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福泽






“我下巴痒,是不是快长胡子了?”

析齐明哲挑起紫稀的下巴看了看,笑道:“恩,是该长了,只是这脸皮太厚,怕是一时半会长不出来。”

“去你的,我饿了,咱烤肉吃。”

析齐明哲吩咐了一声,又对紫稀道:“让他们准备,咱们去挑挑看有什么好酒。”

“也好。”

这两年一直在外头,大大小小的战场也见识了不少,虽然不是每次都上阵,紫稀手脚上的茧子却也不比旁人的薄了,大由于不堪两国同时侵略,垠廖无力招架,这一路上几乎没有多少苦战,做决策的有成王小成王析齐明哲,又轮不到自己操心,前线也是自己硬要来的,蓝稀林为沉鸢的事已近要死不活的地步,这话说来就长了,紫稀到博古之时虽然不怎么痛快,但见到兄长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没过多久他提到成亲,并且要娶的是沉鸢,这事该写信回京听爹和大娘的主意,知道他是下了决心,紫稀也就没拦着,想着反正由长辈计划,可话到了这头,提亲却被沉鸢给拒了,这事蓝稀林是一点没想到,本还以为她是嫌配不上自己,后来才清楚,人家早跟析齐铭瑄好上了,连那绣楼也是人家给出的银子请的人手,这对蓝稀林的打击非同小可,一口咬定是析齐铭瑄强占民女,谁都知道沉鸢姑娘素来与自己亲近,怎么就会跟了别人,把罪过一起推到析齐铭瑄身上,连带的恨上所有姓析齐的,要求所有人都不准与王府来往,而且这一气,又病上了,加之沉鸢又时不时来探望,析齐铭瑄的罪过就更落实,蓝紫稀却是跟析齐明哲打得火热,那人似乎离不了他似的,去哪都要跟着,恨不得当个尾巴给粘身上,这一来蓝稀林每日跟蓝紫稀怄气,脾气耍的紫稀都烦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学女人无理取闹,因此析齐明哲走的时候干脆跟上前线。

为沉鸢的事,析齐明哲也骂过析齐铭瑄,可说实话,析齐铭瑄自己也觉得冤,不过也冤的活该,谁让他没听四哥的话别去招惹那女人,要说那沉鸢天姿国色,是个男人看着就心痒,只有喜欢男人的哥哥才看不到眼里头去,他本来听了析齐明哲的话不招惹,就想着偷吃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知道世上还有毒药这回事,弄了一回那女人后,硬是吃不出其他的味儿了,离了她,那东西都不给反应,你说他苦不苦,什么方法都试过,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有毛病了,过了段时间才明白过来,也晚了呀,恨不得杀了那女人,可一看她那媚样儿又舍不得,只想把她扒光了弄,这事当然不能对别人说,被哥哥骂也只能忍气吞声,对那女人是又爱又恨,不想放了,又不想收房,就这么吊着,这才有了蓝稀林生病沉鸢动不动就去看望的戏目。

对沉鸢勾搭上析齐铭瑄这事,蓝紫稀其实挺高兴,这下操心的就不是他了,那女人看着漂亮,就是邪乎的很,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头次见面的时候,自己也是给那美色迷了,可后来越想越怪,真的那么美的东西,怎么有人舍得扔,那女人,可不是旗安人,这心里一有妖怪,看东西当然能看出个妖来,何况紫稀并不觉得自家哥哥能消受的了她,坊里头连个唱杨花的丫头都能让土霸王争的头破血流,这样的往家里一放,不是明摆着日子不想好好过了么,说起家里,那两位奶奶开始念书了,学了两首词也寄了来,思君念君君不见,气的析齐明哲差点从他身上啃下二两肉来,蓝紫稀也闷,还真不知道怎么解决她们,要是休了,那不干脆要她们死,挑不出人家的不对休不了,可要挑出个不对来,她们爹娘一准提着她们来一死谢罪,成全妇道,这种事,还是尽量不要去干得好,倒是娘在信里说外公身上越来越不好了,日日盼着他回去见上一面,还没等紫稀做个决定,爹的命令就来了,当时是领着皇命南下的,当然要他皇命为重,再者,林先生毕竟只是一个小妾的父亲,哪能为他来耽搁正事,三令五申不准回来,好好立功干事,那边自有他们照应,那时候仗也正打得激烈,轮不到他多想,后来很长时间收不到书信,也没再提起,这事便搁下了。眼下最烦的事便是蓝稀林,说给二姐找了不少事,身体也差的连床都下不了,紫稀觉得郁闷,他人在战场上,生死都不是个定数,析齐明哲什么都不让他操心,事事顺着他时时护着他,这些家人倒是怕他闲得慌,这么乱的境况,居然能把信送到,可见花了多少工夫,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护还拿来威胁人,这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真怀疑是不是给人假扮了去。

83

“听说昨日抓了个不得了的人,给关哪了?”蓝紫稀一边吃着烤肉一边问析齐明哲,自从跟蓝琪偷着烤肉吃之后,这就成了习惯,天一冷开,就想这烤肉味儿,只是现在不用偷偷摸摸,也不知道蓝琪他们还干不干这事儿。

“跟俘虏关一起了吧,我也没仔细问,这酒么,次了些,可比不上护国寺地窖里藏的会神。”

“护国寺里还藏酒?可是真的?”

“真是真的,却不是和尚藏进去的,这里头可有点趣事,要听么?”

“听什么故事,好不容易闲了,该干点高兴事儿。”蓝紫稀笑的不怀好意,贼兮兮盯着析齐明哲腰和屁·股,再若有所指的嘿嘿笑两声,析齐明哲也来了兴致,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后跑,紫稀也跟了过去,到了后厅才发现,两人忙着烤肉吃,根本没让准备热水,到就寝还有些时候,下面的人也没准备上。

“咋办?”紫稀巴再他后背上,在他腰左捏一把右掐一把。

“完了再洗也一样,到卧房去。”

两人都等不及这时候再吩咐热水,三两下除了衣服扭在一起。

“这回轮到我了,给我乖乖躺好。”蓝紫稀用力把他往床上按,却被那人挣脱,“这可是在耍赖,我们约定的可是样样清楚明白。”

“可上回我不是受伤什么都没做么!”

“机会自己错过了,可不赖别人。”不由分说骑到蓝紫稀身上开始亲吻。

“哎。。。。这也算?别亲,恶心死了,一嘴肉味儿。。。。。。唔。。。。”

结束一吻,析齐明哲将紫稀翻一个身,在他耳边笑道:“我连你那都舔过,还在乎这?蛋儿喜欢我亲后颈,是吧?”

“还真下得了口。”蓝紫稀正要瘪嘴嘀咕,却被后颈突如其来轻舔慢咬的快·感打断,唔的一声闭了嘴。其实对于做跟被做,紫稀并不执着,两人定了个不怎么牢靠的约定,真正上阵时,就看谁兴致更高了,析齐明哲身材好,长的又美,做起来很有感觉,但他技术也没挑剔的,在下边也舒服,那争夺主权也就是个意思,多半为了好玩儿。

“你要是就这么进来明天我一准儿废了你!”紫稀咬牙切齿,他已经受不了了,紫稀知道,虽然这两年就没怎么离过,可毕竟行军打仗,没那时间让你卿卿我我干那孽障事,这一月多来更是连好好亲个嘴儿的机会也珍贵,析齐明哲那耐性,早到底了。紫稀有时候也犯糊,尤其在两人欢·好时,老拿他与烨宁比较,比也没比出个结果来,就是觉得糊涂,不知道与那人发生的事是真还是假,或这世上有没有那人,不过也就那么一刷子时间。同析齐明哲的关系基本上没几个不知道的,蓝稀林蓝稀竹不敢告诉家里,一个更仇恨王府,一个见了他就哭,倒是成王府和小成王府都认了他,一句闲话也没说,就连小成王爷,也只叹了口气。

这一晚颠来倒去到半夜,第二日醒来已是中饭时候,析齐明哲与成王商量事情,紫稀闲来无事便上街闲逛去,这时候哪有商户开门,个挨个的躲起来,真正大家子,旗安军还没进城就跑了,剩下都是些小打小闹,那稍微有些名气的,扎着堆来巴结成王,可成王正忙着,没时间管他们,析齐明哲一点时间都巴在蓝紫稀跟前,也没心思搭理他们,这一来,没人知道会是个什么形势,干脆都在家里挨时间。街上果然空空荡荡没一点人气,不过道上被清扫过,到不显的脏乱,“再不开市,怕要饿死不少人,回去得说说。”紫稀边走边想,这些人的死活,他们是不会在意的,可好好个花鸟院被弄成无声岛也没什么好的,这白墙黑瓦既姓了析齐,总要当自家东西爱护才对。

走了一条街也就碰见几个士兵跟他一样闲逛,觉得没意思往回走,刚到宫门口,见人引上来道:“蓝公子,殿下在瑞阳宫议事,特让在下在此等候,你回来便马上过去。”

“孟晨川?”紫稀惊异道:“可是许久不见了。”

“一直在小成王爷麾下差遣,不能碰见公子也是正常。”

“也对,有什么大事么,这时候商议。”

“不算大事,多半是划分差事。”

紫稀点点头再没说什么,叙旧也不是时候,两人快步去到瑞阳宫,果然见追随析齐明哲的文士武将都在,不过看他们脸色,不像什么天塌的事,听析齐明哲大概说来,便是往后对占领地的处置,仗打了有几年,也是时候休养生息,成王两日后便回金麟,垠廖这边,现在改叫蝴蝶省,由析齐明哲料理,这是个麻烦摊子,工商农都要从新起步,反民刺客遗臣处理不好都是个大麻烦,这要是个朝廷接手,办起来还容易,可看成王的意思,是要另建个朝廷,这野心一早便路人皆知了,紫稀这朝廷来的钦差没人记起,多把他看做析齐明哲的家眷,虽然战场也上吧,跟着护他的人可不少。

“咱们现在最缺的便是人手,治理地方,打仗那套可不怎么管用。”

“无妨,这不是有留汇加荣几位先生么,过几日再找个帮手也就是了。”

析齐明哲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也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道:“孟将军,着你办的事可有眉目了?”众人都停下来,不明白突然提起的是哪遭。

“请了几位,殿下要不要见见?”

“见倒不用,直接让叔王去考量。”

紫稀站在角落只管听着;垠廖气数尽了,这还僵着的蝴蝶省便是成王又一块筹码,这个冬天,不少人想来不好过,不过眼下这意思,怕是短时间不会再打仗,只成王析齐明哲胃口都不小,下来怎么样,估计最不安稳的要数帝迟。

“还以为咱们自杀哦能回一趟博古。”好不容易等人都走了,紫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叹气。

析齐明哲过来揽着他道:“最近怕是不行了,要不你同叔王一道走?可得快些回来,还想着与你过年呢。”

“算了,大哥连讥带讽,二姐见人就哭,我也受不了,真是,他那身子,回不了京了,真不知道当时怎么折腾过来的,家里也不拦着,要是没二姐在这边,都不知他。。。。。你六弟与那女人怎么样了?”

“我可不清楚。”

“你会不清楚?哄谁,不想说就罢了,什么时候开市有没有商量,这大街上一个鬼影子也无,总不是办法。”

“明日宴请本地文士,后日宴请本地富绅,开市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个人不好办,我得亲去见见。”

“殿下。”外头有人来报,析齐明哲也不放开他,就这样揽着紫稀让人进来,“有人求见,说是蓝公子旧识。”

“旧识?”不知道是谁。

84

“你?”蓝紫稀看着夏鸣金惊叹,“不是说回了桐城老家?”

“这个呀,说来话长,”夏鸣金坐下饮一口茶,才说了些经历,尽是人文风貌及各地习俗,降到有趣时两人都忍不住拍案大笑,这一聊就是一下午,直到析齐明哲回来,这才打住话头准备宴席,紫稀学堂里的狐朋狗友不如蓝琪多,单算交情,只夏鸣金罪是要好,刚开头三天两头打架,到后来狼狈为奸摊银子,这一见自然亲热,席上也嘻嘻哈哈的聊。一顿饭吃过,夏鸣金被领去休息,紫稀捧着炉子在哪嗑瓜子儿,析齐明哲跟他说话也没搭理。

“刚才还高兴,这就闷上了,算哪出啊?”干脆把人拉怀里抱住,可紫稀个儿长的也高了,坐到怀里都快包不下,弄得两人都难受,紫稀挣扎出来,摇摇头道:“我就奇怪,夏鸣金这里来是要干嘛,上次虽说为你哥哥的事跑了吧,我在掖都却碰见过一次,那回析齐安延也在附近,照他那时候说的话,好像还知道些什么,既然如此,怎会那么胆大往阎王跟前撞,要说是碰巧还罢了,明明却是专门跑去的,你说怪不怪?刚才说来说去全讲的笑话,没一件要紧的,我就不明白,难不成皇上还在满世界追他?”

“怎么想这些,许是说来不合适罢了。”

“也对。”

再说蓝稀林,郁郁寡欢加上气蓝紫稀,身体越来越差,虽然以前也没多好,却也不会连着一个月都卧床不起,紫稀烦他管自己,也就不怎么上心,加上本来他就弱,也惯了,蓝稀林这样一倒下去拖了几个月,没等到京城来人,昏迷不醒十几日后就那么去了,蓝稀竹的信一封一封寄,紫稀愣是半封也没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