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半生
此二人也是极有默契,我和嘉靖在上头脉脉情动,他二人从始至终低头领命,看来绯红在他的影响下,竟比以前要细致得多。
……
今日即是起程返京之日,因随行礼部官员秉:辰时三刻宜出行。所以两人也不恋床,起了个大早,用些早膳便上码头,接受南京官员的送行礼程。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这才发现,上回嘉靖来得的确仓促了些,码头有些荒凉,这回知道圣驾回朝的具体时间,早就把码头前前后后都修整了一番,因入冬不久,四周的乔、灌木仍是郁郁苍苍,又经过修整,景致竟也不太差。
想必嘉靖陛下和端敬王妃的那码子事众人都已耳濡目染,所以见皇帝与我从玉辇上执手下辇,早就见怪不怪了,倒我是自己觉得略有些尴尬。
因随行官员早就上得龙船跪着候驾,所以后头便只得长公主和小楼的凤驾跟在后头了。一切的一切形式终于走完,嘉靖心情不错,又将南京众官员表扬了一番,据说又赏了银子,君臣皆欢,这才牵着我准备上船。
突然……戏剧性的场面又出现了。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出现在侍卫圈外,凭着优厚的内力朗声道:“草民叶双溪有事面圣。”
不得不说,这是我穿越后见过的最似肥皂剧的可笑一幕。
据小楼提供的正道八卦,王府是圣驾栖息地,高手云集,所以某叶大虾空有一身轻功却不得其门而入。又想续旧情,只得在王府别院门房递拜贴给小楼,被小楼坚决的挡了回去,并以断发绝情。
又根据陈一的正道江湖八卦,多情公子叶双溪此刻才得以前来认妻认女,是因无锡叶府家教甚严,知道逆子所为,故关了叶公子的禁闭,后来得知苏小楼腹中有骨肉,叶公子这才叛家而出,想让女儿认祖归宗。
又又又根据陈二来自叶府内部的小道八卦,叶府根本没关双溪公子的禁闭,他足不出户是因为看上了新进门的一个很有性格的漂漂侍女,那个侍女最终没挡住诱惑,私育有一子,已被扶为妾室。这回的认女归宗却是叶府二老导演的,想和皇室搭上关系。如今‘毒仙子’苏小楼既已被‘漂白’,自然是有资格进叶家门的。至于叶公子自个还念不念旧情……不详。
陈二是嘉靖皇帝安排在江湖的斥候,江湖上的一举一动他都会第一手知道。所以我并不怀疑他的来源是否有误。
此番前来,定是不为其他,许是想堵住圣驾,最后一博罢了。
嘉靖本不想予以理睬,然叶双溪内力十足,此番恳求使得在场送行的一干官官商商等均听得清清楚楚,都跪在原地竖着耳朵听八卦。
嘉靖转过头,温言道:“让他过来说罢。”
叶双溪不卑不亢的走到三丈外,跪秉道:“草民妻子小楼,承蒙端敬王妃不弃,引为家人,又善待小女,草民感激不尽。因草民和小楼早前属私订终生,草民得知陛下仁义,此次特想请陛下开恩,替草民赐婚,以正效尤。”
在场的众官、商、百姓皆一副恍然样子,原来……原来小楼郡主是这位器宇轩昂公子的妻子,既然有夫君,则不是不守妇道之人,大家都错怪她了。
我顿时火冒三丈却发作不得,这个小人,果然是个小人,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句句在理,让人无迹可询。
嘉靖于我的感情,我一向极为自负,他待我好,那是真的好。对我是一回事,对别人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没办法,好与坏之间有千多层灰色,做人哪能做得那么分明。
况且……叶双溪刚刚的一番话,话中有话。纵使小楼不愿意,也没办法,就是这么个封建社会,你不愿意又能怎样?再说嘉靖知道叶双溪是武林第一世家的独子,赐婚有益于拢络朝庭与江湖的关系。晴丫头又是他的孩子,晋妇人身份的小楼为郡主已是极给我面子了,现在把小楼重新赐还予他,总归是利多弊少。拿眼瞧去,小楼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我却是万分担心她,一时冷汗淋漓,竟猜不透嘉靖皇帝意欲何为。
紧张的望着嘉靖皇帝,他也不看我,只是紧握了握我的手,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朕也颇喜欢晴丫头的,也罢,一切皆由小楼自个拿主意,不然,王妃待会又得怨朕专横了。”众人都微仰着头暧昧着望了我一下又立刻低下头去。这个男人,总算是有心的,但是……有必要搞得这么暧昧么?这语调,分明就是说我这王妃极专横的,他颇有顾忌。
事实上,哪是这样?我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不过脸上却是忍不住的溢满幸福。
小楼听到嘉靖皇帝的话,喜上眉梢,连忙上前跪道:“谢陛下成全。”紫烟上前扶了起来,面对着叶双溪也用内力俏生生的答道:“叶公子,你我之间,自我当日被扫出叶家门开始已经恩断义绝,孩子是你自己放弃的,以后她想认祖归宗,我不拦着,只是如今我俩却是不可能了。”
此话一出,立刻决绝般回头,朝嘉靖和我一福,英明的皇帝陛下遗憾的说:“朕不想强人所难,这事以后再说吧!”说罢牵着我的手转身上船。
我的心情那个好啊,待来到大厅,长公主、小楼、朱三朱颜都不吭声,我乐呵呵的晃着嘉靖的胳膊小声笑道:“看吧,最好不要欺负势弱的女人,趁她失意时令她失威,女人太有办法,一朝翻身爬上来,叫人吃不消兜着走。”
他失笑:“你这话是好是坏?”我得意地道:“自然是好的,小楼做得很好,负心人回头,不要也罢。”他正色道:“你放心,朕永不负心。”
想到他刚刚的表现,笑问:“你为什么会让小楼自己做主?明明赐婚是件双赢的好事!”他挑眉嬉笑:“小雪儿猜呢?”我皱眉道:“哼,不说我也知道,你气他拿话堵你,又知此人颇有心计,恐日后不服管教,所以不如成全小楼,也等于成全了我,对么?”他点点我的鼻子乐道:“小家伙真聪明。”待走到无人处,他才正色道:“伶雪,你想做什么朕都不阻止你,你想关心的人朕也都留了心思,如此一意待你,只望你能时时记得朕的好,永远不要离开朕的身边!”
哈哈,谁知道呢?永远是很遥远的事,天知道。
……
回京走的水路,又伴着圣驾,所以我的小日子过得仍是很舒坦。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进宫一事,什么都顺心,只是这个男人……太不消停,自从上了船后,便什么惰性都冒出来了。赖床也就罢了,每日上午10点多起床,2个小时处理京里速递来的国事,午膳过后只是赖在房里看看书,或是找我下下棋,或是聊聊天,或是……打情骂俏,总之,两人世界过得很充实。这也就罢了,用过晚膳,和随行官员说会子话,——注:不超过一个时辰,就速速回房,赶走陪我说话的长公主和小楼,美其名曰:“天冷,船上风大,早些睡免得着凉。”看看这龙船的质量,怎么也不象会露风的劣制品啊。
然后……然后如果我说太早了睡不着,他会劝道:睡不着咱们做些别的,然后……他赖着脸总会得逞的;如果我说要睡觉了,他亦会劝:睡早了明早容易闹困,要不,咱们先说会子话。当然,司马昭之心——最后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总之,他夜夜求欢、乐此不疲。我劝他:纵欲过多对身体不好。他便会涎着脸说:“乖雪儿是嫌朕没尽力么?”于是,一夜无眠。
虽说龙船的质量好,隔音设备也不错,但皇帝陛下和王妃娘娘日日贪床,午膳时分皇帝陛下精神烁烁,王妃娘娘气力不济,一切的一切,这些个寝宫伺候惯了的宫女太监又怎会不知?
于是,王妃是令皇帝神魂颠倒、万劫不复的妖媚女子这一震撼名声再次传遍龙船上下,而后从龙船上下传至神州大地。
终于……半个月的回京旅程在刻意的推拖下一个月后抵京了。
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如果大家也象我一样,两天开一个小会,一天开五十多份发票顺便搞两份结算书,还要和税务部门的工作人员交流沟通,大家就会原谅我的,对吗?
其实昨晚便写好了,只是晋江患有轻度周末抽风症,大冬天的,估计破坏份子也不会起太早,所以勤快的某天使便上来抢时间了!~~
龙凤呈祥
又到严冬。
悠闲的躺在王府湖心香榭拢着小暖炉喝茶听琴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青青这丫头,果然没让我走眼。临下江南前,曾把府内一应杂外事嘱咐赵管家,而内院总管、女眷头头一职,我让莺燕姨娘掌局,又让青青领着如意岛总管一职,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仍过去帮衬着,走时那年,她才14岁,如今16岁的丫头,出落的明眸皓齿,为人很是低调,处事却是不偏不倚,博得府内一众上下好评。
我瞅着她那样,不知怎的,总会想起《红楼梦》里的平儿,但是我府里的人,怎么着也不能让她们出去给人做通房丫头的。
在外头逍遥了两年,骤然回府,一切居然都不大习惯了。莺姨娘、燕姨娘仍是一意的为翊枫守着身,初一十五吃斋念佛。见我回来,十分欣喜,天天上岛来请安,岛门终于不再关闭,然昔日威严犹存,又嘉靖皇帝和端敬王妃双宿双飞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谁也不知道皇帝陛下什么时候会御驾香闺,故每回前来仍是规规矩矩的门前边替话。
听朱颜说,那位胭脂姨娘本是暗宫安排的人,信亲王一案也算‘功成身退’,故早寻了个缘由,离了王府,另有任用。这个女子也是福祸不定的薄命人,一朝入了暗宫,每每以‘美人计’惑敌。然,这是她的命,世上的人,谁不是可怜的?我可怜不了那许多。
绯红、绿萼带着召涵也都回府了,绯红带着涵儿住在内院里,因为皇帝是这么说的:以后要是撞见咱俩……不好。我……呃,我没意见,反正都一个院子待着。绯红现在是待嫁身份,小两口随御驾回京的,此刻魏进正在着紧装修皇帝陛下御赐的府邸。
因种种原因,一直没能去宫里给太后请安。故思索着哪天有空了,还是得去看看她的,两年没见了,当初待我也很好不是?人,不能忘旧。
想着下午闲着没事,也不闹困,好像赵总管昨天说要送王府花名册及账册给我过目。于是吩咐青青去请赵总管到岛上来。
拿过花名册看了看,这才发现府上的人真不少。府上的丫头小子们,在嘉靖七年都被皇帝陛下重新过滤了一番,只余得粗使婆子84人,未留头的小丫头116人,成年男性仆役170人,小子53人,这些还不包括各女眷内房。另女眷房里共计一等大丫鬟32人,二等大丫鬟72人,三等丫鬟105人,婆子63人,小丫头97人。最后注明:王府其他产业人员花名册另计。
据青青补充,这个新的端敬王府据说是皇帝陛下根据本王妃的喜好,并未按亲王府府制录人,这个例已是京城中用仆役最少的贵族府邸了。我看过册子后大为头痛,听说一个府里这有么多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养活的。
再信手翻开王府账册,看到首页统计出的王府总资产,饶是我这般21世纪玩惯数字游戏的人都不禁为之色变,心底默默的把那个竖牌着的大写繁体金额转换成阿拉伯数字,粗数了数,居然有……十位之多。而后赵总管提示,端敬王府有四十来处产业,从原信王手里袭下二十来处,这两年陛下又陆陆续续赐了十九处极富庶的产业,王府的年饷自嘉靖五年始,翻倍领取。所以这些个超过10亿的资产只是我已知的已存钱庄的现款、各种产业、固定资产总值,还不包括每年宫里皇帝太后赏下来的无数价值连城的小玩意及各类物什。
我从小对数字极为敏感,来到古代后,为了弄懂古代的金钱换算,还特地去市面上问了大米的价格,不怎时代怎么变、货币资金如何转换,从大米价格入手总会算得清的。如果米价起伏不定,价差过大,表示国家动荡,便做不得准,如果是持续的有规律的略微上涨,说明国内安定团结。我曾上街打听过,一两银子可买三担米(约250公斤),几年来价格变化不大。
可现在我个人名下有10多亿两银子,我无意识的拨拨手上整齐带着的两对波斯玛瑙镶绿宝石手镯,听朱三说起,这是波斯的王后御用珍品,全世界只得两对,辗转来到大汉皇宫,一对被太后赐给了我,另一对在回京途中,也被嘉靖皇帝送给了我,再说比这价值相差无几的东西,我估摸着,皇宫里和我这里,大约是一般多。看我不在时,太后仍时不时的把好东西往我这里塞就知道了。
嘉靖这家伙搞什么鬼呢?想起我那10位数的家产,不由得问一直默默呆在一旁的赵总管和青青:“这些产业,最值钱、最赚钱的是那些?”
赵总管恭敬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