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丁一叹
两人连忙恭敬地回答吃过了,若琳一边去厨房里催着保姆快点开饭,一边又给阿杰打电话,叫他赶快回来吃饭。阿杰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推门而入。
菜色很是 (炫)丰(书)富(网) ,女副院长一边说着没什么好招待的客气话,一边劝大家多吃菜,吃好一点。青子总觉得有些局促,真不知道若琳当初是怎么进的这个家,又是怎样得到一家人的宠爱的。王静却大大方方地和院长谈着一些家常,若琳附在青子的耳边说:“你别客气,只管吃就是了。”说完,将一块蟹肉夹来放在了青子的碗中,又连给自己碗中夹了几块过来,一边大嚼起来。青子看着她的吃像,不禁笑着小声说她:“你还是这幅贪吃的样子。”
若琳说:“这有什么,我坐月子的时候才会吃呢,一顿能吃一只鸡,胃口特别好。”
若琳的婆婆听见了笑着说:“她呀,那时还能一顿吃两三斤鱼,吃得我都有点怕了。”
青子打量她一下说:“这么会吃,你怎么不胖呢?”
若琳得意地说:“刚坐完月子有点胖,一去上班就马上瘦了下来,可能是累的吧。”
此言一出,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王静忍住笑说:“是不是我把你累坏了?”
阿杰说:“她是个小滑头,累到谁也累不到她!她就像只小老鼠一样,每天嘴巴不停地吃啊吃啊,家里这么多水果,都是被她吃下去的。我也奇怪,她怎么那么会吃呢?”
若琳笑着说:“能吃是福,这说明我有福呗。”
大家有说有笑,青子也不觉拘谨了。一时大家吃完了饭,保姆又送上水果,大家在客厅里一边逗若琳的孩子,一边说说笑笑。
客厅里的钟上显示已经七点半了,青子示意王静两人该走了。两人正要起身,却有敲门声响起,保姆忙走过去开门。
进来了一对年轻的夫妻,搬进来一箱王朝干红、一箱特仑苏牛奶。女的个子不高,矮矮胖胖的,显得十分圆润,配上平庸的五官,更加缺乏姿色了;男的给人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干净整洁——
不是别人,正是许平。
青子一愣,便有些不知所措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两人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了,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莫大的笑话啊。
若琳不客气地说:“你来我家干什么?!你出去!”
阿杰忙将若琳拉进了房间,一边说:“你干什么?人家来我们家,你怎么这样说话?”
女副院长忙笑着让两人坐下,问道:“怎么,你们以前认识吗?”
青子撇了一眼许平,他正讪讪地笑着,欠身回答说:“有点认识,可能她对我有点误会吧。”
王静拉着青子进了若琳的房间,看见若琳正气呼呼地推阿杰出去,要他去打听一下两人来这里的目的。阿杰乖乖地出去了,三人坐在房间里,若琳气呼呼地说:“这种人,还有脸来我家!”
王静说:“他又不知道这是你家。不过那个女的看样子是他老婆吧,真没想到,他竟然会找了一个这样的人做老婆。”
若琳说:“就是,她哪一点跟青子比得上?!真不知道他长的是什么样的眼睛!”
青子说:“管他怎么样呢,反正我跟他已经是过去了。只要两人有感情,过得好,长得怎么样有什么要紧呢?”
王静冷笑着说:“两人有感情?我看是对钱和房有感情才对吧?我就不信了,跟你这样的人不能产生感情,跟那个胖子就会有感情!”
……
两人坐了一会儿,很快就客气地告辞了。若琳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马上就冲了出去,问道:“妈,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若琳婆婆说:“也没说什么事,就是来玩一下吧,怎么了,你以前认识他们?”
若琳点点头说:“那个许平可坏了,他……”她正欲往下说,被青子扯了一下,便将话咽了回去,又问道:“他们是不是结婚了?”
若琳婆婆说:“好像上个月才结的婚,还给我发了请笺,我有事,就没去参加。”
若琳又问:“那个女的是做什么的?”
若琳婆婆说:“是我们医院里的医生,好像家里只有姐妹两个吧,大姐嫁出去了,她就招的上门女婿,不过家里条件不错,有房子,还有店面。”
原来如此,三人对看了一眼,相信也只有金钱的作用,才能让许平心甘情愿地娶此丑妻吧。
转折
许平的妻子,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大家心里,既有对他这种选择的不屑,又不禁为他这种结局而额首称庆。
听说许平已经结了婚,青子就放下了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决定在城里多玩几天。可没想到,许平不去守他的新婚娇妻,却守在王静的店前,声言一定要见到青子。
上午,王静和青子吃过早餐,两人决定先去店里看看,再陪青子去逛逛街。王静的店里已用了几个店员,等两人来时,早已经开店营业了。两人刚进店里,背后忽地一阵风冲了过来,青子来不及回头,就被一个结实的手掌一把拉住了。
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许平,他急切地说:“青子,你跟我出去,我们单独谈谈吧。”青子想挣脱他,却被他牢牢抓住,无法挣开。王静一边扯许平的手一边喝道:“不管有什么事情,你先放开她再说!”
许平松开了手,他诚恳地说:“青子,我真的没想到能再遇到你,我只想跟你谈谈天,就像朋友一样,好吗?”
王静说:“你已经结婚了,还有什么好谈的?就算做朋友,也轮不到跟你做。”
许平用哀求的眼光看着青子,他说:“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像朋友一样的谈谈心,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青子无视他那种哀怜的神情,冷冷地说:“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谈心呢?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许平恳切地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怎样的。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结过婚的人了,还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呢?我只是想找一个信得过的、熟悉的人聊聊天,真的没有其它的想法。看在我们以前的分上,你就相信我吧。”
王静冷冷地说:“如果她不去呢?”
许平坚定地说:“那我就等,不光在这里等,还要去你家里等,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青子深知他的无赖性格。去年,她无法摆脱他,只好远走他乡;如今,他已结婚成家,却依然对她念念不忘——这种荣幸,真叫她可憎又可笑!她知道,她和他,始终欠着一个了结。她说:“你说过的,这是最后一次吗?”
许平说:“是的,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来找你!”
青子问:“去哪里?”
许平说:“去卡卡咖啡厅,那里离这里最近,又是公共场所,最适合聊天谈话了,这样你总能放心吧。”
王静担心地说:“青子,我陪你去吧。”
青子说:“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她心里看准了许平贪权附势的性格,有若琳的这一层关系在,而且,料想他也不会他新婚的妻子毫无忌惮的。她对王静说:“我等下就回来。”说完,她对许平说:“走吧。”便先走出了精品店。
许平叫了一辆出租车,伸手去为青子打开车门,青子面无表情地坐了进去,他关上车门,自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卡卡咖啡厅离王静的店很近,车子只消三四分钟就到了。两人下了车,许平殷勤地推开乳白色的玻璃门,示意青子先走。青子并不客气,自顾走了进去,许平随后关上玻璃门,跟了上来。这时却有一个时尚靓丽的女子,一头染成金色的长发卷成了□浪,自然地垂在胸前,手里挽着淡紫色的真皮皮包,向咖啡厅门口款款走来。她一见到青子,就停下来笑着跟她打招呼。青子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却记不起来她是谁,又是何时在哪里认识的她,但见她一脸笑意,也就跟她客气地应了一句。
许平挑了一个空位,青子坐在了他的对面。上午的客人并不多,餐厅里显得很是幽静,光线也调得比较暗淡,冷气凉凉地扑了上来,再加上悠扬的音乐,倒是一个很适合谈话的地方。
许平关心地问她吃过早餐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就要了两杯咖啡。青子用小勺将杯中深褐色的液体缓缓地搅动着,一股略带苦味的浓香袭入她的鼻孔。她冷冷地问道:“有什么话,你快点说吧。”
许平哀求道:“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好吗?”他顿了一下,说:“你不知道,你离开以后,我有多么痛苦!打电话你不接,处找你也找不到,后来听王静说你去了北方!最初的那段时间,我真的要疯了!”
青子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还说有什么意义?再说,你现在也结婚了,你应该跟她好好过才是。”
许平苦笑着说:“好好过?怎么好好过?她长得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让我怎么去爱她?跟她在一起,哪里有一点激情可言?”
青子说:“好也罢,不好也罢,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你已经跟她结了婚,就应该好好对她,怎么能对她挑三捡四,还抱怨人家长得不好呢?长得好不好,又不是结了婚才知道的,有什么必要结了婚再去嫌弃她呢?”
许平说:“不是只有这一个方面,她从小被她爸妈惯坏了,还有一幅臭脾气,结婚才几天就对我发脾气。我现在才知道,你才是最好的,最适合我的。我真后悔,以前对你不好,让你对我失望,还去了那么远的北方。你现在能原谅我吗?”
他的话里有着深深的无奈,想到他的妻子,青子心里也不由有些同情他了。她只得劝解道:“相处是两个人的事,只要你对她好,她也一定会对你好的。有时女孩子是会有一点小脾气,你是男人,多让她一点就是了。”
许平忽然激动地说:“青子,我们在一起吧,我现在才知道,我有多爱你,只有你,才是对我最好的……”
青子打断他的话说:“你不要胡说了!你现在已经结婚了,我也快要结婚了,我们是绝不可能再在一起的!”
许平说:“你可以离开他,我也可以离婚,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青子断然地说:“你不要说了!这是绝不可能的!”
许平说:“你不相信我吗?只要你答应我,我一定会和她离婚的!好不好?”
青子冷漠地看着正在用着希望的眼光紧紧盯着她的许平,她一下子明白了他今天的意图。只是他竟然以为自己可以被他掌控,他竟然以为经过今天的谈话,对他老婆的抱怨,他就可以重新得到她!他也未免太可笑了!他以为他是谁!一个自私冷漠的自大狂!她鄙视地盯着他,愤然地说:“我决不会答应你的!你还是好好跟她过吧。”
许平有些绝望地说:“你真的一点也不同情我吗?我只要一看到她,就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我总是想起你,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完美,只有我们两人在一起,才会有激情……”
他的话,把青子带回到了两人以前的快乐日子,他和她,曾经都有过最澎湃的激情和最急切的欲望,他带着她,飞越了多少巅峰啊。后来,她再也没有过那样的激情和那样的感受;而他,也对过去的欢乐念念不忘……她的身子颤抖起来了,可是,他老婆的面容浮现在了她的眼前,还有她那圆滚滚的身子,他却为了她优越的家庭条件和她的工作而娶了她,选择了跟她共渡一生。她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有着那么丑恶的心灵和做作的姿态,他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爱?什么是爱?在他眼里,无非是追逐钱和利之后的消遣而已!她从来都不奢望他在品尝了金钱后面的痛楚后,再回头来悔恨自己的选择。
青子盯着杯中的咖啡,那褐色的液体稀薄而流畅,却有着如此浓郁的味道和香醇,她细细地去看,仿佛要看出什么一样。她说:“以前的事,你不要再说了……”
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是王剑的电话。她按下接听键,王剑在电话里关心地问她过得怎么样,去哪里玩了,一切都好吗,她不去看许平,将头对着窗外,亲昵地回答着手机里的问候。
许平紧紧盯着她,看她放下了手机,他有些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