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什么意思
风险投资。”
远冰被说晕了,感情是这样的吗?不过至少有一点她听明白了:他能为我出高价哦。而且是如此众望所归的申申如君,即使是虚荣心也大可满足,何况她心里也很接受他。
一个如此美好的夜晚。只是稍微有点冷。
第七章、永远的故事
1、托心杜鹃忆惘然
阿草风卷残云般闯进来,扬着一张广告单:“喂,各位,以后买书方便了。”冰从上铺掉下来一只手,捞上去一看,原来是代购图书,送货上门,一律9折。再一看地址,脸登时红透了。
东市在市中心有个图书批发市场,里面的书3到9折不等,可距离东市大学来回有两小时车程。学生有懒的,也有为一两本书跑一趟不划算的,就在学校附近的书店里买全价书。这个差价,就是东方寒计划中基本上不要本钱的书生意。
不就是跑腿兼搬运工吗?冰想,心里大不爽。不过也好,以后再去山里的小木屋,万一被别人撞见,可以说是去买书的。
草还在叨叨:“正好老师开的参考书目我还都没买呢,这下省事了。来来来,吃瓜子,我还买了薯片,冰儿,抓一把。”
远冰从草高举的袋子里抓了一把瓜子,然后草就拎着瓜子上了自己的床。冰何等敏感精怪的人,眼睛一眯,就惊觉到不对劲了。花也靠在枕上,带着耳机在听英语。草进来没有跟她打招呼,已经不正常了,现在不招待瓜子,就是摆明了断绝外交。
花汲了拖鞋出去上厕所,她一出门,冰就审草儿:“喂,你们俩闹别扭了?”
“没有啊。”
“有就有啦,我是千年才出一个的冰雪聪明的瞒我?到底怎么搞的?”
草瘪瘪嘴,不吭声。
“问你呢。”
“这人有病!那天我收拾箱子,夏装换春秋装嘛,好心送给她套衣服,她居然骂我。”
“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诶,你给她——你到底给他的是什么书单?别买错了书回来。”
“什么呀?我是在跟我说……”
冰懒得理会白痴级别的草儿,探出半个身子来,热情昂扬地招呼:“花,你回来得正好,阿草的书都买了,我们也去预定点代购书吧,省得跑腿,好不好?”
抢险完了再扭头一看,草还半张着嘴,白胖的爪子按在胸口,惊魂未定。
沿着石阶深入绿林密处时,花笑着追上冰:“你怎么走得这么熟门熟路啊,好像来过似的。”
“没有啊,草跟我说了详细路线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多罗嗦。——对了,草说要送我一件毛衣,你觉得怎么样?”
“嚯!”花怪叫起来,“她连你也送啊,就不怕你看不上?”
“怎么会呢?我只是不好意思要罢了。如果她送你衣服,你会看不上吗?”冰慢慢的试探。
花猛翻白眼:“别跟我说那人,她很无聊耶。我当然没资格看上看不上,但也不至于要救济啊。其实我们本来不分彼此的,她的衣服放在那里,随便谁穿都行的,干嘛正儿八经的送人啊?显摆!算了,不说这个,”花转移话题,“我问你,你和申申如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啊,我看我们好像走岔路了。”
“这才真叫‘王’顾左右而言他。少来啦你,老实交代……”
说着话到了小木屋,我怕露出破绽,抢先一步高声道:“有人吗?请问代购书是不是在这里?——老板,你们这里好难找啊。”
寒迎了出来:“同学你们好。请进,多走一两次就熟了。”
花走在前面,我看着寒不露声色地接待她“请问你要什么书”,心里有点难过,更多的是愧疚。我和他是兄弟啊,都这么多年了,现在又不在老妈的监控范围内,为什么在人前要像演戏似的?
一段时间以来,一个传言已经慢慢地酝酿成形,在男女生宿舍迅速蔓延开来,并演绎出很多版本:纯情版、激情版、淫秽版、灰姑娘版、美女蛇版、偷窥版、科幻版、不着边际胡诌版。最可恶的是颠倒武(明+空)版:武则天身在做父亲的男人身边,心里挂念着儿子,王姑娘走近儿子则是为了攻拿其父,将来获奖学金、评优、入党、保研、分配,还不都是囊中取物?
远冰被无端污了清白,不免气急败坏,严肃认真地跟申如提出,所有的时间旧帐一笔勾销、到此为止,再不私下里单独往来。燕申如自然气定神闲的满口答应。但世界没有安静,燕伯伯或申阿姨的声音不时会在电话里响起,不过吃个饭而已嘛,论礼貌论人情都推不过。而吃过晚饭后,申如总是奉父命母命,“极不情愿”的送她回家,一直送到女生楼下,一路上人流如织,四下里灯光又明晃晃的,就谁都看在眼里了。群众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
谣言攻而不破,愈加坚定,几乎已经形同真理了。慢慢的,冰儿也懒得理会了,她不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没那么在乎,这个妮子骨头里是特立独行、倔得很的。况且,能和申申如君在一起,实在也是一件很美很长面子的事。不是流传说,从追求者的数量和质量可以准确判断女孩子的质量吗?冰儿仰着如花笑脸跟申如说笑时,心里就想:我就臭美给你们看,气死你们!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真实的爱情剧紧锣密鼓地开演了。
人世间的美事儿,每每要酝酿很久,让人望眼欲穿,才姗姗而至,没有了惊,连喜都稀薄了。可人间悲剧却往往连排练都不要,就直接上演了,比如草的爱情。
这是701寝室的第一场爱情。事后证明,它充其量不过是成长的代价或者一笔昂贵的学费罢了。阿花后来总结说,世间男女感情交往,一共有由好到差四个等级,分别是爱情故事、爱情事故、情爱故事、情爱事故。
草遭遇的,就是爱情事故。
女人有很多种,阿草是那种天然属于爱情的女人。这个小丫头个子不高,丰腴圆润,团团的孩子脸,圆圆的蒜头鼻,圆圆的眼睛,嘟起来圆圆的唇。正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种:漂亮,所以能够吸引男人;又没什么脑子,所以能够接受男人。
因缘巧合的是,草本是多情的人,一开学就天天粘着花,现在因为赠衣事件,友情突然莫名其妙地短暂搁浅,千情万绪都没有着落,爱情便趁虚而入了。远冰和小板凳第一次上新闻采访课,老师就说,采访时应该具有的精神是:如果被从门口踢出去,就要从窗口爬进去。如果这样的话,女人的感情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记者,这边受挫了,就一定要那边的补偿。
爱情草是在寒露和霜降的清冷中滋生出来的,显见得不合节气。如果再热一点,女孩子穿的线条毕露,容易点燃激情;如果再冷一点,难免相拥着取暖,容易培育温情。秋天则激情温情两边不靠,更没有春天的浓情,肃杀而寡情。
所以浪漫的开头,终以惨淡的结局,不象童话,倒像幻觉。
学期中,大家都无聊,就因了老乡的关系,在商学院结了个联谊寝室,寝室长也算个小官,差不多相当于天宫里的弼马温,所以就叫阿B(弼)。也是阿草命中有此劫难,偏偏这白脸的阿B长的玉树临风,人又风流倜傥,正是草喜欢的类型。阿B因为复读了两年,年纪比一般人大,阅历也稍丰富,他看上了娇憨可人的阿草,两句话一撩拨,阿草本是浪漫的,不经世事,加上情感空虚,哪里经得住?痴痴傻傻的就陷进去了。
阿草有种奇怪的能耐: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还能自动找证据去证实。即使暂时不信和心里没谱的,嘴里也跟着别人说什么,说的次数多了,心听口劝的,心下里稀里糊涂的也就信了。对阿B就是这样,别人半是取笑半是玩闹,纷纷道:“阿草,阿B来的那么勤,眼神那么怪,别是看上你了吧”,阿草嘴里骂“死人啊!”,暗地里却留了神,渐渐当了真。
凭心而论,阿B真的是个好情人,生得一副好皮囊,又善调笑,多柔情,是那种“情多累美人”的多情。草吃了红姜和怪味豆,刚刚感觉有点辣,一杯冷水就到了面前;草的身体刚刚开始有点紧张,他已经温和得体的提醒大家注意路边不起眼的“卫生间由此去”的牌子;第一场秋雨刚落到地面,督促草及时加衣服的电话铃就会响起……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一张薄薄的花信笺,都服服帖帖的熨在阿草心上,无处不熨帖,无处不舒畅,简直像肚里的肥虫。
可是商学院男生本来就招人,身边少不了花红柳绿、莺歌燕舞,所以阿B对草儿并不全力以赴。他出现的时候阳光灿烂,善解风情,可是消失了就无影无踪。也亏他沉得住气,说放手就放手了,一点留恋都没有,干净利落,好像什么都没有,好像适才的默契和心领神会,不过是梦,是巧合,是无意,是你多心、敏感、自作多情、间歇性臆想狂发作。
那边是说放下就撂手了,阿草这边却墩墩厚厚的留了份情意,一直搁在心上,丢也丢不开。草又不是那种勇往直前追穷寇,话说明白立了断的烈性女子,羞羞答答、推推拉拉的,几个月下来,甚至连阿B的手机号都没搞到。所以阿B想起要来找阿草,一逮一个准,手到擒来;阿草要联络阿B,就是烟迷雾暗总不见,云深又隔几重山了,平时至多在QQ上咸咸淡淡的聊两句。
最揪人心的是,阿B一味这样退退进进、松松紧紧的,阿草确定不了亲疏,就是想断都无从断起,连做怨女的资格都没有。
几番猜测、几许揣摩,乍喜又悲,将疑将怨,几个来回下来,草就玉颜憔悴,清减了小腰围。大一女生鲜有不发胖的,草却在半年之内成功减肥,也算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过完春节,新学年开始了,草这边还在费几番相思的“客心如水水如愁”,冰那厢已经糊里糊涂就“故山月已挂船头”了。
春末的咖啡馆。
催生浓情蜜意的时间和地点。
“你确定?”见冰拒绝加奶和糖,申如不免吃惊。
冰儿抿一口黑咖啡,扬眉扬声道:“是啊,什么都不要,尤其不能加咖啡伴侣,我喜欢涩一点、质感丰厚的,就是没有伴侣的‘孤独的咖啡’——你像个法国人耶,咖啡喝得这么淡,虽然容易入口,不过太幼滑了,我不喜欢。”
申如搅了搅自己调好的一杯咖啡,推到远冰面前:“别忙着评论,先尝一口再说话。”
远冰推不过,用勺子舀了一小口,回味感觉芳醇细致,不觉笑道:“嗳,其实味道也不错耶。”
申如得意地移回杯子:“所以说嘛,你未必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什么。”
“可能真的是这样,我蛮不清楚自己的。你知道吗?其实你上次的建议蛮对的,我在艺协的感觉真的很好。实在是想不到,还以为自己多痛恨那黑白琴键呢,其实还是喜欢的。嗨,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很笨啦是不是?”
“不是笨!”燕申如充满爱意的看着她,柔声笑道:“是迷糊。你对自己不了解,也不关心自己的心灵。”
嚯,这家伙,给他竿子他还真的顺着爬啊。冰顶不喜欢别人说她的“坏话”,为了自卫转而负气攻击,脱口而出:“哼,我那么多毛病,你为什么还喜欢我?”
咖啡杯凝在半空,一动不动。申如瞪大了眼盯着冰儿,半天没有动静。
“怎么了?喂!”
申如这才笑出来:“我说过我喜欢你吗?”
殒星为什么不在这一刻撞上地球?地球为什么不在这一刻毁灭?宇宙为什么还不爆炸?咖啡厅的天花板为什么不砸下来,大家都压死了干净。
申如含着笑,用小勺轻轻一嗑远冰的杯沿。多纯真的姑娘啊。就连她的顽皮淘气恶作剧,都是那么的干净,孩童般了无心机、一片天然。有的女孩问这话是自作多情,有的女孩不问这话是矫情,只有她问的刚刚好,是纯情。所以……
“你说对了,我是真的喜欢你。”申如从桌子那边伸过手来,摊开了:“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冰的手本能地往后缩,到底被申申如君翻手一把抓住了。如君绞着她的纤纤细指,脸上泛着光,兀自叹道:“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对我来说可很难得哦。”
“是吗?”冰慢慢地抽回手,心里的喜悦压倒了羞怯,淘气又压倒了喜悦。她好奇,还有点莫名的好胜心:“难得哦,那你以前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的?”
“没有啊。——哈,你别鬼笑,真的,你问学校任何一个二年级以上的学生,他们都可以证明的。我曾经发誓,男孩子功名未立,何以家为……”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黄昏恋啊,不是晚节不保了吗?”
“为了你这样的女孩子,晚节不保也值得啊。”申如贼笑笑的。
远冰哼哼道:“我才不信你的花言巧语呢。”话说出口,觉察到语气的娇嗔,自己先红了脸。
申如稳稳地坐着,欣赏她的娇羞。他挪过座位,坐到她旁边,在她耳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