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半生





悄切俊?br />   赵总管恭敬的答:“最赚钱的是陛下把手上矿业开采的二成转到娘娘您的名下了。现在前景十分的好,估计到了明年,娘娘您的资产还不止这些。”我大骇,陈桀是个优异的皇帝,如果到现代,肯定是最拿手的财经大臣。他把矿业开采权的四成公开招标的方式晋价给富商,只用一招便将自太祖皇帝开国以内空虚亏损的国库用短短两年时间给填平了。此举一出,众臣心悦臣服。然……此刻他将手头仅有的六成开采权让了二成给我,他……他的行为怎么不让我震惊?
  突然想到,我们从江南回来时,文武百官在皇太子及各部臣相的跪迎下入京,他以勿庸置疑的态度大大方方的牵着我的手共入龙辇,天子与王妃玉辇同乘入京,引起朝中上下一遍哗然,自重新上朝的半个月来,日日遭百臣联名上谏,均被他一一淡淡压下。
  他……他这般肆意妄为,最终仍是想让我进宫龙凤和鸣罢。两年了,翊枫走了两年,他给我无与伦比的财富,不消仍长的宠爱,千依百顺、万般柔情。只为和我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我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意,我有钱了,成了大汉朝举足轻重的财经人士,那些个反对我进宫的官员为社稷着想,便不会大力投逆票。我不该怀疑他的,或许,当个盛世独宠的皇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或许……我应该相信,爱能战胜一切。
  想到这,不由得大为开心,示意他们退下去,独自坐着呵呵傻笑……直至天黑。
  嘉靖陛下忙碌了一天,从密道过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佳人侧歪着,视线倒是对着房子中间燃得正旺的炭炉子看得起劲,只是思绪明显不在那上头,看那灵动的大眼睛微眯,似是整个人儿都在笑,脸蛋微赤,偶尔不经意的咬咬唇,看得人口干舌燥。
  视线突然被人影挡住,我这才恍然回神,抬头望着眼前笑意温柔的男人,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往上翘,不待我有所行动,男人已快我一步,搂起我放在腿上,亲亲唇角,问:“今儿都做了些什么?”
  只觉脸开始热了起来,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冲口而出:“想你……”他的眼眸中笑意与惊喜逐渐堆积,哑声低叹:“真乖!”凑近唇上蜻蜓点水般一下、一下、又一下,最终密密实实的围堵上来……
  耳鬓斯磨一番,一齐用晚膳,秉退众人,两人边吃边聊,汗,自从和我在一起后,什么食不言的规矩都统统蒸发了。
  终于,他放下筷子,微笑的瞅着肚子已饱仍是不放过那碟软蒸火夹桂鱼的我。笑道:“我今儿在金殿上给魏进和绯红赐婚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实在是开心:“选了什么日子?”他柔声道:“正月初九是个好日子,不过绯红不从这里出嫁。”我奇道:“那从哪里出嫁?”他笑笑,夹了一筷子桂鱼递到我嘴边:“从国公府出嫁。”我正乐呵呵的准备吃那送至嘴边的桂鱼肉,他的话一出,我愣住,那桂鱼蒸得太嫩,在我闪神的瞬间已跌落至桌上,他惋惜道:“看,真不爱惜,再来一块。”我握住他举筷的手,颤颤地问:“张国公府?”他笑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是,张国公府,辅国公府。好了,乖,先吃饭。”我摇摇头,眼睛不由得发酸:“什么时候盖好了?”他假意叹了叹:“本来只是想随意修复一下,博美人一笑,哪知那场火势把那么大一个园子烧得干干净净,朕只好忍痛重新盖了一番,从你下江南便开始弄了,可花了不少银子。”
  我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看着他那一脸挪喻的捉狭笑意,不管不顾的把头埋进那宽阔的温暖胸膛。他调笑道:“朕今儿下朝才换的新裳子,看,又给弄脏了。”我闷在他怀里:“如今我有的是钱,大不了再给你做一件。”他大笑:“好,朕要最好最贵的。”想到当初菩萨把我送到张府落脚,如今恍如隔世,不是不怀念。嘉靖他不声不响的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就忍不住想落泪,隐约知道我情绪激动,他拍拍我的背,柔声笑道:“看,这么件小事就能让小雪儿主动投怀送抱,以后咱得记着点,朱三,你帮朕记着。”咦?还有外人在?我不好意思的把头移出来,哪有人?我啐道:“你逗我?”他大笑,抚着我的头:“乖,先把饭吃完。”我摇摇头:“饱了。”
  他笑了笑站起来牵着我回花厅。嗯,这男人,笑起来真好看。刚坐下我便不厌其烦的告诉他:明日长公主和小楼来看我,长公主回了公主府,小楼住进了凤凰山庄,三人都不住一块儿,要见个面还得从城东跑到城西的,她们也是今儿才见面,明天一齐来看我,我后天进宫给太后请安。他一直静静的听我唠叨,此时才摸摸我的头:“好,明天我就不来了,宫里有事,后天你先到乾清宫外,等朕下了朝一块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又不是不熟。”
  从傍晚到现在,我一直都被幸福所包围,见他宠腻的任我在他怀里滚来滚去,逐以极低的只以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话一出,脸立刻红得似火。
  只见他眉毛弯弯、眼波柔柔、嘴角含笑:“那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呢?”天呀,这种琼瑶式的对白,我居然丝毫不觉肉麻,只是满心欢喜,数不尽的快乐,道不尽的雀跃,莫非我已堕落?
  紧紧的搂住他,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一样,将我越拥越紧,喃喃倾诉:“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幽幽低应:“我也爱你!我也爱你……”
  看,爱情原来也可以这么简单,我也可以这么幸福。
  ……
  我是被身畔的人起床的动作吵醒的。他已是非常小心翼翼了,但我最近不知怎么了,极易惊醒,又很难入睡,所以每回早起,他都体贴的放轻手脚,尽力不吵到我。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自行穿衣,歉然笑道:“怎么,还是吵着你了?”我摇摇头道:“我想了一下,小楼住凤凰山庄是远了些,况且那终究只是长公主的别院,长住于身份不合。她是我义妹,反正国公府都重建好了,要不,让她先住进去,以后绯红从那里出阁,总算有个主子掌事不是?”,他走过来帮我掖好被子,柔声道:“你说怎样都好,乖,多躺会,皇姐她们也是要午时才会到的。”我脸一红,想着昨儿个夜里两人情难自禁,辗转缠绵,数度欢爱,兴头上不知疲累,待此刻一觉醒来,只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软疼痛,又见他清清爽爽的,漆黑的双眸别有深意盯着我微笑,不由得大窘:“来日方长,以后你得节制些。”他只是将手撑在我双肩处望着我笑,我更是面红耳赤,眼光左躲右闪就是不看他,他也不出声,待我视线不期与他对上,他仍是在笑,我又窘又羞,正待发作,他这才略收笑意,抵着我的额头轻轻呢喃:“以后我少不得忍忍便是。”我羞得浑身发烫,直想钻进被子里头去。却躲不过他的深情凝视,鼻尖宠腻的在我的鼻尖上蹭了蹭,语气却是溢出些许不满:“这般叫朕怎么忍?”知道继续耗待下去只会更不正紧,只得假装硬着脸啐道:“真烦人,快走,卯时快到了。”他吃吃低笑:“小骗子,口是心非。这回饶过你,回头咱们接着‘说’。”又依依不舍的抚抚我的头发,这才毅然转身离去。待到门口,又回头叮嘱:“待会姐几个见了面,少喝些酒,身子要紧。”我含笑点头。
  望着他的伟岸坚定的背影,满心欢喜,不是不明白,和我在一起缱绻温情的只是当皇帝的陈桀,而这个转身离去的,却是大汉朝最尊贵最有魄力的嘉靖皇帝。而我,爱上一个叫陈桀的男人,他不是皇帝我也会爱他,他是皇帝我更爱他。
  ……
  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待长公主和小楼带着晴儿上岛来,我才刚梳洗完毕,心叹这下少不得又叫长公主好一顿调笑。
  果然,晴儿乖乖的靠了过来,叫了声“雪姨早。”长公主捂嘴戏道:“睛儿,什么早,不早了,陛下早走了,只有你雪姨才赖床。”我耳一热,啐道:“没正紧的,别教坏小孩子。”小楼立刻亲切解围:“是啊,是啊,别教坏了晴儿,人家想赖床,和谁赖床是她的事,咱姐俩以后睁只眼闭只眼就是。”我招谁惹谁了,都欺负我。只得紧紧搂着晴儿,把脸埋在她的小花衣裳里闷笑:“还是晴儿好,别学你两个娘,只会欺负人。”晴儿奶声奶气的问:“谁欺负雪姨?皇帝伯伯让么?”我骇笑:“这话谁教你的?”她见众人均是捧腹大笑,不解的问:“涵哥哥说错了呀。”涵儿平时极不喜欢亲近幼童,却对长似小仙子的晴儿另眼相看,在船上时,每每喜欢带着晴儿到各舱各处乱逛。
  软软童音刚落,外头来报,说绯红姑娘带着涵世子前来请安。涵儿这小子,长高了,学问也好了,懂事了不少,又特机灵,待他规规矩矩的一一请安后,这才乖乖的站在中间等我发话,长公主一把搂过他笑问:“谁告诉你皇帝伯伯不让人欺负你娘?”他偷偷瞅我见我不似发怒,这才脆声道:“在回京的船上,孩儿想和娘多说会子话,陛下就说了,娘身子软,孩儿又大了,不能老缠着娘,更不能欺负娘,哪个也不许。”众人又是一阵暧昧笑意,我笑骂:“乱讲。”他假意委屈道:“圣口一言九鼎,怎么叫乱讲?再说了,陛下真偏心,不准涵儿缠着娘,自儿却是天天霸着娘呢。”此话一出,香榭花厅里笑开了锅,我脸红一阵白一阵,好不容易恢复表情对涵儿正色道:“以后别乱讲,同魏先生学学问最要紧。”他这才规规矩矩的答:“是,孩儿知道了。孩儿就不陪娘和玉姑姑楼姑姑了,上前头温习功课去。”我点点头,吩咐道:“天冷了,自个注意身子。”又嘱咐绯红一番,这才放他们出岛。
  此刻已无闲杂人等,晴儿也让青青、紫烟带着上前头去玩耍。长公主和小楼这才继续一脸挪喻的笑望我。我微窘,辩说:“我最近身子是不大好……”又把我近来的情形说了一遍,小楼奇道:“姐姐你有没有按时吃我开的药方?”那还是从南京上船的第一天,嘉靖让小楼开的固本培元的方子,每天亲自盯着我吃药,后来回京了,就算自己没来,也天天打发朱颜过来询问,哪会没吃?想到这遂点点头。小楼立刻正色道:“姐姐让我看看,莫不是也有喜了!”我亦喜亦忧,颤颤的伸出手让小楼把脉,她反复探看,又观察我的脸色,这才笑道:“姐姐暂时没喜,不过……”长公主一惊:“不过怎样?”我听没怀孕,自己都说不清是何感觉,只是盯着小楼听下文。她叹道:“不过姐姐近来心力焦虑不安,情绪起伏不定,以至影响睡眠。”顿了顿,又红着脸道:“再来许是陛下和姐姐恩爱有加,身子略有亏损。”这……这不就是说我们没节制么?我大汗,一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她二人也是面红耳赤,终是没再继续调侃我,小楼窘笑:“不过姐姐的身子已是大好了,呃……那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的,照情况看,有身子也是迟早的事。”
  三人都是尴尴尬尬的坐着,一时竟是冷了场。突然想到小楼刚刚的话,不由得奇怪:“小楼刚刚说莫非我‘也’也孕,那个‘也’还有谁?”眼珠子一转,盯着长公主暧昧打量:“也……?”长公主这下脸是红了个彻底。我大笑:“呀呀呀,是小无烟哟。”
  她一愣,瑟瑟道:“妹妹,这事你怎么看?会不会看不起我?”
  我收笑,讲老实话:“在你的立场,你的做法,完全正确。”顿了顿补充:“为什么不可以,大汉朝并无任何法例规定只准风流男人买了某某某的堂子里的姑娘或自用或到处送人,而不许成熟妇女结交美少年。再说了,大附马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也可以和绝色少年鬼混,长公主是个正常的女人,出轨又怎样?如果小楼认为生这个孩子不会威胁到你的健康,我当然会认同你。”
  长公主听到我客观公正的评论,倒是一愣。
  我继续说下去:“女性也只能活一次,不妨碍人,又大家高兴,何乐而不为。”
  她反而收敛了笑容,说道:“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我也终于抬起头来。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妒妇及不育的名声,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如果那时不是刚巧碰到妹妹,还不定能有勇气活下来。难也罢,易也罢,总归是要生下来的。”
  此刻得了机会,怎会不取笑她:“无烟公子动作蛮快的嘛。”长公主红脸啐道:“当日在船上,你和皇弟鸳鸯共枕、形影不离,羡煞一众有心人……”我讪笑:“怎么又算到我头上来了?”
  ……
  三人又絮絮说了会子话,绿萼前来回秉,说午膳备好了。午膳一词,也全怪嘉靖爷,他自回京后,喜欢上香榭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