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女新婚夜上错床:贴身小女佣
梁振华自己当时的打算是用这两根金条贿赂,换取自己的后路,可是,他还没送出去之前,就被乔大林等发现了。
慌不择路饥不择食。
失去理智的人,变得野蛮而恶毒。悲剧就此发生。
也活该有事,梁振华正好当时犯了点那个当权人物的忌讳,被乔大林抓住了把柄,于是恶念顿生,将他逼入绝境。
梁振华惨死,而乔大林和江衡却凭借这两根金条回到了城里。老江因为沾了乔大林的光,所以后来富贵了才没有忘记当年的老友。否则,以两家贫富悬殊差距那么大,岂有成为世交的道理?
这些,乔小麦都还是第一次听说。
难怪,以黄慧文那么势利的眼睛,居然同意自己嫁给她的儿子——以前乔小麦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乖巧懂事尽可能的讨好未来婆婆才博得她的额外恩准,殊不料,还有这么复杂的恩怨在里面。
人家当初就把这个准儿媳妇当做报恩了——所以,一旦后来发生了丑闻,就不能理解江老夫人为何会急急忙忙的撇清关系,一棒子打下去,真是大快人心,顺遂人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乔小麦的脸上,乔小麦却只是死死盯着江老先生。
“易向西年少气盛,为了报仇筹谋多年,处心积虑……怪只怪我们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存在,没有丝毫的防备……我回城后,曾经打探过梁家人的下落,但是,邻居说梁振华的妻子自杀了,儿子早就饿死了……许多年过去了,我也就没有再过问了……”
谨慎如江老,也以为梁振华早已绝后。一晃三十年过去了,再警惕的人也早就云淡风轻,几乎彻彻底底将当年之事遗忘了。
这时候,江老已经成为C市著名的大富豪,也是著名的大慈善家,他对各种公益事业的捐助每每被媒体大肆报道,也是许多人眼中的大善人。
就连乔大林,也被日益平淡的生活磨光了所有的记忆,让时光湮没了一切。
逐渐地,他们早已忘记了那一家人。
这时候,易向西才出来。
而且,他不姓梁。
他姓易。
他们父子不同姓。
压根无人知道他们是父子。
那是一出基督山恩仇记。
上一代人对下一代连姓名都不知道,如何去防备?
☆、婚礼和丧礼5
“我们后来才知道,易向西的母家也很有势力,但在那个年代,都是处于挨整的对象,因为他们很低调,很慎微,居然夺过了那次劫难,全部保全。也正因如此,当时他们从未和梁振华一家子联系过。80年代后,他们快速恢复了昔日的地位,重新变成了人上人,手握重权,但是早年易向西跟他的舅舅、表兄们也素无往来,直到后来他忽然发家快速崛起,才和母系那边的关系建立起来……”
许多人都对易向西的快速发家不了解,但是如今看来,他一定是找到了梁振华当年偷偷藏起来的几箱金条……他发家之后走得一帆风顺,生意扩大了十倍百倍,是不是跟母系这边这么强的背景也有关系?绿灯一开,一路绿灯,做什么不成?
乔小麦也这才明白易向西为何可以那么嚣张!
原来,当天在派出所来的两车人马,正是易向西的母系关系里面的大鳄。
“是不是因为如此,我永远也无法报仇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乔小麦会这么问!顿时,一个个都盯着她。
她浑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喃喃自语:易向西兵强马壮,我赤手空拳,这一辈子,是不是就无法复仇了?
“小麦!”
江老的语气非常严肃。
乔小麦抬头看他。
江老先生干咳一声,声音很沉痛:“我问过你父亲的主治医生,他对他的病情非常了解,他的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两三成,就算成功了,也只能多活一两年。所以说,易向西所作这一切虽然加速了你父亲的死亡,但是,客观上来说,你父亲之死,也不能完全怪罪易向西……”
乔小麦忽然抬头死死盯了他一眼,江老先生不知怎地,有点说不下去。
他的语气已经很勉强了:“小麦,易向西已经对你父亲立誓,再也不会来为难你。”
父亲,以他自己的死,换取易向西对她的宽恕——呵,多可笑,在哪个恶魔将她千般残害,万般糟践之后,竟然还必须求他的“宽恕”!
老天,真是瞎了眼。
“小麦,报仇之事无需再提,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父亲之死真不能完全归罪于易向西……”
乔小麦哈哈大笑。
江一行紧张极了,想说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又看面色微微尴尬的父亲,果然,江老面色变了:“小麦,你这是?”
乔小麦面色如刀:“江伯伯,我想,有一点你一定是弄错了!我并非为我父亲复仇!我是为我自己!!!既然我父亲当年是谋害梁振华的主谋,那他也算罪有应得。但是,你别忘了,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是为我自己复仇!”
江老听得“主谋”二字,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仿佛一根鞭子狠狠抽在自己的背脊上面。
黄慧文的面色也变了,讪讪的:“小麦,你是什么意思?你江伯伯可不是同谋……”
乔小麦压根就没看她,只淡淡道:“这次我父亲的丧事已经麻烦各位了,大恩不言谢。”
她要走,江老叫住了她。
☆、婚礼和丧礼6
“小麦,希望你看在长辈份上听我一句……”
乔小麦没做声。
江老语重心长:“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万万不可辜负你父亲对你的一番心意。你七岁起,就是你父亲独立将你抚养成人,种种不易,你一清二楚。如今,你好好生活,便是对你父亲最好的安慰,他在天之灵,必然是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未来。小麦,你切记,好好地生活便是对父母最大的孝顺。”
乔小麦一直都沉默。
“小麦,忠言逆耳,希望你冷静下来,不要辜负了你父亲对你的一番慈爱之情。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在天之灵岂能安息???”
她恭敬地行一礼,嘶哑的声音十分微弱,但冷淡:“伯父费心了。”
“至于未来的打算,你先别着急,好好休息一段日子,我会帮你安排。”
“多谢伯父好意,不过,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会自己想办法。”
“你这孩子,何必跟我见外?你和一行虽然做不成夫妻,可我们两家终究还是世交,你父亲跟我是终生好友,我有义务照顾故人遗孤……”
一直紧绷着脸的江夫人听得这句“你和一行虽然做不成夫妻”之时,脸色终于缓和了。她最害怕的便是乔小麦借机和儿子死灰复燃。虽然乔家遭难,是很可怜没错,可是,她毕竟亲眼目睹小麦和别的男人现场那般……录像画面,不堪入目,这样的一个儿媳妇,叫她接受,再娶回江家,着实困难。
再是诸般情有可原,不是当事人,不能理解其中的痛苦。
她不能让人指着脊梁骨说三道四。
更怕在打麻将的时候,尖嘴厉舌的太太们随便一个冷嘲热讽,就吃不消。
一听丈夫这话,心里有底了,急忙也热情道:“小麦,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我们一定会帮你安排好未来的生活,无论你是要出国念书还是工作,我们都会替你尽快设法……”
江一行早已听出了父母的言外之意,一急,赶紧道:“爸,妈,我在这里照顾小麦,你们先回去吧……”
江先生威严道:“也好,你多陪陪小麦。你们年轻人,更好沟通。”
“要不,我也留下陪陪小麦……小麦,我对你这孩子……唉,我很惭愧当初那样误解你……”
乔小麦不经意地看一眼江夫人脸上不安的神情,她争取留下陪她,无非是担心儿子一时心软,孤男寡女,陪着陪着就再度死灰复燃。
照顾故人之女可以,但要做儿媳妇,难难难。
世故人情,一眼皆明。
乔小麦淡淡道:“一行,你也回去吧,我不需要人陪……”
“小麦……”
“一行,我真的没事。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走吧。”
她态度十分坚决,江一行没法停留,只好和父母一起离开。山下,早有他家的司机等着,三人上车,很快不见了。
四周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丧礼和婚礼7
江家的车子在发动之前,江一行还没上去。
他落在后面,几乎一步一回头。
直到乔小麦的身影快模糊了,他也不愿意上车,心底隐隐是明白的,自己和小麦,也许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黄慧文不耐烦了,不停地催促儿子,但是,一接触到丈夫威严的目光,立即闭上了嘴巴,却不甘不愿:“一行这孩子,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孩子们的事情,你少插手。”
黄慧文终于忍不住了:“老江,不是我多事,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帮小麦可以,给她一大笔钱安顿她也行,但是,别的我可不能接受……”
“没人要你接受!”
“老江,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丢不起这个人……毕竟,她已经跟易向西那样了……再说,我们没必要去招惹易向西,谁知道他以后会做出些什么事来?这个疯子,我怕他对一行不利……”
“你给我闭嘴!”
黄慧文被丈夫大声斥责,很不甘心,在要说什么,看到儿子已经向车门走来,便立即闭嘴,大声道:“一行,快上车。”
…………
诺大的一片公墓,只剩下乔小麦一个人。
乔小麦独坐在父亲的陵墓边,抱着膝盖。
天下之大,再无依靠。
父亲惨死,自己受辱,婚姻断绝,人生晦暗……可是,她没有报复的武器。
没有。
钱不如人,权不如人。
韬光养晦,不知几时。
人们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十年——庸碌之辈,哪怕再有十个十年,也不见得能事事讨回公道。
不然,天下何来如此之多的不平之事?
不然,少数人压迫多数人的制度,何以万年永存?
乔小麦清楚,纵使再过一万年,自己也没有对抗的能力——随时能招来几车荷枪实弹人马对空扫射的权势——这是小民百姓的悲哀。她拿仇人毫无办法。
这一日,天气晴好,艳阳当空。一阵风来,她却觉得刺骨寒冷,不由得双手紧紧地将自己抱住,如身在万年玄冰里。
她的头埋在膝盖上,恍惚间,但见桃花三月,樱桃满树。父亲牵着自己的手在树下走来走去,剪花枝,吃樱桃,骑马马,讲故事……从小到大,父亲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甚至连重话都不曾说过半句。
为了她,他不再婚。
为了她,他孤苦一生。
为了她,他宁愿选择独自死亡。
她是他的掌上明珠。
可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人,已经离去。
嘘寒问暖,还有谁人 ?'…99down'
而在此之前,她已经付出了一切的代价。
青春,肉体,婚姻、名誉,尊严,未来,过去……
把自己当狗一般的作践。
把自己摧残得失去了所有的人格……
这一切,还是什么都换不回来。
父亲,他永不再回来。
她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再见他一面了。
她的人生,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
她紧紧地把头往膝盖里埋,双眼肿成一条缝隙,原以为已经干涸的泪水,再次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丧礼和婚礼8
夕阳西下,墓园冷清得厉害。
乔小麦在一片森森的阴冷之气里抬起头来。
对面站着一个男人,他不知已经在这里站立了多久,无声无息,长久地看着乔大林的墓碑。
终于,死者已矣。
当看到她几乎肿成一条缝隙的眼睛时,他脸上露出一种非常奇怪的神色,似不忍,又似痛快,百般滋味,无从言说。
良久,他将一张支票递过去,沉声道:“小麦,我答应过给你的。”
她盯着那张支票,上面的那么多个零。几天前,她几乎是发狂一般的想得到这个东西,可是现在,看在眼里,跟这满座墓园的一根闲花野草再无任何分别。
这是父亲的命换来的啊。
拿了,就是买父亲的性命。
“小麦……我很抱歉……这些年,我牢记母亲的遗言,天天想的都是如何出人头地,报仇雪恨,为此,我不择手段,用尽心机……可是,真到这一天了,却觉得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痛快……”
他的声音萧瑟,阴气比这墓园吹来的风更加寒冷。
乔小麦凝视着他。
他报复成功了,所以他说“我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就像当了皇帝的人,寂寞地说,九五之尊上面,高处不胜寒。
这样的话,永远只有成功者才有资格说出口。
单单是为了有说这句话的资格——千百年上来,你数的清多少多少万骨枯???
“小麦……”
他的眼神微微不安,将支票再递过去一点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其实你是无辜的……我……我真不知该怎么说……”
你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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