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小丫飞啦
自卑时,便如潮水般肆无忌惮地朝我涌来……
我是一个“不会”快乐的孩子,笨的可以(我只允许自己骂自己笨)!若不是每天都和菁菁、帆帆在一起,我一定会闷死的!菁菁和帆帆,赶走了我的孤单……
周六,我们姐妹三人做完作业,又趴在桌子上“大话生活”。菁菁又用她那极具魅力的眼睛朝我放电,“小丫,你是不是把刘子君忘了?”我心里微微一颤,又故作镇定地问她,“怎么了?”“你这几天只字未提刘子君,这可不像你啊!”菁菁挑逗的看着我。“对啊,对啊,小丫,你这几天是没提刘子君呢!”帆帆非常认真地看着我。“呵呵,我哪能老提他啊?那我还用做别的事吗?”我极力敷衍着。“那你就是喜欢上别人了!”帆帆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难逃心思细腻的帆帆的法眼,只好委婉地说,“我把他的名字写成谜语,你们来猜吧!”说着,我便把作业本从桌角抻过来,撕下一张,想了一下,“诗兴大发”。
两人在一起,
人不可多余。
青山高又大,
你我争上去。
菁菁抢过纸,咀嚼了四五遍,也没猜得出来,激动地说,“谁啊,谁啊?是哪个班的啊?咱们班的还是外班的啊?”“咱们班的!”我镇定地说,嘴角洋溢着微笑。帆帆拿过纸,把那两个字清清楚楚、工工整整地写了出来。“徐峥,”菁菁激动地问,“你喜欢徐峥?”“嗯。”我坦然地回答。“徐峥挺好的!”帆帆看着我,笑着说。“那当然,徐峥可是咱们年级的状元啊!你文文静静的,和她挺配的!”菁菁冲我放了一眼电,又转眼看看帆帆,“对吧,帆帆?”此时的帆帆,沉默地让我紧张。
“怎么了,帆帆?该不会,你也喜欢徐峥吧?”菁菁闪烁着美丽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我目光如炬,盯着帆帆的嘴。竖起了耳朵,洗耳恭听。
“不是,是别人!”帆帆咬着唇。
“谁啊?我们认识吗?”我急切地问,好像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我那颗悬起来的心是绝对不会放下的。
帆帆踌躇地看着菁菁,菁菁急得两眼冒火,“谁啊?你到底喜欢谁啊?你快说嘛!”
“我们两个不可能的!”帆帆失落地看着菁菁。
“什么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大不了,咱姐妹上刀山,下火海,帮你去追他好了!”菁菁非常够义气地说。我用极其崇拜的目光看着她。女侠客,在古代,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女侠。能和这样的女侠做好姐妹,我真是三生有幸啊!我兴奋地想。
“她和李美静好呢!”帆帆黯然地说,脸上流露出无奈的神伤,眼睛微微泛红。
“你喜欢陆郅男?”菁菁诧异地尖叫起来,“不可能的,你那么文静,怎么会喜欢那么放荡不羁的男孩呢?”她居然用了“放荡不羁”一词。当时,我们还不知道,那个词是用来形容大诗仙李太白不受任何事物羁绊,潇洒的人生态度。那个词,只是听人说过,觉得“放荡”二字,绝不是个好词。看着菁菁那种激动万分,哭笑不得的表情,我知道,她有抽自己的冲动。但最终,她没有,她只是长叹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平静下来。
“李美静是谁啊?”由于我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徐状元的身上,每天都假惺惺地让秀秀帮我问徐峥题,然后我偷偷地观摩他认真的表情,欣赏他自信的笑容,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关心一下我的好姐妹菁菁和帆帆,所以,她们讲话,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她是梨村人。”帆帆把脸拉得很沉。我心一惊,她和秀秀是一村的,怎么没听她提起过这个女孩呢?秀秀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会把忧伤掩饰得严严实实的,绝不会让人见到她的半点儿忧伤。在别人面前,她总是伪装的那么逼真。好似,她原原本本就是一个幸福得不得了的孩子。
“不就是和陆郅男一个村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菁菁不屑地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帆帆,别灰心,我和小丫替你追他!”菁菁为朋友舍帅哥的精神真是让我叹为观止,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只不过,我若帮帆帆追陆郅男,秀秀一定会骂死我的。虽然,秀秀表面上看起来很爱激动,但是,她绝对不会舍得骂我的!我们有三年多的同桌交情,从她诚挚的眼睛里,我能看得出,无论我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都会原谅我。只不过,我可舍不得伤害我最最可爱的秀秀。
在我微微抬起头的瞬间,我看到两双渴望的眼睛在焦急地等着我的回答。只是,此刻的我,茫然到了极点,真不知心该归属于谁。我谁都不愿意伤害!
由于我的沉默与不配合,追陆郅男这一壮举只能猝死在思想的摇篮里了。李美静真是近水楼台。她每天上学、放学都坐在陆大帅哥的单车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很美,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小小的嘴,就是长得黑了点儿。她不及菁菁美,更不及帆帆有涵养,也不如我的秀秀可爱!我不喜欢她傻里傻气的笑!即便她完美的无懈可击,在我眼里,她是敌人,她就是不好!
我转眼看看菁菁,她那愤恨的表情告诉我,她有一种冲动,想把李美静拽下自行车痛打一顿,然后,扔到河里去喂鱼。不过,有一种冲动,也只不过是在脑海里波涛汹涌罢了。小孩子的冲动,只是一时兴起,很难付诸实践。
帆帆只是默默地看着陆郅男和李美静渐远的背影,神情恍惚,一言不发。当该过马路时,我和菁菁都已经到了马路对面,她却依旧停留在我们刚才走的那条路上,默默前行,好似要一直走到没有路了,她才会转身。我和菁菁朝她大喊,“帆帆,快过来啊,你要往哪走?”“哦,哦”帆帆(炫)恍(书)然(网)大悟,立刻警觉地看了看马路前后有无车辆,见昔时车如流水的马路清静多了,立即朝我们飞奔而来……
第二章第六节心有灵犀 第七节 情非得已
第六节心有灵犀
我真对不起菁菁和帆帆,在她们最最痛苦的时候,却成了我最最开心的时光。
那天下午,小吴老师非常兴奋地跑来给我们上英语课,见到我们班出勤的人难得的齐全,就非常激动地说,“同学们,你们知道吗?今天晚上有流星雨,今天会下一晚上的流星雨。”“真的吗?”全班同学异口同声,惊奇地看着小吴老师。老是见我们如此地感兴趣,非常得意地说,“这还有假?我刚刚听新闻了,说今晚会有百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
小孩子的喜怒,总是会溢于言表。我激动地握着秀秀的手说,“今天晚上下一晚上流星雨耶!”“是啊,是啊,那我今晚就不睡觉了,把藏在心里的所有愿望都许出来!”秀秀两眼冒光,我知道,她第一个要许的愿望就是——陆大帅哥和那个“傻丫头”李美静同学分手。
我无暇再管秀秀说些什么了,伸长了耳朵,听听此时徐峥的心声。我第一次见他那么激动,“今天晚上,下一晚上流星雨耶!”他重复着我的话,握着他的同桌赵晓波的手,兴奋地说。我没在意赵晓波的举动,转身又随便和秀秀说着关于许愿,关于失眠的种种接下来要做的事。
似乎我就是徐峥肚子里的蛔虫,他的心声,就是我的心声。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说完的两秒钟内,成为他嘴里流露出来的话。我的心里一阵惊涛骇浪,猛烈地撞击着我小小的心房: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放学后,我看着烈日当空的天空,默默地练习许愿。因为,我看过樱桃小丸子许愿:当流星已经划过夜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还在吭吭唧唧、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希望……”当她睁开眼睛时,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流行划过夜空后夜空的孤独与失落。
我焦急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可是,当黑色把一切都淹没,就只剩下黑色。夜空中没有一点光亮。星星害羞地躲了起来。她们太善良了!她们决不允许秀秀歹毒的愿望实现。可是,那么单纯、善良的我,却以“莫须有”的罪名受到了牵连。我的愿望也实现不了了。我那么单纯、美好的愿望,也只能跟着秀秀歹毒的愿望陪葬了!
不公平!我呆呆地望着夜空,久久不肯离去。我想,此时的徐峥,也应该在自家的院子里呆呆地仰望夜空,赖在院子里,久久不肯离去……
第七节情非得已
春天到了,草绿了,麦田里的麦子长高了。微风习习,那片麦田,涌起了一阵绿色的波浪,美得令人如醉如痴。每当路过那片麦田,心里都会像灼了美酒,醉意缭绕。我构想着一个很美、很浪漫的场景:徐峥和我在麦田里跑来跑去,躺在麦田里看天上游来游去的云。我真是歹毒加无耻!顾不得是谁家的麦田,只要我们高兴,就跑来跑去,享受着美丽的场景。我贪婪地幻想着,竟然把老实巴交加风度翩翩的徐峥也拖下水,把他也想象得那么歹毒、那么无耻……
小孩子的喜欢,是不作数的。以后的我,渐渐地对他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真不知道对徐峥的那种感觉叫做什么了。是喜欢?是崇拜?……
我的心,变得可真快!我真是太坏了……
那一天,小吴老师给我们讲完课就偷偷地告诉我们,“今天,你们语文老师买体彩又没中奖,很是郁闷,脾气臭的要死。你们一定不要惹到他啊!”
上课了,天气热的要死,同学们如热锅上的蚂蚁,炸开了锅,我一言,他一语地说个不停。语文老师大汗淋漓地进了教室,看见我们这群“小兔崽子们”很不满意,大吼一声,“怎么了?咋还炸开锅了呢?”他的吼声,惊天动地,吓得我们不敢做声,只是低着头,偶尔偷偷地看看他。他走到讲桌前,翻开课本,就看到了我们班此时唯一在偷偷地傻笑的“汤小坏”(“小坏”是我们给他取的绰号,因为,他是我们班最最讨厌的调皮鬼,整天笑嘻嘻地,傻模傻样地。我们第一次上英语课,他差点没把我们最最喜爱的小吴老师给气个半死。老师讲,“遇到不会的就说Sorry”,汤小坏等老师一提问就会把手抬得老高,充满信心地看着老师。当老师叫他回答问题时,他又用其极其洪亮的声音回答,“Iamsorry!”逗得我们笑的前仰后合,小吴老师倒是哭笑不得,面对这位“小天才”,他真是束手无策。)起来,到黑板前默写郦道元的《三峡》,并命令我们每人都拿出本和笔,在下面默写。
语文老师搬着他的椅子,夹着语文课本走到了我的书桌前,坐下,回过头看汤小坏磨磨蹭蹭地在黑板上比划,却什么也写不出来。而不知羞耻的汤小坏却还在嬉皮笑脸地看语文老师,语文老师气急败坏,举着书就向汤小坏扔过去。没想到,老师用力过猛,把自己的胳膊拽脱臼了。我被吓了一大跳,看着老师憋红的脸,不知所措。多亏了菁菁机灵,看到老师的胳膊软的像被人抽掉了骨头,就剩下筋似的,马上冲出教室,去叫小吴老师。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我好似过了一个世纪。我怯怯地看着老师受伤的胳膊,再看看老师憋红的脸,心里涌出了报仇的快感:苍天有眼哪!真活该,谁叫你给我们留那么多的作业呢?哼!
利落的小吴老师冲进我们教室就搀着语文老师飞速走出去了。他们一定是去外面了,学校里面没有医务室,所以,他们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我们喜出望外,像煮开了的水,沸腾起来……
天煞的医生,怎么看病的?骨头都脱臼了,不得接上啊?那么快就接好了?不到一小时,小吴老师就“完人归课”了,还差十五分钟下课,语文老师楞是回来了!太突然了!
感谢汤小坏磨掉了他的锐气,他在小吴老师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到教室,漠然地看着我们,有气无力地说,“今天的家庭作业是——把《三峡》抄五遍!”
我们极不满意地抱怨,“啊~?”
“啊什么啊?不愿意写五遍就写六遍!”生气好似会使人产生力量,语文老师厉声说。
“啊~?”我们又不知好歹地抱怨上了。
“还啊就写七遍,就这么定了!”语文老师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朝办公室走去。
小吴老师无奈地看着我们,笑着说,“这群孩子,我不是事先告诉你们了吗?别惹他。”然后,追上前去照顾我们的“暴君”。
我和秀秀急急忙忙地赶任务,生怕晚上会耽误我们的好觉。我们大汗淋漓,却顾不上擦汗,只埋头苦写。菁菁真是心态乐观,抱着“虱子多了不咬”的心态,还在摇着塑料扇子享受。见我和秀秀“奋笔疾书”,马上就拉着她的宝贝同桌蔺秀芝的手就说,你看她俩都热成啥样了,可千万别中暑啊!咱俩给她俩扇扇吧!”蔺秀芝也热得没有心情写下去了,她们同桌二人就摇起扇子为我们同桌二人扇风。有她们这样舍身为朋友的侠女做后桌,真是秀秀我俩前世修来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