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窃玉
女人呆了呆说:“这不好?”
志清说:“当然不好,我睡在这里多一会身上就会不自在。”
他猛地推开一扇暗红色的木门,里面雾气蒸腾,似乎有些热。
志清说:“这鬼地方实在不好,一点也不好。”
他用手拨着蒸腾的雾气,慢慢的向前走。
身后那女人慌张的喊:“您别动,前面有危险。”
志清说:“没事!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危险。”
“噗通”一声响,他人便已溜进了温热的水里。
同时,一个女人的尖叫响彻了整个屋子。
水的温度刚刚好,刚刚可以让人很舒服的泡在里面。
志清倒下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的伤口微微痒,似乎正在愈合。
他mo到浴池边,慢慢的靠在那里。
女人惊慌失措的伸出手,似乎想拉他上来。
志清摆手说:“你去吧!我想在这里面静静的呆一会。”
女人看了看他,然后转过身走了出去。
志清也不除衣服,只身站在水中。
觉得舒爽无比,慢慢竟有了困意。
过了多半个小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女子托着一套白色的衣服走了进来,她笑着说:“我家主人,知道李先生您不慎失足落水,所以特遣我来为你送上衣服。”
志清心头一凛,觉得这衣服乃贴身之物,自己倘若穿了岂不是和他有授受不清之嫌。
他用手强撑着自浴池里上了岸,水淋淋的上了岸。站在那里全身上下的水珠兀自滴个不停。
那女子一阵娇笑,志清也不以为意。
他正色说:“你告诉你家主人,衣服乃贴身之物,我今若穿了,以后再还,就有所不便。我就穿这一套湿衣服出去就行了。”
那女子说:“可是我家主人并没有准备让你还。”
志清佯装生气的说:“你告诉他,就说我在乎。为此还会生气。”
那女子见他生气,只好转身悻悻离去。
志清尾随着她也一起走了出去,在光亮的地板上洒下了一串的水迹。
那张又大又香的床前,这时多了一张桌子。
水晶板面,镶金的脚架。
龙天翔握着一个半透明的高脚杯,杯子里是浅红色的葡萄酒。
他正在喝酒,大概没人比他更会享受。
地上的一个冰桶内装着慢慢的一桶冰,镇着一瓶不知年代的红酒。
他笑了笑问:“你真的介意?”
志清说:“我当然介意,不但介意,我还生气。”
龙天翔说:“那么怎么样你才不会介意,不会生气。”
志清没有说话,走过去从冰桶内拿出那瓶已有些年代的葡萄酒,拔开瓶塞。
“咕嘟咕嘟”的对着嘴猛灌了下去。
他咂嘴说:“这酒不错,真可惜太淡了!适合做酒后的饮料。”
一瓶上等的葡萄酒,只一会便被他全部灌了下去。
龙天翔既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做任何表示。而是用一种十分有趣的眼光看着他,似乎这世界上再没什么比看志清喝酒更加的有趣。
志清喝完酒随手将瓶子抛在地上,斜眼看着龙天翔。
他问:“你不心疼?”
龙天翔笑着说:“我为什么要心疼?”
志清说:“如此好的酒,可惜却被我给糟ta了。”
龙天翔摇头说:“不会喝酒的人,喝什么都是糟ta。像你将酒做饮料来喝,那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了。”
志清就像在看一个怪物,然后他甩了甩身上的水迹。大声问:“门,门在那里?我要走,立刻就走。绝不能再在这里耽搁片刻。否则的话我怕我忍不住。”
龙天翔问:“忍不住什么?”
志清说:“忍不住对你产生好感,你这个人虽然类似是个怪物,但是总算禀性还是好的。”
龙天翔笑了起来说:“敢说我是怪物的,大概就只有你一个了。”
志清问:“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你,说你是一个怪物。”
龙天翔说:“有,曾经有一个人。不过我想他现在已经在鲨鱼的肚子里了。”
志清说:“这就是所谓的忠言逆耳了。我呢?你是不是也想将我丢到大海里面去。”
龙天翔拍了拍手说:“送客!”
志清又瞪大了眼说:“你不准备留我?”
龙天翔说:“我为什么要留你。”
志清长长出了口气说:“谢谢你!你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好人。我只希望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对我说出留下的话。”
龙天翔微微一笑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我会要你自愿留下来。”
志清的面色突然变得坚决起来:“不会,我绝对不会。不管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
龙天翔只笑不语。
但是他的神色却很自信,自信的简直让人心惊。
志清没有对他的眼光做出深究,他并不是不敢看,他只是觉得不应该让自己再多去浪费自己的心力。
龙天翔和他之间的矛盾再清楚不过,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的明了。
再说下去,再多说,岂非是废话一大堆。
房间的一侧,突然多了一个角门。
一线强光,透了进来。
那里不但有光明,在志清看来那里还有家的温暖。
他再回过头,看一看身后。
暗弱的屋子,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外面虽然热,至少比这里面让人觉得踏实。
他快步的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了一个圆的转盘上面。
他的双脚刚站定,圆盘还是向上升。
等到他升到顶的时候,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别墅那里的小门前。
小门的里面还是花,大片大片的花海。
里面的凉亭,里面的人都已经不见了。
可是志清却知道,他们都在地下。
志清突然笑了起来,因为他突然想到龙天翔之所以那么白,是不是因为他总是呆在地上,总是不见天日。
可是他这样一个人,却愿意生活在地下,这岂不是一件怪事。
他正在迟疑,却听到了脚后有一阵脚步声。
一双手随即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志清不用回头便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天叔。
除了天叔,大概再没有如此宽厚,如此温暖的手。
在这个城市里,最能让志清感觉温暖的大概就是他了。
天叔问:“你,和他见面了?”
志清说:“是,不但见面了,而且还喝多了。”
天叔笑了起来说:“所以,你掉进了水里。”
志清也笑说:“喝醉酒的人掉进水里,总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天叔说:“不稀奇,一点也不稀奇。我就曾经掉进过水里,其实那一次我也没有喝多少。只是为了让别人相信我喝醉了。所以我才故意掉进了水里。”
志清大笑说:“你看出来了?”
天叔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管怎么醉,都绝不会掉进水里面去。”
他笑了笑说:“可是你为什么不问他要一套衣服换上,还是他太小气?”
志清说:“他给了,我不敢穿。龙天翔的衣服你觉得能随便穿吗?”
他突然“啊”了声说:“你既然想得到,那么他就也应该想的到。”
天叔问:“那倒不一定,他也许没有我了解你呢?”
志清苦笑说:“看来我又自编自演了一出不太好笑的戏。”
天叔说:“你演了什么?”
志清说:“我以为他是一个很在乎礼仪,很爱惜干净的人,所以我偏偏就装作一副大老粗的样子。”
天叔问:“结果呢?”
志清说:“他似乎油盐不进。”
天叔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怪物。”
志清说:“不止,他简直是怪物中的极品。”
天叔叹了口气说:“可是你和他…”
志清说:“我和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天叔又问:“你是不是已经问清楚你想知道的事情了?”
志清说:“不错,虽然这个结果称不上是一个好结果。”
天叔说:“但是最起码现在你明白了。”
志清说:“不错,我总算是明白了。只要明白了,就是死我也不必再怕了。”
天叔说:“其实你真该好好考虑一下,有些时候做一个糊涂鬼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你难道不知道那句话?”
志清问:“什么?”
天叔很认真的说:“难得糊涂。”
志清叹了口气说:“如果所有人都糊涂一次,只需要糊涂一次,就很有可能再也清醒不过来。就像吸毒一样,只要一次,你就再也离不开了。
做人还是清醒些好。”
这话非但有理,简直有理极了。
这样有理的话,天叔当然不可能找出什么理由来反驳。
他只好保持沉默。
志清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很想见王董,不但想见她,还想问她一个问题?”
天叔望着他,问:“你想问她什么?”
志清笑了笑说:“我想问问她,她要我这个骰子扔出几点来。”
215。 谈条件
王凤无法回答志清的问题,因为她突然不知所踪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志清回到公司,走进她的办公室。
里面只有一个人,大秋。
大秋怔怔的看着他走进来,低着头不做声。脸羞红的就像是熟透了番茄。
志清问:“秋,你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说:“没,没什么。王董她让我好好照顾你。”
志清讶异的问:“她要你照顾我?”
大秋点了点头说:“是啊!”
志清奇怪的问:“她呢?她人呢?”
大秋说:“王董说她有些私事要去办,公司里的事情有你她很放心。”
志清转过身看着天叔,苦笑说:“我本该想到了,这场赌局应该是公平的。他们既然都置身事外,那么想必就是看我这只骰子的了。”
“我呢?我能骰出几点来?赢面又有多高?”他想到这里,不jin紧皱眉头。
过了一会才说:“这事只安排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就这样将我推上董事局,去开一个会,那么想必傻子都办的到。这里面一定另有玄机。”
天叔问:“依你之见,会是什么?”
志清问:“你有没有听到王董说过什么比较严重的事情?例如对公司有重大影响的?”
天叔沉思半响,说:“我并没有听她提起过什么。”
志清问:“再想一想,我想总有迹可寻。他们这样撂挑子,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我。可是他们却偏偏不肯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事情,这不是要逼我上梁山吗?”
他又问大秋:“她走时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吗?”
大秋说:“有的,她说了一句话。”
志清问:“什么?”
大秋说:“他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志清苦笑说:“她倒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居然没有忘了提醒我时间不够用。今天是十四,再过一日。后天便是董事会召开的日子了。”
天叔说:“江浙泸,这三处地方已经有人董事去巡视了。”
志清问:“结果如何?”
天叔说:“这里主要是生产制造的重地,经营、财务等重要的资料那里一点都没有。他们查不出什么的。而我们的下属制造机构,向来有‘铜墙铁壁’之称。是经得住他们查的。”
志清叹了口气说:“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谁能想得到,这巨兽的脾脏俱已受损。”
天叔说:“所以这次的董事会,你一定要稳定全局。并且藉此开始整顿内部,下一贴猛药。”
志清苦笑说:“荒谬,实在是荒谬,难道你觉得这很荒谬吗?我在这种莫名奇妙的情况下去主持大局,你总不能让我拿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使用暴力手段吧!”
天叔说:“箭在弦上,不得不。拼吧!”
志清说:“拼?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去拼什么?我连现在面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去挨打,我还能怎么拼?”
天叔说:“可是你总不能就此束手就擒吧!我想他们既然肯在你身上下注,说明你还是有一定的赢面。”
志清走到窗边,窗外天色正在慢慢的昏黄。
黄昏又快来临了。
这就代表着他只剩下三十多个小时了。
三十多个小时,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天叔沉声说:“你不能在等下去啦!再等下去只怕什么结果都不会有。等一分,则时间就少一分钟。”
志清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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