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窃玉
志清知道天叔一说要走,那自然是越快越好,随即就去广厦向刘菲告别。
距离葬期已过了一周,广厦内又恢复了原有的样貌,宛如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一般。
志清一走进广厦在心里先就有几分难过,刘大方非因他而死,但他每每想起总觉得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因此心里怅然若失,对刘菲更是觉得万分的愧疚。
刘菲这个时候用过餐,她心情不爽,只吃了一丁点。用完餐看着硕大的屋子,她只觉有说不出苦涩,于是就走出大厅在院子里闲步。
志清整了整衣领,颇为踌躇的走过去,先劝了她两句:“你这两天一定没有好好吃饭,气色看上去很不好,怎的如比不爱惜自己的身ti?”刘菲叹了口气:“我心里郁结,再过几天我相通了也就好了。”志清:“事情一旦过去了,就犹如已经翻过去书页一般只可回味,莫要沉浸其中。”刘菲勉强笑着:“你的好意我明白了,这些日子里你啰嗦这些话比老妈子还啰嗦的多,你再这样下去我就管你叫李大妈。”
志清听她这样说,只微微一笑,并不辩解。
两人在小花园中走了一圈,志清始终不一言,他在心里实不知该如何向刘菲启口。
刘菲见他面现难色,在心里算了下时日,已然明白了几分。
她走了两步,突然回头:“你是来向我辞行的?”志清犹疑了下,叹了口气:“是的。”刘菲笑了笑,笑容里面尽是苦涩之意:“既然要走,你又何必来?”志清低声:“走了以后还可以再来。”刘菲面现幽怨之色:“你说的话,我该信几成才好?”志清:“十成十真的,我绝不骗你。”
刘菲垂下头,用脚尖划着地面,暗怀心事。
她突然问:“你曾说过要照顾我,这话也是真的吗?”志清斩钉截铁的:“当然。”刘菲心里大喜:“你以后想怎么照顾我?”
她这样一问倒把志清给难为住了,志清一时怔住说不出话来。
稍许,他才开口:“我以后便拿你当作我亲生妹妹一般,你愿意吗?”刘菲大为失望,喃喃自语:“就只是妹妹而已吗?”志清:“我们成了兄妹,我定当好好照顾你,绝不会让人欺负到你,也不枉刘老先生临终时所托。”
他说的情真意切,听在刘菲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她黯然失神的在心里想:他肯照顾我原也只是受了爸爸临终之托,否则看他那样子只怕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肝肠寸断,难过的几乎马上就要哭出来,她转念又一想:无论如何他总算陪了我这么些天,这份心意总归也是难得,我又何必当着他面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她想到这里,背过身强忍泪水:“那便再好不过,能和你做兄妹当真是再好不过。”志清本知道她的心意,眼见刘老先生去世,只道她已经抛开了这段恋情。他欣慰的:“能得到你这样一个好妹妹,我在心里简直快要开心死了。”
刘菲微笑着转过身:“你急着回深南,是不是那边又出什么大事了?”志清摇了摇头,话语里面甚是萧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只是回去复命而已。”刘菲有些遗憾的:“你替人做事,都是这样吗?”志清:“只要是我答应了别人,我都会想办法做到。”刘菲:“那你这次来珠江,要办的事可都办妥了?”志清沉默了一会,摇头:“事情繁复实在出乎我意料,有些事我至今还是先不明白,也许会到深南再找到一些证据,两下印证说不定就明白了。”
刘菲只是随口问,这些事情她倒也不关心。
接着又问:“你什么时候走?”志清:“我来和你告别,告过别之后就回去了。”刘菲心有不舍:“这么快。”志清只笑了笑,并不答话。
刘菲从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你既然要走了,能不能答应妹子一件事?”志清:“你说,只要我做得到,刀山火海我都去得。”刘菲含笑摆手:“那倒不用,你临走之前能不能拥抱我一下。”
志清早已经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子看待,本以为她会说出什么难办的事情出来,听她这样说,心里固然轻松了许多,同时对她倒也生出一股怜惜之意。
他动情的拉起刘菲的柔荑:“我走了,你务必照顾好自己,一日三餐不可缺。下次再见你时,你若是瘦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了。”
他讲完这些,就张开双臂拥住了刘菲。
刘菲伏在他肩头,只在心里想:若能一直这样相拥在一起,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幸福?可惜他就要走了,好梦也只是昙花一现。
想到这里情不自jin的掉下了两行清泪。
志清见她掉泪,好言相劝:“傻妹妹,我走了以后,即便没时间来看你,难道你就不能去看我吗?”刘菲tuo离他的双臂:“那我去找你,你可莫厌烦我。”志清摇头:“那自然不会。”
刘菲登时在心里打定主意:只要时间一久,他不来看我,我就去找他。
她这样一想,心里只觉舒畅很多。
志清见时间又已去了多半,再不走上午只怕就走不成了。
他沉吟着:“我这就走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刘菲见他去意甚决,不便阻拦,依依不舍的将他送至门口,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依然在门口呆呆的驻立了好一会。
天叔等他时间颇长,待他上车之时在心里感慨:果真是多情女子痴情郎。
刘菲虽多情,但志清的痴情却是为了小碗。
车子横穿市区,从北郊高入口直接上了高,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过了中山之后再往东南方向行驶就是虎门大桥,过了虎门离深南也就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了。
天叔眼见深南越来越近,心里不由自主的轻松起来。他随意的和志清拉了一些闲话,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总觉得是词不达意。
志清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沿途景色宜人,他也没有心思去看。
一会想自己这一走,刘菲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孤单。一会又想这次回深南,见到王凤该如何跟他回报珠江的事。再有李威这个人深不可测,会不会再生出什么风波?
他闲暇无事,竟是越想越乱,只觉得头痛yu裂。无奈只得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过了好一段时间,只听得天叔怒喝:“找死。”车身微微一晃而止,已经停在了路边。
毗邻路旁是一座小山峰,山峰上野花摇曳,树木苍翠,倒是一处yang眼的好地方。
再看车前,却见立着两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两人皆是黑色紧身套装,想是保镖一类的人。
那两人见车子停下后,突然转过身将背部对着志清和天叔,二人身后皆背着一条形长幅,左边一人的条幅上写着“小路可循”,另一人的背上却是“大路难过”。
天叔拧着眉头,立时便要跳下车去教训他们。
志清拦着他:“你不用下去,这两人是想邀我们去山上一叙。”天叔放眼看去,见那“小路可循”旁边果然有一条小径,直通山顶。
那山顶上有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
志清伸手去推车门:“我便上山去看看那上面到底有什么?”天叔迟疑着:“只怕不太好吧!这事大有蹊跷,咱们不如直接闯过去,反正离深南已经没有多少路程了。”志清不依:“我们不去,岂不是要人笑话。”天叔:“你又不知那上面究竟有什么,何必就这样冒冒失失的上去。”
志清看了看车前那两人:“我下车去,制住他们其中一人,问他们岂不就知道了。”天叔在心里计划了一番:“我们还是一同下去的好。”志清点头:“你右我左,他们若是敢有所不轨,咱们俩不妨痛下杀手。”
两人推开车门,脚刚落地,车前那两人猛地奔向山峰,几个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志清和天叔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却不知这二人到底是何用意?
眼见他们没了踪影,天叔奇怪的:“这人到底是何用意?”志清:“我看他们是想把我们引到山上去。”天叔皱着眉头:“咱们还是莫要理他们的好,先回深南再从长计议。万一那上面有什么埋伏,咱们岂不是又要多费周折。”
志清究竟是年少,好胜心强,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怕它做什么,冲上去看看再说?”
他一边说一边跨过围栏,天叔yu拦他也已经来不及,只好随着他冲了上去。
91。 要命的小香
志清冲上峰顶后,环顾四周。
这山峰本就不是很高大,在建高路时又被削去了少半,此刻的峰顶已容不下什么大的物事。
花草凋零,矮树稀薄。
志清拨开挡在面前的小树,就见有一处可容下三五人的空地,空地上这时摆了一小张石桌,围着石桌放了三个大岩石。
石桌上有酒有肉,只是不见人影。
志清回头笑了笑:“这人真是奇怪,若说是要请我们喝酒,怎的不露面。”天叔沉吟着:只怕不是请喝酒那么简单。
两人正在山上苦思不解,只听得山峰下出一声巨响,犹如晴空霹雳一般。
天叔探头向山下一看,在心里暗暗叫苦,随即转身奔了下去。
到了山腰时,道路上有两个人影在车旁一闪,跳上了一辆疾驰过来的车,瞬间便去的远了。
天叔眼见那辆奔驰车烧得烈火熊熊,怔怔的说不出话。
他随即又返回峰上,这下又是大吃一惊。
志清一动不动的倒卧在石桌旁,似是喝了桌上的酒水,瞧他的样子明显是昏睡了过去。
天叔翻了翻他的眼皮,见他一切正常,心中稍安。正想着如何tuo身,感觉背后有几件凌厉的铁棍袭了过来,他就地一滚躲开,随即双手向后一撑跃了起来。
来人挥着高尔夫球杆,毫不客气的横击向天叔:“瞧你这一式鲤鱼打挺,身子骨倒是还清健。”
天叔拿眼看他们,见他们和山下拦车的那两人装束一样,身躯高大,肌肉强健,显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冷“哼”一声,厉声:“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年纪略微大些的中年人冷笑着:“要你命的人。”天叔不屑的:“只怕你们还不配。”那中年人:“配不配,等你死了去问阎王爷吧!”他手一挥,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手里的铁杆挥起,带着一股劲风袭向天叔。
四周立时又有五六个人涌了上来,情势变得十分危急。
天叔心中丝毫不惊,瞅准一个空隙向身侧的两个人蹿了过去。那两人见天叔突然到了面前,大骇之下竟忘了动手。
天叔在心里盘算着:志清已被迷倒,倘若不尽快制服这些人,一旦志清被他们挟持住,这事只怕就不好办了。
他想到这里,立时痛下杀手。双指钳制住一人的后颈,奋力一扭,那人头一歪就栽倒在了地上。另外一人情急之下转身yu逃,天叔飞起一脚将他踢得滚下山去。
剩下这几个人见天叔如此身手,吓得心惊肉跳,立时便要落荒而逃。
那中年人大喝一声:“谁若是敢逃走,回去后有什么结果,你们想必也是知道的。”那几个yu逃走的人,心中皆是一凛,yaoyao牙持着铁杆又纵身扑了上来。
天叔大吼一声,身形晃动,三两个回合就将他们全部打到在地。那中年人眼里尽是恐惧之色,站似乎都站不直了。
天叔慢慢的逼近他,只见他额头上的汗簌簌而下,他手里虽持着铁杆,竟是举不起来。
山峰后突然传出了一个jiao媚的声音:“蠢货,简直就是一帮蠢材。”那中年人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二小姐饶命,二小姐救我。”
天叔回过头,并没有见到什么人。
只听得那女子又:“我饶你不难,但你想过没有,你回到家龙爷能饶得了你吗?”那中年人头若捣蒜:“二小姐你一定要救我,就是做牛做马我老关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那女子咯咯笑着:“那你可要记得自己的话,千万莫忘了,瞧你挺可怜的,我就帮你一把。”
天叔听到这里,在心里暗暗戒备,四下警惕。
只见峰后缓缓的走上来一位佳人,年纪约十**,短及耳,容貌甚是秀丽。她上身穿了一袭淡蓝色的宽大衬衫,xia身却是一条紧身裤,脚上蹬着白色长筒小马靴。
那紧身裤裹着她feng满玲珑的躯体,显得窈窕。
愕然看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天叔不由得为之一怔,待注视到她右眉梢的那颗胭脂痣,他的心里猛地一紧。
看她的容貌依稀竟有那人的影子,特别是那颗鲜红的胭脂痣,自带有一种罕有的风情,天叔彻底愣住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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