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掌门大人驾到






    所以,自己只要拿出那个时候的状态来,师傅就一定不会再回避自己了。

    他决定试试。

    然后……他赌赢了,师傅果然舍不得,虽然无奈,但还是纵了自己。

    原来的日子,似乎又回来了。

    他本来就眷着这个人,要他拿出来以前的模样来,一点都不难,反正自己什么小性师傅都见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又能贴着师傅了,真好!

    恍惚间,似乎时光从来没有走。

    他想,这么一直做个乖徒弟,有什么不好!

    他很满足。

    至于边上那个,当成没看见就好了。

    师傅……

    ……原来,他真的又是自己的徒弟了。

    一瞬间,他恍惚也看见了那个小小的,软软的,抱着自己叫师傅的栖凤鸣。

    能重新开始吗?

    如果真的可以回到原来的那个时候,多好!

    今夕觉得自己的胸口堵,堵得不能呼吸。

    这戏,不是装给别人看的,是装给他们自己看的,他们要把自己骗过去,要告诉自己,他们再也回不到曾经纠缠的那个时间,只能回到最一开始了。

    他演得认真,她也演得尽兴,那自己,也只好装着是个观众,鼓掌。

    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甘心,却不是为自己,只是觉得,这两个演戏骗自己的人,好可怜,比自己,更可怜。

    注定得不到,却又没有法子松开手,他们三个,真是谁比谁可怜。

    如果那个时候,能稍微面对一下自己,如果那个时候,任百里能稍微坚持一下;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能早一点下了决定……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人究竟是要怎么一点一点的,才会错成这个样子啊?

    谁也回不去,时光真的走了,谁也回不去了。

    车里,坐着一个假装臭着一张脸的今夕、假装一脸无奈的任百里和假装一脸满足的栖凤鸣……

    有了燧月教的暗中帮助,今夕一点痕迹也没有的就消失了,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不是木偶剧团的班主,也不是什么前七王子,而是一个来中原倒卖丝绸、棉布和兽皮的大商人,带领着一个庞大的骆驼队,而吃进他这笔货的,则是一个“永记布庄”——也算是燧月教的产业。

    而这么大的货物,是需要和教主接洽的,于是,领队很自然的就被请到了燧月教的总堂。

    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了。

    她算是第一次正式见到总堂——居然占据了一座山!

    不过格局却很熟悉,和景风堂非 常(炫…书…网)的像——其实,景风堂也算是燧月教的一个分支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像,其实很简单,因为某人对设计总堂没什么兴趣,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在等任百里回来,所以就把景风堂干脆搬了过来。

    只不过是个大了十倍的景风堂,到也不觉得陌生。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这次回来,不再是男装,而是一位一直带着面纱的今夕夫人,彻底封锁了有关她的一切消息,只是为了她的安全。

    若是已经“死了”的任百里再次出现,怕是又要起一场轩然大波!

    所以,在没人的地方,他是师傅最乖巧的徒弟,有人的地方,他还是那个冷冰冰的教主。

    冥王和四大*也一直保持沉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而这个时候,“妙手回春”也被悄悄的接来了景风堂。

    “妙手回春”是冲着“他绝对没有见过的病症”来的,而他来了之后,则更是惊讶。

    “这……是蛊对不对?”

    “你知道?”今夕和栖凤鸣难免有些惊讶。

    “妙手回春”不悦的瞪了两个人一眼:“老夫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不过……中了这么狠毒的蛊还能活下来的人,是第一次见罢了。

    栖教主啊,这诊金老夫不要了,倒给你几千金也无妨,只求一点这人的血回去。”

    栖凤鸣冷笑一下,没有说话。

    “妙手回春”也是个有脾气的老头子,虽然不怕栖凤鸣,但是也觉得有些不太对,“这姑娘……是你什么人?”

    他也算是和栖凤鸣打过些小交道,也稍微了解到点这个人有多冷漠,没有感情,却不想今天会有如此强烈的杀意流露,若不是自己能出手救人,怕是已经成了一缕烟魂了!

    “凤鸣。”她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己徒弟不要太无礼了。

    “是,师傅。”一听到她的声音,那股杀气一下就不见了,似乎从来没有过一样!

    见了鬼了!翻书也不见这 么 快‘炫’‘书’‘网’的!

    “原来是教主的师傅,难怪……” 这一场面一出,由不得“妙手回春”不相信——他可没见过年挨个眼高过顶的栖凤鸣听过谁的话!

    “可是……任百里不是早就……”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明明白白的让他知道这个人就是任百里,那他不是也成了一党的?!

    虽然不是很了解内幕,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道道,隐约知道任百里是被今上赐死的,如今她又活着出现,这……

    她的消息若是泄露,自己必死无疑!

    与其让自己猜测这个人是谁,倒不如干脆开门见山的告诉他,让他断断不能说出去,一个不慎,成了江湖朝廷的双料叛徒,自己死都没地方埋了!

    “妙手回春”长叹一声:“任百里,不管这么说,这招忒狠了些,老夫不想卷进来的。”

    她也只好歉然一笑:“实在对不起老先生,但是您必须得卷进来,我才最安全,这样,您也只好把我治好了不是?”

    “‘灰衣生’的名头,果然不是白来,就这么把老夫算计进去了。”

    “也不白算计您,区区一瓶血,还是给得起的,毕竟您说的价钱,小女子很动心啊!”她浅浅笑了,十分无辜。

    但是“妙手回春”死也不会问为什么她会对钱动心了,否则又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他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了!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老夫也只好把你治了,但是说实话,我可不保证一定能治好了,毕竟你这条命,已经被蛊吸走一半了!能活着,简直就已经是奇迹了。”

    “这是自然。”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能多活一天,都是上天的赏赐。

    不过,她还有事情要做,多一天能活着,都是好的。

    鼓——对了,现在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原名、现在身份是“管家”的恩达看到这一幕,难免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可能是阿满给他的印象在先吧,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只是性格坚韧,却不想现在三言两语就结束了一场不见硝烟的见证,对方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就缴械了!

    喂喂,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啊?未免太厉害了点吧?!

    这么冒险的主意,他可是很不赞同的!

    但是现在,他也只能认了——有的时候,真的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像她说的一样。

    而这样的想法,冥王也有。

    〃);

正文 多活几天不如好活几天啊

    (〃

    “妙手回春”捻捻胡子,“既然你是爽快人,我也就说爽快话了,你这个人基本也就是个半废人了,没有感觉是最一开始的症状,时间长了,不能保证还会出现什么症状,不过下一步应该是什么地方不能活动了。”

    栖凤鸣和今夕的嘴巴张了老大,根本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结果!

    “你……”他们刚抓狂的想冲上去,却被她一个手势制止。

    任百里冲着“妙手回春”深深一福:“先生请这边走,有些事,我想自己听。”

    “妙手回春”也点点头,这个女人,和自己见的人都不一样!

    “冥王,麻烦你将教主和今夕都先留在这里好吗?”

    她第一次出声叫自己的名字,一股无法抗拒的气势就让冥王臣服,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很特别,似乎没有什么不在掌握,这样的气魄,让人不乖乖听话很难。

    难怪她会是教主的师傅,他现在,信了。

    “是。来人,将这里围起来!”

    “任百里(师傅)!”

    她冲着两个跳脚的人微微一笑:“有的事情,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请一定依了我。”

    人群后的那双眼睛,虽然微笑着,但是却无法遮掩里面的悲切。

    他们停了下来,因为懂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由他们分担,至少这一点上,他们无能为力。

    “先生这边请。”她似乎是感激的冲着他们点点头,带着“妙手回春”去了另外一个偏厅,

    “先生尽可在这里言无不尽。”

    “直说吧,就算你活了下来,也已经蛊毒深入,就算老夫拿出最好的药,也不能将毒全部拔尽,换血术那样的屠龙之术也不尽全可行,眼下最实际的方法,就是慢慢调养,保证你任百里能多活一阵子,至于会怎么状态活着,这就不好说了。”

    “也就是数,很有可能到最后除了喘气,什么都做不了,做个活死人。”她说的非 常(炫…书…网)冷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妙手回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想看她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好吧,虽然和我想得相去甚远,也不算不能接受。”

    毕竟,她能活着,每一刻都是上天的赏赐,哪天被收回去,也只能感激。

    “我倒不是很在乎最后是什么结果,只是我有事情要做,先生可否告之,百里还有几日好活?”

    “你所谓的好活是什么程度?”

    “恩……至少能说话吧。”反正现在自己没有了武功、身体又不好,风雨废人一个,唯有脑袋还好用,至少还能出个注意什么的。

    “二年,最多三年。”

    她大概算了一下,有些遗憾,不过应该还可以,“要怎么配合您?”

    “针灸。”

    “……幸好我没有感觉了。”她可不觉得自己是一针两针就能做数的——想必是全身都被扎成刺猬了!

    “对了,有一事,不知道是否可以拜托先生?”

    “你说。”他很好奇,这样的奇女人会有什么事?

    “今天的一切谈话,一个字也不要说。”

    “……”想想外面那两头都不是什么善茬子,这事可不容易啊!

    她看出了“妙手回春”的顾虑,微微一笑:“先生放心,百里自然不会让别人为难先生。”

    “……好吧,不过,为什么不说呢?”

    她狡黠的一笑:“我都这样了,没必要他们好受吧!”

    “说实话吧。” “妙手回春”呲笑一声,“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我怕他们做太多的准备……到时候就不好处理了。”

    今夕……她不好说,但是栖凤鸣,怕是会跟着不想活。

    “他们都是天赐的才俊,没必要英年早逝,否则人们就不会觉得我是遭天妒的英才了,不能便宜他们。”

    她笑着,非 常(炫…书…网)的俏皮。

    但是里面的感情,又不是能被笑话隐藏的。

    “……好吧,我不想舍得,我也不想懂得,我也想任性的把所有的痛苦都分担开。

    但是……我不想见他们言不由衷、小心翼翼、束手缚脚,都是因为我这个拖累,他们本来,就不该在我这里停下来,我毕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

    有的时候,太爱,就是负担。

    如果所有的负担一定要背,而人人都有一死,那么,我来背。”

    “太爱是负担?” “妙手回春”不很赞同,“彼此依赖有什么不对?”

    “软弱的人才会想依赖,靠山山倒,靠人人塌,是自己的事情,只能自己面对。”

    “好倔强的女子!” “妙手回春”忍不住叹了一句,“只是太过刚韧了,终是易折的。”

    “我有自己的坚持。”她在这一点上,绝对不会更改。

    “这两个人,怎么会喜 欢'炫。书。网'上你啊?!” “妙手回春”奇 怪{炫;书;网}了。

    “呵呵,也许是因为,他们想依赖我也说不一定啊!”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未免太嚣张了……”不过,这才是当时烟花一现就惊艳江湖的“灰衣生”的风采!

    她笑着,心里却在说,其实“妙手回春”你不晓得,那,未必就是爱情。

    她只是一个异类。

    一个引人注意的矛盾的存在,今夕会关注自己,在意自己,也不过是好奇,时间一长,新鲜的感觉一过,什么都不是了。

    或者说,自己只是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填补了一下被需要的感觉,罢了。

    至于栖凤鸣,她就是一个习惯性的存在,在一起的时间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