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问月





狗路鹁鸵牒幸话恪!?br />   “你在干什麽?”一抹柔和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後响起。
  那人影似是吃了一惊,直觉地便想逃走,身形却又一顿,生硬地转回头,苦笑道:“我若说我想洗澡你信麽?”
  “信。如果你不是穿这件衣服,将头发全都扎紧我会更信。”来人一双晶莹妙目凝视著对方不同寻常、紧贴在肌肤上、柔软而光滑的衣著,唇畔微微含了笑意,“火离,我竟不知道,你穿起紧身水靠来,身材有这般好。”
  这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居然是那素来傲气自负、不屑掩饰行藏的南方门主火离,若不是亲见,当真是谁也想象不到。听得来人调侃,火离耳根微微一热,下意识地想遮掩身上的衣服,随即便知自已这举动有多可笑,干脆双手一放,大方地道:“喜欢就多看看罢。若是用看的不够,想抱住也成。”
  这次却轮到来人不好意思了。他本是喝了些酒,微醺之下,心情轻松,随口取笑一句,想不到却被对方调笑了去,当下嗔道:“别说这些废话──我问你,你这时分穿这衣服,来湖边做什麽?”
  “怎麽会是废话,你夸我好看,我心里欢喜的很,天心。”火离的眼眸在月光下湛湛闪亮,格外有神──来人若不是月天心,他又怎会容得对方如此取笑还甘之如饴。
  月天心果然酒量甚浅,才几口清酒,脸已淡淡飞上一层红晕,瞧著火离的眼光也不似往日的冰冷,若有情若无意,反极有种诱人的风致。只是容色虽洽,神智却没半分糊涂,月天心从鼻中哼了一声,道:“火离,什麽时候你也学会顾左右而言它了?你不说,我来替你说罢,你是想半夜下水,找那玉芝是罢?怎麽,有意显示你水性好,武功高,远胜过我,打量我一定找不到麽?”
  听心上人又开始语锋似刀,火离不由微微叹了口气,半垂了眸子,淡淡道:“你爱怎麽猜便怎麽猜罢,一向都是你想怎样便怎样,这回,也轮到我自已决定做些事了,你若不愿见,不理便是。”
  月天心似是没想到火离会这样冷淡地回答自已,不由怔了一怔,勉强笑道:“可是那符咒……你不会……”
  “天心,你究竟还想骗我到什麽时候?有时我觉得,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什麽事,都会瞒著我。”火离缓缓抬头,一双炯然的眸子在暗蓝的夜色里闪闪发亮,充满了浓烈的痛苦,“若是真有那种符咒,当年你师父为何不留,而要大费周章建出那庞然之帝都?莫非合你师父和黑石老人之力,都想不到这麽简单的法子麽?”
  月天心完全怔住了,面前的男子神情落寞,唇边挑了一丝自嘲的笑,继续道:“你有心事,从来便不愿对别人说,总是一意孤行,按你想到的去做,还自以为对每个人都最好──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是男人,只望能保护好自已所爱的人……”
  火离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夜风轻拂,如同耳语:“……我已不求你爱我,只求你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尽一切力量照顾你,瞧你笑颜无忧,可你,连这都吝於给我……你明明是抱了决死的心,预备明天骗过所有人,只说是服了玉芝,其实,你是根本不打算碰它罢?你……你好狠的心,竟还能笑得出来……”
  萧索一笑,夜色中的男子转过身去,仰头深吸了口气:“随你怎样罢。我做我想做的事,只求心之所安。等会儿见。”
  说完,再也不理岸上的人,便要跳入水中,谁料身形才展,一侧肩臂却被人牢牢拉住,回头一望,那双比星星还亮的眸子便直直地对了上来。


49
  湖水再柔,也比不上这双眼波的明亮动人。
  “等一下……可肯听我说几句话麽?”
  轻柔的语声近在咫尺,再也没有方才的咄咄逼人。火离负气地扭过头去,不去看那张既爱又恨的美颜:“你要说就说罢,只是别指望我会改变主意。”
  指尖所触,对方的肌肤外隐隐流动著一层内力,将所有的|穴道都包藏得严严实实,月天心暗叹一口气,知道火离这回是当真的,运功全身,分明是防备自已偷袭,这个冤家啊。
  “你……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没法回应,是我对不住你。”月天心眼中浮现惆怅之色,“可是,即使最恨你之时,我也从未有过不信任你。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麽?可以不用再提了。”火离哼了一声,肩头微斜,欲将月天心抓著自已的手腕甩开,却被牢牢抓住不放。
  “不告诉你,并非有意骗你,而是很明白,若你知道,定不会允我如此,只是,火离,”月天心手中使力,将火离的肩扳回来,凝视著那张怒意未平的面容,“你可知我并非轻生──你想我活下去,我知道,只是,你可曾想过我又要用什麽心情活下去?天灾浩劫,你要我生生看著多少无辜的百姓丧生火海,多少城村被夷为平地,却无能为力,心中悔恨麽?”
  “未必便会如此,”火离固执地道,“我们慢慢去找,总会有法子可想。何况,这世间本多苦难,若天意真要叫人间浩劫,你为何不让它顺其自然──道法自然,天心,你们道家不正如此讲求麽?”
  “道法自然,也有尽人力去做之意。”月天心低喟了一声,“天地间有生必有杀,那也不算什麽,但天灾,绝不能由我而起。我知道我这生,修仙是无望了,亏负的人也不在少数,只盼能尽得一分力,便是一分罢。”抬起头,深深看进面前这爱自已入骨的男人眼里,“火离,你见微知著,骁勇无双,也可算得我的尘世知已,你能谅解我的心意麽?”
  晚风轻拂,夜色宁静如水,火离心中却有如波涛翻涌,爱他,原爱的便是他这温和、清静、兼容一切的心怀性情,又怎会不懂他,不谅他?只是,难道便要为了成全爱人的心意,便眼睁睁看他去死麽?天下,天下与他相比,又算得了什麽?
  不知何处吹来一片花瓣,柔柔地沾在月天心肩头,火离蓦然发现,爱人的肩,竟是如此单薄,较初见时清瘦了许多──若不是自已定要纠缠不已,他又岂会神伤烦恼若此──怎麽做,自已倒底要怎麽做,才能令爱人安然无恙,真心展眉? 
  犹豫中,那人却轻轻地靠了过来,微笑如花:“你不是怨我事事瞒著你,不肯说出心里所想麽?现在,我便直说了──我要对你用计,美人计,你肯不肯上当?”
  语声低腻,吐气如兰,最後竟已凑近在耳侧,吹在肌肤上,火离只觉暖暖的好不舒服,心中却大为警觉,正想澄静心神,将他推开,前胸的突起却突然被人轻轻一搓──火离为了下水,本就只穿了件贴身的鲨皮水靠,几乎与肌肤无二,这一挑逗,竟较赤裸著身子尤有过之,半边身子立刻电击一般地麻了。
  “我很笨,不懂怎麽做,你莫要笑我……”微带羞涩的嗓音继续低低地在火离耳畔回响,那双纤美的玉手却是极大胆地在火离身上游移,火离只觉脑中嗡地一声,所有的克制功夫都无影无踪,下腹的欲望已被凶猛燃起。火离其实本也不是纵欲好色之人,只是被心上人勾引却是头一次,当爱极的人在自已身上蓄意挑弄,世上还有哪个男人忍得住?火离微微呻吟一声,紧身的衣衫完全掩不住下身的变化,小腹处,极坚硬的轮廓已全然呈现在对方面前。
  轻笑一声,月天心突然张开口,在火离的耳垂上咬了一下:“我还当你的定力有多好,原来也不过如此……”话语声中,纤长的手指已灵巧地握住了那具坚硬,开始如火般的揉弄。
  被他玩弄成这样还要遭他取笑,羞辱与激|情的交替中,火离只觉得自已快要疯了,喘息著,一把将那惑人的妖精抱住,咬牙切齿地在他耳畔道:“你现在就算想逃也不及了,我要狠狠教训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勾引别人……”
  回答他的是一串低沈柔美的笑声。火离也不再出声,他的唇舌都忙著做另一件事,身子亦已自然地将怀中玉人压到了湖畔如茵的草地上。
  
玉人只是笑,间或发出细碎的呻吟,对火离有力的上下抚摸竟毫不抗拒,火离的唇贴上来时,也只是微微地挣扎了一下,便任他侵入。火离抱月天心并不是第一次,只是多半都在异常情景下,从未得清醒时的玉人如此顺从,当此际,鼻端耳畔,尽是心上人动情的幽香微吟,自已肆意轻薄过去,非但未被呵斥,反而被他含羞带怯地反抱过来,那只恼人又可恶的手,一直都在自已的欲望上揉搓不停……再也没有别的思想,天地间只余下了这销魂一刻,火离已经无力再做别的动作,身躯渐渐震颤,终於低吼一声,竟在月天心手中释放了出来。
  激|情未已,身子一麻,|穴道已被月天心封住。仍然是著了他的道啊,他……他竟能在这种事後点住自已,果然是绝情无心的很……火离长叹一声,颓然闭上了双眼。 
  脸上突然一凉,接著又是一湿,火离微怔,才要睁眼,却被一只手掌柔柔地覆住了双目,耳畔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只是却带了些许忧伤,幽幽道:“对不住……我似乎总是要和你说对不住……骗你的,伤你的,总是我……别的都不必说了,我只望你知道,方才……方才之事,并非完全是计……你真的莫要生气,来生若能相遇,我都还你……”
  还来不及说话,唇上一样温软的事物已贴了上来,轻轻一吻,伴著咸咸的泪水,都渗进了口中,接著身边一空,夜色里只见那人的白衣一掠而过,转眼间便去得远了。 


  体内甜美余韵未绝,脸上泪痕犹湿,那人,却已沓沓远去,再也不见,或许是今生再也不见。
  ──火离只想放声狂呼,天心,回来,求你回来,一时间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声音竟象是全都哑住一样。
  
  “既舍不得,不如你先去罢,免得留在这世上空自伤心。”
  一道熟悉的语声悠悠从远处的林中响起,平静冷漠中带著无尽的杀意,转瞬间,那道身影已到了眼前,手中却拎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尖对准了地上不能动弹的火离。
  火离看清来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为何是你?”
   


  月天心在山林中飞奔,面上犹带冰凉的湿意,树影葳莛,枝叶婆娑,天地间一切事为何总是如此无奈,情字为何总是伤人,越是深爱便伤人越深,火离……
  一抬头,前方树下,一道身影静静站定,也不知立了多久,发上衣衫都已蒙上了淡淡的一层夜露,暗夜里望去直有如凝结的雕象。
  月天心停住脚步,怔怔地瞧著他。两目相接,不知包含了多少爱怨交加,清冷的月辉下,寂寂的林间,如烟的往事,一幕幕都在心头潮涌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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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凝止。
  不知过了多久,月天心勉强笑道:“我正想找你呢,谁料倒先在这里遇上了。”
  帝乙木沈默半晌,缓缓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月天心呼吸一窒,几乎说不出话来,帝乙木微微一笑,笑容中有几分凄凉:“他行事比我果决,我想,有他在你身边,也就够了,所以,我……还是先走的好。”
  沈寂倾刻,风里只有夜虫织鸣的声音。  
  月天心微垂了头,轻轻道:“你……你都看到了?”
  “嗯。看到你说要用美人计时,我就走了。”帝乙木的神情仍是平静,夜色深浓,遮去了他眼里所有的表情。
  只是纵不必看,月天心也大致能明了帝乙现在的心情。胸中如同被堵住一般,欲说话,唇才张开却又觉得无言。这样,或许更好罢,情场失意的痛苦总胜过生离死别,自已已没有几日好活,何苦再连累别人伤心。
  只望他能藉由这恨,来忘却自已,一段时日後,还做回那个英姿风发、纵横快意的帝乙。
  如此这般,方是最好的结局。
  努力牵起一抹平静的笑意,月天心低声道:“既你看到,那也不用我多说了──夜色已深,早该休息的,你保重,我先走了。”
  
  “站住。”
  月天心走了一丈多远,帝乙木的声音低沈著传来。想不去听,可是双腿却仿佛自有主张一般的定住,月天心压住胸口莫名的悸痛,轻道:“还有事麽?”
  “我要你看著我,把方才的话再说一次。”帝乙木的嗓音和平常一般无二,仔细听却能在语声中听出一丝微颤。
  “不必了。我很累,想去睡了。”
  月天心转头避开那两道灼痛人的眼光,右臂却蓦地一紧,被帝乙木牢牢扣在手中,面庞也被硬托了起来,正正对上了那双炽烈狂野的眸子,眸光似火如电,绝望混合著痛苦,寂寞夹杂了疯狂,月天心莫名地心慌之极,空有绝世的武艺,竟是被他挟持著,一丝力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