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逼心





瘢硌笠绫渌?br />   再也没有一分慵懒与散漫。取而代之的是长刀出鞘的无情与清冽,似秋风扫落叶般的利落。
  白衣翩跹的日子远去了,现在是属于黑夜与魔鬼的时代。
  九凌缓缓走近,凛冽的眼睛只是一瞟门口的美男子,恍若未见的径直进了厅堂。风简墨无奈一笑,顿了半响,才跟着进去。
  依旧是原来的样子摆设,只不过这次的客人却是蛮多。大概是因为门口有那个美如墨兰的男子,此间风景一时独好,客人殆有观美心态。
  黑衣的九凌一进门便接受了一大片痴迷的目光瞩目,客人们品着茶赞叹的投来惊艳。
  蓝衣的风莲靠在柜台上嗑着瓜子,一看见九凌进来,呆了呆,半响没反应过来。
  苦恼的皱了柳眉,风莲半天没抓出到底哪里不对劲。怎么说呢,这人明明是她认识的那个陆涧玥,哦,不对,是独孤九凌,可是这个气质感觉一点也不对啊,却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九凌是懒懒的漫不经心的,带着点冷眼看红尘的味道,可是这位,却恁是带着生人勿近的冷厉。似是剥去了外间懒散的壳子,内里却是寒铁一般的冷硬,带着铿锵杀伐的威震煞气,又有秋水一般霜寒的光芒乍现,晃得人不敢直视。
  那眼神,似乎在无言的昭示神一般的倨傲与绝对,而目光所及的众生不过是随意支遣操纵的可怜蝼蚁。
  却是比以往的风华更为慑人。漆黑的眼似苍穹里破开的一个狭长洞口,幽黑且吸人沉迷,泛着黑色的诱人的危险。发上别着银色透亮的冠,那人微吊的眼扫来,仍旧是做着与以往一样的动作,促狭的唇吐出调侃,“怎么,不招呼老熟人了么?莲姬。”
  莲姬妖娆一笑,呸的一声吐出瓜子壳,飘过一道远远的弧线掉落在地面。拍了拍手,她徐徐的翩跹而来,裙摆盛开如花,“怎么会?十三可是我客人中最漂亮的一个了。老娘向来对于美的事物都有着强烈的执着呢。只是有些犹豫,是继续叫你十三呢,还是改个名字比较亲切点,阿墨说你和凌海阁的关系不怎么好呢。”总不能说,是因为你那名字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吧?风莲咋了咋舌,这个一定不能说,说了铁定只有被灭口的份。
  “改个称呼?有必要么?”九凌挑了挑眉,莲姬目光一亮,暗叹,这动作真是该死的迷人,不羁中带着三分危险四分魅惑。原来,这家伙更适合黑色,竟能把这样的色调硬是穿的尊贵无比霸气天成,连阿墨都被比下去了。
  “喏,先在这儿坐一会儿吧,小四马上奉茶上来,还是老样子?”莲姬撩了撩长发,风情万种的妖娆引得人人侧目,见着九凌不置可否的颔首,她转头朝着贴外间窗边的一个少年招呼,“小四,上一壶‘暖霁’。”
  少年瞥了瞥黑衣的九凌,扬了扬嘴角,眼睛似抽搐一般的朝着刚进来的风简墨猛眨两下,飞一般的进内堂去了。好家伙,绝代美男又来了,墨哥的风头又被抢了。
  风简墨面无表情的靠近九凌的座位,撩了袍子也跟着坐在她对面。
  “你想做什么?”如墨般泼洒清雅的风简墨定定看着九凌冰雕般的脸,“或者,我应该问,你在谋划什么?”
  薄薄的怒气与冰冷从风简墨身上渗出,刚把茶点端上来的小四暗暗呿了一声,看着两人之间犯冷的竟似对峙,就差没大胆的吹起口哨了。多么经典的画面啊,‘清涧’的招牌美男遇见外来的挑战,两人为着美丽之名战火暗延,搞不好待会儿就可以观看一场高手之间的对决。
  小四一边斟茶一边拿余光瞟着黑衣的九凌,那人头上的银冠反射着冷厉的光芒,对着他家墨哥的敌视视而不见,幽幽的支着下巴打量着其他客人。哎,好吧,其实这也不算是对峙,是他家墨哥自个儿在较劲儿。
  茶满了。小四悲哀而遗憾的退场了。
  “你我的约定依然有效。风简墨,”九凌执着茶盏贴近唇边,表情与昔日的陆涧玥并无相差,只是那目中却如拨云见月后的寒光细碎,“你只要需要记得这点就好了。”
  “除了这点,当真是没半点情分了。”风简墨摇摇头,寒意有些颓废的溃败了,目光中说不出的颜色流溢,凤目凛然一整,犹是骄傲如兰一般的姿态,“这天下太平无事,你本就无心,何苦自扰呢?”
  语义隐晦,然却是不移的反对。九凌一笑,“是不是自扰,总要试过了才知。”
  “你若不满,大可与我为敌。”她漆黑的眼闪过锋芒,薄厉如刀削,“尽管试试,看看这次会是谁胜谁负!”
  风简墨摇头,略有失望的眼迎上九凌冰冷无情的姿态,一瞬间闹不清心中的情绪究竟是怒,还是不甘。不过是无意中交叉的两条线路,合于一点短暂的相交后,薄情无心的女子仍旧无动于衷的抽身远离,而他却渐渐有些迷惘,不舍丢失一点熟悉。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愫在他胸臆滋生,令他越来越烦躁不安,越来越不像自己?
  “我只不过是不希望你将来后悔罢了。”他自若的拉开嘴角一抹弧度,依旧是平淡无常的模样,没有丢失半点矜贵。
  九凌的回答是饮尽一盏茶水,扬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抛下一锭银子,转身玄衣荡开,走的华丽泠然。
  倘若这天下没有她独孤九凌索要的绝对自由,那便千军万马毁之殆尽,再重新于手下创造!
  独孤家的人,血液里带着偏执,一如东华太子,一如陆机,也不差她九凌一个。
  “今日,不过是来告别罢了。”她冷冷的声线似极细的丝线钻进耳中,没有丝毫的起伏,眨眼间人影便消失在那一门漆暗里。
  她走了。
  ★哎,原来还有一章啊,疏忽了……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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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覆海相还
  这是一个很僻静的山林隐处,山庄归于一个富商名下,只是一向空荡死寂的地方此时夜里散发着异样的诡异感。
  这里住进了一批格外诡异特殊的人。
  两间毗邻的厢房一阵混乱。
  “扇宓!”左边一间咬牙切齿的男声,然后是轰的一声踹门的巨响。
  “啊!我的小宝贝去哪儿了?!该死的,要是让我知道谁干的,我要剥了他的皮!”右间一身绯红的女子如风一般扑开门冲了出来。
  男人脸上一阵青白,女人脸上暴怒滔天,两人同时冲了出来,气势汹汹。
  觑见对方的一瞬,男人怒火中烧,女人死盯着男人两眼发亮。
  “啊,我的小乖乖!”女人超速猛朝男人扑来,又狠又准,两眼泛滥着星光,迫不及待的飞奔过去!
  请不要误会。这并不是男人与女人之间上演的戏码。
  怒火交加的男人一把拧下身上作攀爬状的艳红的东西握在掌中,高举着作势要捏碎,对着奔来的女人冷喝:“站住!”
  绯衣的女人一愣,男人冷笑,“不站住,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该死的!你给我住手!”女人青筋暴跳,原本姣好的容颜扭曲纠结,“谁给安排的?!为什么住我隔壁的是你个死男人!”
  男人眼一沉,冷飕飕的目光阴郁,女人打了个颤,他满意的在对方投鼠忌器的畏惧中阴阴的开口,“天堂有路它不走,竟敢在我身上撒野!你说,它不是找死么?!”
  “条件!”女人咬咬牙,狠狠吼了两字,认命的等着宰割。
  “两千两!”男人得意一笑。
  “你不如去抢劫!”女人暴吼。
  “它蜇了我两下,”男人阴森森的眼扫来,“此仇必报!千金贵体,两千两已是最大容让。要不要答应?”作势又紧了紧手,两个红艳艳的大爪子在指缝间徒劳的挣扎挥舞。
  扇宓心疼的看着被男人抓住的宝贝,再看男人一脸俗的欠抽的得意样,咬牙,“你给我松手!”
  “两千两就两千两!金子,你个混蛋!”
  “哦?”被叫做金子的男人挑了挑精明的眼,不紧不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快点哦,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宝贝久了不会一命呜呼。”
  扇宓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啪的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磨着牙递过去。
  金子嘴角挑着欣悦的弧度弹了弹手中的几张,一扬手把手里红彤彤跟烤熟了一样颜色的东西抛了过来,背身进房,右手还往后面的人示威性的扬了扬票子。
  “唔……”绯衣的扇宓心痛的捧着手里红红的蝎子,小东西破败的似散架了。
  “死男人!下手就不会轻一些么?!这可是最纯正的品种啊!我的心肝啊!”
  “嘿嘿……嘿嘿……”隔着中庭扇宓对面的厢房里溢出阵阵诡笑,像某人失心疯一般的阴诡。
  房里名叫卫江的男子擦着亮澄澄的宝剑,一脸笑的狂热跟得了癫痫差不多,“终于可以用到了啊……嘿嘿……这个颜色怎么看也没红色漂亮啊……咦嘿嘿……不知道皇子皇帝的脑袋砍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啊……”
  暗夜里这声音实在刺耳,左隔壁那厢正在纸上繁忙不已的人烦躁的吼了一句,“卫江,你他妈能不能安静点!老子正在研制精密暗器!”
  一声暴吼过后,果然安静了点。
  只不过,时不时的,还是传来了低低的疯笑。
  右边临近的那间厢房也配合着传来喃喃的嘀咕声,灰衣的郁离抓着头皮极为烦恼,“啊,天啦!无法想象,主子竟然在这么多年里,一个青梅竹马也没有!暧昧没有!艳遇没有!难道十六岁还不足够情窦初开?还是说,主子其实清心寡欲?”他抓了抓脑袋,痛苦的捏着细报抓狂,“陛下!我怎么下手啊!”
  东华太子,海域之王,那厢七部离海的时候,郁离被慎重警告过的。九凌的性格,从这边不间断的细报中,海王还是隐隐抓住了几点。对于独孤尚晨的悲剧,这厢人人都有阴影,对于这根独苗,海王独断的下了指令,绝对防微杜渐,没苗头最好,有类似苗头一概掐断,引导之,哄骗之,绝对扳回正轨。这样的重任交给了旋部的郁离,陛下警告:若有意外,唯你郁离是问!
  多么恐怖的任务。旋部的人激动,心惊,又跃跃欲试。他们家的主子跟别家的实在不一样啊!先不要说那祖孙三人的累累行径诡异混乱,作为惊人,就单说那性格,恐怕也天下无二。老去的东华太子就不说了,毕竟子夜七部是尚晨殿下所创,所以实际上陛下算不上主子,只是陛下而已。但说大胤的陆机,他们的尚晨殿下,那个性格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初,原本是负责配合天枢一部的旋部力挑重担悄悄负责起了独孤尚晨的私人感情问题,暗中穿针引线推波助澜,结果陆机一朵桃花也没开成就到了二十二岁。更可悲的是,以后的日子,这私人感情问题成了无法弥补的永憾。
  这是旋部十多年来的耻辱。郁离耿耿于怀。旋部从此钻研媒妁之道渐渐与原来的职责脱离了轨道,其余六部也心中明亮。
  郁离下了狠心。等到主子来了,一定不能放松警惕。
  安静的夜色下,此院住着的七部首领各怀心思。
  ‘子夜’无主多年,如今各部的性质有些走样了。人马没有尚晨殿下在时那般暗敛,无人磨这把剑时,他们暗自聚敛锋芒。无论怎样,十八岁,独孤九凌必会归于海域。这是约定,也是独孤朔为她安排的既定命运。即使她不归,他们也会帮她作出决定。
  如今能提早,兼是主子自己的信念,七部大喜。安谧多年的日子过了许久,都快忘了那些激动人心的年代了,努力压抑的兴奋层层叠叠窜了出来。
  主子,总算没辜负他们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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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上。”儒雅的男子朝着座上人一躬。
  九凌缓缓抬起头来,无波的眼静静看向涟青。
  “七部已经在澜城秋苑待命,主上,为何还不离去?”
  黑衣的女子偏了头,眼光流转间露出莫测的喜怒。“涟青,叫他们不用等了。该干什么,想必他们都很清楚。”
  嗯?儒士讶异的抬头,自家的主子表情若有所思。“主上不下达命令么?”
  “下达命令?‘子夜’七部的人是没有脑子的么?涟青,你是要选择成为独孤家的没有灵魂的工具,还是选择做惊天动地的开辟者?没有思想的东西,我想我还不至于那么愚蠢的放心留着。”她微吊的眼扫过谋士有些意外的神情,慢慢吐出后两句,“何况,他们不是一早就已经跃跃欲试了么?”
  涟青缓缓笑开。果然,子夜的脾性,少主清楚得很。
  九凌缓缓躺回扶椅,突然一笑,“记住叫他们别太心急了,吞得下去到时候也消化不了。至于我这个主上的命令,倒是有一条。”
  涟青颔首,静等下文,九凌的表情有些恶劣。
  “叫权部回来。”
  儒士温淡深邃的脸突然扬起,眼神豁然闪亮。
  “主上,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