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事[bl]
“学长……这怎么好意思阿……”我挠了挠头,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啊,没事儿,你觉得行就过来。”他口气很快就从刚才的犹豫恢复成一贯的轻松和从容。
其实也确实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我告诉自己说。
另外就是,我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应该去。
因为从见到他那一刻开始,他的话就有一种让我不好抗拒的力量。
“如果我那个时候就很了解你的话,我绝对不敢去!”我后来这么逗他。
“呵呵,是吗?”他看着我,眼里闪过了一丝我看还看不太懂的东西。
日期:2006…6…4 22:17:42
我跟着他向他们寝室走去。
我说过我们学校并不大,但是操场和我们寝室是分列校园两端的,食堂和他的寝室列在当中。从食堂回我寝室大概要七八分钟,从我寝室去操场大概要十多分钟,一进一出,二十分钟的时间浪费在路上,知道二十分钟睡眠对我们这些天不亮就做着梦去出操的大小伙子们意味着什么吗?
所以在和他上楼的时候,我开始满意我这个决定了,同时觉得我有这么个学长是一件很值得感激和得意的事情。
他住二楼,整个走廊里弥漫着男寝特有的味道。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我去过你们新生寝室,好像没这儿有生活气息。”
“嗯,都是装修的味儿!”
“那是甲醛,没事别总在寝室呆着,另外多开开窗通通风,那东西致癌!”他边说着边拿钥匙开门。
“屋里挺乱,我这也算给你个反面教育。”他把我先让进屋里。
如果这也叫乱,那么我们寝现在就是地狱。
东西倒是不少,但是摆放得有条不紊,桌子上堆的满满的,但是码得还挺整齐。六张床的被子都叠的规规矩矩的,三个下铺还都罩上了床单。
“……是学校要求的吗?”我有点担心地问,如果以后也这么要求我们的寝室,恐怕杨亦和高娃俩人得考虑搬出去住了。
“那倒不是,主要我们寝老三和老五有洁癖,现在这个样子在他俩那儿是忍耐的极限。”
“对了,他们人呢?”
“老大去理工了,老三老四昨天包宿玩传奇,上午睡了一上午觉,这会儿应该又去砍怪了。老五应该在图书馆看书,小六应该陪着女朋友在图书馆看书,这帮人一天神出鬼没的,在寝室的时间有限。”
我点了点头,然后靠着床栏杆站着揉眼睛。
“哦,你看,差点忘了,那张床是我的,你上去睡吧,不用担心,到点我叫你。”
他指了指靠窗的一张床。
和他这个人给我的印象一样,他的床也是那么的简单随和,书架上排列着各种各样法律方面的参考书,还有一些周国平的散文集和余华的小说,好像还有一些哲学方面的书,书架的下沿夹着一盏淡绿色的台灯,台灯旁边摆着一套机器猫的全家福。
肯定是女朋友送的,我想。
日期:2006…6…4 22:18:56
“想什么呢?你现在可只有四十分钟时间了阿。”他看了看表,说。
“……我……身上太脏了……”我看了看天蓝色的床单,想起了我迷彩服上不止一层的土。
“没事,反正该洗了,对了,你睡觉听歌吗?”
“好啊……别太闹就行……”我心一横,脱了上衣,把塞在裤腰里面的T恤下摆拎到裤子外边,然后直挺挺的躺在他天蓝色的床单上。
就像被子弹击倒了一样。
他轻轻地在我头上的书架里抽出一张CD,塞进了桌子上的一个CD机,插上音箱,回身抽出一本书,坐在我身边的凳子上,后背靠着窗台,冲我笑了笑,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手中的书本。
我看着他的侧影,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缕感动,我至今清楚的记得这缕感动扩散进我血管的感觉。
他看得很认真,没发觉我在看他。
可能是我命好吧,我想,在我人生比较灰暗的时候,我有了这么一位温厚的学长。
而且,他对我的关心,让我觉得难以拒绝的同时,又有种当时我说不清楚的温暖。
太阳转到楼的另一面去了,窗棂把阳光的余温传递给整间屋子,一股睡意涌了出来,我扭过头,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向墙壁。
他的床有股淡淡的味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觉得特别熟悉和亲切。
悠悠的音乐飘扬出来了,是陈奕迅的《全世界失眠》
这是我第一次比较认真地听陈奕迅的国语歌,也是我喜欢上陈奕迅声音的开始。
我至今认为,和《全世界失眠》的真实比起来,《十年》都显得有些造作和矫情。
以至于在几年以后,我听到范玮琪翻唱的另一个版本的时候,依旧泪流满面。
“想起我不完美
你会不会
逃离我生命的范围
想着你的滋味
我会不会
把这个枕头
变得甜美
*想起白天的约会
忘了晚上的咖啡
只怕感情如潮水
远离我梦中的堡垒
一个人失眠
全世界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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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的事'BL'》 第6节
作者: Gourcuff
无辜的街灯
守候明天
幸福的失眠
只是因为害怕闭上眼
如何想你想到六点
如何爱你爱到终点”
一片静谧温馨的氛围里,我轻轻的睡着了。
我睡前的最后一点知觉,是有人把我的上衣盖在我身上。
我似乎在朦胧中说了一声谢谢。
后来他说,你睡得很甜。
我说,我有时候希望这一觉没醒过来。
日期:2006…6…5 18:53:24
七
不知不觉,军训第七天了。
我已经可以熟练地完成擒敌拳的整套动作了。
军训不能回家,这期间我妈来看过我一回,我在我们寝室楼的后面给我妈打了一套,我妈鼓掌的时候,眼圈是红的。
她说,这才像我儿子,因为我儿子是个输得起的男子汉!
她说得还是高考的事。
我知道,相比高考这件事而言,我在这之后的艰于自拔更让做母亲的痛苦。
我和她说,妈,你就别担心这事了,我现在已经不想这些了,在哪儿不是念书呢?是金子在哪都能发光的!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开学知道军训这段时间,我心里的伤痕正在一点一点地结痂。
忘记是摆脱阴影的最好方法。
让我忘记过去的原因有很多,有寝室朋友们的嘻嘻哈哈,有军训过程中的酸甜苦辣。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在这里,我根本就不孤独。
日期:2006…6…5 18:54:34
这七天里,他会经常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其实说有意可能是我有点自作多情了吧,他是学生会的干部,而且据说在他们书记院长眼里很红,这两者相加就意味着他会把自己有限的业余时间都奉献给书记院长们,所以给教官送水拍摄法学院新生热火朝天的军训场面安抚因溺爱孩子找上门来哭着喊着坚决不让孩子继续军训的无赖家长等等相关事宜,都需要他亲力亲为,所以几乎军训七天以来,他就像和新生们长在了一起。
看到他,我就觉得很踏实。
其实更多的时候,他都会到我们方队这边来向我报个到,报到的方式有的时候是十米开外微笑的点头,有的时候是休息的时候递给我一瓶水,有的时候是看完我们完成一套动作之后冲我微微挑起的大拇指。
有他在,我多了个卖力气的理由。
七天之内,我磨坏了我的黄胶鞋。
就这样,我成了我们这个方队的几个动作最标准的典型之一,分组训练的时候,我成了分管一方的动作指导。
秃头教官经常拿我和其他的学生开粗俗的玩笑:你们看看,看看人家李挺,人家这叫老爷们儿,没白长那鸡巴玩意儿。
大伙一阵起哄,我一阵脸红。
其实我心里得意得很!
日期:2006…6…5 18:58:30
从那天中午起,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吃中午饭,然后我到他寝室去睡午觉,他的寝室成了我在食堂对面一个固定的休息室。
一开始我还实打实的到那去打盹,可后来,一是适应了军训的作息时间,二是他们寝有人的时候我会不好意思,索性就不睡了,改为和他们聊天。
他这样把我介绍给他们寝的哥们儿:“这是我迎新的时候接的一个学弟,叫李挺,这孩子加把劲儿能生吞一头牛!”
然后大家就一起笑。
他们寝小六说要是我有这么大饭量我女朋友肯定不要我了你还是少吃点别以后没人要老大就骂他胡说八道你是你人家是人家你和这小伙儿怎么比你看你长得那贼眉鼠眼的样儿老四就说小六你傻呀你当着老大的面说有小伙子找不着女朋友不是煽他嘴巴子吗你不知道老大是拉皮条的阿老大就说你俩小心点儿到时候我安排俩姑娘和你们睡顺道把你们给改造成太监。
他们寝人都特有意思,而且热心,等到我上大二的时候老大还真给我介绍了个女孩,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等到他们都说完了,秦哲看着我说:“你们就放心吧,李挺小伙儿挺不错的,肯定有人要。”
这句话,我听着有些意味深长。
日期:2006…6…5 21:10:11
一天晚上,老齐和高娃找我谈话,说我刚开始就不参与寝室集体活动,要从个人主义泥潭中拯救我。
我说什么?你俩在和我说话吗?
高娃瞪着亮晶晶的小眼睛拼命点头。
老齐一脸严肃地说对,我们这是以寝室最老和最小的两个人的身份和你郑重的谈话,你不可以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将作为承堂证供,你可以请律师,但是光哥会把你请的所有律师从三楼扔出去。
在这做个解释,我们寝老大是齐光军先生,大家管光哥叫哥,是单纯的个人崇拜,与年龄无关。
我说我什么时候不参加寝室活动了?
高娃说我们中午吃饭你就不参加。
老齐补充说你看看高明还是个娃都看出来了。
我说我中午和学长一起吃。
高娃问哪个学长。
我说说了你们也不认识。
老齐说我们怀疑你有女朋友。
我说我上大学才他妈两天半我有个屁女朋友?
老齐被我噎了一下。
高娃转了转他水汪汪的小眼睛说别狡辩你一个本地人就不能从高中带个女朋友来吗?
老齐冲他点点头,高娃特得意地扬了扬脖子。
我摇了摇头,老齐和高娃在一起,能把拖布头儿说成火星侵略者。
老齐换了一副温和的嘴脸,说你看看你,有女朋友就说呗,小蔡和杨亦来了就交待了,一样是好同志嘛,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
我说齐哥饶了我吧我真没有女朋友,我中午和学长一起吃是为了就近去他们寝室好多睡会儿觉啊!
老齐和高娃对视了一下。
你肯定你不是在说假话?高娃逼问过来。
我说我真没有,一个大哥一个小弟我骗你们俩有什么好处啊?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老齐嘿嘿笑了,其实我们就想看看你是不是骗我们。
高娃一屁股坐在床上说,真没劲,什么都没问出来。
我说你们俩也够无聊的。
高娃跳起来叫唤说,哇你说话要负责啊,这事你可不能怪我们啊,是木头说你有朋友啦!
老齐说,对啊,木头是哥们嘛,他说啥我们就信了呗,没想到让这小子给骗了,我们还想敲你顿饭呢!
日期:2006…6…5 21:17:12
木头住我们斜对门儿。
我直接把门撞开了。
木头光着膀子在洗衣服,他们寝老四也在。
我说木头我有事儿和你说。
他们寝老四一看我脸色不对,开门出去了。
木头说咋了挺子,几天没见就想我啦,等着哥给你拿香蕉吃啊,便说边扯了块毛巾擦手。
我说你凭什么和老齐他们说我有女朋友了?
木头说我没说阿。
我说不可能,老齐和高娃都是这么说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我现在最熟的哥们,给我造这种谣干什么?
木头听我说到这,脸上的那种无所谓的表情突然不见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最熟的人?自从你被选到那个什么狗屁军拳方队之后,你还拿我当你最熟的人吗?上操看不见,吃饭看不见,晚上也不来我们寝室,你还说和我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