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爱的距离
美貌的而又有着艺术天赋的女子,最终嫁给一个本城富豪榜排得上名的商人,这本来是世人公认最合理的结局,而美貌女子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尘埃落定之前,让经历变得更多彩的颜色。
李波本不是许楠唯一的恋人,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只是……只是让许楠有了最不惜牺牲自我而心甘情愿的改变,最幸福而温柔的,关于以后的憧憬,对于家,甚至是做妈妈的渴望,最沉醉得让旁人,都觉得心软的微笑的……唯一一个。
只是,许楠从此不再是从前的许楠。
曾经任性浪漫热情天真任性的许楠,如今,除了对母亲和妹妹之外,对一切都淡然无所谓,时常安静地出神,仿佛神游天外,而对丈夫,有着某种缺乏热情的和顺。许楠仿佛躲进了个看不见的壳子里,懒于再看到外面的世界,也不愿外面的世界再看到她自己。
苏纯总不能相信,与人们心中其他美丽女人做了同样选择的许楠,做这选择的原因也与其他人一样,于是她在心里猜测过无数遍,不知该痛恨还是该同情这个叫李波的男人。
最终被第一医院录取,她自是想到了,自己在许楠已经嫁为他人妇的如今,是终于有机会见到这个之前若干次想见却若干次错过的人了。
只是没有想到,在第一天,就这样地见到了。
很挺拔的肩背,很俊朗的脸,很好看的笑容,很精致的手术,很不卑不亢的,淡然温和的态度。
姐姐曾经的李波。
苏纯抓着衣柜的门,心里有些酸楚。竟然会忍不住地幻想,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样子。
“苏纯!”
当凌欢快乐的,明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的时候,苏纯不适应地发呆。
然后,凌欢那张有着一个小酒窝的圆脸,就闯到了她的视线里来,随之,是个很大的拥抱。
“哈,一直都没机会跟你说话。”凌欢抓着她的胳膊往外走,“所以也没有给你机会对我的欢迎安排提出反对。现在我都一切安排好啦,”她抓着苏纯走到门口,门口站着好几个年轻人,
“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都是一个医院的同事。王东,我最磁的哥们儿,外科的,第三年住院医生,除了有点二之外没别的坏处;王微,我的死党,也手术室的,经常跟你们妇产科合作,她就是8了点儿,好人一个;岑强,麻醉科的,我们经常一个勺吃饭,不过你别误会,他可有女朋友,咱俩是纯友谊;至于这位朱大博士么,眼科的,可不得了,不是我们这圈人里的,人家可是青年才俊!今天友情赞助请咱们所有人吃饭,滚轴……”
随着她夸张的介绍,那帮人已经纷纷开口骂她,“你才2”“你最8”……
凌欢笑嘻嘻地也不反驳,把苏纯拉到身前,“以前的规矩,除了咱哥他需要保持领导身份,总要跟咱划清界限之外………咱爸,咱妈,咱至交好友,都是咱的。以后苏纯就是咱发小!”然后,她对着苏纯的耳边却并不算小声地道,“他们可都知道你是老祖宗拍板钦点的牛人。我说你是我发小,他们都有点怀疑我这么水货的人能有这么牛掰的发小,你不会不给我这面子吧?”
“咱发小哪能那么势力!”王东没心没肺地就伸手跟苏纯紧紧握了握,仿佛欣赏珍稀动物一样上下打量着苏纯,“欢迎咱发小加入倒霉到家,累死没有抚恤金的天使之队!”
一阵哀叹与哄笑,若干双望向自己的热情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苏纯心里有某种快乐悄然而生,让这一天以来,让她觉得孤单而茫然的地方变得温暖,“那,咱发小们,能赶紧去吃饭了么?饿死我了!”
第三章 1
第一节
对苏纯来说,那个晚上,在自己的生命里,是如此的非同一般,许多想得到想不到的,也许是偶然更可能是宿命的安排得一切,就在那个晚上,似乎已经注定了一切。那个晚上的每个细节,都清晰地,如刀刻深刻地烙在了她的记忆里。
后来,当那场让整个京城黯淡沉寂的,在当时被代号‘飓风’的瘟疫以骇人的速度与声势席卷而来,尚可称为毫无准备的穿白衣的他们,只能仓促应战,走向那个战场的时候,眼前所看到的,是前面的人,怎样倒下去。
当并不属于将要走进‘前线’的‘战斗人员’,但是也还跟他们一样穿着同样白大衣的苏纯,看见剔了光头的凌欢,哼着水手准备自己简单的背包;看见岑今握着电话,用被他们取笑过多次‘苏州人特有的嗲’的声调,对新婚妻子一点点地反复交待,家里每一样电器的用法,将空调如果出了故障,该怎么给维修部门打电话的步骤仔细写下来念给妻子听;看见王微和一直被他们戏称‘猪博士’的朱建华,什么也不说,只是在说‘一切小心’之前,将手紧紧拉在一起;听见总被凌欢笑‘有点2’的王东,没有在救治飓风瘟疫患者,却被隔离在了医院之中,在给她的电话里,果然是2到家了地,乐呵呵地说,我很好,好得不得了,自从工作以来,我们科从来没有这么闲过,哎呀你知道么,大家被隔离在这里没什么事做,抢活干!我们现在阵容豪华到了什么程度!一台肠扭转,一个主任观摩,一个主任主刀,新主治就只轮到拉钩了!
看见……蒋罡。看见这个晚上,让凌欢仰慕崇拜得五体投地,发出了‘鲜衣怒马,除暴安良’的由衷赞美的明丽逼人,英姿飒爽的女军官,当时已经身怀六甲,眉目间有了种从前不见的温柔,她沉静地指挥军队工程师,通讯技术人员,最高效率地加急增设升级通讯设备,保障被隔离医疗单位与指挥中心,与外界家人,被隔离于全国其他地方的首都,与整个外面世界的交流对话。
在那个时候,苏纯的眼前,反反复复地都是这个快乐的晚上,这个晚上的他们。
那天,从医院抄小路,往那间贵得不太像话的西餐厅走的路上,凌欢勾着她的手臂跟她咬耳朵,“待会儿使劲点点贵的!千万别客气。朱博士请客…………你可别骂我黑,我要敲诈他到他下次不敢再来我跟前充大头!被我吓退!”
在凌欢才说了这话之后的半分钟,一声先是尖厉发颤而后仿佛被捂住了嘴一样闷下去的惨叫从他们刚刚经过的小胡同深处传出来,凌欢吓得一个机灵,勾着苏纯的手臂的手,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把脸往苏纯肩膀上靠,“什……什么什么声音……”
“你也听见了?”王薇狐疑地往那方向伸头。
“这么响,听不到的肯定是聋子……”王东接口,脸上的神色也有些紧张,“咱们医院周围治安一向不好,到了这点儿,被抢劫砍伤□的……就都开始有往急诊去的了……”
“要不要,要不要过去看看?”朱博士表情严肃,“我们这么多人,万一真是有人抢劫还伤人,听见了不过去,有点……”
“女孩子在这里等着,”岑今更加严肃地说,已经把手表和眼镜摘下来,并且从背包里掏出了看病人瞳孔用的小手电,“我们过去……”
苏纯瞧着身材瘦小的王东,戴着高度近视眼镜胖墩墩的朱博士,细长得宛如面条,面皮白净得吹弹得破的岑麻醉师……觉得这支打算见义勇为的队伍,实在太让人不放心,正打算说,‘咱们还是一起过去’的那分钟,
清脆的女声从方才叫声发出的方向传过来,
“快来人,帮个忙!”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在顾不上商量和犹豫,六个人一起朝那方向跑过去,停在一个电话亭背后的时候,就看见个身材粗短的中年男人,下巴奇 怪{炫;书;网}地耷拉着,两个手臂也完全无力的垂着,一侧身体贴着电话亭,肩膀上踏着一只穿了2寸根的黑色船鞋的脚,脸被逼地紧紧贴在了电话亭上,压得变形得好笑。
而那只踏在这男人肩膀上的脚的女主人,穿着绿色军常服,肩上两星,极短的短发,秀眉大眼,雪白的瓜子脸,在这样的夜里,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明丽。
这年轻女中校在听见他们跑过来的声音的那一秒钟,已经开始飞快地交待,“请赶紧帮忙给急救中心打个电话。这位阿姨,肩膀被刺一刀,左肋下被刺一刀,第三刀在大腿上。谁帮我来按住这个混蛋,我查看下阿姨的伤口做个基本止血处理……”
王东和苏纯最先反应过来,几乎同时蹲下检查躺在地下的中年妇女,而岑今已经在给医院急诊打电话,朱博士冲这女军官道,“止血处理我们在行。我们都是医生,就在最近的这家医院工作。”指着岑今道,“他已经在给我们急诊科电话。”想了想,又说道,“我来打报警电话……”
这会儿王东一边给阿姨作着压迫止血,已经撕下了自己衬衫的一只袖子再扯成条暂充绷带,一边对苏纯说道,“扶着腿上的匕首,现在不能拔,应该正好扎在了动脉上……”
急救车在三分钟后已经停在胡同口,两位急诊科的导医抬着担架过来,将受伤的阿姨小心地抬上担架,王东陪着上了急救车,余下的人,又陪着女军官一起等了几分钟,派出所的两位警察也到了,一个押着凶犯回派出所去了,一个与他们一起往医院走,需要弄清楚 阿姨伤的程度;一路上,警察与这女军官问起当时情形,她简单说道,“我正好开车经过这里,停下来想打个电话,听见呼叫声,过去,这人正在一边扯阿姨手里的包,一边拿匕首捅第三刀,阿姨的嘴却已经被拿布团堵住,他当时背对我,所以我得手很容易,卸了他俩条膀子,他发了疯回头想咬我,我就手卸了他的下巴。”
凌欢一直以仰慕无比的目光瞧着这女军官,这时终于听见了当时的过程,喃喃地对苏纯说道,“我们六个人,听见呼叫,还在慢吞吞地猜测是否有坏人,有坏人该怎么办,男生上还是一起来……这个功夫,人家一个女孩子,都已经制服了歹徒!哎哟,太帅了……我整天在梦里梦到自己这样……把坏人打得满地找牙……鲜衣怒马,除暴安良!”
那天他们到医院的时候,阿姨已经进了手术室由今天值班的杨立新主治进行手术,值小夜班的李波给做了基本检查,认为问题应该不大,万幸肋下和肩上的两刀,都没有伤到脏器,腿上那一刀,也已经叫血管外科做了及时处理。
李波说着,却瞧着那女军官停了下来,望着她托在右手里的左臂道,“你也伤了?”
她无所谓地点头,“下他刀子的时候划了一下,不碍事。”
李波摇头笑道,“既然在这儿了,给我看一眼,万一你有什么事儿,是从我们这里出去,我们有责任的。”
女军官撩起来袖子,露出来上臂的伤口—还在渗血,李波带了无菌手套用棉签按着看了看,瞧了她一眼,无奈地道,“解放军同志,这至少得缝上四针。伤口挺深,不缝,愈合不知道要多久。还容易感染。”
李波把女军官带进了急诊手术室,而这时护送阿姨回来医院一直到手术室的王东也已经完成任务从手术室出来,阿姨的家属已经赶到,在手术室外等候,这时凌欢看了眼表,已经9点半钟,
“饿得发疯啊!”凌欢伸了个懒腰,晶亮的眼睛眨巴着,瞧着朱博士,“我可以吃2倍的东西,估计大家都是,你还要请我们去那家最贵的餐厅吃饭吗?”
“当然!”朱博士豪爽地道,“大家一定要多吃点!”
在那灯光昏黄,有着厚重而华丽的桌布的西餐厅,一份鹅肉上来,已经俱都饿极了的他们在服务员才一转身就齐齐上去哄抢,1分钟后,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三个小碟装着酱汁类的东西,目光有点茫然地在只有一个空盘的桌上搜寻,本来等着下一道菜上来,看见只有3个小碟相当失望的王东忍不住问,小姐您拿的这是什么?服务员答,方才那盘鹅肉的调料,可是,鹅肉呢?
腼腆而紧张的朱博士,望着凌欢的目光满是掩饰不住的喜 欢'炫。书。网',把凌欢的每一个玩笑推着眼镜仔细琢磨,琢磨清楚了,发现被小小地嘲讽了,便就不在意地,憨实地笑。
王微看着一路上给在外地实习的女朋友发了不下10条短信的岑今,感叹道,这世界上,恐龙都灭绝了,而如此痴情体贴温柔以及鸡婆的男人居然还存活着!
滚轴中心,很激烈的音乐,玩得很疯的年轻人。凌欢是所有高手中的高手,正着,倒着,甚至后空翻……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她挑染成了酒红色又烫了发梢的短发,在五彩的灯光下时而俏皮时而狂放地舞蹈。朱建华只痴痴地瞧着,以正滑尚且不稳当的技术,忠诚地跟在她左近,凌欢自顾自玩得尽兴了,突然发现了努力跟在她身边,动作笨拙而又可爱的象个大狗熊的朱博士,有些想笑,又有点感动。凌欢放开了狠狠对他敲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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