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爱的距离
简单利索却有着千篇一律的乏味。
而许楠,却让他又有着看不大懂的神秘和莫名其妙不需要设防的信任。
就比如,任何一个女人来了,在身边,他最先想的,就是这女人是否会有让他的一对子女受威胁的念头和能力,如果兼有,一定毫不犹豫地不要。甚至,这几年,为了叙雅不失去她应得的,他从来小心谨慎地,没有再让任何女人怀过他的孩子。
而许楠,给他莫名的安全感。
已经可以看到许楠住的小区,她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目光中,又带上了恐惧。
邝镇样很明白,在经历了方才,她心里信任自己。他更确信,自己,非 常(炫…书…网)地想要她。
如今她需要的,以他的估量,他给得起。但是,估量是估量,他还是需要个确切的答案;而究竟怎么给,能让之后的得到更让人满足,这也不是个冲动能解决的问题。
邝镇扬在楼门口停下,冲许楠道,“我送你上去?”
许楠愣着,半晌才道,“邝先生,那个人,他,不会再来了,是么。”
“以我猜测,短时期不会。不过长时期……难说。你男朋友不是也快回来了?”
许楠的眼睛大张,那种痛苦到了极点的神色再度回来,她摇头,再摇头,“不,不,不可以让李波碰到他。怎么可以让李波碰到他。可是……”她双手蒙住脸,那脸上的绝望几乎让邝镇扬有些立刻答应她所有要求,让她放下心来才好的冲动。
“可是,可是,一定会见到,一定会见到的啊!”
邝镇扬稳定了下心神,等她安静了些,平静地道,“许楠,如果你不跟我说是怎么回事,我对你的帮忙只能到此为止。以给叙雅教琴这个交换条件,我刚刚做的,已经有些过了。当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许楠把脸埋在膝盖上,过了好 久:炫:书:网:,抬起头,低声说谢谢和对不起,然后拉开车门,准备出去,突然又停住,深呼吸了几下之后,猛地转过头,闭上眼睛飞快地说道,
“他是刘辰的爸爸。我的第一个男朋友。16岁时候。后来我……后来我们分开了。但是我发现,我怀孕……我妈妈不在,我不想跟妹妹说这样的事情。我自己去医院。在医院里,在医院里,在医院里……”
她大口地喘气,终于接下去,“碰到他。他是……他是妇产科的医生。当时人很多,他对我说,他恰好下班了,他说我这么小,在医院这种公共的地方,很不好,他说是他儿子不好,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我们谈谈,从长记议。我说,不要,不是他要分手,是我。我觉得我不是很爱他,所以不想……再在一起了。他就说,那么他也要帮我,至少……至少是跟他儿子有关。我当时在医院也有些怕,从前只有刘辰妈妈很凶,骂我骂我妈妈,有时候也顺带说刘辰象他爸爸,很坏。我想,她说的很坏一定是不坏的。他爸爸一直对我也很客气。我不讨厌他。后来,后来他说,带我去个条件好的私人诊所,无痛,条件好,我跟他去了,不是诊所,是他在……在跟刘辰妈妈在军队大院的家之外的房子。他说是他的个人诊所。他说他给我检查……他……”
“好了,许楠,不用再说,我明白了。”邝镇扬叹了口气,然后皱眉问,“他就是个医生?”
许楠却仿佛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是目光停留在未知的远方,脸上的神情有种滑稽的凄凉。她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也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跟刘辰,我……我从来没有觉得做//爱//是个很舒服的事情。我妈妈跟那些叔叔们,他们好像很喜 欢'炫。书。网'。可是我没有。我很……很好奇。那天,那个人,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从给我做检查,变成了……变成了……”她凄凉地笑,声音仿佛飘在空中,
“他管我叫小 表/子,他一边……一边做这件事,一边……一边说这样的话,他说,你看,你的身体是愿意的,小……小表/子,你多舒服啊,你多湿润啊,你……你跟那小子一定没有这样,对吧?嗯,你推我,推我也是很……很有情趣。他说我天生就是个……小表//子”
“后来,后来我回了家。一个人在家里。肚子很痛,流了很多的血。我觉得我可能会死的。可是我不想死,我还想我妈妈,我还想我妹妹。如果她们突然消失我会很伤心。我想如果我不在,她们也会很伤心。这个人我要忘记他。就想很多不开心的事情一样,不去想,不去想就好了。可是我不敢去医院了。我喝水和吃东西,我祈祷我会好。后来,我好了。”
“我害怕了一阵。并且因为这个。我决定我不要再去想办法找李波。我怕碰见这个人。我想我把最可怕的和最喜 欢'炫。书。网'的,都不要了好了。可能上天也许听见了我的交换了。我以后没有见到这个人。我不想了。”
“然后……我又遇到了李波。我实在舍不得。我忘记了跟上天的交换了。妈妈说,我从来就有把不想要不喜 欢'炫。书。网'不高兴的事通通丢掉的本事。很好。可是,也不是真的能丢掉。只是不开心的事情,想又有什么用呢,说多了就会更想。不说不提起,就真的想得少了。可是这次,这次……我不久前陪一个我的学生去做流产。我答应她陪她。那男孩子不跟她好了。她还想自杀,我跟她说,会有更好的在后面,不要死,活着才有可能快乐,才能跟关心的人在一起。我说我陪她去医院。我会帮她做吃的照顾她。”
“陪她等的时候,听见那些大夫护士聊天,说不孕症,说女孩子小时候就能胡乱来,还不懂得常识,以后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宝宝就是教训。我当时突然好怕啊。我们很久想要小孩子,都没有。会不会是因为我从前?我想一定是。可是我该怎么跟李波说呢,我不能说。可是我也不能骗他。我从来没有故意不跟他说这些。真的。我是,我是跟他在一起开心,我就没有想到那些。可是现在,想到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办,中秋节的时候,李波的父母却突然来。他妈妈才从基地回来,说他不在,带我回家过节。他爸爸妈妈真好。他们都对我真好。他妈妈还直接跟我说,我在基地不知道,你们既然都住一起了,快把证领了。听李波说都想要小孩了,那还等什么!我们家也没有什么讲究,如果你妈妈要风光嫁女儿,我们就好好地办,如果你们年轻人不喜 欢'炫。书。网'繁琐,去扯个证!老爷子那边如果不乐意,我给你们挡着。他妈妈真好啊,我当时好想对她说,我100分想结婚啊。可是我现在想起来这个,想起来可能不能生宝宝,我要对李波交待的。他那么喜 欢'炫。书。网'小孩子,我怎么可以不跟他交待就让他糊涂地跟我结婚呢?”
“然后……然后晚上……他们送我出来,在小区门口……又……又碰到这个人……他妈妈很高兴地介绍。说我和李波马上就结婚,到时候如果办就请他们来,如果不办,也会在家请个课喝个酒。我才知道……才知道,刘辰的妈妈是李波爸爸同一机关的,一起从原来的大院先后搬到如今的小区。那天……那天,那个人,他,他对李波妈妈说,你儿子很福气阿,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李波妈妈说,那当然,这么漂亮的我还没有见过第二个。而且她对我家小波可好。那天那个人就问我在哪里工作……后来……后来他有一天就在我回家路上跟着我,在校园后巷,他把我塞上车,他又……他又……那么对待我。我拼命反抗,我打他,咬他,我说他如果碰我,我会报警。他就笑,他说,你是小表//子啊。你从小就是。你报警么,好啊,你有什么证据呢。我就是帮助你们这些不自爱的女孩子的。你看,我就帮了你一次。我从来对小女孩没有第二次兴趣,可是你太小表//子了。你让我记挂了一段。如果不是出国进修,我早就去再帮你。帮你舒服……我一直反抗他,可是他就越来越高兴,说得越来越高兴,他说你该觉得荣幸,我头一次对不是小姑娘的女人有兴趣。简直克制不了。多好啊。报警?哦,李波的那个急脾气的妈已经到处说她回基地之前要把她儿子的婚事办了。老头子放话说,以前他家的孩子结婚都没办过,这个老幺的婚事,一定要大办,老战友活着的都要请。你想不想报警,让那些死老头子知道他把个让儿子上完又开开心心让老子上的女人娶回家?他说你可以跟李波提起我啊,你问问他谁带他第一次走进医学院的,谁在他心里别扭想学航天的时候带他进手术室告诉他医学科学有多么吸引的。谁是他小时候的偶像?你告诉全世界好了,好不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已经找到了我家里。我不知道怎么办。”
许楠的眼泪已经弥漫了满脸,空洞而虚飘的声音让邝镇扬心里也有些发颤。他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她却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只是持续地,目光对着窗外的黑暗,不停地讲着。
那些她说的话,让他的心里也有了种难以名状的难受,但是甚奇 怪{炫;书;网}的是,这一切,居然并没有让眼前,自己一直觉得有某种久违的温暖和干净的许楠,有什么改变。这样的许楠,很奇妙地让他再次想起那些简单好听的儿歌。
也许已经是深夜。邝镇扬的车,油已经要烧尽,他没有碰许楠,只很肯定地对她说,“许楠。他就是确定你不知道怎么办。没什么,真的许楠,你根本不用怕他。我本来在想是否需要些法律之外的手段来让他不敢找你,现在看来都不用。只是,你究竟怎么跟你男朋友说?”
“没有什么,是吗?”许楠仿佛抓着个救命稻草似的,有种小心的欢喜,“邝先生,其实,没有那么……差,是吗?也许,我可以治。也许……我……”
“许楠你不要怪我。我只能实话实说。”邝镇扬笑了笑,“让一个我这个年龄的人理解这种事情,比一个初恋的小伙子的难度相差太多。我年轻时候,也不是这么想。自己的第一个女人,那种期待,不一样。而且,你说,因为他们中间的关系,我确实不确定,那人会不会利用此,来继续骚扰你。”
第八章 1
苏纯23岁生日的这一天,她彻彻底底地忘了自己过生日的这回事。
从前,不管是在很盼望生日,早早盘算根父母要什么礼物的幼年时,还是隐约地怕过生日………怕这一天一贯在这种事情上粗心大意的母亲彻底忘记了的少年时,抑或是被平时不算有交情的同级男生举了一朵玫瑰花念诗雷得外焦里嫩,平静地说了句‘同学,还没到精神科实习的时候’的同时,暗自刻薄地想,比真正的文学男青年更可怕的是热爱文学却缺乏天赋的理工农医男青年的大学时代……她毕竟还是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又长了一岁这件事。
父亲怎么都会记得。怎么都会给自己一个红包和一份大多时候算不得惊喜但是总很实用的礼物;许楠都会记得。怎么都要把这个日子跟她自己的生日,母亲的生日一样,作为雷打不动的母女三人………如果母亲出差采风那就是姐妹二人聚在她和母亲的蜗居的日子;她会兴高采烈地给妹子亲自烤蛋糕………从13岁时候的纸杯蛋糕到18岁时候三层雕花最上面用奶油做了苏纯的漫画笑脸的生日蛋糕。每到‘过生日’的时候,姐妹会一起吃东西,闲聊天,一起窝在沙发上看许楠永远看不腻,看到每集最后‘李嘉文’出现就会无比满足地微笑的花仙子。
然而23岁生日的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苏纯昏睡在妇产科病房值班室的床上,鞋子都没有脱,下意识地把自己的长羽绒服紧紧地抓着,裹着自己的身体。在距离早查房还有1个小时的时候醒来,在迷蒙状态,就已经很自然地拿起来了放在床头的听诊器挂在了脖子上,边努力跟尚存的困意挣扎,边打开了不远处的水龙头用冰凉的水冲手拍脸,然后用手指做梳子‘梳’着短发,推开门径直地朝1床所在的加护病房走了过去。
她已经不太清楚这一天到底是几月几号,也不太记得这是自己第几天夜里没有回宿舍,就在值班室睡觉了。
不久前值夜班的那天,那个25岁,孕期一切指标完全正常的产妇,刚刚顺产了一个7斤多,哭声洪亮,一切评分都是满分的女婴,当女儿还在她的爸爸姑姑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手里传着的时候,来常规检查的护士发现她的□出血量不太正常地多,认为是产道撕裂没有缝合好,叫了值班的苏纯,她边检查,那个幸福的年轻妈妈边问她‘下奶要诀’,她仔细检查了觉得不太对劲,边尝试常规止血方法边立刻打电话给住院总大夫徐洋。
徐洋到来时候,产妇的血压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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