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星遇到小侯






    余宵白急往上揖首:“谢太子厚爱。”

    李勉昌于是又指戴小侯:“你们都曾娶过一个女人,算是连扯的同襟……这次孤在林州办事,还望你们捐弃前嫌,鼎力相助。”

    余宵白依旧低着头,应了声:“臣自当殚精竭虑,为太子筹谋。”

    李勉昌赞赏地一笑:“如此甚好。”

    说着转向胡丽姬:“余夫人出身带围营,不同与那些个小家女儿,想必也是能帮到孤的。”

    胡丽姬也是向上揖首:“蒙太子不弃,将愚妇也招了来,愚妇愿为太子效犬马之劳。”

    李勉昌摇手:“犬马之劳就谈不上,孤只是想问余探花,牛霹雳在你府上时可有甚么古怪之处?比如说,她会变脸。”

    ……

    

正文 73成为合格穿越女

    

    李勉昌叫余宵白夫妇来之前,已经探听得清楚,余宵白对牛霹雳三番四次的相逼……倒不像一般情况下的休妻,似是内里有其他原因。余宵白为人胆小,处事拘谨,而胡丽姬与戴小侯有怨……是以也不转弯没角,直接就问……初见时问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等这夫妻从见到太子的震惊中清醒,就问他个措手不及,被问的人心里一慌,自是容易将秘密和盘托出。再则戴小侯在此,那人对这夫妻二人来说,定有激怒作用,他们见面后自是互不相让,怒火中烧时自是会口无遮拦,是以这一问,他倒有七成把握,能让这夫妻开口说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李勉昌的话让戴小侯冷笑,两手揣上袖子里,向余宵白道:“太子是关心本侯爷,怕本侯爷娶了妖怪回家,听说余探花恨极了牛霹雳,诶,此时倒是个借刀杀人的好机会,霹雳的命就在你的手中,你说她是,她就是了,然后你大可亲眼看着太子放把火烧了她,从今以后你就不用再为这个弃妇烦恼了。”

    胡丽姬看着余宵白脸上冷汗直冒,忍不住起来说道:“借刀杀人?侯爷安给咱们好大个罪名,好大顶帽。不过呢,我们夫妻不受你的激将法。如今太子在堂高座,咱们只需将实情讲出来,自有太子的公断。余郎,你就告诉太子,婆婆曾在牛霹雳的绣房见过些什么。”

    果然是胡丽姬恨透了戴小侯,见到他就恨不能撕咬下一块皮肉来。是以只是初一开口,就各不相让。

    李勉昌笑看着他们鹬蚌相争,就知道宣了牛霹雳的前夫来此没有错,戴小侯你尽管卖弄玄虚去,真相并不见得只有你一个人知晓,你莫忘记,娶牛霹雳者,余宵白为先。

    胡丽姬的最后一句话让余宵白的脸都绿了。

    他绝望地看了一眼胡丽姬……

    胡丽姬却并不相让:“余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优柔寡断?你忘记你爹爹说过,牛霹雳是灾星,不能让她祸害余家的话吗?”

    余宵白低下头去,沉默不语。李勉昌看了看急于想说的胡丽姬,又看了看三缄其口的余宵白:“胡爱卿,不如你来说。”

    胡丽姬望了望余宵白,很快地说了声:“好。”

    余宵白冲她恳求地摇头,她却将脸一转,只望着李勉昌道:“我听我家公谈起过,牛霹雳是会肿脸。肿得极大,极是恐怖。一日午饭已毕,家婆上楼去找牛氏,结果叫了一声妖怪从楼上跌落,险些伤了腰椎。此事余府人人皆知。”

    戴小侯哦一声,不咸不淡地道:“那就是你没亲见是怎么个肿法?兴许是余探花打的呢?只怕以后你也免不了要变怪物了,因为脸被你夫君打肿了……”

    胡丽姬转过头来,对着戴小侯恨声:“你……”

    李勉昌冲底下摆手:“你们不要吵了,余宵白,你回答孤,余夫人说的话,是否属实?”

    李勉昌已经这样问了,余宵白只好复又跪下,对李勉昌道:“属实。”

    胡丽姬扬起胜利的脸,而李勉昌也是微微一笑。

    但余宵白很快又说道:“不过戴侯爷猜的也没错。霹雳的脸,的确是我打肿的。”

    吓?

    胡丽姬呆了,李勉昌不解地看着余宵白。

    余宵白正飞快地说道:“我与牛霹雳,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亲,娶过门后,我一天也没喜 欢'炫。书。网'过这个女人。况,此女生性刁钻,动不动就与我打架吵闹,还忤逆我的父母双亲,我着实忍耐不过,就想教训此女,那日中午,我与此女争吵,就抄起妆台上的子孙尺,将此女的脸掴肿,其时此女披头散发,脸上具是条条尺痕,又红又肿,形状的确恐怖,家母正好上得楼来,不期然霹雳一把扑过去抱住她哭诉,想是她突然扑出,又肿胀着脸,吓坏家母,于是家母立脚不稳,从楼上滚下。”

    “此后此女与我嫌隙更大,是以后来教训无果,只好休妻,这就是事实。那牛霹雳是个正常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妖怪。”

    ……

    有了杀虫剂在手的星星让窘八去请戴小侯,万没想到戴小侯居然是李勉昌同来的。不但李勉昌来了,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两人。星星一看就呆了,居然是胡丽姬和余宵白。

    戴小侯笑嘻嘻的,而李勉昌则阴着个脸,登车时冷言道:“万想不到牛小姐是仁义之人,居然力挑重责,要治理我锦朝之虫害……”

    星星皱了皱鼻子,对他的讽刺抑或是赞赏不予理睬。

    车里坐着李勉昌,又带着七八侍卫,前呼后拥的,虽则李勉昌并未表明他的身份,但如此排场当然也是让人无法便利的,于是大伙一路无话。

    等到了地里,星星小心将自己的手包了,而后拿出苦楝水来洒……戴小侯陪着李勉昌一同观看了第一批虫子被弃妇剿灭的过程……

    等第一垄地全弄完,星星得意地站在田地那头大笑时,李勉昌望着成片掉下的蚜虫,幽幽地喟叹:“万料不到她还真有这个本事……”

    胡丽姬和余宵白远远地站在地垄上,胡丽姬有些不服道:“你的炭烧法还没实施过,如是真的实施起来,应不比她的杀虫剂差。”

    余宵白摇摇头:“既然已经有杀虫剂了,又何须再用炭烧法呢?”

    说着走下地垄,亲取了毒液,也到作物间播撒去了。

    地垄上只剩下胡丽姬一个,独自在田间想了一会儿,就又追上余宵白:“余郎,我觉得你对牛霹雳的态度与以前不同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余宵白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脸来正色道:“的确发生了一些事。”说了这一句,他又苦笑起来:“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事情一直在发生,一件接一件的……每件事都让我感慨不已。前几日,就在这田垄上,我与霹雳做了一番交谈,她已经不再是以前……不,应该说是,她的变化很大,大到我已经认不清她。当时她与风慕川站在一起,我就有一种感觉,她会离我们越来越远,不会再*我们的生活了。所以在那一刻,我曾向她做下保证,以后会各不相关的活着,如此,算是一个对她的祝福。丽姬,你也别在为前尘耿耿于怀了……忘记了牛霹雳,我们可以过得更好的。”

    说完了,余宵白拿着桶走开了。

    过了良久,胡丽姬才叹道:“她何曾走出过我们的生活?她不是一直还在那里么?”

    ……

    从河图县回来,戴小侯陪着星星去了林州府,见过府台大人后,星星把杀毒成功的事说了,也把带来的杀虫剂样本呈了上去,同时呈上的还有收拢起来的已经被药死的蚜虫。

    府台大人看过后,这一喜可是非同小可,先签了文书让河图县农户行而效之,又留了星星吃饭。

    吃饭时恍恍惚惚的,就想着风慕川,星星还记得当初她揭杀虫悬红榜时,是与风慕川并肩而来……如今此事已偕,身边人却换了另一人作伴。

    她不是说不想和戴小侯在一起,也不是说不喜 欢'炫。书。网'戴小侯,而是杀虫这件事,风慕川花了太多的心思在里面,最终能够提纯毒液,风慕川居功至伟,这庆功酒,本该是她与他痛饮,她也最应该与他一同庆贺。

    但是,那人却沓无踪迹呢……不知此时的他,正在何处飘泊?也许已经找着雷焚了吧?

    雷焚……她是一直喜爱的风慕川的。

    想着风慕川是去找雷焚,星星就强打精神……雷焚原就有纳风慕川于掌中的计划,此次风慕川支身前往与她会合,相信雷焚会把握机会,与那人共缔良缘。那也正应了雷焚事前所说,两只小受,正好让她们这两个穿越女平分……饶是这样想了,心里却还是闷闷,这顿饭吃到最后,星星一直在饭桌底下绞自己的手。

    她察觉了自己贪婪,她明白自己这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是却不能遏制自己想念风慕川的心……

    不知这算不算是有狼性……星星看着身边的戴小侯……唉,也不能怪她得陇望蜀,要怪只能怪风慕川太优秀。

    ……

    那天夜里,胡丽姬被李勉昌的侍卫叫到了畅快园。

    将胡丽姬领进屋内,侍卫去了。

    胡丽姬双膝着地,先向李勉昌行了君臣大礼。

    李勉昌坐在居中的太师椅上,稳地将礼受了。

    比及胡丽姬起身,李勉昌让她坐下回话。

    胡丽姬刚一入座,李勉昌就问她:“你可知道我为何选了你与你夫君为我林州的伴驾?”

    胡丽姬摇头:“为臣不知。”

    李勉昌笑道:“你的确应该不知,孤之所以会选中你们夫妇二人做伴驾,是因为你们二人与牛霹雳的关系。”

    胡丽姬应了声是。

    不过她里不能明白,为何李勉昌贵为太子,会不顾山高水远,跑到林州来查牛霹雳?难道牛霹雳身上有古怪:“那么恕臣愚昧,不知牛霹雳那人何德何能,竟能惊动太子大驾呢?”

    李勉昌立起来,踱着步道:“我一直在寻小时候的一位故交,而牛霹雳,与我那们故交很有些相像之处。”说着李勉昌叹道:“能让孤不记挂的故友不多,是以孤想将她找到。”

    胡丽姬听话听音,立即明白太子与牛霹雳并非故交那么简单,太子到戴府后所做的种种,不像是要访旧友,到像是寻找仇敌:“想是太子殿下还未确定牛霹雳到底是不是您那位旧友?”

    “正是。”李勉昌一笑:“我叫你与余宵白同入戴府,就是听说,牛霹雳每次见到余探花都会发颠,对你也是深恶痛绝……但不知为何以孤的近日对牛霹雳的观察,她今日见着余探花时,并没有什么不常的举动……”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在没嫁入戴府前,牛霹雳的确是一见到我相公就要发疯的。她是在改嫁戴小侯之后,此疯症才得到遏制的。”

    “噢?但不知是怎么个疯法?”

    “怎么个疯法?”胡丽姬想了想:“就是做些傻事……”

    “那,可有在她做傻事时摘下面巾的时候?”

    胡丽姬想了一会儿:“没有。”

    李勉昌转过脸来,恻恻一笑:“那不知你与余探花,能不能让她在晴朗日的午时三刻时让她摘下面巾呢?”

    ……

    

正文 74谁是皇帝

    

    剩下几日,许是有意,许是无心,总之戴小侯就不让星星在府里呆着。总是带着她往河图县跑。

    李勉昌问及,戴小侯总是一撩眼皮,去杀虫,不行么?

    于是也不管那人沉下来的脸,拉着星星就走。

    其实去到县里也没什么事,苦楝液从采摘,量晒到提取都需要时间,是以大规模的除虫并没有开始,两人赶着马车到了河图县,也就是在田间转转,而后找个僻静的地方躲着……

    至于躲起来干什么……

    戚,星星才不说。

    ……

    这期间捕快倒是来找过青澄与绿函几次,问一些问题就走了。五角大楼里的命案,透着妖邪与古怪,没人相信那是人做出来的……就算是人做出来的,留下的线索太少,捕快一时无从查起,眼看就要成为一桩悬案。

    每当那时,星星就盼着雷焚快些回来。

    她有一种直觉,雷焚肯定知道杀露荷的到底是谁,就算不知道,雷焚也一定能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因为雷焚曾经说过的么,她有庞大的消息网,她的耳目遍及大锦朝的每个角落。

    ……

    这样期盼着日子也就过去了。

    李勉昌竟是不要走的。

    一直呆在林州。

    他手下的侍卫俱是换了便装,每日早出晚归,也不知查些什么。

    老夫人每次见着李勉昌都是要催他的:“你不要当官了么?怎么还不走?”

    每每见到老夫人拿着拐杖赶李勉昌,星星都要捂嘴偷乐。

    都说老夫人是聋的,可关于李勉昌的一切,老夫人从来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