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女新婚夜上错床:贴身小女佣
“小麦……”
他的眼神微微不安,将支票再递过去一点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其实你是无辜的……我……我真不知该怎么说……”
你是无辜的!
现在,所有人都说她是无辜的。
江一行说:小麦,你是无辜的。
易向西说:小麦,你是无辜的。
在他们肆意蹂躏她作践她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这么说??
为何现在一个个都抢着争着这么说???
你知道有一种大善人的真面目吗?
他本是江湖大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每抢劫一万两黄金,他会拿出一千两银子去做善事——久而久之,他受到天下人的尊崇,德艺双馨。
可是,背后的血腥,无人知道。
冤屈者的苦楚,被淹没在他的“大仁大义”背后。
“小麦……”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看到他第一次卷起袖子,上面是一个年深日久的疤痕,黑色,肉翻卷出来,形如被妖怪抓过。
难怪当晚他会失声痛哭,那是他生母临死那一夜,失心疯发作,将儿子刺伤,自己自杀。天下悲剧,莫过于此。
她看了好几眼,淡淡道:“易向西,我父亲留下遗言,叫我不要恨你,他说,乔易两家恩怨,到此为止。”
易向西松一口气。
当事人已经死绝了,这恩怨,的确是该结束了。
她把支票还给他。
他并不接,异常固执,沉声道:“乔小麦,这是我给你的补偿……我说过,我从不白占女人的便宜。你留在我家里的衣服,首饰,但凡你用过的一切,都可以拿回去……我会派人给你送来……”
☆、婚礼和丧礼9
支票上的那一串数字那么诱人。
他把她看透了:前途渺茫,孤身一人,为夫家所离弃,为世界所不容,如果有这一笔钱,她还可以过几年潇洒日子。如果没有这一笔钱,她怎么办?
她扬扬眉毛,难道魔鬼的脸上也会露出愧疚的表情?
拿了这笔钱,难道他所造成的伤害就会一笔勾销??
他已经彻彻底底把她毁了。
父亲死了。
一门好的婚姻被拆撒。
整个人成了残花败柳。
他却用这一笔钱,想了断一切。
我玩儿你,我付了钱,你我之间,恩怨两清,看吧,我易向西多么大恩大德。
只是,易大人何必如此???
他那么大的权势,连派出所的老张都被他搞得七劳五伤,他要捏死她乔小麦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加容易。纵然白白玩弄,白白作践……不给支票,谁又敢说他半个不字???
江家不会为她出头,她自己无能为力。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
她想了想,没有再继续执拗下去,只是凝视那张支票。
他如释重负。
是啊,有了这笔钱,会挽回许多事情。
她可以衣食无忧。
她可以过很好的生活。
她可以再去深造读书。
她可以出国留学。
甚至可以拿着远走高飞,再去嫁人。
她还年轻,换一个地方,还有很好的未来。
这笔钱,能买到许多东西。
包括良知和人格。
也包括他的良心。
“小麦,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还想在这里静一会儿。”
他就站在一边等她,静静地,没有说一句话。
她也没催他,更没口出恶言。
当然,更不会扑上去跟他扭打。
不知情的人看来,雨幕缠绵,丝丝线线,亲密体贴的男友,细心呵护着受伤的女友……他们一同陪伴在她父亲的墓碑之前,就像彼此呵护的亲密爱人。
那是一幕凄楚的风景画,诡异得出奇。
画面如此和谐而美好。
易向西却非常不安。他心底转了千百个念头:她会怎么做?撒泼?发怒?痛恨?报复?一见到自己就冲上来拼个你死我活???就像那个发狂的夜晚一般拼命地扭打反抗??……
但是,种种设想,一个不存。
她平静得令人害怕。
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一个神秘莫测的蓝血人。
她坐着,他站着,居高临下看去,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脚下的泥土,如魂游太虚。
“小麦……”
她茫然地看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他。
那是一封信。
信纸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不知道她已经反反复复看了多少遍。
“这是我父亲的亲笔……”
易向西接过去,一字不漏地看完。他内心很震惊,但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乔大林,居然如此爽快地认罪,供认不讳,对女儿毫无隐瞒。
良久,他把信原样装好。
是她先开口,幽幽的:“呵,果真如此的话,我父亲手段是不是非常卑鄙?”
他沉默不语。
☆、婚礼和丧礼10
她慢吞吞的:“如果有人这样害了我的父母,也许……唉……也许……我也会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的报复……”
她没怪他!
她居然没有怪他。
她理解他。
他忽然眼眶濡湿,伸出手,按在她的肩头,声音哽咽:“小麦……小麦……是我不好……”只得三两句,他说不下去,心一阵一阵的颤抖,鼻梁骨彻底酸涩。
她没有再回答,缓缓站起身。
他的手从她的肩头滑落,冷冰冰的,就像突如其来的严寒。
她已经背对着他。
他再次将支票递过去,如求肯一般:“小麦……你拿着……一定要拿着……”
“!!!”
“小麦,你用得着!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江家薄情寡义,他们根本不可能帮你……小麦,我……我真不知该怎么说……算我求你了……我……”
她的语气极其耐心,“上辈恩怨到此结束,我不能拿你的支票,否则,我父亲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她站起来,往下走去。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易向西,希望你我二人,也从此恩怨两清。”
他的声音非常不自然,“小麦……以后,我不会再骚扰你了……请你原谅我……我……我……是我对不起你……”
她嫣然一笑:“易大人,我只求你一件事情……”
这一笑,苍白的脸忽然呈现出一种明媚的色彩,他瞧得呆了,又听得熟悉的“易大人”三字,忙不迭地点头:“小麦,你说,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一辈子,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怔住。
永不,永不——我们永远也不要再见面了。
这才是了断恩怨的最佳方式。
她头也不回,往山下走去。
易向西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
……
连续几日,乔小麦闭门不出。家里的电话有时会响很久很久,她不接听,也不耐烦,干脆把电话线拔了。有时候,也听得敲门声,咚咚咚的,但是,她一动不动。
她整个人,与世隔绝。
某一天,她打车出去。
她在郊外下车,步行过去。
宽大的湿地公园,绿树成荫,小湖幽雅,路边盛开着各种各样名贵的花卉。她遥遥地停下来,看着对面的花园房子。
门楣上一圈蓝色的玫瑰,透露出一股无限的浪漫情怀。
她看到有车子在大门口停下,从车里下来穿着高跟鞋的美女。她身量高挑,走路的时候摇曳生姿,丰乳肥臀,身形好看得要命。
远处,有人迎出来,捧着玫瑰。
“冰冰……”
她茫然记起,他早已求婚成功,很快,他们要结婚了。
她还帮他们布置过求婚的厅堂,给他们推过订婚的蛋糕,看着他们笑谈亲吻……
他如何把她囚禁在他的屋子里,比洛阳地窖里的女奴更加不堪……他向别的女人求婚,在她身上泄欲……
每送一束花给冰冰,他便侮辱她一次。
种种屈辱,铭刻于心。
现在,他易向西要大婚了——庆祝他报仇雪恨之后的重大胜利!
真真是双喜临门!
☆、复仇1
她悄然走过去。
两个月的时间,她对这一带的每一处地形都了如指掌。
侧门边有一座独立的凉亭,她在这里的高处,看到里面的一切情形。
那时候,易向西正搂住了冰冰。冰冰踮起脚尖,不知是他主动还是她主动,二人激烈的拥抱在一起,那是一个十分热烈的亲吻,意乱情迷的时候,冰冰手里的蓝色玫瑰掉在地上也没人在意……在外人看来,易向西的大手正好托住她的头发,显得极其的狂野,极其的缠绵,就像是一个情场多年的老手……
这二人!
该死的易向西。
许久许久,冰冰脸颊潮红,嘴唇湿润得不像样子,她的声音沙沙的,十分性感:“……向西,我母亲选择的酒店你满意吗?”
“这些事情你做主就好了。我没什么意见。”
“那我妈就全权做主了。”
“没问题。”
“还有当天的礼服,我明天还要去试一试,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
冰冰手上那枚巨大的钻戒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色彩,扑朔迷离,令人闪花了眼睛。
良久,乔小麦慢慢地走下凉亭,她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脸,只感受到他那种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当日的愧疚已经成为过去,他把事情做绝了,然后,向当事人、家属说两句言不由衷的好话。
把仇人一家折磨得家散人亡,大仇得报;现在,他即将新婚燕尔。
从此以后,王子和公主就过上了童话一般的生活,而他们肮脏的过去,再也无人追究。
就算是冰冰,她也不会介意她丈夫的肮脏过往吧??
至于求婚当夜,蹂躏别的女人——许多良家妇女,难道不是对出轨的丈夫睁一眼闭一眼吗??
丈夫有了外遇,女人们不是永远第一个恨的是狐狸精,第三者吗?
女人总想成为男人的最后一个——只要如此,无论他之前有过多少风流往事,她们都可以既往不咎。对此还美其名曰,浪子回头金不换。
但是,世人从不原谅浪女。
浪女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
这是男人和女人的本质不同。
她乔小麦,遭遇了暗算,受到了侮辱,便只能身败名裂,从此抬不起头来,好男人避而远之,人人指着她的脊梁骨骂一声破鞋;
而易向西!!!
他他他!
他毫发无损。
他会很幸福。
数年之后,他会有三个儿五个女。
他的下场很好。
他是人人羡慕的成功人士,有地位有名誉有数不清的财富,然后,他安度晚年,顺顺利利的过完这一生……
如今,她乔小麦势单力薄,哪有本事撬动他青云直上的人生???
她不能报仇。
她没有本事。
商场上打击他?
情场上战胜他?
不可能。
她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下层人民受到了上层的欺辱;根本不可能指望别人伸冤——否则,早在进派出所的那一天,她已经得到应有的公正待遇了。
在两车荷枪实弹的人马面前,她无处诉冤。
☆、复仇2
十六世纪的英国,七岁小孩偷一块面包就要被吊死,十八世纪的法国,说错一句话就被流放到苦役船上到老死,二十一世纪的美国,一百多岁的老太太交不起房贷,房子就被银行推平,二十一世纪的沙特,女孩被轮奸反而要坐牢六个月受鞭打一百下。
人类,是多么奇怪的一个群体!!!
当厄运降临,手握大权的人为贪欲蹂躏我们的生命、尊严、生活时,如果得不到法律救济、社会公平,如果不想当炮灰,我们就只能选择极端的方式,犹如几年前那个去讨要被拖欠的工资,反被老板一家追打,而愤怒捅死五人的民工。
有人走近。
是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她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神不守舍地在这里出没,不由得警惕起来:“这位小姐,你找谁?”
那是张嫂本尊。是易向西家里服务多年的保姆。她已经告假归来——事实上,那两个月,是易向西借故支开她,不让乔小麦接触任何外人。
当然,她不可能知道她心目中完美无缺的主人易总到底有什么丑陋的真面目。
她跟乔小麦还从来不曾照面,但见这个女子形容憔悴,样子有点可怕,她退后一步,很有点不安。这时候,司机按了喇叭。老司机是送她买菜的。
她疾步走过去问司机:“这是谁?”
老司机面无表情:“以前的小保姆。”
“就是我不在,顶替我的那个小保姆?”
张嫂的声音有点不敢置信。这个女人,这副样子,怎会做什么保姆???
得到肯定答复,她有点意外,又走过去:“你就是那个小麦?对了,你是不是忘了东西没拿走?是什么?你说,我进去帮你拿……”
“……”
张嫂以为她没听明白,又重复:“你到底忘了什么东西?衣服还是鞋子?或者别的什么?”
她是有东西没有拿走。
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没有拿走——但是,她知道,今天,自己根本就拿不走。也没那个本事。
她往前一步,张嫂以为她要进去,急忙将她拦住。
张嫂放低了声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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