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爱的距离
吧,让你惯两天也还不至于坏了规矩。”
“苏纯在呢吧?”
“李波,你第一不是女同志,第二还算不上老同志,你为什么如今也会跟这两个人群有了共同的兴趣呢?”
“啊?什么兴趣?”李波仿佛愣了一下,很自然地道 ,“我需要跟产科确认一下那个肠癌产妇会诊的问题。她现在在我们科,但是到下周一需要妇产科过来做一次检查,苏纯是管床大夫,如果她在这里,我根她说几句,就不单打电话去产科了。”
“她不在。你打电话给产科总值班吧。要确认。”凌远干巴巴地道,“这个患者,产科那边恐怕情绪很大。你还是亲自关照一下。”
“好。”电话那头,李波其实已经忍不住窜到脸上的笑,还想再说几句,那边已经收线,李波瞧着电话,叹了口气,“王东这倒霉孩子啊。”
“我总觉得你对你主公那是相当地不敬。”蒋罡一边翻动架在烧烤架上的羊腿一边说道。
李波皱皱眉,这时忽然才觉得,一贯被认为张扬霸道的凌远,作为上司,事实上……至少是对自己,其实算得宽容忍让,这时心中有许多感慨,却也理不清楚,忽然闻到诡异的味道,见蒋罡还在认真地一会翻一下羊腿一会再翻一下,可那羊腿实在并不像自己曾经吃过的,王东烤出来的样子……
“你到底……”李波狐疑地望着蒋罡问,“烤过羊腿么?”
“说实话,”蒋罡坦白地瞧着他,“一到这里,人家外卖生全羊的本来已经停服务了,你要走后门去非弄出来一只,我以为你是烧烤高手呢。可是你架起柴禾之后,就理所当然地啥都不管了,我想想,我总也得做点贡献……”
“你……早说啊。 ”李波拍了下脑袋,“你早说,基地食堂还开门的。现在我们到了马场这边来,这边固然没的吃,回去的话,那边也彻底关了,后门都没有的走……”
“我揣了几包牛肉干和饼干。”
“你可真英明!”李波过去干脆把那条烤得乱七八糟,佐料更加得惊天动地的羊腿丢到一边,“来来,给包牛肉干……”说着,拍了拍蹲在自己腿上的仔仔的脑门,“咱们晚上只能凑合了,我本来以为有羊腿给你,也没有带你的干粮。”
蒋罡一边如释重负地擦手找牛肉干,一边说道,“我一点也不会做饭,真的是一点也不会。我从小就吃家属食堂,学校食堂,但是我不挑剔……”
“我也是,我也是,”李波微微笑地回答,“而且也不介意继续。”
“其实我也可以试试学,我师兄说,做饭就像做实验,努力去做用心去做,总能做好的,他可以给我示范……”
“别,别,”李波冲口而出,不自觉地看向那个奇 怪{炫;书;网}的羊腿,“人各有所长,不要勉强。好钢用在刀刃上。还有,”他伸手摸摸她头发,“乖,这种居心叵测的师兄的建议,不要理他。”
蒋罡脸一红,想起来说这话的张晰,确实大约居心叵测,也就没有接他的话,把牛肉干递给他,看见他轻轻一抖,便把牛肉干的很结实的口袋齐齐整整地扯开,那个姿势,仿佛是撕扯纱布的姿势,这一时刻,忽然,某件这两天,因为在博爱医院楼道里等他的时候,从她面前过的一个穿白大衣的男人,而不住在心头盘旋的事…………其实有关多年前的某个巨大怀疑,这时候翻上心头。
只不过,这两天,这事每每翻上来,她总觉尴尬,难以真就跟他一个男人来讨论,不知道如何说出来,才算合适,却是总在心头徘徊不去。
她怔怔地发呆,李波自己啃了几块牛肉干,见她还在发呆,忍不住道,
“想什么?”
“李波,博爱医院,是私立医院对吧?”
“是。算目前最正经的一家。美资。还挺规范的。业务水平不错,否则我主公也不会选择去那儿了。”
“他们会聘一些公立医院的专家?”
“有挖过去的,也有出门诊的。”
“那,军队医院的人,也有在那里的?”
“这个我不清楚啊,有吧?”李波随口道,见她一脸的欲言又止,有点奇 怪{炫;书;网}的问,“怎么了?”
“我……我,”蒋罡犹豫良久,终于忍不住说,“你别介意啊,可能是我……少见多怪,也可能是我古板,还可能是我不太能接受我好朋友的……恶意揣测了……”
李波笑出来,“你要问什么就问,咱们很熟了,不用这么客气,铺垫这样多。”
“我……我,”蒋罡一反平日的利索,吭哧了很久,终于咬牙问道,“你们当大夫的,男大夫,教给女学生……时候,都那么,那么手把手吗?甚至是,撕个纱布?!”
第二十二章 3
苏纯从博爱医院出来,并无明确目的地,沿着行人道慢慢地走。
脑子里有太多理不清的繁杂混乱的迷惑。
那个许伯伯是谁?为何凌远面对着他一反常态地紧张?今天上午,凌远究竟去了哪里?有什么事情,重要到了他要在胃出血的第二天,不管主管医生的拦阻,一定要去办,却特别让她跑一趟,去家里取了衬衫领带地正装去赴会?
太多的不明白。
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个小时,苏纯并不清楚那许伯伯如今还在不在…………凌远显然是故意将她支开;而凌欢和她爸爸……会陪他的吧?既然他的家人,都已经知道,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理由,陪在那里?哦……她的随身东西,她的妇科杂志,她的……她的所有,所有让自己继续回去陪他的理由……都那么牵强。
苏纯在一根电线杆下面抱着膝盖蹲下来,望着街道上来往的车流。发了好阵呆之后,决定,干脆就如他说的,回去医院看看小平安,然后去跟他汇报。这大概是最能让自己在进门的一瞬间,不太尴尬的理由。
苏纯想,自己也真得回去医院,许楠周一要出院了,她得帮她确认出院手续都办好了,出院后医嘱条条清晰,把需要吃的药用尽可能多的不同途径提醒她,还要安排之后她去看生殖专科门诊……这些,总要再三再四地确信了心里才略微踏实。
许楠自己对自己的问题简直全不关心,这两天的心思,一大半用在了小平安身上,居然在认认真真地拽着她问东问西,都是肝脏手术后的照顾,她无奈地对许楠道,你知道又有什么用,也不可能你去照顾他,许楠理所当然地反问,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苏纯张口结舌,仿佛也没有什么一定不行的道理。于是便由她问,自己也认真作答,没有记笔记习惯的许楠,这次挺认真地在记。
今天上午,回去取东西时候,许楠就不在病房…………邝镇扬却在,与许楠的主管医生陈翰语聊天;邝镇扬急切地想要个孩子,这种急切,在许楠与自己面前,简直丝毫没有隐瞒;苏纯心里大不舒服,却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干涉的理由和立场…………如今秦教授已经接了许楠的诊疗,想必会十分小心注意她的健康安全,而治疗计划,自己都会有参与,原本没有什么担心,只是邝镇扬这种急切,偏偏就是让她说不出的担心。
苏纯固然十分担心,许楠倒是颇无所谓。比如说,今天早上,邝镇扬来,是得知秦教授恰好今天来看一个病人……………难得她周末来医院,既来了,又并不忙,邝镇扬本想与许楠一起,请了陈翰语与秦教授一起午餐,详细地聊聊,说说许楠情况,却没想,许楠却发了执拗,无论如何不肯,邝镇扬甚少遭遇许楠这么倔的拒绝,倒是也并无办法,只好就在病房,与陈翰语谈论,而许楠,听得烦了,说去ICU看看平安,也不管邝镇扬劝阻,披了衣服就走了。
苏纯到的时候,陈翰语只摊开手对她道,“许楠她该是去看小平安了。”
“她对这孩子着了魔障。”邝镇扬皱眉,倒是认真的无奈,“简直比对从前那只猫都还要魔障。”
听到这里,苏纯心里仿佛被刺了似的,不能说怪邝镇扬,却再也不想对着他,转身出门去ICU找许楠,护士说她来过,还在外面站了好 久:炫:书:网:,只是小平安的状况,还不能让外人进来;苏纯想了好一阵,她会去哪里,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回去把自己的患者病历检查又都查对了一遍 ,却见许楠回来了,笑吟吟的,倒仿佛有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见到苏纯,她过来,坐在正查对病历的苏纯对面,
“我刚才去跟平安的爸爸聊天……”
“平安的爸爸?”苏纯不能相信地抬起头。
“是啊,他叫什么来的?我又忘记了。他给平安移植了肝脏嘛,在病房住呢。我问他,我以后可以不可以经常去看平安,给他唱歌讲故事,听他讲故事,一起放潜水艇和飞机,他说怎么敢当呢?我说,我乐意啊,如他允许,我还要谢谢他。平安的爸爸是个满好的人,和气斯文。后来他还给我看平安小时候的照片。刚生下来不久时候,他是个胖胖的孩子……”
苏纯瞧着她兴高采烈地说着,满心是对平安一定会康复的笃信,再又想起来凌远对这孩子的惦记,自己只在心里深深叹息。固然自己对这孩子的以后,完全悲观,甚至说不上渴望他这次能康复;然而,姐姐与凌远……苏纯再叹气,便算是为了他们的牵挂与他们的惦记,自己还是祈祷这孩子,至少能在这一次手术后,有个康复的时候吧。
但是康复之后呢?
不要去想。
苏纯对自己说,至少,现在不要去想了吧。留待……留待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再去面对。
苏纯苦笑,曾几何时,姐姐的这种自己很不赞成的生活态度,自己也需要拿来使用了呢?还是说,其实,从前,自己算不上太快乐的生活,毕竟还是简单?
进了第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她先去妇产科护士台,把许楠的病历调出来,查对了所有出院前需要做的检查,确信都做了,列出还没拿到结果的几项;将许楠的病历写了份简单总结,心里想着也许还可以发给自己从前在hx的老师请教一下那边的专家…………万一有任何新的看法和意见呢?又将所有的医嘱,药,用最简单易懂的话总结了,做了电子版和纸版,想了想,又给邝镇扬做了一份。
从办公室出来,往手术室去,听看门的护士说,小平安早已经被推去ICU了,道了谢往普外科去,打算去打听打听小平安的状况,才进楼道,见大办公室的门开着,走过去,就听见王东正在兴高采烈地介绍着重庆川菜与成都川菜的不同,而手里,挥舞着一只吃了一半的肯德基汉堡。
她忍不住微笑。
看见他,总是开心的。即使是这么个显然是加班手术了,需要在办公室赶手术记录,且不知道是否下一个急诊病人,又需要再进手术室的晚上。
王东回头,见到身后竟然是苏纯,脸上的惊喜简直可以用灿烂来形容,立刻把汉堡放到桌上,从桌子上跳下来,带着十足兴奋的声音问,
“叫会诊呀?”
苏纯还没说话,另外一个住院医生一个实习学生却哈哈大笑,那女学生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上下地打量苏纯,冲着王东揶揄道,
“呦,我说王老师,头次看见您听见叫会诊这么热情高涨,简直迫不及待呀!”
王东却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谁说的?你王老师我,从来就这么敬业爱岗,那看见又有工作来了,又能提高自己的技术和增长临床经验的时候,那从来都是打自心眼儿里由衷的高兴!你们都得学着点!”
“那刚才正准备出去吃饭时候,听见周主任要带咱们上肠梗阻手术,差点就流泪了的一定是你!”那女学生指着另外一位与苏纯同年的住院医生道,“小刘老师,你看你这觉悟,也不说跟人王老师好好地学习学习,提高提高!”
那小刘瞪大眼睛,指指自己又指指王东,说了句,“what?”
“不是会诊。”苏纯解释,“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知道小平安怎么样了吗?我……我姐姐很关心他,听说他下午又进了手术室……”
“没事了。胆汁排放良好。”王东答,由衷地赞,“咱姐姐心地真好。”
后面那俩人相对做鬼脸,对视一眼,笑嘻嘻地从办公室出去,临出去前,那学生道,“王老师,我们去看看其他病人,您热情这么高涨,又好遗憾没有会诊,手术记录病历什么的,您就都写了吧!”说罢带上门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苏纯与王东,他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了,把所知道的小平安的情况背了一个遍,拽了不少普外专业名词,背到最后无可再背,抓了抓头发,对着苏纯愣愣地问道,
“你……你饿吗?”
苏纯一怔,被他一问,才想到,晚上根本没有吃饭。当时本是想等凌远将流食吃了,看着他没有不良反应,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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