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爱的距离
让真心的话和开心的泪
在你我的心底流动
歌,被反复唱了多遍,到得最终,台上,台下,从老院长到最年轻的实习生和才从卫校毕业的护士,被请来的每一个病人,都和了起来。
李波没有上去,在桌边坐下来,伸手握住了蒋罡的手。也与台上的人一起,和着唱歌。
唱的时候,竟然,眼里微微发热。
“喂,你喝了多少酒啊?你……刚才不是给同事送夜宵?还又去敬酒了?”
一起往停车场走的时候,蒋罡打量着他,李波不答这个问题,只搂了下她的腰,“反正说好了,你今晚把我搬回家。”
“喂,大庭广众,”蒋罡紧张地拔拉开他的手,“你不要在自己单位撒酒疯……”
“嗯,好,”李波笑,“留到回去撒。”说着已经打开车门,他坐到副驾,她才在驾驶座做好,他便探身过去,搂住她腰,寻找她的嘴唇。
“我们结婚吧。”
在那一个绵长的吻之后,他轻轻抚摸她也开始略微发烧的脸颊。
“结婚?”
蒋罡愣了一下,有些茫然。
“嗯,结婚。你嫁给我,做我媳妇儿,当我孩子的娘,好不好?”
“你……你是真的高了。我送你回家。”
蒋罡心跳加快,定了定神,打着车子,开上路,这一路上,李波没有再说话,只是侧头瞧着她,而蒋罡,目不斜视的开车,不敢看他。
而在李波家楼下停车场停下,蒋罡对他道,“我不用护送你上楼了吧?”
李波却拽住了她手。
“不要走。”他望着她的眼睛,“机器猫,今天晚上不走了,好不好?”
第二十四章 5
苏纯到许楠家的时候,11点10分。许楠也刚回来不久,和她妈妈俩人,在大客厅的一头儿,谈论今年春晚上的几首新曲子;邝镇扬也刚从机场把父母接到,自己还在楼上给几个工头打电话确定年后要开工的工程;二老坐在居中的皮沙发上看大屏幕上放的春晚,叙雅在一边坐着,给奶奶剥瓜子仁。
苏纯一进来,看见老太太的脸色,及母亲姐姐在一边旁若无人地打着拍子说非专业人士听不懂的音乐学术大词……心里就暗自叹了口气。这会儿许楠看见了她,立刻跑过来,“纯,厨房里有你最喜 欢'炫。书。网'的桂花酒酿汤圆,肉馅苏式月饼,妈妈从下午就准备……”
苏纯再度在心里叹气,一边儿冲邝家二老恭恭敬敬地拜年,祝伯父伯母身体康健,平安顺利,把稻香村装的传统点心匣子送上来,再就着点心的吉利名把过年的吉利话说了,再从手提袋里,把燕窝和阿胶,笑道,“这是我们妇科主任也有时用的。难说多有用,但是横竖没有坏处。是真东西,对上了些年纪的人,其实总比吃市面流行的什么保健品更好。”又看了许楠一眼,“我姐说,她去年弄的那个木瓜燕窝盅,您说很好。”
许楠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低下头没说话,老太太本来从唯一的孙儿意外之后,就一直身体不好情绪极坏,一进门看见许楠,她只蚊子声地叫了声爸妈,更蚊子声地道了过年好之后,就钻进厨房,而她妈根本就没有出来,老太太得心情简直就坏到了极点。若不是大过年的,‘失和’不吉利,恐怕就要发作;总算被苏纯乖巧地又是吉利话又是算得精心的礼物哄得,脸色稍和,谢了她,把礼物放在一边,瞧着苏纯道,“什么身体康健,平安,我都不在乎了。这就立刻折寿去见邝家祖宗,能换个孙子来,我都含笑。听镇扬说,你现在是最好的医院的妇产科大夫,你倒给我说说,小楠这情形,什么时候能要上孩子?”
许楠才要说话,被苏纯使眼色制止,坐在老太太身边道,“伯母,现在试管技术越来越好了。我姐姐也年轻,不在乎多等半年一年。这才流产了一次,身体条件不好,纵怀上,怕还不踏实,纵怀住,虽从医学科学上讲,也没什么不好,可是我知道老派人,总想着大人身体越好,孩子胎里带来的营养越多,越健康。”
许楠垂下眼皮,不想再听,自己转身走了,老太太倒也没有在意,只听着苏纯半真半假却极诚恳地敷衍;许楠妈妈从来对这个一脸威仪,对自己女儿实在算不上友善的老太太,没有半丝好感,根本不想跟她说话,干脆对女儿说了一声,到院子里打电话去了,许楠自己无聊地往楼上走,正逢邝镇扬下来,拉着她手道,“怎么?是爸爸妈妈又提孩子的事了?”
许楠扁扁嘴,低声道,“镇扬,你知道,这……”
“我知道我知道,”邝镇扬抚摸她头发,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想了想,往楼梯下看,见自己父母挺认真地围着苏纯问这问那,而苏纯也没见半分不耐烦,想了想,搂着许楠肩膀道,“小楠,你来,我前俩天去广东那边查工程,得了几颗极上乘的珍珠,你来看看,是作个项链坠子,还是穿对耳环。”
许楠瞧瞧他,“这东西是又有好兆头吗?”她叹了口气,“镇扬,你看,我又不是没有努力。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其实,我也知道你家,定要个传宗接代的男孙,我也想了,这也是对的,要不,咱们还是离婚……”
“你胡说八道什么?”邝镇扬沉下脸来喝斥,随即又搂紧她道,“小楠,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早说了,你是邝太太,便算这辈子连个女儿也生不出,那也是邝太太。别再跟我说什么离婚的鬼话。”
许楠沉默着,半晌才道,“但是你确实特想要个孩子的。我真不清楚,我能生不能。秦教授也不说准话,她一年之内也不肯给我做试管。”
“你的身体当然最要紧。”邝镇扬拉着她往上走,“我正要与你商量个折衷的办法。”
许楠不解地望着他,被他拉进卧室坐下了,邝镇扬把包括那几颗珍珠在内的若干礼物,水晶的小猫,工艺的娃娃,竹编的长串竹篮,一一地给她拿出来,许楠脸上微现笑容,把那工艺娃娃托在手里,打量着邝镇扬问,“这个我送给小平安行么?”
邝镇扬一愣,随即笑道,“你有这个爱心,那没有什么不好。这也是给我们积福。小楠啊,我看你对那孩子的样子,就觉得,你一定能当个好母亲。孩子一定能给你带来快乐。”
许楠怔怔地,半晌没有说话,邝镇扬又道,“这真的也不只是为我。我父母是为了给邝家传宗接代,我却也考虑你。所以,我最近……嗯,最近我去咨询了些人,我想,小楠,再自己有孩子之前,咱们收养一个,按老话讲,我们老家,多是一致坐不住孩子的夫妻,要了个孩子来,后面的弟弟妹妹,成串地来了。”
“要个?”许楠愣了半天,“我们去孤儿院登记吗?”
邝镇扬摇头,“那里的孩子都太大。我们要,就从襁褓里就抱来,从襁褓里就认定你是他妈。”
“可是……”许楠茫然地,心里本能地又是有些渴望,又是有些抵触,忽然想起来道,“可是,你不是说,要来的孩子,不知道性情么?而且,你……你爸爸妈妈,肯定是在乎你家的血脉,以前我曾经说……”
“以前是以前。以前,不知道你身体这么不好。那是我不对。”邝镇扬亲吻着她的脖子,“我会查清楚孩子的父母。只要钱用到,现在有的是怀了孩子并不想要的,我们有的选。你不用管这事,只要订下来人,我自然会做好安排,到时候,差不多时候,我把你带到国外,然后再带着你和孩子一起回来。小楠,我一切都会安排好。”
邝镇扬与许楠一起下楼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苏纯许楠的妈妈已经从院子里回来,站在门口处看着电视…………现在电视里唱歌的那个歌手,以前也唱过不少她写的歌。邝家老太太还在跟苏纯追问试管婴儿的事宜,听说一般试管都能得双胞胎,还有可以选男女的技术,老太太多日来一直阴沉的脸色见了曙光,看见邝镇扬和许楠走过来,把孙女叙雅给她剥的一盘子臻子仁,花生仁送到许楠跟前,笑呵呵地道,“来,来,过年得吃些干果。花生花生,这是好兆头。”
许楠看看邝镇扬,不太情愿地捏起来一颗花生,却也只放在手心里攥着,拽了拽苏纯的衣角,低声道,“我们给妈妈看看,我改编的小飞象的木偶戏的歌词。这是我要专门给小平安的。”
苏纯跟着许楠,从邝老太太身边走开…………这时邝镇扬终于接替她来听老太太关于未来孙儿的叨念,苏纯母女三个坐在房间一角的转交沙发上,许楠低声地试唱一段自己写的歌词,妈妈听了一遍,把俩小节加了休止符,且建议许楠,可以更加活泼;苏纯一贯对歌舞没有什么兴致,这会儿也没有其他的事,凝神听下来那歌词串起来的故事,竟是呆了。
从前有个马戏团,周游各地去表演;
象女士有了个小跟班,
她的儿子小象,出生在阳光明媚的这一天;
小象淘气又聪明,
跑来跑去玩儿的欢,
只是耳朵太大了,
一跤一跤把它绊;
旁边的小孩儿大声笑,
木棍果皮丢向他,
叫他是个小笨蛋;
哦,哦,哦,
不止是个小笨蛋,
耳朵大大太奇 怪{炫;书;网},
原来是个小怪胎!
……
这只有着一双超大耳朵的小象,因为这双超大的耳朵,成了马戏团其他动物,看马戏的淘气孩子,嘲笑和欺负的对象。爱子心切的母大象,生气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用鼻子吸起水,狠狠地教训了那些,欺负小象的恶作剧的家伙们。
马戏团的团长因为象妈妈得罪了观众,非 常(炫…书…网)生气,把象妈妈关了起来;她不能再参加表演,象妈妈更生气了,她甩动鼻子,用粗壮的大腿打破窗户,于是,马戏团团长,用了最粗的铁链,把她彻底地绑了起来。
小象,看不见妈妈了。
小象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一双惹麻烦的大耳朵,他自己一个,在马戏团的一角躲着,想着妈妈流眼泪。
他想做个有朋友的小象;
他想念妈妈;
他想象马戏团其他的小动物一样,上台表演节目。
小象小象!
他听见有个声音在叫他,
四处找,看不见。
小象小象!
声音更近了,原来是小老鼠!
象们都最讨厌也最怕的老鼠!
小老鼠说,小象,我们一起玩儿吧!
可是小象却很高兴有人来找他,他要与小老鼠,做朋友。
小老鼠和小象,一起玩耍,小老鼠还打听到了关着象妈妈的地方。他带着小象来到门外,可是铁链绑住了象妈妈,门挡住了小象,小象看不到妈妈。这时候,小老鼠有个好主意,他让象妈妈把长长的鼻子伸出来,长鼻子好像温柔的手一样,抚摸着小象的头顶,小象又被妈妈亲爱地抚摸了,他觉得心里好多了!
小老鼠带着小象每天去看象妈妈,小象对小老鼠说,我也想去表演节目,我能表演好,我要做个好演员,要让观众喜 欢'炫。书。网',要让马戏团其他的动物喜 欢'炫。书。网',我做个好演员,我妈妈一定会开心的,也许,团长就把妈妈,放出来了。
……
“我其实,我想我其实,一直,是希望我能给她的生活带来改变。我这样希望。我恨努力,我甚至下意识地希望我的优秀和成绩,终于使得我的生父看重……于是,我可以给她一些什么。”
“但是,我输了。”
那一天,凌远对她说过的过往,这时,在许楠在唱讲这个准备给小平安听得故事的时候,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在苏纯耳边回荡。
为什么不放弃小平安?
为什么不放弃小平安?
为什么不能放弃他呢?
“我想给他和他的父母一个机会……”
那一天,手术之前,在小平安的病房外,凌远对她,说的那些话。
他到底是说给平安?还是说给自己?
“姐姐,妈妈,我要……” 苏纯在许楠与妈妈讨论某一个音符后面是否要复点的时候,对她们道,“我有件急事,必须得回趟医院。”
她说着就站起来,抓着自己的外套与包,就跑了出去。
许楠在后面喊,“纯,你等等,现在打不到车,我开车送你去。”
“不用。”苏纯已经跑出了门,以中学时代在田径队拿名次的速度,冲向了地铁,赶上了除夕夜的最后一班地铁。
地铁很空旷,甚少有人,在这个时间,不再家里,与家人共度。
很快到站,她一边一步4个台阶地从地下上到路面,一面拨了凌远的号码。
“苏纯?”他的声音却不是特别意外,接着问道,“你在外面?”
这时已近12点,苏纯身周的爆竹声响,已经此起彼伏。
“你在做什么?”她问。
“刚才在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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