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繁花
泶溃喾矗5撂赜械木跻丫嫠咚牵飧鐾蝗幻俺隼吹娜司匀遣黄穑?br /> 紫湛队员们不知道易灵殊前面为什么始终不动手,及至她飞出人群,亮剑击敌不由欢欣鼓舞起来,之前的劣势一扫而空,人人如同打了兴奋剂,使出全力搏杀。海盗被易灵殊震住,害怕那鬼神莫测的剑刺向自己,再与她们交手难免分心,形势急转直下。封闭自身时间有限,易灵殊再无一句废话,直接杀入海盗当中,触目所及只要是海盗就剑光开路,所过处血流如注。
匪首名叫乌邪,本是纳夏的水军大将,功夫过人,水性更强。被皇帝治罪全家屠尽,她不愿伏诛,拼死反抗逃到海上,干起了海盗生涯。收的尽是精悍女子,又传众匪武功心法,经营多年在海盗当中也是声明赫赫,黑心鬼船从没失过手。今天突然发生异数,竟然是从未见过的好身手,不由加倍注意,几步下来亲自迎战。但,她扪心自问,这样的高手,能敌几回合?
乌邪迎上易灵殊之时,已深受震憾,甫一交手更是心神不稳。乌邪厚重的鬼头砍刀练就“破天刀法七十二式”,得自家传,是多少代人不断精研完善的,招式刚劲霸道,再以上乘内功心法为基,迄今未逢敌手。可对上易灵殊的剑招是感到处处受制。论招式,刀没有剑灵活,大开大合突出刚勇,胜在力道。可易灵殊的剑不但招式精妙,力道更不在砍刀之下,那其中的柔性阴劲横扫开来,乌邪的砍刀都得避其锋芒。这究竟是什么人?乌伦暗自叫苦,早知道别打劫这船,或是早早扫点东西走人,现在怎会沦入如此境地?
易灵殊也辛苦,强自封闭导致内息不稳,血液似乎都在倒流,有心迅速解决这些海盗,每每气力滞碍。为了尽力平息内息,抵制灵力突破封闭,只敢将灵力运用个三成左右。即使这样,丹田也屡屡剧痛。
乌邪感到对方并没有尽全力,猜她是有伤在身,不然也不会到要烧船时才出来。她平生敬佩高手,见易灵殊实在心喜,有心结交,如果能拉拢到自己船上更好,于是打斗中问道:“你是什么人?如此身手令在下佩服!加入我的船上,作二头领如何?”易灵殊不语,在她问时抽空甩出三把小巧的飞刀,正中围攻陆九言的三个海盗后心。乌邪恼了,又不甘心地问:“你便作我朋友,我就放了这船上的人,如何?”易灵殊冷冷一笑:“你若认我为主,我便饶了你,如何?”乌邪大怒,两人再度打成一团。
天气变了,原来的阴云已聚集成幕,乌黑的云团铺满了空中,风已由小到大,如不是船下了锚,会被鼓帆而去。海上行船最忌遭遇风暴,再大的船也会落得人死船翻的下场。这样的天气,已是令人担心害怕,船上又杀成团,水手和乘客均感到了绝望。紫湛队员与海盗缠斗,又招呼壮年女子一同上阵。乌邪和易灵殊已交手十数回合,明明是白天,紫星剑光仍然明亮可见,出手之间阴煞之气充斥四周,剑锋袭卷之势犹如大火过坡。
乌邪施展最精妙的刀式,一招“拖反刀”如巨蟒暴起,从常人无法企及的角度砍向易灵殊的左肋,力度和准头都堪称完美,死在这一招之下的人不计其数。易灵殊只微微措身,极细小的差距躲开了刀锋,几乎是同时再度飞起,长剑蛇般弯曲,如影随形地劈向乌邪。兔起鹘落间,乌邪躲闪,哪来得及?闷声响过,鬼头刀落地,紫星剑已重创乌邪肩头,血肉翻卷的肩膀上,深可露骨的剑痕旁是紫青色的剑气伤痕。乌伦只觉巨痛自肩传来,手是废了般一动不能动,一股阴煞寒气直冲心脏内腑,立时吐出一大口血。
此时已是风雨飘摇,船体动荡,本来聚在一起的人群开始不受控制地散开,惊叫痛哭尖厉入耳,个别脆弱的人被满船的尸体鲜血、暴风雨前的恐惧刺激的发了疯,不顾一切的跳了船,在海水里扑腾片刻沉了下去。还有的力弱抓不住东西,再被绊倒扑在尸体上,连哭带吐。海盗还有很多有战斗力的,队员们却已不少受伤,有的甚至倒地,不知生死。易灵殊嬴了乌邪已是强弩之末,再看到这样的形势,持剑点到乌伦心脏处:“海盗头子,我惜你功夫不错,刚才问话也算客气,看天侯必须尽快驶离才安全,不如各自罢手如何?”
乌邪心中恨道,明着打不过送命的事,不罢手又能怎样?换手捡了刀撑着站起来,铁青着脸点了点头,嘬唇打了个唿哨。剩余的海盗其实也在着急,眼看着是风暴将至的迹象,又收拾不了烂摊子,听到唿哨再不犹疑,纷纷摆脱了对手争先跳上搭板,唯恐落后回不了黑舷船。
此时海盗和楼船上的人出奇的统一:楼船上的海盗往黑船上跑,海盗船上被劫去的人也抓紧机会返回楼船,双方在搭板上也互相让一下,海盗甚至带点粗鲁的扶对面的人一把,以求自己尽快上船。眼看着楼船上的人都回来了,只剩最后一个了,不由长吁一口气。谁知此时,那个海盗竟然突然将一个男子扛在肩上跑上搭板,男子垂下的脸惊恐万状,伸出双手乱抓,嘶哑的声音呼喊道:“救命!放下我!”那男子,赫然是含玉!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我一个长评也没有。
话说第一次写文像交第一个情人,第一个长评像第一个亲吻(都神马乱七八糟的?亲吻?大大还敢写长评吗?)
深情呼唤长评,来一份吧,算新年礼物好不好?
三拜泪别
含玉被背着往搭板上走,使劲抬头看到楼船的桅杆。随着步上搭板,他知道这次是逃不过了,这样混乱的时候,谁会在乎一个非亲非故的卑贱伶人呢?他的目光逐渐变得空明起来,不再挣扎了,木然地向四周望去:活下去,要承受太多苦难,爹爹,实在太难了,太难了,我撑不下去了,小秋,哥哥今后不能再照顾你了......
洪湘和陆九言都急了,不想让含玉成为最后的倒霉蛋,想把他抢回来。她俩互相一对视,双双挥剑向那海盗奔去。那海盗以为最后抢个人没人会管,没想到这两个不依不饶。她就是那个把油泼到人身上的阴鸷之人,向来心狠手辣,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抛了过来。那东西迎风而炸,竟是土雷子。
这个世界已有火药,虽然多用于烟花爆竹,但也有加强药性加入铁屑短钉的伤人物土雷子,算是炸弹的雏形。对军队用处不大,但对个人的受伤力还是不小的。陆九言受训时见过这个东西,知道厉害,急忙沉气闪避,洪湘却不知,她还大睁双目想弄清是什么东西。这下要是打实了,洪湘皮相被毁还是轻的,双目都难保。
此时易灵殊已是眼前发黑,灵力快控制不住的脱轨奔腾,丹田漩涡开始有旋转迹象。她持剑而立,实际靠剑点地保持站立。但没料到最后又生出事来,可是不能不管洪湘,一是回去后难以交待,二是会被乌邪发现端倪。她马上会判断出自己的状况,这样所有人都将断无生机。
易灵殊咬牙以内息为屏,再度强行封闭灵力,同时跃起,手中两样东西飞出:一段衣带带着强劲去势裹挟住了炸弹,阴寒的灵力将炸弹的灼热之气及其夹杂的铁砂包住,直接坠入海中;一道剑光闪过,抢含玉的海盗已被戳了对穿窟窿,扑翻了搭板,栽进了海中。洪湘凭借向前的势头,接住了含玉,然后退回到船上。整个过程不过五秒,却让队员都出了一身冷汗。乌邪在船上看着,再不发言,直接作了手势命令开船——她见易灵殊一直站着已经起了疑心,如果刚才易灵殊还不动,她定会再上楼船。至于那个死了的海盗,只能怪她不听话,色胆包天送了命。
海盗走后,易灵殊喷出鲜血倒地,让紫湛队员们惊慌失措。她们这才意识到易灵殊身体有问题,所以迟迟不动手,手忙脚乱地将她抬进舱内,团团围住。易灵殊清醒后让琴音和潜雪留在身边,其她人都出去帮忙——自然之威才是最值得敬服的,过了这关才算保全了性命。琴音和潜雪原本是孤傲清冷的人,却关心则乱,争着给易灵殊把脉顺气,潜雪的“人血最补”论又冒了头,甚至准备喂易灵殊喝点自己的血。
易灵殊只觉全身剧痛不止,再被她们折腾更是苦不堪言,干脆下死令都轰了出去,凝神静气试图聚拢灵气,理顺经脉。试了几遍,没有一点好效果,反而更加混乱。勉强内视,银白色的灵力竟发出耀眼光芒,强行梳理差点儿毁了所有修为。身体的疼痛,多日努力的失败,易灵殊的脸上慢慢浮现了失望的表情,一丝苦笑在嘴角慢慢扩大。
不知为什么,她此时心境里,生出了无趣厌世的想法。其实仔细回想,前几日就有了这些苗头,如今绝望之下更加清晰而已。在狭窄动荡的船舱里,听着外面从来的种种惊恐慌乱声,感受到自己体内难以忍受的痛楚,易灵殊却从未如此的冷静,好像这些都和她无关,好像只剩余她一人,她的思绪慢慢转向了以往的经历。
曾经那个骄傲优秀的女军官,为了不输于人在操练场上挥汗如雨,笔直漂亮地军姿英气过人。第一次上手术台时的紧张,第一次相亲时的不好意思,第一次援医时抱住贫困儿童瘦弱的身体,第一次收到鲜花的喜悦,第一次与亲人的临终告别......
人生一世,我却活了两世,亲人朋友,都拥有了,扬名立威,也做到了,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悲伤,也感受过情投意合的甜蜜,没什么可遗憾的了。易灵殊心里想着轻轻勾起了唇角。她不知道,微笑的瞬间,也润湿了眼角。
经历过生死,再面对灾难,楼船上的人逐渐镇定下来。剩下的水手已经在尽力稳定船身,拉起船锚,控制舵盘。乘客自发清理尸体,懂水性的补充缺失的水手位子。所有的人忙乱一番,终于将船大致收拾出来。
风暴来了,来势比人们想的还要凶猛。因为乌云遮蔽了日头,海水都呈暗黑色,汹涌搅动的浪头一拔一拔无始无终,打在船身上激起的水花冲湿了整个甲板。更糟的是雨水也瓢泼落下,看不清方向,看不清前路,人就像在在一个巨大黑桶里,天地弥漫着混沌死寂,让人心生恐惧。
浪头接连打来,像巨手拍打着玩具般的楼船,迫使船身晃动的厉害,颠簸之下所有没被固定的东西都到处乱滑,行走的人也是东倒西歪,必须借力才勉强维持平衡。水手们筋疲力尽,抓缆绳紧急降帆把手心磨的起泡,大雨中努力保持航向。老人和孩子躲在舱里,还有人吐的一塌糊涂,酸臭气和血腥味让气味难闻。女人们帮助水手,还有几个青年男人自发组织起来,到厨房搜罗吃食让她们保持体力。
几次大浪船身倾斜,甲板被埋入水里又挣扎而出,有人高喊下层出现了裂缝。这是个雪上加霜的坏消息,如果裂缝不被堵住,会很快扩大最后让船漏水,那就离沉不远了。立刻一帮人蜂拥而去,堵的堵,钉的钉,排水的排水。上面又有人痛呼,原来是绞绳的水手跌进了海里。
易灵殊心神澄明,什么都不关注之下,倒能控制点身体,她觉得这是回光返照,却是心平气和,再不起波澜。听到风雨之声,她想出去,看看这时的大海。不让琴音和潜雪搀扶,易灵殊再不理会灵力内息如何,就以灵力定在甲板上,呼吸着咸腥味的空气,看着古老的木船,忙乱的人群,露出了淡淡笑容。看这真实场景像看电影,可惜散场后没有知交好友谈论着去哪里品尝美食。
含玉关上了厨房的门,风浪太大,根本做不成什么了,为了防止厨具都倒出来,他竭力扒住门框扣上铁销。一遍,两遍,三遍,终于在晃动中对准了销头,插上了铁销。回身抹把脸上的雨水,含雨看见了一个人,站在舱门外。
正是今天杀退海盗的人,也就是他当初误解了的易三小姐。那天他没看错,那个背影就是他后来回想就内疚的三小姐。当初在承风山庄,他对三小姐出言不逊后,三小姐大怒而去,后来侍卫易安询问他打算。他不知道什么意思,更无论提要求了。等到他拿着易安塞给他的50两银子,让他带小秋回家乡去做点小生意度日,他都不敢相信。
回家乡?没有亲人,只有虎视眈眈想把他兄弟俩个卖掉的远房叔父,何况一介弱男儿带着体弱多病的幼弟能走多远?含玉只能回元成班。他仔细问了小秋,再前后对照,才明白被传言所误,冤枉了易三小姐。可是,不等他前去道歉,就被刘韵之抓走了......今天竟然又见到易三小姐,比以前更加俊美高贵,气势如虹地打掉了海盗的鬼头刀,又在搭板上救了他。这次,一定要去谢谢她,还要道歉——无关风月,但求心安。
含玉摇晃着靠近,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