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by坑(女王攻_攻原本是小官he)





  他刚一走,苏紫川马上叉腰,抬头,站成圆规形,小手一挥挥:
  “你听到了,他的理论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可他自己,还不是喜欢虞初秋。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虞初秋长得好~”
  “……”苏紫烟脸色一青。
  苏紫川当然看到了,搂着哥哥的手臂,凑近道:
  “不是我夸!哥,论长相,我们家男人哪个不比虞初秋强?小天现在还小,再过个几年,绝对是一风度翩翩,潇洒风流的佳公子。哥,你就更别说了!看你那五官:长眉入鬓,高鼻厚唇,国字脸,古铜肤,身材高大,气宇轩昂。怎么看,都是英雄!”
  苏紫川拍起马屁,那就一个字:顺!
  身为妾生,又是女子,在大户人家,绝对是没地位的娃。从小练就的吹牛拍马,阿谀奉承,是那个时代,庶出子女的特殊生存手段。
  苏紫烟被她说得心花怒放,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
  苏紫川余光一瞥,忽然皱眉,托着下巴,话锋急转:
  “唉……可惜啊……哥,你什么都好,就是胖了点。要是再瘦一点,那就完美了……”
  说完,状若惋惜的摇摇头。
  苏紫烟被她迷得五魂三倒的,终于开口:
  “你不是说,你有减肥的方法吗?告……告诉我……成吗?”话没说完,脸先红了。
  苏紫川闻言,嘴角一扬,双手一摊,很是无奈:
  “哥,这可是独家绝学。你就不……表示表示?”
  “……”苏紫烟想了想,心疼的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子,放进了苏紫川手里。
  苏紫川一见着钱,那就跟耗子见到米似的,立刻揣进胸口放好,嘴脸一变,轻描淡写的指指门外:
  “回屋,换件宽松衣服,出门,围村子跑五圈,早晚各一次。”
  那感觉,就像医院里,极度不负责任的医生,无论什么病,到了他那,看都不看,大笔一挥:
  “先打三天吊针,去交钱!”
  
  苏紫烟这时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可惜钱已经给出去,她还故意放在那种地方,要都要不回来。全当锻炼身体吧。自我催眠,苏紫烟放下大刀,出门跑步去了,临走之前,非常生气的走到苏紫川面前,横生抱怨:
  “岂有此理!如果还有宽松衣服,那我还来问你干嘛?!”
  
  苏紫烟刚走,杨忆海一身飘逸的薄纱,就这么身姿卓绝的走出来。上到八十,下到八岁,只要是母的,见者通杀!
  只可惜啊……家里唯一的雌性,偏偏晓得他是断臂山~
  所以啊,二人是两看两相厌!
  
  杨忆海走到茶几前,倒了一杯水润喉,瞄见高高兴兴在那翻胸口,数银子的苏紫川,看不惯……
  “哎哎哎,你在干嘛呢?要换衣服回屋脱去。这么大个姑娘了,也不知羞。”
  “怕什么,反正家里又没别人。”苏紫川把银子放在膝盖上。
  “我不是人啊!你就不怕我那个什么什么你?!!”杨忆海抓狂:这话太伤男人自尊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苏紫川寻思。
  但她很聪明,不说出来,竟自低头数着银子。
  杨忆海看她不听讲,脸色臭臭的: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呀?哼~我是怕你弄成习惯,以后在外面也这样。给别人看见了,人家会说,你没有家教,说虞先生没有教好。我可告诉你,虞初秋对你,那是够好了。你别再给他惹什么难听名声回来!”
  什么都比不上‘断袖之癖,龙阳之好’难听吧?所以我做什么,应该都无所谓。
  苏紫川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满满的,就是不说出来。女人心,海底针么,神秘最重要~
  
  “知道了。”苏紫川嘻嘻一笑,又开始低头数钱。
  杨忆海点点头,好奇的伸颈瞧瞧:
  “有多少钱啊?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钱这种东西,是积少成多的嘛。我不急,慢慢攒。”苏紫川拿出一块手帕,用心包好碎银子。
  杨忆海一笑,戏虐道:
  “你又看上什么了?新衣服?新耳环?还是什么新鲜玩艺?说不准,哪天我心情好,就帮你买了~”
  “我在存嫁妆。”
  “什么???”杨忆海吓得跳起来,杏眼如激光,上下扫描苏紫川玲珑的曲线,“你怀孕啦??哪个臭小子干的??你说出来,看我不把他打成残废!!”
  苏紫川白眼一翻:三年一代沟,五年一鸿沟。跟他沟通?不可能。
  所以,干脆抓起包钱的手绢,快步朝后院走,嘴里敷衍道:
  “是啊,是啊,孩子他爷爷姓虞呢。”
  “噗——!咳咳咳咳……”杨忆海一口茶,喷出大半,捂胸咳嗽,声音沙哑的低吼,“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嘿嘿,知道啦。”苏紫川挥挥手,头也不回。
  “咳咳……哎,你们吃过午饭了?怎么不叫我?”杨忆海喘过一口气,揉着胸口,走到堂屋桌前,翻开盖菜的碗碟。
  苏紫川闻言,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单腿跨出院门,手扶门框,回头道:
  “先生早上就出去了,小天中午没回。我去叫过你,你睡得跟死猪似的。我跟哥哥,用剩菜下了点面条吃。”
  “虞初秋早上就出去了?学堂呢?”杨忆海端了碗冷菜,朝苏紫川走去。
  “今天学堂放假。虞先生好像去城里了。”苏紫川让开一点,杨忆海走过门槛,两人一路,一个去厨房,一个回屋。
  “去城里做什么?”杨忆海诧异。
  “呀……”苏紫川神秘兮兮,“你想知道?”
  “……”杨忆海点点头。
  “给钱!一条消息二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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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玉蝴蝶
  
  杨忆海吃过饭,看看天色,像是要下雨。
  黑压压的乌云,覆盖了整个天空,明明才下午三点多,却像是夜里七、八时。远处的积雨云,时不时电闪雷鸣,看情形,一场罕见的暴雨即将来临。
  
  杨忆海正想去后院,苏紫烟顶着门外卷叶扬灰的大风,喘着粗气回来了。
  “你上哪儿去了?”杨忆海问道。
  “跑步去了。”苏紫烟关上大门,挡住外边的飞沙走石。
  “马上要下大雨了。紫天和先生出门的时候,带伞了吗?”
  苏紫烟想了想,回道:
  “弟弟带伞出去的。先生走的时候,我没见着,不晓得。你问问我妹子。”
  杨忆海一听,就急了。赶紧跑回后院,一问,苏紫川想了半天:
  “不知道。”
  “问你也是白问。”杨忆海咬牙,没时间跟她理论,又快步走回前门,在放雨伞的竹筒处一数:还剩三把伞。
  他带伞了……
  知道了结果,杨忆海总算是松了口气,可随即也失落了不少。
  唉……没理由去找他了……
  也不能跟他单独二人,在雨中同撑一把油纸伞,互相扶持,衣衫尽湿,肌肤相亲,抱在一起,慢慢走回家……
  偶遇屋檐,还可以避避雨,彼此互抚面颊,然后突升萌动、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杨忆海越想越难过,越想越限制级,手抓一把油纸伞,恨恨的揉来扭去。一会儿锤墙跺足,一会儿咬牙切齿,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轰隆隆……’一阵响雷,划过虞宅的上空。
  杨忆海猛然一顿,转过身来,眼睛绿幽幽的,抓起一把伞,也不管外面是不是已经刮起七级大风,兴致勃勃地朝码头奔去。
  哈哈哈~!我真笨啊!不能去送伞,我可以去码头等嘛~
  待会儿下雨了,虞初秋乘船回来,第一眼便看见空荡荡的码头上,一个大美人,顶着江风巨浪,痴痴的,站在风雨飘摇的码头,等他……
  他绝对会对我一见钟情,再见钟性!从此我们就如胶似漆,无论再来多~少条大尾巴狼,都拆不散我们!
  -_-||| 蛋白质=笨蛋、白痴+神经质
  
  谁知杨忆海刚到码头,就看到一个大肚子的外地船商,手拿酒杯,怀抱一寡妇,坐在码头的酒馆里,大声说话,像是喝醉了,脸颊不自然的红。
  “跟我……走吧……厄……京城有好多漂亮的东西,最适合你这样的大美人,哈哈哈……”
  “死相~”寡妇假嗔,“跟你走了,我这酒铺怎么办呀?没了收入,你养我呀?”
  “当然!”船商拍拍胸脯,“我养你!”
  …… ……
  ……
  这番调戏之言,本来没什么,对于出身烟花之地的杨忆海来说,更没什么。但他听到:
  我养你!
  这三个字的时候,脸突然‘唪~!’地一下……就‘熟’了!单手捂嘴,杏眼弯弯,笑得很邪恶!
  “初秋,你别去衙门了,跑来跑去的,多累呀。”
  “没办法,在下不去,家里就没收入了。”
  “没关系,我养你呀~~~”
  “真的?主人……你真好……在下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初秋……噢……”
  “唔……嗯……呀……不要……不可以……啊……啊……好舒服……主人……我还要……”
  …… ……
  ……
  几个水手背货路过,看见杨忆海,好奇的回头张望,用山东口音讨论:
  “哎,你们说,那边站着的那个人,是不是病啦?都流鼻血了,咋没点反应咧,擦都不擦。”
  “嘛呀,他那是这儿有毛病。”一个水手指指脑袋,“你们没看见,他口水都滴进河里了?整个一果果。”
  “嘿,我看也像。可惜呀,长得还不错。我家妹子,就喜欢他这模样的小白脸。”
  …… ……
  ……
  等水手们走远了,杨忆海忽然听到一巴掌声。惊醒过来,回头看去。
  只见刚才坐在酒家里的大肚子船商,突然拍桌子,骂声猛烈:
  “你现在才来说,你要我怎么办?这批货全是不能沾水的!是老子全部身家!!这批货要是毁了,老子也不活了!”
  船商越说越气,又喝了酒,当下抽出佩刀,就要砍人。
  被骂之人,看样子也像水手,见他拔刀,吓得退后数步,一不小心摔倒在街上。
  船商的几个副手,听到他的咆哮,赶紧过来劝阻。
  那人看到船商手里的刀被下手们夺去了,这才放心说道:
  “我们老板也不是故意的。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事,谁都无奈啊……”
  “无奈?!老子几百万两银子,他一句没办法就完了?!信不信老子,操了他全家!!”船商更怒,上前就想拚命。
  那人年纪很轻,不像是管事的,这下慌了,急急道:
  “长江发大水了,老板的船全回汉口了。十天半个月,恐怕都来不了。看这天,酉水过几日,也会长水的。你与其在这吼,还不如另想他法,先把货找地方放了……”
  “放你个头啊!”船商‘啪啦’一声摔掉酒瓶,指着那人愤愤道:
  “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去哪儿放货去。上万匹丝绸,哪儿有这么大地给老子放。你们老板说好了今天来船接货的。结果倒好,老子到了,他不来!人在商道,讲的就是一个‘信’字!老子这回被他摆了一道,哼!你回去跟那龟儿子说,老子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滚!!!”
  …… ……
  
  那人走后,船商和其水手,更犯难了。
  大肚子坐在酒铺门口,看着天边越来越多的黑云,抓起酒杯,猛灌!
  他的下手们,七七八八的胡乱讨论着对策。
  
  ‘我养你呀~~~嘿嘿嘿……’
  
  站在旁边,听全讲话的杨忆海,杏眼里满是精明,脸上却全是傻笑的,朝酒铺走去……
  
  两个时辰后,丝绸全部堆进了虞宅的前院。
  船商刚离开虞家,就“啪!”地一巴掌,扇了出去,恨恨道:
  “呀!刚才是哪个王八羔子说,那姓杨的是个果果?!明天把他丢进黄浦江喂鲨鱼!”
  “老板,我们这不是走投无路吗,只能被他宰了。他家地势高,再怎么涨水,也淹不到,只能这么办了。”那个被打的水手委屈不已。
  船商抽抽裤头,提提大肚楠,痛心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唯一的法子!还用你还说?!我他妈心疼!你们没看见他打算盘的样子吗?!比老子这个奸商中的奸商,还他妈的奸商!格老子的,这回遇上鬼了!”
  …… ……
  
  船商走了之后,杨忆海坐在圆桌前,翘着二郎腿,左手拿着一叠单据,一会儿翻开看看,一会儿抄起毛笔记记、画画;右手则一刻不停的打着算盘,‘噼里啪啦……’不绝于耳,都不用看的。那熟练程度、心算水平,要是生在现在,绝对一珠算之星。
  苏紫烟兄妹二人,坐在他旁边,盯着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满身冷汗。特别是苏紫川,想着今天下午还问他要过钱,心里就直犯抖。
  “呵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