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by坑(女王攻_攻原本是小官he)
“免了,下次记住。我要喝水。”
虞初秋换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端碗给他喝了,扶他躺下,脱掉外衣,大半盖在朱慧贤身上,拢了拢身下的稻草,躺在朱慧贤旁边。
朱慧贤目不转睛看着虞初秋,道:
“本王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是你来?”
虞初秋顺眉苦笑,忽然翻身压在朱小王爷身上,眼神暧昧道:
“是王妃让在下来伺候世子的。”
说完,低首埋于朱慧贤颈间,部分长发披落肩胛,遮住了门外之人偷窥的视线。
朱小王爷目瞪口呆,全然不知如何反应。
“小王爷,在下是来救你的。门外有人,委屈您配合一下。”
朱小王爷顿时明了,伸手抱住虞初秋的窄腰,轻吐呼吸。
门外的亲卫看了一阵,回去‘如实’禀报。
努尔哈赤静静听完,沉思片刻,拿起兵书,继续看。
…… ……
听到脚步声渐远,朱慧贤一股脑儿将虞初秋踹到一旁,坐起来就骂:
“你好大的胆子!你,你你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骑在本王身上?!”
虞初秋捂着疼痛的小腹,嘴唇泛白,趴在稻草上,声音虚弱:
“情急之中,在下来不及细想,多有得罪,请世子见谅。”
朱慧贤撇开目光,摆摆手,道:
“罢了罢了。有何对策,快快献来。本王一天也不想在这儿鬼地方呆了!”
虞初秋坐起身子,冷冷道:
“世子想走很简单,写一封质书,叫朝廷拿秦皇城来换你的命便成。”
朱慧贤大怒:
“不行!本王就是自刎于江下,也不会割让一寸土地给他族。要我写质书,哼!做梦!!”
虞初秋看着他。黑暗中,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虽有些狂妄,还有些骄纵,却是个有骨气,有原则的好汉,料想再过个几年,定能长成国家之栋梁。
眼前这样出色的少年,竟然是自己的胞弟……
虞初秋倍感欣慰,挪身跪到他面前,郑重道:
“世子请放心。在下定会竭尽全力,救你回去……”
一时间,他仿佛又看见那个下雪的午后……
那是他第一次去衙门赴任。
快过年了,巡抚衙门里,却冷冷清清。
庄严肃穆的黑瓦四合院内,落满白雪的树枝,不堪重负的低垂着脑袋,恭敬地迎接新主人的到来。
虞初秋左手捧着官印,右手拿着圣旨,在寂静的院子里,往前堂走去。
不期然,踩雪的声音,多了一个……
虞初秋回头。
身后,站着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
一个多年来,多少次在梦里,最想见;在现实中,却不敢想的人。
她美丽的双眼,有些浮肿,显是近来哭得太频繁。
虞初秋从未料想到,脑海里假象了无数次的重逢,居然就这样恍然而至。他呆立原地,一时间,忘记了思考。
王妃款款走来,与虞初秋相似的桃花眼里,慢慢溢出了泪水。还有一步之遥时,她忽然直挺挺地跪在了虞初秋面前。
虞初秋震惊,丢掉手中之物,也跪下去,吞吞吐吐:
“王妃……您这是何苦?我……在下,承受不起……您……快起来吧。”
虞初秋伸手想扶她。手指快碰到她手臂时,又犹豫地收了回来。
王妃低着头,炙热的眼泪,一滴滴落入雪中,留下一个个宛如梅花的印记,印在虞初秋眼里,印在他心上。
虞初秋不再说话,陪她跪,静静看着她松松盘起的发髻,忽然看到发璇中间的几缕银丝,心头涩涩。
王妃哽咽道:
“大人,您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我求您救救我的儿子,哪怕用我的命,换他的。”
虞初秋长声叹息,望着缓缓飘落的雪花,想起儿时,与父亲的对话。
“爹,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兄弟姐妹,就我没有?”
“呵呵,兄弟姐妹本是天上飘着的雪花,落到地上,化成雪水,便连在了一起。”
“所以说母亲就是云罗?我没有兄弟姐妹,是因为母亲在这里下过雪,又飘向别处了对不对?”
“哈哈哈哈……我的小美人,你真聪明。孺子可教也。为父从明天起,教你读书可好?”
“好!”
…… ……
“你可有把握?”朱小王爷怀疑的看着虞初秋,嘀咕:
“手无二两肉……我娘怎么会叫你来?甭说救我,别拖我后腿就算好的了。”
虞初秋也不恼,自顾自解开中衣盘口,脱下,又解开里衣带子,刚要脱……
朱小王爷忍不住低吼:
“你做什么?门外已经没有人了!这个破柴房,他们从来不守的。前面是雪山,后面是藻泽地,即使放我出去,没人带路,最后也是死在草原上,给秃鹫啄食。”
朱小王爷唧唧歪歪说了一通,话语全没重点,也不看虞初秋,撇开脸死盯帐篷上的图案,耳边听到的,还是虞初秋脱衣服,淅淅嗦嗦的声音。
于是又吼:
“你要脱衣服,也脱得小声一点!!你吵着本王休息了!”
“对不起……”
“哼!”
过了一会儿,虞初秋拍拍他的肩。朱小王爷刚转头,便看见他一段雪白的玉臂搭在自己肩上,挥手打开,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
虞初秋委屈,裸着的上身冻得有些发紫。他双手捧着一张绸子的地图,想叫朱慧贤看。
“哪来的?进来之前,没被搜身吗?”
朱小王爷大喜过望,接过地图仔细的瞧。
虞初秋笑道:
“搜了,怎么会不搜。连我藏在里衣口袋里的最后一点碎银子,都被没收了。”
朱小王爷看他一眼,觉得他雪白的肌肤太过刺眼,拉过被子,与他一处裹着。
虞初秋笑开两个小酒窝,得意道:
“我把地图藏在里衣领子内,缝好了看不出来。忆海说得没错,他们果真贪小便宜。看见我故意藏在口袋里的碎银子,就把心思全放在找银子上了,呵呵……”
虞初秋说到杨忆海,脸上荡开一抹幸福的笑容,沉浸在回忆里,像个傻瓜。
“你笑起来比不笑好看。”
朱慧贤面无表情的发表完结论,转身朝里,自顾自研究地图去了。
朱小王爷身上还有伤,折腾了一夜,精神早已疲倦,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朱小王爷迷蒙感觉有人在轻轻扯动他手里的丝绸。星眸猛睁,未及看清来人,已将贼人钳制在身下,卡住其颈项,五指收紧,便要取其性命。
“是……是我……咳咳……”
“半夜三更的,你做什么?吓死我了!”
朱小王爷看清身下是虞初秋后,赶忙放手,侧过身子,坐到旁边。
虞初秋咳嗽连连,抓着地图,说不出话。
朱小王爷看着眼胀,伸手给他拍拍背顺气,脸上却极其不情愿。
虞初秋问道:
“世子,此物留不得,既然你已过目,在下得把它烧了,以绝后患。”
朱小王爷点点头:
“嗯,你说得有理。烧了吧,反正我已背熟。”
虞初秋动手点燃它,火苗很快吞噬了丝绸。快烧到一半时,朱小王爷又发起疯来。
“不烧了不烧了,快灭掉,待会儿满人看到我们这边有火光,过来了怎好?”
说着便要伸手去火里抢。虞初秋怕他烫伤,抓住他的手,制止道:
“世子放心,等他们过来,也快烧完了,留不下什么证据。”
朱小王爷看着地图越烧越少,心急如焚:
“大胆奴才,你居然敢挡着本王。回去我要砍了你!”
“你若是能回去,在下随你处置。”
朱慧贤一愣:
“你说的,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说话间,灰飞烟灭。帐篷内重新陷入黑暗。
“睡觉!”朱小王爷率先拉过虞初秋的外衣,面朝里躺下。
虞初秋不明白他生什么气,默默睡在他身边,蜷起身子,扯过衣角,微微盖着点。
闭目不过片刻,忽然身侧稻草微响,一团温热挨靠过来。
宽大的披风和外衣,恰好合适的包裹住两人,隔开外面的白雪与北风,留下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内心。
“你的手还疼吗?”
虞初秋睁开眼,看到朱小王爷的头颅,枕在自己肩侧,一双炯炯有神的星眸,盯着自己放在胸前的手。
“当然疼了。不信我咬你一口试试?”
虞初秋有些倦了,瞪他一眼。
朱小王爷可怜兮兮的看了看他,翻过身去,过了一会儿,又翻回来,道:
“本王是世子,咬你一口怎么了?难道还要我道歉不成?”
“……”虞初秋闭目匀吸。
朱小王爷气闷:
“本王知道你没睡着。你这是什么态度?要是以前在家,我早把你砍了!”
朱小王爷越说越气,一拳头砸在虞初秋耳边的稻草上。
“本王现在命令你睁开眼睛,看着本王!”
“唉……”虞初秋无奈,睁开桃花眼,对上‘小猪’游移不定的目光。
朱小王爷静了好半天,忽地伸过手去,将虎口放到虞初秋嘴边,道:
“你咬吧。”
虞初秋愣了好久,没动。
朱小王爷不耐烦了:
“你到底咬不咬啊?!我手这样伸着,很累的!”
虞初秋偷瞧他一眼。朱小王爷立刻很受不了的撇开脸,看向别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本色’。
虞初秋道:
“我才不咬,皮粗肉厚,铬牙。”
“放屁!本王堂堂千岁龙躯,金枝玉叶,你……你你你!!不识好歹!!”朱小王爷愤愤转过背,拉过大半衣裳,自己盖着。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又翻回来,继续说:
“刚才叫你别烧那玩意,你偏不听。再藏回领子里,不也一样。到时记不得回家的路,看你怎么办?!”
虞初秋一惊,睁眼直视他,急道:
“你不是说已经背好了吗?”
朱小王爷闷闷道:
“本王当然背得啦!这点小事,难得倒本王?!你这人真笨,特迟钝!你就没想过,万一我俩逃散了,你怎么办?”
虞初秋打了个哈欠,懒懒道:
“快睡吧,好困。你放心,在下不会扔下你的。你要是真不记得也没关系,在下记着呢……”说到此处,睡着了。
留下神情复杂的朱小王爷,趴在稻草堆上,久久不得入眠。
59
十二章 囚禁
二人躺下不过两个时辰,便被推门而入的两个满族兵拖出了被窝。
虞初秋自幼早起惯了,并未觉得太难受,揉揉眼,看向窗外,飘雪未停,天色仍黑。
朱小王爷迷迷糊糊,嫌吵,骂了两句,转个身,继续睡。
一个满族兵啐了口痰,大步过去,就是一脚。
虞初秋瞬间清醒,思及他身上还有鞭伤,不多想,冲过去,挡在朱小王爷前面,硬生生替他挨了一脚,额上立马冒出冷汗,嘴唇几欲咬出血。
朱小王爷正好睁眼,对上虞初秋水灵灵的桃花眼,跳起来就要揍人。
虞初秋疼得说不出话,耳边听到满族人抽配刀的声响,只得死死抱住朱小王爷的裤腿,虚弱地给满族兵道歉。
朱小王爷虽不服气,倒还知道轻重,没再回嘴,只恨恨瞪着别处。
满族兵催促他们快点,骂骂咧咧出了门。
虞初秋松了口气,放开朱小王爷的裤腿,撑起身子靠在墙根。
朱小王爷蹲在虞初秋旁边,道:
“谁要你多管闲事了?!活该!”
话语在虞初秋颤着手,拉开里衣,退下一半时,住了嘴。
虞初秋感觉整个左肩膀火辣辣的烧,一转头又抽着疼,只好将衣衫退到手肘处,轻声道:
“你帮我看看背后有没有骨头断了,我痛得紧。”
朱小王爷呆呆看着虞初秋肌如凝脂的裸背上,偌大一块暗紫的淤青,气愤异常。
“自作自受!本王又没有叫你挡在前面,你何必多此一举?!蠢猪!”
虞初秋苦笑,深吸一口气,忍着疼,自己伸手,在肩胛骨处摸了一阵,穿好衣服,出门去了。
朱小王爷眼神古怪的跟着他。
二人跟着满族兵,来到大营放木材的地方。
满族兵道:
“你们今天的任务是打桩。天黑以前,要在营地周围打上木桩,并用铜丝绑好,做成围栏。完不成,晚上没饭吃!”
木材被大雪埋了大半在地底下。上面叠放的木材,一根就是一棵十多年的老树,去了枝叶,只剩主干。即使这样,树干也比大腿粗。
安排在此干活的人们,一共二十多口,基本上都是战犯和奴隶,只有不多的几个工头,手拿马鞭,来回巡视,偶尔呼喝几句,催促动作慢的。
虞初秋站在雪地里,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儿,走到领工具那儿,拿了把斧头,到离藻泽地最近的角落里,劈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