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个天堂
橇耍牢沂嵌嗝窗揖途醯盟朗遣豢膳碌模踔潦翘鹈鄣摹R惶嘶鸪悼チ耍颐挥辛⒓雌讼蛱欤揖涂嫉认乱惶嘶鸪担幢灰桓隼弦还苋叨荒熳吡恕@肟鸪嫡竞螅矣置痪鲂乃懒恕N衣朴频鼗丶胰チ恕H艘丫叩袅耍掖诱硗废路⑾至艘徽胖教酰骸版枚穑愕娜占枪槲伊耍一岷煤帽4娴模换崛萌魏稳丝醇摹5冶匦敫嫠吣悖愕南敕ㄊ遣欢缘模慊剐。煤醚埃銮椅也皇潜鹑耍沂悄闳耍 毕氩坏剑说恼饧妇浠傲钗掖笪卸彝蝗槐涞貌荒敲丛购匏耍曳⑾治叶运陌皇窍Я硕歉谋淞耍梢运担涞酶蠊匏搅恕N铱梢员冉侠碇堑叵胛侍饬恕蚁耄页送低蛋鼓茉趺囱兀烤退阄乙丫簧涎Я耍芎妥约旱那拙司私峄槁穑克运梢越崴幕椋胰匀话潘! ?br /> 但三舅和刘英结婚那天,我实在由不得自己,像疯了一样可怕。结婚典礼上,三舅和刘英的那种亲热劲儿深深地刺激着我,我一个人跑回家,打算死!家里空空的,没一个人。爸爸和妈妈都去参加三舅的婚礼了。我突然想起了爸爸的酒和爸爸喝醉时的情景,于是我找出爸爸喝剩的半瓶白酒,毫不犹豫地仰起头全灌进去了,顿时就天旋地转,飘飘欲仙的,舒服极了。不久有人敲门,竟是大牛叔叔。
当时大牛叔叔也在三舅婚礼上,他说看见我跑了,不放心,来看看。看见他,我就像看到救星了一样,突然哇哇哇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大牛叔叔用衣襟给我擦眼泪,我竟抓住了他的手。后来的事情我基本记不得了。我只觉得我的嘴唇被死死堵住了,我身体里好像飞进去半截细铁丝,划得我好疼好疼。醒来后我看到床单上有血,星星点点,像落在地上的花瓣。我突然趴在这些血迹上,久久不愿起来,就像老母鸡用翅膀护住自己的一窝小鸡。但我终究说不出当时的感觉,后悔、气愤,还是别的?
我倒是隐约想过,这下我不用自杀了,因为我已经不是自己了!我已经把自己给人了!我理直气壮地认为:一切都是因为三舅,我的生命里已经深深打上了他的烙印,我甚至觉得我用自己的贞洁报复了他,我给了他最大的惩罚!
《一人一个天堂》第一章出发大牛叔叔(2)
没过几天,大牛叔叔又来缠我,我半推半就地让他亲我摸我,把我脱得干干净净。也许,我想知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贞洁都没了,可我还不知道它的味道,冥冥中似乎有很多个理由在支持我堕落。我自以为自己的心仍然是非常纯洁的,我的心永远是三舅金山的!不过,我再没有让大牛叔叔有过第三次。后来他又来缠我,我突然极度地讨厌他,他肥胖的身体令我恶心得不得了,我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咬出两道很深的血印。“咬得好,咬得好!”他红着脸说。他果真再没有靠近过我,可是,几天后我就发现,他和我妈妈在一起了。我估计,他们背着我爸在一起有很长时间了。我妈是个裁缝,我家临街的一间房子是我妈的缝纫店。我爸一年四季在部队里,很少回家。我妈跟大牛叔叔胡来,他不可能知道。我妈也装得很深,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想把我看见的事情说给爸爸,又怕毁了这个家。我经常做一个梦,一把火把我家烧了,火眨眼间就蹿高了,我和我爸从大火里逃出来了,就剩下我妈和大牛叔叔,在火里面抱在一起,滚来滚去,还不松开。我不知道,我爸是不是看见了这一幕,但是我总是看得一清二楚,我的感觉很复杂,又痛快,又难受,特别想再扑进火里,把那两人撕开来。
现在你们一定相信,一个人如果和另一个人单独相对,是很容易推心置腹的。两个人单独相对,如果是充分信任的,又有一个适宜谈话的氛围,那么两个人就直接是两颗心,两颗相互信任的心单独相对,惟一的可能就是敞开心扉,一同走进幽暗深微的内心世界。我和顾婷娥的谈话是这样,和杜仲的谈话也是这样。
“杜仲知道这些吗?”
“知道,后来我都告诉他了。”
“为什么要告诉他?”
“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他。”
“他什么反应?”
“他使劲叹息。”
“告诉之后,他还像以前那样爱你吗?”
“他说,他更爱我了。”
“你看他说的是真话吗?”
“我觉得是真话。”
“你恨大牛叔叔吗?”
“我说不上。”
“你一直叫他大牛叔叔?”
“习惯了,从小就这么叫。”
《一人一个天堂》第一章出发这个男人
一路上都是他牵着马,我骑着马。天黑前我们总算进入原始森林了。杜仲说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木屋,我们只能在那儿将就一晚。又走了不大工夫,果然看见了一个小木屋。小木屋的前面是一块挺大的空地。杜仲把我扶下马,取下马背上的羊肉和杂物,把马拴在有草的地方,让我坐在马旁边,他要进林子里拣放篝火用的柴火;他说豹子、狼、野猪、蛇,这些动物都是怕火的。我一听“蛇”这个字,再一看四周的树影密密麻麻,就紧张起来,我说我一个人待着害怕,我也要跟了去拣柴火。他想了想,同意了。他找到脚镣和手铐,让我提着一样,他提着一样。这样一来,我就更紧张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跳出一只豹子或一只狼。我学着他的样子见树枝就拣,干的湿的都拣。怀里抱不下了,就跟着他回去,扔在空地上。我们一心在拣柴火,一句话都不说。后来,我一抬头,看见头顶的树枝上挂着一条胳膊粗的绿蛇,我吓死了,尖叫一声,扔掉木柴和手铐,扑在他身上。他紧紧地抱着我,说:“没事没事,蛇看着人也怕,你看,它跑掉了。”我本来不敢抬头,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有麻风病,急忙推开他,说:“对不起,对不起。”他脸上有些坏笑,指着树下的草丛,说:“你看,你一声尖叫把蛇吓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蛇尾巴在草丛外一闪就消失了。我禁不住又是一声尖叫。他哈哈笑着说:“一朝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是不叫蛇咬过?”我老实承认:“我最见不得的就是蛇和老鼠。”他说:“那可不好办,林子里最多的就是这两样。”我认认真真地说:“那我就哪儿都不去了,求你点把火烧死我算了。”他还是面带笑意,说:“那好,快点帮我拾柴火,拾够了我好烧你。”我一看他,明明在开玩笑,而我自己几乎是当真的,我说:“说话算数,不准反悔。”他说:“你想让我也当杀人犯呀?”他这句话,让我一下子受不了了,一屁股坐在草丛里,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揪自己的头发,一揪一大把。他的话让我想起了被我一石头砸死的刘侦侦。我把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一个人砸死了!人家躲都躲不及,她为了安慰我,以我丈夫的名义天天给我送饭送水,我却怀疑她勾引我丈夫,我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她和我丈夫睡在一起,我没办法,就像鬼把我拿住了一样,我事先准备好一块大石头,等她放下饭和水,追过去一石头把她砸死了,当时她还戴着头罩,毫无防备,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死了。砸死她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把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人害了。后来我就听说,我丈夫杨勇死了,就是5月10日那天晚上死的。刘侦侦纯粹为了安慰我才总是说你们杨勇忙,是他让我来的。
我哭呀哭,他怎么劝我都不管。他说:“你再哭,豹子和狼听着声音就来了。”我还是不管,我没办法让自己停下来,我想哭够了就死,死了就不能哭了,我已经憋了好几天了,今天才哭出来。他劝不住我,就把我抱起来回到小木屋前的空地上。他把我放下来,我还在哭,他把已经拾来的那些木柴点着后,又去拣木柴了。
他拣了大大一堆木柴,然后又割了些毛竹,铺在篝火旁,毛竹上再铺上军大衣,把还在死声死气乱哭的我,抱过去放在军大衣上。
我觉得半个身子和脸开始发热,还闻见了烤羊肉的香味。哭乏了的我微微睁开眼,看见杜仲正半跪在篝火旁,在烤羊腿,在向羊腿上撒盐,撒辣椒面,盐粒掉在火里,啪啪啪地响,就像有鞭炮声从很深很深的地下传上来。杜仲半跪着,半张脸映得红红的,手偶尔烧疼时,嘴唇就使劲往旁边一歪,那样子让我不由地忘了自己正在哭,正打算哭够了去死。我想让他把辣椒面放多些,但是,我不好意思开口。我就继续侧躺着,打算好好看看这个男人,因为,我想,死之前和这么一个男人在一起也是我的福气。他的脸越看越陌生,其实我从来没认真看过他;小时候,他脖子上总是带着个乡里乡气的铁项圈,下巴底下挂着个大大的长命锁,老是沾大牛叔叔的光来看戏,而我已经是红戏子了,当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那次给他洗头,我是不想浪费香皂水,而且在我眼里他还是个屁孩子。后来,他突然不来看戏了。我们全团的人,都觉得缺了个啥。听大牛叔叔说,他四个姐姐中的大姐二姐在同一天死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没心情来看戏了。我们渐渐就把他忘了。再后来,听说他考上学去外地了,上的却是让人听了浑身发麻的麻风专科学校。文化大革命刚开始又听说他自愿报名去麻风院工作,大家都说他想当官想疯了,报名当了个麻风院院长。对此我一直半信半疑。现在倒好,我可以当面问问他了。我想,吃了烤羊肉再慢慢问他。
《一人一个天堂》第一章出发民国二十二年正月十六日(1)
我为什么报名到麻风院工作?
这还得从小说起——我好像是只带着两个耳朵,直接降生在母亲和四个姐姐中间的,然后就和他们一同坐在幽暗的屋子里,做出又乖巧又懂事的样子,听手持青铜烟瓶、一脸痛苦的父亲没完没了地讲伯父、爷爷和奶奶的故事:
民国二十二年正月十六日早晨,太阳刚刚冒红,不,你伯父出门上路的时候,太阳还没出来,走到三里坡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冒红。你伯父一行三人,另两个人各挑着一副担子,走在你伯父前面。走着走着两个脚夫和你伯父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大了。三里坡,你们知道,坡陡得很。当你伯父开始上坡时,两个脚夫已经到了坡顶的平路上,不在你伯父的视野里了。此时,一个人出现在坡顶,袖着手,慢腾腾地向坡下走来。你伯父向上,他向下。两个人眼看着越走越近,将要交错而过时,那个人袖着的双手突然松开了,你伯父的面前闪出一道寒光来,一把亮晃晃的斧头照准你伯父的额头劈了下来。你伯父是会些拳脚的,朝旁边一闪,只见他手上突然飞出一根金黄的铜棒子,一家伙把劈头而来的斧头拨开了,斧头咣啷一声掉在地上。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吃了你伯父一铜棒子。此时,从坡两旁的渠渠里突然跳出几个持枪的蒙面人,你伯父见势不妙,朝一旁的高地上跑去,想占据有利地形,可万万想不到,就在这个瞬间,你伯父的裤带断了——不迟不早在这个节骨眼上断了。你伯父不得不左手提住裤子,右手挥舞铜棒应付那几个蒙面人,你伯父终因寡不敌众,倒在刀枪之下。脖子被拧了无数圈,胸部被砍了无数刀,耳朵也被割了下来。
那伙人紧接着来到村里,站在咱家院墙外,叫着你爷爷的名字喊:“快到三里坡给你儿子收尸去!”你爷爷听见后,顺手从院里提了把铁锹,毫不犹豫地冲出去了,我也跟着跑出去。那一年我刚刚16岁。我们出了门,沿着河湾往三里坡跑。想不到,河湾里已经有人架好枪在伏击我们,我跑得比你爷爷快一些,我一回头,看见你爷爷的棉袄上,胸口那个地方火星一闪,你爷爷的身体也一闪,之后,你爷爷捂着胸口接着跑,却怎么也跑不动了!那伙人就不再开枪了,追你爷爷,我看见刺刀明晃晃的,刺进你爷爷的肚子。你爷爷拄着锹,身体摇晃着,指着那伙人痛骂不已。他骂一声,人家把他肚子里的刺刀转一圈,骂一声转一圈,再骂一声再转一圈。人家边转刺刀边问:“你嘴再硬?嘴还硬不硬?”而你爷爷始终没有停嘴,始终在骂,直到骂完最后一口气。然后,狗日的喊着我的名字,要杀我!要绝我家的根!在大家的掩护下我从一个山沟里逃走了。
我逃走后,步行了十几天到了银川,在马鸿逵的部队里当了兵。第二年你奶奶病故了。当时,家里就剩你奶奶一个人了。你伯父并没有留下一男半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