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窃玉
志清大笑说:“你怎地不踢了,咱们一起下去游泳,一起做水鬼不好吗?”任雄见他抱得紧,只好使劲的将他向上托。两人纠缠在一起,成了个不上不下的势头。
324。 有心栽花
小径的草丛旁,突地跳出来一个人,奔向他们大叫说:“你们快住手,别再打啦!”听她声音惶急,却是郭家的大小姐郭静。
她到得堤坝上,厉喝:“任雄,你还不松手吗?我向来敬重你,没想到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听得父亲和任雄商议,要逼志清就范,所以一路跟着他们到了水库。
后来见志清到来,她存了私心,想要听他会说出些什么。见他宁死也不肯娶自己,很是气苦。待见的他和任雄在堤坝上动起手来,危险万分,这才跑了出来。
任雄这时和志清纠缠在一起,两人不管是谁只要动手一动,立刻就会跌入下面的水里。听得郭静喊,他只是苦笑,却也不敢开口说话。
郭静见他们两个僵持不下,正要去拉开他们。对面的长堤之上,缓缓走来一人。看他步履从容,神态悠闲,竟不将这场恶斗当做是一回事。
她大怒说:“爸爸,你这是做什么?”郭百万见情势不对,便从高处下来,他淡淡的说:“小静,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爸爸说过,但凡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想办法替你弄到手。唯独这个小子,他却不肯就范。”
郭静哼了声说:“所以你就存了害他的心思是不是?你和任老在书房说的话,我可都听见啦!我鄙视你!”郭百万说:“你鄙视我?哈哈!女儿鄙视爸爸,你越来越不像话啦!爸爸帮你还不好吗?”
郭静大声说:“我不用你帮,也不要你帮。你以为什么都可以用钱买得到吗?”郭百万叹了口气说:“那依你的意思如何?”郭静说:“放了他,我不许你为难他!”
郭百万说:“他说今生绝不另娶她人,这话你听到没有?”郭静低声说:“宁他负我,我终不会负了他。”
郭百万两个起落,跃到志清和任雄身边。志清见他在三丈开外,瞬间就到了面前,暗想:“他的弹跳力,果然惊人。”
郭百万将手虚按在志清的xiong前,冷冷的说:“现下这小子和你任伯伯纠缠在一起,我这时动手,他毫无反击之力。只有死路一条。”郭静惊叫:“你敢?你若是伤了他,我以后再也不认你做我爸爸了。”
郭百万叹口气说:“你我父女情深,为了他闹到这种地步,值得吗?”郭静说:“我愿意。”郭百万说:“今日我绝对饶不得他性命。”郭静说:“你放了他,我从此以后不再见他,也不会再对他痴心妄想了。”她说的很是伤心,志清见他望着自己,竟然不敢多看她一眼。
郭百万问:“你真的这么想?”郭静说:“郭家的儿女,说话岂有不作数的。”郭百万说:“那也不行,他的亚士迪展迅,已抢了我不少的生意。我马上就要退了,以后这公司自然是交给你来打理。我若是不除了他,难保他以后成为你的大敌,你又如何是他的敌手?”
郭静一怔说:“你难道对女儿一点信心都没有吗?我们今日决裂,日后商场再见,那就是敌人。”郭百万说:“你对公司的事情一向不肯多管,只怕…”
郭静yao了yao牙说:“你不是早就要安排我去国外学习吗?我听从你的安排,马上就出国。我就不信,我会输在他的手上。”郭百万收了手说:“你真的已经决定了?不改了?”郭静说:“我不能再傻啦!他…他终究是不会将我放在心上。我这般下去,那又有什么意思?”
郭百万出了口气说:“那就好,你只要想清楚了。我就放心了。”他抓住志清的肩头,向上一拉,将他抛在堤坝上说:“今日我女儿已经把话说的清清楚楚,日后你再多和她说一句话,多看她一眼。我就割了你she头,挖了你的眼。”
志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说:“愿郭小姐多保重,早日学有所成。”郭静表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说:“你也多保重,祝你早日找到小婉,结成连理。”
郭百万走过携了她手说:“走吧!”郭静恋恋不舍的看了志清两眼,跟着父亲一起走了。志清还要再对她说些什么,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自己肩头被人拍了下。转头一看,原来是铁爪鹰王任雄,他也一直没有走。
任雄哈哈一笑说:“小朋友,怎么了?现在小姐走了,你又想她了是不是?”志清苦笑说:“这话千万别乱说,我还想多活两年。郭董用计迫的女儿终于肯继承他的大爷,这桩心事总算是了结了。”
当日他在郭宅内,与郭百万订下这个计策。今日实施起来,心中却觉得极为酸涩,忍不住就要哭出来。
任雄叹了口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嘿嘿!当真是让人心酸啊!”志清问:“刚刚你对我动手,是真,还是假?”任雄说:“七分真,三分假。”
志清说:“郭百万要你对我下黑手,最好能除了我是不是?”任雄点头说:“原来你已经想到了,人怕出名猪怕壮。他现在对你可是又爱又恨。”
志清说:“你不走,是不是还在等着向我动手?”任雄说:“不错,有这个意思。”志清说:“那你还等什么?”任雄说:“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我不愿意向你动手了。”
志清说:“你什么意思?”任雄说:“你心不净,你心有羁绊。有仇,有恨,有情,有爱。我现在杀了你,只会坏了我多年来的名声。你是一个很有潜质的对手,过了除夕之夜,你要是还侥幸活着,随时可以到台北来找我。咱们再一较高下。”
志清说:“你知道我要和李威决战?”任雄说:“不但知道,我还知道你一定赢不了。”
志清突然跪地一拜说:“求你教我求胜之道。”任雄弯腰扶起他说:“我用了四十年,到了五十岁时才做到,你又如何能在这短时间内学会。”
志清说:“求老先生指点。”任雄说:“你知不知道人最大的敌人是谁?”志清茫然问:“是谁?”任雄说:“是你自己。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战胜别人不难,战胜自己却难如登天。”
他接着说:“人偏执,虚妄,有私心,过于执着仇恨。这些都是你需要克服的。你要想胜了李威,也不难。记住一点!”志清问:“什么?”任雄说:“放下仇恨,以一颗公平无私的心去决战。”
志清不知何解,又问:“如何放下?”任雄说:“本来就没有拿起,又何须放下。”志清脑子里灵光一闪说:“xiong怀大爱,仁者无敌。”任雄大笑两声说:“很好,很好!”大踏步而去。
志清心有所悟,不jin纵声大笑,笑声在湖面上荡漾开来,传出甚远。
325。 不是结局
冷夜,夜色如墨,北风呜咽。
天台并没有通到天上,但是站在天台上,却可以俯视苍生。岁末除夕,都市流光溢彩,到处都在喧嚣,到处都在团圆。而志清却孤身立在天台,独对着无尽的苍穹。
他负手而立,xiong前贴身的口袋里放着一把小巧的手枪。枪身早已温热,子弹也已上膛。这是他出门之时,王凤给他的。
她说:“这是杀人的枪。报仇通常只有两种结果,杀人和被杀。我不希望你死,这把枪给你杀人。”
他孤身一人,带着一把枪,前来赴会。每一个人都想陪着他一起来赴约,但是他此刻却不想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在他眼前。
风很冷,他身上却是火热的。复仇的火使得他忍不住要沸腾起来。
“吱呀”一声,天台上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他终于来了,志清没有回头,已能感觉出他脚步的沉重。
他沉声说:“你来了!”转过身便已看到了李威,他面色凝重,手中抱着一坛酒。李威点头说:“让你久等了。”志清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气也很凉爽。”
李威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寒冬腊月间的天气如何能谈得上凉爽?他并没有辩驳,tuo掉身上的风衣,抛在地上说:“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喝酒。”志清说:“就只怕酒的味道已变,苦的你根本就喝不下去。”
李威苦笑,从衣服里mo出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的封口很严密。他笑了笑说:“这是我来时,我太太要我交给你的。”志清身子一震,他知道那里面是一个启动炸弹的按钮。
他面无表情的接过来问:“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李威说:“我不想知道。”志清凝视着他问:“为什么?”李威说:“我有个好处就是,不该知道不问。如果我太太想让我知道,她一定会告诉我的。”
志清神色怪异的说:“你太太?”李威说:“是,我太太!我从来都没有现是那么的爱他,你如果见到我的儿子,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他。”
志清惨然一笑说:“我本来也应该有一个儿子,但是…”他冷冷的盯着李威,看得他无地自容。
李威揭开酒坛的封盖,默然不语的喝了一大口,将它抛给志清说:“这酒不坏,可以一喝。”志清说:“我不欠人情,喝了这酒,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李威说:“我此生并无遗憾,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小宛母子。我以前孤傲难驯,直到见了我们的儿子,才顿时大悟人世间的和谐之美。只可惜已晚了。”
志清说:“好!如果你死,我就替你照顾他们。”李威说:“承你盛情,无所回馈,只能带给你这些。”他从口袋里mo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了志清。
志清展开一看,是一张最新的报纸,上面有一条使他心神激荡的消息:“小镇官*商*勾*结,天理难容!”他最恨的那些仇人们,赫然已经都伏法了。
他看了两眼说:“多谢!”李威说:“不必,如今我已帮你报了仇。昔日在学校害你的人,还有你们镇上的恶霸,都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志清问:“你这是为什么?”李威说:“让你心无羁绊。”志清说:“这岂非对你不利?”李威说:“但求公平。”志清不jin叹气说:“原来你也已明白。”李威说:“总算还不太迟。”
志清说:“难得大家都如此的明白,虽死也无悔。”李威喝了口酒说:“我只希望你我都莫死,我曾经有一个心愿。”
志清“哦”了声说:“你说。”李威说:“我曾想有朝一日,你我结伴去攀一攀珠穆朗玛高峰。不知道你敢不敢?”志清说:“早一年你这般和我说了,那有什么说的。如今…如今…”
李威说:“你还是认定我是杀人凶手?”志清说:“事实俱在。”李威说:“你有证据?”志清说:“已经用不着了。”
风呼呼的吹着,吹得他二人衣衫猎猎。两人驻足风中,半天不语,只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
志清从口袋里mo出那把枪,放在面前的地上。枪出手温热,放在地上之时已冰凉,志清的脸上也毫无任何表情。
他淡淡的说:“你认不认罪?”李威说:“我有何罪?”志清说:“好!掏出你的枪来。”
李威有些僵硬的将手探入怀中,拿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枪来说:“这枪本是一对,是我家传的。传了两代,如今终于要以血祭枪了。”志清迎着风说:“能杀人,就是好枪。”
李威望着他说:“你要用枪?”志清说:“枪来得快!”李威说:“可是我…”志清说:“我知道,你用枪很吃亏,以你的身手要胜我,并不是难事。”
李威说:“其实…”志清不容他多言,举起酒坛说:“这坛子里还有半坛酒,你我轮流喝。谁喝光了最后一口酒,将这坛子抛向空中。坛子落地声响,你我便开枪。生死,听天由命。”
李威说:“我不想…”志清喝了一口酒,交在了他的手上说:“喝酒,多说无益。”
李威咕嘟喝了一口酒,此时的酒已没有任何滋味,也许因为他们两个都没有了品酒的心情。他们喝酒的时候,需要用心的算计着酒坛中的量。
两人之中,不管是谁?只要他喝后一口酒,那么他就得到了一个制胜的机会。酒坛抛出,抛多高?什么时候落地?这些都是人可以控制的,如果是被李威抢占了先机,那么他就赢了六成。
酒坛来回的转换着,终于又回到了志清的手中。酒坛里不多不少,就只剩下一口酒。
志清淡然说:“你这是有意相让,我刚才交给你时,坛子里的酒,你本来已足可一口喝完。”李威摇头说:“我酒量不佳,自然不能和你比。我倘若没开枪便醉了,岂不是不战而败。”
志清默然不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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