,当时所有护士都忙,我嘱咐小刘按照规定等候可以在旁陪检查的护士。后来家属非得投诉小刘态度傲慢,鄙视患者,这是主观描述,我不觉得有可取性。而半年前曾经有一次,王东被投诉,险些被殴打,那次,是因为50岁患者乳腺疾病,患者也催,他一个20多岁小伙子,想着没关系,抓紧看了,结果被患者丈夫和婆婆投诉。那你们说,到底怎么办,这合乎规定给患者一些不便也投诉,为了患者方便又出于相对特殊情况,没有本本主义,也投诉,这根本是医务科应该好好处理的事情,为什么要拿来烦我。葛主任自己对临床大夫先入为主地有所偏见……”
凌远听周明说着,也没答话,听着,已经推开他办公室的门,一边进去,往他办公桌上一躺,呼了口气道,“看来飓风是过去啦。医生又恢复到了患者对立面,投诉又开始飞来,满意度降低,而葛主任和周主任,再度开战……”
周明跟进来,刚要说话,却见李波已经把那份投诉文件丢到了纸篓里去。
“你……”
“您跟他争什么啊?”李波无奈道,“您也是个血多的。非呕心沥血的地方要呕心沥血,可以混过去的地方也要浴血奋战。老葛那脑袋的奇葩程度,简直直比我丈母娘,又没什么逻辑,他又有的是时间……您说,您跟他争小刘没有错,您犯得上跟他争吗?临床医生评职称,他就算开会时候能也发言,表达一下行政意见,他行政意见还得我签字。临床意见跟他毛儿关系都没有。就算投诉严重到了要考虑处分的地步,也都得通过科主任,院领导,到时候还是凌院长拿主意……”
周明发了会儿楞,半晌才道,“你跟小刘谈的时候,别太生硬。这事情真没有他错,你顶多跟他说……”
李波抱头,“我血不多。不会四处挥洒……我有空多陪陪老婆,跟我儿子闺女谈谈话让他们少折腾他们娘,我跟小刘谈个鬼……”
凌远躺在办公桌上,已经乐得抽筋,冲李波道,“别罗嗦了。快给我翻翻他抽屉,又吃的没有,我不行了,头晕眼花胃疼恶心……快点快点,别跟他罗嗦了。………对了,周明,谁给你当伴郎啊?连李波都结婚了,我也不能喝酒。你找好伴郎没有……”
“随便。那么多罗嗦干吗呢?”周明皱眉,把抽屉里的饼干撕开包装递给他,转身去倒热水,“你就少管点闲事……”
“他管你的事,绝非闲事。赶紧把你痛痛快快打发出去,绝了后患。”李波大笑,凌远哼了一声道,“小孩之心。”
周明这回倒是明白,冲凌远笑道,“你绕这大弯子干什么?其实关我什么事。你自己该做的努力墨墨迹迹,慢慢吞吞,飓风都过去了,急救中心都解封了快2个月,念初都回了次家又回来……”
“咦,你怎么这么清楚。我墨迹不墨迹,我,”凌远坐起来,瞪着周明道,“你怎么知道。”
“昨天念初给我送红包。”周明坦然道,“说她还是觉得去不合适,不是情绪问题,是怕别人尴尬,然后又说本来想送礼物,然后也‘小人之心’地替小禾想,总觉得什么东西由前妻送,还是别扭,不要考验女人心理承受力和大方程度。我跟她说,不是小人之心,自打我与小禾决定结婚,她已经几乎每天一次念叨,觉得自己过于蛮勇,念初太美好,在那里,让她太有心理压力,而念初还这样单着,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也不肯,她就更有压力,她大概是最渴望你能不再这么墨迹的人之一。因为飓风时候的交情,所以她也就去八卦,从念初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似乎你们每个周末一起听音乐会看画展,偶尔一起吃个饭……所以土人我们,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凌远呆了良久,又倒在办公桌上,苦着脸道,“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他大爷的,飓风隔离时候,我一直想着等瘟疫过去,能彻底修整修整,还抽空找了找旅游,专找类似马尔代夫这种去了可以一整天舒舒服服睡觉吃饭,再睡觉再吃饭再睡觉的地方……结果打飓风还没完全过去,手术病人就开始增多,最近,老百姓精气神儿恢复得可真快,又开始打架斗欧,违章开车翻车……我前天晚上熬到4点多赶上周的车祸事故全院急救总结,上面儿要把这作为‘飓风瘟疫更锻炼了医务人员应急能力耐力和坚强的典型’来宣传,追命一样地催,昨天晚上熬到3点看新移植中心那些招标文件……本来想请假一天,谁知道能4点半来了供肝?今天其实显微设备刚推过来我眼前乱冒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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