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掌门大人驾到
她没有甩开他的手,也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易晓,我说的话,你信不信?”
他看着那双眼睛,怎么也恨不下心来说个不信。
“你不说,我就当你信,那好,我再问,若是我说,你再回不了槐香山怎么办?”
“为什么?你给我个理由啊!”莫名其妙就说这些,他怎么能相信!
“我不能给你理由,你什么都不知道,最好,一旦知道,就麻烦了。”她也不管自己整个人被推到雨地里,任着大大的雨点砸到自己脸上和身上。
“你为什么不说?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易晓失去了理智,扑到她身上就打了起来,
“为什么不说你说啊!这一切,是不是和你有关系?这么多人,根本不是来找我槐香山,只是为了抓你对不对?!”
“一半对……”她只觉得腹部挨了恨恨一下,嘴里都开始弥漫血腥气,却依旧不还手,任他似打。
“为什么?”他打着打着,人也迷惘了,拳头也没了力气,坐在她身上哭了起来,“为什么……”
“我……咳咳……不能说……”她吐出嘴里的那口血来,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要狠我,也可以,毕竟,我不能说一点责任也没有……”
躲不开的,真的躲不开了!
她已经躲了十几年,最终还是没有躲开!
虽然都想好了,但是这一天真的来了,为什么还是感觉这么难受?
任百里,你竟然还在害怕?
时间不多了。时间不多了,任百里,你要做决定了,不能太迟疑啊!
是时候说再见了……
而在另外一边,黑金楼里又迎接来了让人头大的“客人”,乐成俞颇头大的看看坐在桌子前一言不发的栖凤鸣,
“关于你,目前也只能查到这么一点点了,有进展我会告诉你的。”
“不是我。”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自己的身世,他最关心的,还是那个下落不名的师傅。
好吧,他知道这个人在什么地方,却是靠着黑金楼的线索,这让他情何以堪!
自己的师傅在什么地方,居然要在黑金楼里才能知道!
“关于任百里的,也没有查过多的。”不是他乐成俞想谦虚啊,他居然真的查不来这个任百里的消息,她所有的身份、经历都是时断时续的,从一个地方出现在,就会在另外一个地方彻底消失,能在景风堂待了十二年,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她既然与东凌王的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居然查不到,很没面子的!
可是,真的查不到就是了,似乎有人刻意将她的消息都藏了起来。
或者说,她本身或许与这个案子没什么大关系,不过是被无意中牵扯进来罢了,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只是为什么?
他无意中盯着一张通缉密令看了许久,上面写得太含糊,他根本就不明白究竟皇帝要抓谁,但是这个密令十几年没有撤消,可见,不是一个普通人。
东凌王案他几乎都能倒着背下来,实在没发现里面有什么不对的事情啊!
不过,这也就是最大的问题了,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案子?一切都那么现成,现成的让人觉得是被人刻意安排的!
正这个时候,栖凤鸣接到了门里的消息,说是任百里在罗城分堂地界出现,并且开口就是二十万两白银。
她究竟要做什么?!
栖凤鸣怎么还能等得下去,将一切都丢到一边,直接就纵马离这里不远的罗城。
于是,三天后,他终于见到了消失快三个月的任百里。
“借我二十万。”她神情疲惫,一身书墨气,袖子上还沾着墨水斑点,狼狈不堪。
怎么回事?!
他是很想这么吼的,但是却硬是压住自己的满腔愤怒,慢慢的坐了下来。
那边立刻有人奉茶上来,他故意慢慢的喝,等她开口。
基本上栖凤鸣的态度她也想到了,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个数目有些大,借我一半,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你要做什么?”二十万是个什么概念,她有没有认真想过!
“赔情道歉。” 槐香山易晓是回不去了,至少也要让他有个安身之处才是。
“你闯什么祸值二十万?”他手里的杯开始咯咯的响,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呵,她闯的祸可不是二十万就能解决的!
她自嘲的笑了,“我把人家家弄没了,赔一个。”
“槐香山是你弄没的?”他将背子重重的扣在桌子上,让她下意识的打个哆嗦,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你也听说了……”
他是听说了,乐成俞说不知道为什么槐香山被官兵给围了个铁桶一般!
他当时就觉得和她拖不了关系,果然!
“究竟怎么回事?!”
“……我不能说。”最好这些秘密,烂在她心里。
“哼,和你的计划有关系?还是和东凌王有关系?还是……我该叫你胡麝月?”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她惊得下巴好 久:炫:书:网:合不住!
胡麝月正是她的本名,出了东凌案之后,她就将这个名字彻底丢掉了,如今再次出现,怎么不叫她回不过神来!
栖凤鸣冷笑一声,上前将她圈在自己和自己中间,“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对吧?看来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多呢!”
他从第一眼看到东凌王案被牵连十族的人员名单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胡麝月这个名字,忽然想起来一种叫做百里香的香草也叫麝香草,这么说的话,难道正是任百里?直觉就应该是她,今天一试探,竟然真的是!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的脸色变得煞白,*上的血色一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看得他直想冷笑,
“有人做就有人知道,任百里,我倒要好好听听你的解释!”
她看着居高临下的栖凤鸣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不说?”
“不能说。”
“好!”他深呼吸一下,背手走开了,“你说开的价钱,我出,安置了那个小子,跟我回去!”
“不行……呃,我是说,我可以安置了他,但是我不能再回去了!”既然栖凤鸣都已经知道,那就证明别的人很快也会知道,她已经不能再回景风堂了!
回去,就有可能牵连无辜,槐香山还证明的不够吗?!
“啪!”
她看着脚下裂开的青砖,忽然起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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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对你留下的 只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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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百里,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你明白吗?”他微笑着转过身来,但是眼睛里却是一片冰冷!
“我大可以杀了那个小子解决一切麻烦!”
“别!”她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他真的做的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栖凤鸣,很可怕!
别庄。
易晓挑衅的看着跟着她进来的那抹白色身影,知道这个人就是她说的徒弟了。
就算是一他挑剔的目光来看,也绝对是个美人!
不过那眼神实在太凶了,看着任百里的时候像是要把她吃下去一样!
让人讨厌!
栖凤鸣虽然很想叫自己忽视这个小子,却很难装做看不见——这小子那什么眼神啊?她是他的人,做什么一副反过来的样子!
三个月不见,居然又招惹一个,任百里,你最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
她却心事重重,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几乎就要摩擦出火花一样的紧张气氛,而是将易晓拉到一边,将银票塞给他,
“易晓,这是二十万两,你拿去,去到远远离开水的地方,重新建一个槐园吧!”
“什么意思?”易晓的脸当下就沉了下来,他又不是来要钱的!做什么拿出一副带着正房来打发小情人的姿态来?!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记清楚了,听到没有!”她却没有时间来计较这些,她有更重要的理由!
“没有听见!”易晓一把甩开她的人大吼,“我跟你来,不是为了要钱,不是为了这个,你不知道吗?!”
这话太暧昧,栖凤鸣的眉头拧得更厉害了。
“我知道,可是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她也控制不住大叫了起来,“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易晓你清醒一点!那个槐香山你再也回不去了!别说我了,天王老子也不行!忘记那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才是唯一的办法!
和我撇清所有的关系!死也不要和人说认识我就好了!
离开有水的地方,每一个字,你都听清楚没有?!
回答我啊!”
这样失控的任百里别说易晓,就连栖凤鸣也没见过,两个人一时都愣住了,半天说不出来。
她烦躁的在屋子里飞快的走着,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宛如一头被困住的野兽,痛苦不堪:“ 不行的、不行的,时间不多了,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要快啊!走得要快啊!”
究竟怎么回事?谁都想问,但是谁也问不出口。
她又转了几圈,抓住易晓的肩膀用力的摇:“易晓,你说过你信我的是吧?那么就真的信我!离开有水的地方,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就当你从来不认识我,走吧!”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叫他怎么办?!
“我不能说!”
“你老这么说,叫我怎么信……”
易晓话才出口,就被她悲戚的表情给吓了回去,这也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只是,话她已经听见,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无力的倒在了椅子上,“原来这样啊……那我就告诉你一点好了。
我是钦命要犯,槐香山的事情,我头一半的责任,这二十万两,是我给你的赔偿,但是为了你好,绝对不要提我一个字就好了,否则,你会比现在更麻烦,知道吗?
这么说,够不够个理由让你离开?”
“你这么说,要我怎么离开?!”这算什么见鬼的理由?!他又怎么能丢下她自己跑人?
栖凤鸣看不下去,“总之她说什么,你照做就好了,我会派人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她的事情……从此与你再无关系!”
“可……”易晓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却栖凤鸣招来的人带走了。
屋子里静得下人,几乎能听见她脆弱的心跳。
“……谢谢……”她的一声轻不可闻,“他是无辜被卷进来的……”
“那我呢?” 栖凤鸣的声音也快听不见了。
他是无辜卷进来的,那自己呢?难道自己就是主动要条进来的吗?自己又何其无辜!这些她都没有想过吗?!
为什么老是把别人放在自己前头?对于她来说,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似乎没有听见,而是坚定道:“掌门,请将我逐出师门!”
他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请将我逐出师门。”她清晰的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栖凤鸣精致的面容扭曲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知道,而且也考虑清楚了,我的身份你既然已经知道,就不要再为门内添麻烦,早早将我逐了出去,最好。”
她必须要往最坏去想,就是那边也已经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里是你唯一能躲的地方。”他只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就是知道才要走。”是个人都能想见,“就怕现在早也晚了!”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一股无明的愤怒卷席了他,让他连想一想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将人打晕了。
她没有防备,眼一黑,倒在了他的怀里。
看着晕倒的人,他有一瞬间的迷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下手,只是想着,不能让这个人离开。
一旦她离开,再找到她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皇帝找她都找了二十年,换做是他,那不是一辈子也找不到了?
那一刻心里涌起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只是下意识的,绝对不会放她走。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而且,手脚都被绑着,
“做什么?是不答应吗?”
“你说呢。”他冷笑一声,将她人捏着下巴粗鲁的拉过来,“我会让你消失的,任百里已经被逐出师门,留下的,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女人。”
“你打算做什么?”她开始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徒弟在想什么了!
“打算……”他慢条斯理的将人放在腿上,开始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