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by坑(女王攻_攻原本是小官he)
杨忆海呆呆看着他,好半天,才道:
“我不知道在下面……原来这么痛……我以前是不是都让你很痛啊?”
虞初秋正待开口回答,门口传来龄童的声音。
“虞哥哥,门外有个很好看的哥哥找你。”
虞初秋回头:“认识么?”
龄童道:“认识,就是上次来过家里的那位哥哥。”
“哼!”杨忆海翻身朝里,又把头埋进被子里。
虞初秋道:
“许是有急事。”
杨忆海不理睬,静得好像睡着了。
虞初秋沉默了一会儿:
“我去去就来,你好好休息。”
杨忆海立即翻身,想坐起来,却因为昨晚的激烈运动,脊椎一阵刺痛,又摔回床上,再看时,虞初秋已走至房门口。
杨忆海没来由的一阵火起,抄起枕头,就往虞初秋背上砸。
“你今天敢出这门,就别再回来!!”
虞初秋背后一疼,踉跄一步,回过头去。
杨忆海狠狠瞪着他。
虞初秋踌躇片刻,又走回床前。
“小王爷人挺好的。这次救你出来,他帮了很大的忙。他叫我去,我岂有不去之理?你别尽想些有的没的,天黑前我就会回来……”
“啪!”
虞初秋还没说完,脸颊一痛,不可思议的看向杨忆海。
杨忆海明显也是一愣,还在微微发颤的右手,渐握成拳,急吼道:
“虞初秋!你这个贱人!你要是不想和我好了,你就明说!不待你这样玩的……”说着,哭起来,“你现在上了我,又去勾搭别人,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那个什么狗屁小王,还成天到晚跟他眉来眼去,你当我是瞎的,还是王八?!”
虞初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忍了许久,方才道:
“这么说就太过分了。念你今日心情不好,在下不同你计较。”
说完,起身要走。
杨忆海吼道:
“走哇!你走好了!有种你就别回来!否则我见你一次奸一次!看你以后还敢阴我!”
虞初秋脸色铁青,大步走了出去,留下杨忆海独自一人在屋内,见到什么砸什么。
院门口见到小王爷,虞初秋面色不善。
“找我什么事?今日,好像还没有放榜吧?”
相对起虞初秋的冷脸,小王爷倒是很高兴,拉过虞初秋,要他上车。
“去哪儿?”
虞初秋独自想着心事,车行了将近半个时辰,他才想起问。
小王爷笑道:
“你在神游什么呢?我看你好久了,你都没发现。”
虞初秋不语。
小王爷又道:
“今日,我是来带你进宫的。太后说上次见了你,挺喜欢,叫我有空,常带你去玩。”
虞初秋冷道:
“后宫内院,我一个非亲非故的草民,于礼不合,我还是不去了。”
说罢就要下车。
小王爷拉回他:
“你别啊!这次是我不对,没和你打招呼。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先问你,再答复宫里。可今天已经和奶奶约好了。我们作为晚辈,总不能放太后鸽子吧?”
虞初秋想了想,随他去了。
…… ……
慈宁宫内,素服白发的太后,盘腿坐于炕上。面前一盘围棋,手执黑子,正下到一半。
对面身着大红色官袍的老翁,胡须雪白,神态安详。
太后道:“秋闱已经结束了吧?”
太师道:“唔,再过两天,结果就出来了。”
太后道:“慧贤前些天向我荐了一孩子,说是这期的考生,我看着讨喜。你帮安排他到我这儿来,整理修撰《四库全书》的残本吧。”
太师抬起半眯的眼:“什么来头?值得您如此偏袒?我倒想见见了。往常慧贤这孩子,也没少瞎折腾的。怎么今次姐姐您也跟着参合?”
太后抿嘴笑:“他们一会儿就到了,你自己看吧。听慧贤说,在漠北时,还多亏了这孩子照应。”
太师放下一颗白子,端起茶杯,吹了口,冷谈道:
“知道。慧贤跟我念了不下五百遍了。好像姓‘余’吧。叫余什么来着?”
“奶奶!外公!”小王爷拉着虞初秋,鱼贯而入。
太师转头回望,苍老的手瞬间一颤。
茶杯在虞初秋走进宫门时,掉在地上,‘啪嗒’一声,响彻宫宇。
太后慵懒地靠着软垫,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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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章 随
小王爷是皇家孩子,太后和太师,又都是自己的亲奶奶和外公,自然是不跪的。
问了几句好,就要爬上炕去撒娇。
被太后宠溺地训了几句,安静下来。
杜太师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一直盯着虞初秋。
虞初秋只淡淡瞥他一眼,便收回目光,一挑下摆,跪下去请安。
“草民虞初秋,拜见太后娘娘,太师大人。”
太后扶摸着小王爷梳理得极平整的鬓角,笑而不答,转眼看向太师。
没人叫他起来,虞初秋就只能一直跪着。
过了一会儿,小王爷受不了了,抬头看看太后,摆摆手对虞初秋道:
“可以起来了,快别跪了。”
虞初秋没动,头低着,不知在想什么。
太后瞧瞧呆楞的太师,又看看着急的小王爷,笑而不语。
小王爷一皱眉,鞋也不穿,跳下炕头,跑到虞初秋旁边,把他扶起来。
虞初秋跪得久了,腿有些麻。小王爷扶他的时候,一个踉跄,跌进小王爷怀里。
“抱歉。”
“没……没事。”小王爷小声道,“你真笨,我都叫你起来了,你干嘛不听。”说完,有些埋怨地看着他。
虞初秋苦笑,离开小王爷的搀扶。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说罢,长生而立,站得端正,目光直视而去。
炕上坐着的二人明显一愣,而后微笑。
四人闲谈了一阵,太后与太师,变着法子考虞初秋。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历史算数。虞初秋都答得相当漂亮。
小王爷在旁边美滋滋的,拼命找机会同虞初秋说话。
“你会下棋啊?我以前都没见你下过。”废话!你们很熟啊?
“那我跟你下一盘吧。外公你让开!”
太师被他挤到旁边,看得太后呵呵直笑。
太师直摇头:“真是个混世魔王!”
小王爷回头笑笑,得意洋洋,又对虞初秋道:
“我要黑子,给你白的。”
虞初秋没奈何道:“你倒聪明,知道要黑的,给我白的。我不下了。”
“哎哎哎,别呀。”小王爷急了,越过棋盘拉他袖子,“大不了……我们抓阄!”
三人都笑起来,好一幅祖孙其乐融融的画面。
一名宫女走进来:
“太后,已到午时,要不要传膳?”
“传。”太后道,“今天中午都别回去,一块儿吃罢。”
太师和虞初秋按礼谢过。小王爷抱着太后道:
“奶奶,我要吃红烧肉!你叫御膳房去做嘛,我好久没在宫里吃饭了!宫里做的,比外面好吃!”
太后给他摇得受不了,一个劲道:
“好好好,哀家这就叫人去说。哎哟,摇得我头晕。我怎么会得了你这么个祖宗?尽会折腾!”
小王爷躺在太后腿上,高兴地朝虞初秋猛眨眼睛。
虞初秋幽幽看着他俩,一抿嘴,嫉妒了……
太师对虞初秋道:“你喜欢吃什么?也可以说。叫御膳房做就是了。”
虞初秋刚想回答,小王爷坐起来道:
“外公,虞初秋他也最喜欢吃红烧肉!不用麻烦了!”
虞初秋回头瞪他一眼,很不高兴:“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每次赶上吃饭去你家,你家都是红烧肉的味道!”
太师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趁人家吃饭的时候去拜访?你要不是太不懂事,就是想去人家那儿蹭饭!”
小王爷脸一红,吞吞吐吐:
“我才没有……外公你好讨厌!问这么多干嘛!”
虞初秋嘴角一抽,小声嘀咕:
“又不是我喜欢……是我家那个成天同我闹脾气的喜欢……”
结果吃饭的时候,小王爷又闹。
“外公你过去,我要坐虞初秋旁边。你陪奶奶坐。你们老人家应该坐一起。清淡食物就都摆你们那边。红烧肉放我们这儿。”
太后和太师直笑。
“哼!你倒好!好吃的,就自己霸着,让我和你奶奶喝粥。”
小王爷做了个鬼脸,给虞初秋夹菜。
“这个好吃,你尝尝。这个也好吃!还有这个……”
虞初秋的碗,不一会儿就满了。
“我不要了,你自己吃。我不喜欢吃蘑菇,还给你!”
对面两个老人,闻言皆抬头,望过来。
小王爷道:“我也不喜欢吃!你不喜欢吃扔掉好了,干嘛夹来我碗里!好臭!来人呀,给我换个碗。”
宫女过来给他换碗。
“等等,”小王爷道,“给他也换一个。”指指虞初秋。
虞初秋撇嘴:“你自己都不喜欢,还夹给我?
“我……”
“我不用换碗了。粒粒皆辛苦,哪有像你这样浪费的。在漠北吃的苦,我看你是全忘了!”
说完的一瞬间,虞初秋突然想到什么,表情痛苦,低头不说话了。
小王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没忘。漠北的事,历历在目,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虞初秋偏头瞧他,只见他推开宫女,夹起刚才扔在桌子上的蘑菇,闭眼睛,眉紧锁,捏着鼻子,蘑菇放进嘴里,嚼都没嚼,就咽下去了。
虞初秋看得痛苦,一个没忍住,捂着嘴,轻笑出来。
小王爷睁开眼睛,看见虞初秋笑得花枝乱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对面两老眉开眼笑。
太后瞧着太师,小声道:
“我记得,你也不喜欢吃蘑菇。那孩子的眼睛,一看就是咱家的人。”
太师夹了颗鱼丸,吃了。
“只要他不考第一名,我便弄他到你这儿来修《四库全书》。这孩子太水灵,放翰林院那狼窝里早晚得出事。”
…… ……
下午的时候,太后要小憩,小王爷跑到皇后那儿请安去了。
留下虞初秋和太师坐在外间喝茶。
退尽下人,太师伸手想拉虞初秋的手。快碰到时,虞初秋微微往后一缩,手隐到袖子里。
太师一叹:“唉……看样子,你是什么都知道了。”说完,看向虞初秋。
虞初秋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太师闭眼道:
“你也别怪你娘。她也是命苦之人。从江南回来后,疯了两三次。怀孕的时候,人都不清醒。我们怕出事,就把她从闽越封地接了回来,跟宁心王说是回娘家待产。可她每日心心念念的都是‘小鱼’。你娘的婚事是先皇钦定的,府里人多嘴杂,传出去,就是满门抄斩的罪。我也是没办法,才骗她说,她以前怀过一个男孩,是她跟宁心王的孩子,可惜生下来没几天,就死了。叫她千万别在王爷面前提,因为王爷也很难过,再提就会失宠。你娘当时已疯得厉害,听了这话,突然好了,却忘了以前的事。”
太师再看向虞初秋时,他已是泪流满面。
虞初秋今天一直有气憋在心头,如今刚好找到宣泄出口。
他深吸一口气,道:
“我一生下来就没有娘,算了,那是我的命。你让娘亲忘了我爹,也算了,那是他的命。可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爷爷?我娘和我爹,是您当年和爷爷指腹为婚的。可现在,我爹死了,娘又不记得我。我有亲人不能认,有仇不能报……”
“我恨你!”
虞初秋红着眼瞪视他,像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桃花水眸与宁兴王妃当年被抓回来时,如出一辙。
“爹,我恨你!我恨你眼里只有权利,没有情感!我恨这个家!我恨自己生为你的女儿!”
“啪!”杜太师一巴掌打在杜浮生脸上,却把她的心打碎了。
是啊……当初,她也这么说过……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太师捂着眼睛,低下了头。
人生啊……我为何如此疲倦……到头来,我到底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 ……
杨忆海把屋里的东西砸光了,心里解气不少,顿觉疲惫,趴着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黄昏。
杨忆海挪了挪屁股,痛!
不敢动了,叫来龄童。
“木鱼脑袋回来没有?”
“还没。”龄童说完,跑了。
杨忆海趴在床上,嘴里碎碎念。
“妈的!死贱人!你给我记着!老子还是病人,你就撂下老子出去鬼混!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 ……
一个时辰后,
“哎,你过来!”
龄童又跑进来:“什么事?杨哥哥。”
“唔……你虞哥哥回来没有?”
“还没。”
杨忆海拉过他:“你骗我的!其实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