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长离
,能把桂花的清香完全溅出来。”
“这不也多亏得璐璐你的巧手?”姣好的面容上渐渐凝出一个笑,容宓儿双手端起一盏杯,捧到唇边,轻啜一口,又望向了我,“你可决定了?”
“是。”知她所指,我抿了抿唇,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摇头,对上她的眼,“所以我想去寻找答案。”
“你肯定他知道答案?”
“我肯定。”我微垂了眼睑,“他知道的。他曾道出我的身份……他肯定知道,我在失去记忆前经历过什么。我只想知道……真相。”
她信手拈来一条花枝,拢在手心里,来回拨弄:“真相?也许懵懵懂懂更好。你得想清楚。”
“我已经浑浑噩噩过了这么久,我该知道真相了。”我直视她的眼,“花神姐姐,对你而言,这只是举手之劳,对我而言,也许是我最好的机会,去了解我的过去。我只需要你帮助我,去到他的身边。”
“别说我没提醒你。”她叹气,“东天国四皇子舜华,性情反复无常,行事难以揣度,冷酷无情……我怕被他一时的温柔骗了去,最后会失望。”
“我都了解,我会多个心眼。”我走上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花神姐姐,看在七七的份上,帮我这个忙吧。”
她垂了垂眼,长长的睫毛缓缓扑动。过了许久,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要接近他,你必须要先成为一个仙人。”
“你必须要先成为一个仙人。”
以我现在的身份,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婢女,纵使出于西王母座下,纵使身为凤凰族的公主——但这一切不足以让我走到他的面前,更不足以成为我接近他的依凭。
所以,我需要成为一个仙人。以仙人的身份,去接近他。
下定了决心,我也没再多做逗留,与花神告辞,便去了月神的宫邸。
月神是许久没见过我了,看到我的刹那,平静的眼底竟也有了一丝波动。我盈盈作福:“凰璐见过月神大人。”
她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一如以往的庄重清雅:“从人间回来了?”
我郑重地鞠躬:“回月神大人,凰璐回来了。凰璐向月神大人请令,接受成仙的考验。”
“你可是认真的?”她淡淡地抛来一句。
“我是。”
“我再问你一遍……”出乎我的意料,月神竟未一口干脆地答应,“仙人和凡人,甚至和凤凰族都不同。成为一名仙人,就成了天界的一员,凡事要遵从更多的规矩,可不容你像以往那般任性。”
“凰璐知道。”
“而且……也不能再有那么自由的感情。”她轻声,仿佛有花瓣儿在叹息中悠悠飘落。
“凰璐……明白。“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自当助你。”月神转身,走向月宫深处,我亦跟了过去。
蟾宫深远,空旷宁静。除却看门之人望舒,偌大的月宫竟没有别人。从前月神的跟前还有桑陌,然她常年在西昆仑山当差,也很少来到这里——于是,我一直都很奇怪,亘古千年,日复一日,月神大人是怎么度过的……每日都仰望星空?
一路走神,竟不知路过了怎样的风景,也不知是怎么走到了一面镜子前,清光潋滟,映出了我惊愕的神情。
“明、明光镜?”
“原来桑儿是这般称它,”月神的语气里也有了淡淡的笑意,“它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昆仑镜,你和桑儿各自拿着的,只是它在凝渊瑶池的倒影罢了。”
一连说了几个我听不懂的名词,我的脑子转不过来了,只能够喃喃:“倒影……倒影都能抓在手中……?”
仿佛窥破了我的心思,月神摇了摇头:“心之所幻,故有影之一说。凝渊瑶池可凝华万物,却凝结不出人心之所想,你懂么?大千世界,还是要抓在手中的,才是真实。”
我微微垂首:“我会找到我想要的真实。”
“但愿你能不虚此行。”月神用手在昆仑镜上轻轻拂过,波光四散,镜中景象依稀浮现。
只是入目的赤红。宛如张狂的火焰,在洞窟里肆意蔓延,映红了整个石壁。朱红色的草犹如藤蔓,攀附在石壁上,一寸一寸伸展,死死地扣在石缝里,像魔爪一样狰狞。
我低低惊呼,却见视野瞬移,细碎的雪花从天而降,竟是另一幅截然不同的场景。蓝晶一样的空间,暗色的紫影在地面上滑动,犹如翩然游弋的小鱼。看上去安详宁和,可是,可是有一种死亡气息笼罩其中,沉滞压抑,毫无生气。
“这……”这真的不是地狱?
“这就是你要去的地方。”月神直截了当,切入正题,“所谓因缘,有因才有果,上天为你选择了这一‘劫’,必然有它的道理。”
“我需要……做什么?”虽然即将面对可怖的情景,我还是努力地镇定了心神。
“去寻找原因,改变那儿的风水。”月神大人微微一笑,“你看见的是红莲地狱,但它曾经不是这般……或者我们应该叫它,麒麟洞。”
麒麟洞?
这个……这个……
我挠了挠头,这不是在龙族禁地——龙渊附近吗?
我望向月神,讷讷地发问:“龙渊禁地……”
月神眼底一片清明,竟让我觉得无话可问。
于是我收回了本欲脱口而出的问题,轻轻地跪了下去,俯首:“月神大人,凰璐定将竭尽全力。”
“我相信你。”月神走上前来,伸手,把我带了起来,“神灵如此指示,必有道理。为仙之道,也应以苍生调和为重,璐璐,此行一遭,相信你会受益良多。”
我只得点头,再次抬头看她,她却笑而不语,眼神满是鼓舞,却又藏着一些什么秘密,不愿透露更多。
龙渊禁地……
禁地诶,怎么能说进去就进去呢……
而且,按照月神大人欲说还休的意思,看来我和这个龙渊禁地还有莫名的渊源,这到底是为什么?
头都大了。
首要问题,应该是怎么混进禁地吧?
就算给我插上无数翅膀,我也飞不进去……更何况,我根本就不认路。
我在月宫门口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望舒大人就像一座冰雕一样,坐在大门口看着我,四眼相瞪,甚觉尴尬,于是我躲到了一旁。
不知不觉,竟到了夜里,我依旧在月宫外伫立,却见月神大人衣着盛装,款款走出,望舒恭敬行礼,为她牵来了一辆马车,车上妆饰琳琅满目,似乎都是万年而成的晶石,荧光四溢,交相辉映,璀璨夺目。
月神抬起了裙角,缓缓走上了马车,望舒为她放下车帘,走向车头。
他们是要去往天地的每一个角落,采集梦境,安抚人心。
忽然一计浮上心头,我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悄悄地跟了过去。
月车在天空驰骋奔腾,轻盈柔缓,像在云朵上漂浮着的小船。可是藏身在这个“隐蔽的角落”,整个身体紧紧地贴着车底,尖利的棱角在皮肤上摩挲,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月车时而停,时而走,我时而牢牢地抓住车架,时而偏过头去观察行进到了何方。
好在月车的车驾一路行驶顺畅,从来不会有天兵天将横加阻拦,除了呆在车底略微有些不舒服,其他一切也都还在计划之中,相当顺利。
天刚要蒙蒙亮的时候,月神终于要重返天界。跟随着日出的轨迹,从东海龙渊的边际一跃而起,跨过苍梧高耸入云的枝干,进入了龙族的领地。
我往下看,依稀能够辨认出龙族地界的分布。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跟着二表哥来过龙族,也参观过不少的地方,可是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俯瞰整个龙族地界的轮廓——因为龙族的领空上有我不能触碰的结界。
这一次终于有了这样特别的机会,不过可惜,时候受限,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我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了一片近乎荒芜的山峦上。寸草不生,砂石□,我不曾记得我见到的生机蓬勃的龙族有这样的地盘,所以我猜想它有可能就是我的目的地——禁地龙渊。
月神的马车缓缓地飞过天际,金红色的日盘由苍梧根部喷薄升起,无瑕观看壮观风景的我,用力地推了一把马车,施展化羽之术,在长空之中,划出一道弧线。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自己非常壮美,所以整个过程虽然也心惊胆战却也还孤芳自赏相当自得。可是我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二表哥曾经的提醒绝非诓我,龙族结界亘古存在,岂能容我这样一只漏网之鸟?
我才下降不到十丈,周围忽然就腾飞而出许许多多的黑色的长条的影子。起初,因为日光的直射,我看不清楚这都是些什么不速之客,可是很快,我看到了乌黑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发亮。
于是我明白,我真是在找死。
这是守护龙族的强大的护卫。
驭龙军。
我在心头哀伤地叹了一口气,果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想来我为了成仙,怕是要搭进去我这一生的清誉,或者是我这一条不知道还可以涅槃多少次的鸟命了……
【炫|书|网】:我想,我消失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解释,实在是说不过去。
我毕业了,到现在没有一个月,大学毕业是一件麻烦的事情,那个时候我每天睡不超过6个小时,白天培训,晚上收拾屋子,还要办理离校手续,没时间上网,而后,入职,熟悉新环境,参加各种公司活动,我没有个人的PC,上班九个小时就半个小时能够休息… …
虽然我知道,罗列这些理由是非常无力的,但是……写作于我而言,只是爱好,不是生计,我不可能为了写作放弃我的工作,更不可能为了滥竽充数就随随便便涂涂写写。
我知道会有很多人因为不能看到更新的文而放弃了这篇小说,我能理解,我想,如果是我,恐怕也会这样做——但是,我更想感谢没有放弃我的你们。我会一直写下去,即使最后没有人支持我,即使最后这一篇的收藏为零,我也会写下去,因为这是我的梦,我会亲手去完成。
寂寞不算是什么,曾经的我也一无所有,没有人支持也没有人看,不也写了五六年么XD
聊以自勉,亲亲大家:)深深地b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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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龙鳞 。。。
黑色的影子如蔽天的云,密不透风地把我包裹其中。我费劲力气寻找一个间隙,死命地往外闯,却只能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龙翔九天,肃穆威严。无数道灰色的影,在周遭包络回环,最终化出了一个正常模样的人,缓步走来。
我悬浮在空中,流风捧衣,轻纱悠然垂下。气氛很低沉,压得我心慌。可我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镇定——于是我抬起头来,直视对面的那个男子。
他有着一张轮廓分明的方脸,此刻拉长着,带着凌厉的男子气息。头上的犄角呈现淡淡的金色,我知道这是龙的年龄和社会地位的象征,淡金色的龙角,代表着他还是角龙,虽然比起我二表哥这种应龙还是差上一截,但在龙族也算是上等的族民了。
看他神色,似乎不易予。不露威慑,却也算不上和颜悦色,深沉得让人看不到底。
他移到了我的身前,面无表情,并无自我介绍,开口便是:“你已无路可逃,束手就擒吧。”
喂……有没有搞错?我为什么要束手就擒?
我怒火袭心,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愤,大声嚷嚷:“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姑娘此言差矣。”他冷冷地一哼声,“姑娘别以为你矢口否认,我们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你不会不记得了?”
我做过啥……我使劲地想,脑袋都快破了一个洞,却实在是想不出来我曾经唯一一次来这的时候做过什么罪不可赦的事,值得他们忌恨这么久……更何况,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不直接来凤凰族要人,非得、非得在这么个特殊的场合来兴师问罪?
周围的气压愈发凝重,我也没那么多心思来想这些复杂的因果关系,索性破罐子破摔,决定大干一场。
事后我把当时的反应归于脑门一热。因为我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有了这样的勇气。在那样的长天之下。在龙族的禁地上空。在一个我本应该觉得陌生的环境。忽然豪气万千,忽然战意盎然。
看着我进入备战状态,那十几条战龙井然有序地开始列阵。一条一条,盘亘在我的四周,伺机待发。我握了握拳,心头斗志昂扬,只待大搏一场。
一切突然就安静了,包括我自己。我静静地立在中央,冷眼环视四周,只有他们的方位牢牢地刻在了头脑之中。我的思维单纯地锁定住了他们,看着他们缓慢地变换位置,布阵,防守,进攻——而心底愈发明晰,明晰到能够洞察他们接下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