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丁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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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在客厅里恭恭敬敬地陪家人说话,爸爸爽朗的笑声不时传来,妈妈去厨房忙碌了,她要为中午准备一顿丰盛的宴席。青子已经开始了早孕反应,她闻不得那些生鱼的腥气,也不能看到新鲜的猪肉,否则就要作呕。妈妈叫她去陪大家说说话,青子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可是爸爸和许平谈兴正浓,她只好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收拾得很整齐,她记得那天走时她没有叠被子,也没有把地上打扫一遍就心急火燎地走了。不用说,一定是妈妈帮她收拾的,要不然,如果被许平看到房间里那么乱,一定要说她的。
她的房间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还有就是妈妈放在她屋里的两口箱子,和她自己一个放衣服的大皮箱。她轻轻拉开椅子,坐在桌子前,桌上码了一摞书,全部立起来,整整齐齐地站在桌子上。这是她买来的书,她喜欢书,爱看书,也爱买书,如果遇到令她仰慕已久的名著之类,她就一定要买下来。桌子上的,都是她这些年买来的书,她记得还有一本《简?爱》前些天被永红拿去了。其实这本书永红早就看过,可是她觉得太无聊了,就又借去再看一遍。
桌子上还摆着几盒药,和一盒骨痛贴膏。这是那天子明买给她的,药吃了大半,两盒骨痛贴膏也用完了一盒,这一盒里也大概只剩下了两张吧。她微笑了,这些药,想必她是不会再用了,她和许平,已经要结婚了。许平这么疼爱她和孩子,以后一定不会再有用这些药的时候了。
她打开抽屉,准备把药放进去。她的心情好,便抽出了盒子里的说明来看一看。她喜欢看一些东西,一本书、一张报、一幅字,妈妈曾形容她说一张小纸片上只要带了字,那她也要看一看。这是真的,只要有字,她就忍不住去看一看。
她微笑着、带她她此时的幸福心情去看说明书上的小字。看了一会儿,她惊呆了,她不敢相信,又把其它几个盒子里的说明书都抽出来,一个一个去看,看过之后,她扔下那些{炫}残{书}酷{网} 的纸片,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说明书上都写着一句话:孕妇禁用。
不是孕妇慎用,而是孕妇禁用。孕妇禁用,用了会怎么样呢?她不知道。
她发疯一样地冲到楼下,一把拉起许平,她说:“走!我们到医院去!”许平一时回不过神来,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慌失色地说:“怎么了?你不'炫'舒'书'服'网'吗?肚子疼吗?”
青子痛苦地捂住了脸,她哭了起来。许平大骇,他一把抱起青子,把她抱进车里,踩开油门,向城里的医院冲去。
许平一边开车一边着急地说:“你不要哭,你要情绪稳定一点,这样才会对身体好一点,说不定也可以保住孩子。别哭,啊,别哭……”
青子越哭越伤心,身边这个焦急万分地安慰她的人,正是这个惨剧的罪魁祸首,始作俑者。他还来安慰自己!这个丑恶的人!他真叫人恶心!
青子恨透了她,她不想跟他说话,一个字也不想说。她哭够了,就呆呆地坐在车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路。灰白的水泥路面在眼前飞快地向后跑去,只给她的脑海里留下了一片灰白的模糊。
到了医院里,许平来抱她下车,她厌恶地喊:“滚开!别碰我!”许平莫名其妙,又不敢说她什么,只好乖乖地站在一边,等她下车。
青子拖着虚弱的步子去挂号,去妇产科。医生的话,已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许平听到她对医生说的话,他难以置信地扳过她的肩大声地问她:“你刚才说的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忿忿地转过身子,出了门诊大楼,快速回到他的车里,发动车子,离开了医院。
宛如一幕闹剧,曲已终,人已散,青子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不知道坐了多久。她的心里空空的,眼睛酸涩不堪,包里放着医生给她开的打胎药——非米司酮,药名含珠停。
含珠停!她多么不想让停下来啊,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一个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的小小一分子,一个乡下来的无权无势无学历无工作的一个柔弱女孩儿,她能怎么办呢?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医院,在大街上茫然地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想往哪里去。她就这么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车站,像一个游魂一样,她买了车票,坐上了回家的那趟车。
家里人都在紧张不安地等着,看到她回来,不由舒了一口气。妈妈埋怨地说:“你这孩子,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都不接,把我们都急死了!”
嫂子拦住妈妈的话头,说:“看她这个样子,快别说她了!”又转过头来问她:“青子,上午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孩子好不好?没什么事吧?”
青子听到孩子两个字,不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家里人一片着慌,赶快问她怎么了。青子一边哭一边说:“妈,你去给我阿姨打个电话,让她把那个人的照片赶快拿来!”
妈妈着急地问她:“青子,你怎么了?你和许平出什么事了到底?你说呀,你这孩子,急死人了!”
……
孩子终于打下来了,只是血流了半个多月还没停止,她有些害怕,就打电话问永红。永红说是这样的,她也是过了二十多天才干净,她长叹一声说:“青子,我们这是什么命啊!”青子不回答,她轻轻合上电话,两行泪水滚了下来,滴在她的手上,凉凉的。
永红天天白天都来陪她,她越来越觉得孤单,就叫她晚上也留下来,和她一起睡。
两人和大家一起看完电视,十点多就回到了房间里。躺在床上,却都睁着大大的眼睛,谁也不能入睡。乡下的夜晚格外像夜晚,灯一灭就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城里的夜就不同,那是虚伪的夜,不安分的夜。
永红提起了那个故事,那个为了挽救心爱的女孩儿而化为蝴蝶的男孩儿。她说,她真的很恨那个上帝,他为什么一定要挽救一个,伤害一个呢?如果她是那个女孩儿,她宁愿不再活过来,也要幸福地躺在爱人的怀抱里死去。可是上帝不肯,上帝一定要一个生,一个死,于是,世间就多了一个伤心的人,多了一颗徘徊零落的心。
青子说:“我不相信爱情!什么狗屁爱情!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可恨的地方!”只要有人愿意要她,那么对她来说谁都一样。
永红长叹着说:“青子,我们俩的心都死了。可我们为什么还活着呢?为什么没有意外让我碰上呢?一辆车子,一块石头,都可以,我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去见旭东了。”
青子有些紧张地说:“永红,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我也和你一样伤心,可是我们都要活下去!”
永红笑着说:“你放心,我还没那个自杀的勇气呢。如果老天要我的命,那我给他;如果他不要,那么我就要好好的活着。我还没赚钱呢,我怎么会想不开呢?等赚了钱,给旭东报了仇,你再来劝我也不迟。”
青子说:“我什么时候也不劝你,但是我们都要活下去。活着是痛苦,可是不痛苦,怎么算是真真正正的活着呢?书上说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我们两个人类呢。”
永红说:“说得对!我们还要活得更精彩,活得更好,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才会不高兴!才会难受!”
两人带着各自的满腹心酸互相安慰着,互相鼓励着。在这个乡下宁静的夜里,她们在窃窃私语,将这个世界狠狠地唾弃!
只有若琳得到了爱情
子明打来了电话,他充满了惭愧地地向青子道歉。青子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当时也是为我好,就连我,也不知道怀孕了啊。要怪只能怪许平,他那么心狠手辣,真正害死孩子的人是他!”
子明叹了口气说:“我不杀伯约,伯约因我而死。毕竟我也有责任,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不能心安。”
青子说:“现在这个结果我也很满意,我想过了,就算他因为孩子和我结了婚,以后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他可以一时不打我,难保一世不打我。他的心理,太难琢磨了,我真的怕了。”
子明听她这样说,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交待她注意身体,既然能够看得开,就一定也要想得开。青子听着他的话,只是苦苦一笑。她不能不怪造物弄人,当我们在红尘中挣扎浮沉时,当我们被世事折磨得心力交瘁时,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只是我们已(炫)经(书)历(网)经沧桑,自愧无缘去和他牵手。
阿姨很快拿来了那个男孩儿的照片,还有他的手机号码和QQ号,说让两人在网上聊一聊,见个面,先了解一下。男孩叫王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网名倒是挺会找的:风清扬,取自金庸《笑傲江湖》里的一位大侠之名,风清扬是谁,我不用多说相信大家也都清楚——地球人都知道啊。
照片上的男孩子,五官明朗,一脸灿烂的笑,一条随意的牛仔裤,一件T恤,亲切而自然。青子让永红陪她去街上的网吧里,两人在视频里见了面,又简单的聊了几句,就下线了。永红说看起来不错,青子也觉得无可挑剔,最关键的是,此时她也不想挑剔。她只想逃离这里,用另外一个人,来填补她空荡荡的内心。至于感情和其它,那就无关紧要了。
日子像潮水一样涌过,转眼间就是六月份了,南方的公历六月,已经是很热的天气了。永红出国的事情已经办妥,再过一个月就要走了。青子也和王剑颇聊得来,两人约定,再过一段时间青子就到他那里去。
若琳和林一杰来看过她们。事先打了一个电话,永红就来青子家一起等她。若琳下了车,直呼太阳太大了,晒死了。林一杰匆匆关上车门,拿过一把阳伞,撑在若琳的头上,一边微笑着和青子她们打招呼。青子数落若琳道:“你还是懒,一把伞也不撑,还得有人为你服务。”
若琳得意地说:“不为我服务,叫他跟来干什么?我可不带他来玩。”
林一杰连忙叫起来:“老大啊,我不是只来玩的,我不还是你的司机吗?”
若琳拍拍头说:“哦,这个我倒忘了。不过也没关系,回去我还用你做司机,你放心吧。”
几个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永红说:“你不要用他啊,看你有什么办法回去。要不你去挤公共汽车好了。”
若琳一嘟嘴说:“你们都不向我,我这么大老远来了,还不对我好一点?”
青子看看她的小脸,吃惊地说:“若琳,你好像胖了!”
若琳赶快捂住了脸,她埋怨地说:“我说要减肥吧,阿杰说不胖,不用减。你看,大家都看出来了吧,你快赔我吧。”她说着用手去揪了林一杰一下。
林一杰吃痛不过,唉哟一声叫了起来。他揉揉被揪的肉,说:“你减肥方法不正确,我当然不能让你减了。”
若琳说:“怎么不正确?我说不吃饭只吃水果有错吗?我看电视上和书上都是这么减的,书上还说一天只吃水果,想吃什么水果就吃什么水果,几天就能瘦好几斤。”
林一杰笑着问她:“你看大象胖不胖?”
若琳说:“那当然了,大象那么大,不算胖才怪。”
林一杰又追问道:“那你知道大象都吃些什么?”
若琳想了想说:“香蕉吧,我只知道它喜欢吃香蕉,别的就不知道了。”
林一杰就赞同地说:“对呀,大象就只吃水果,不还是一样胖吗?所以说,电视和书,都是骗人的。再说,你也不胖,根本就不用减。”
林一杰的理论让青子和永红忍俊不禁,但是心里又不得不羡慕若琳,她这么单纯,这么天真,却找到了真正疼爱自己的人。想来她家里的那只帮他们牵线搭桥的鸭子,一定是上天的月老下凡来的吧。
送走了若琳他们,永红和青子只能感叹命运的神密莫测了。冥冥之中,是谁在注视着她们、安排她们的命运呢?
许平的电话常常打来,青子统统按掉,打得太过频繁了,她就索性关机。他只好写了大量的短信,青子只要一开机,短信提示就不断,往往一连几十条就涌了出来。她从来看也不看就把短信统统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