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福泽






紫稀沉默下来,过一会才到:“那其他人 ?'霸气书库…87book'”

“庄主与世子殿下都派了人,不过还有些不明身份的,这段时日,我们明里暗里清了不少,却是没料到这一出。”

“我倒是糊涂,一会是个香馍馍谁都来抢,一会又成了毒苍蝇,谁都来杀,可是风光。”

“喝些水睡一会吧,一黑就该走了。”

紫稀恩了一声闭上眼,本也是失多了血有些晕,这眼一闭便睡过去。

“抱歉了,主人说你这条命是断不能留的,别怪兄弟不仁义,我也是听命行事。”广能说着勒上紫稀脖子,陷入梦魇的人挣扎两下未能挣脱,便再也不能动弹。

析齐明哲带兵赶到之时,华南城已然失守,将败兵逃,失的失散的散,上将军身受重伤,被亲兵被到析齐明哲面前请罪,可惜世子大人没能看他过去的劳苦功高,一声令下处了腰斩。

94

蓝紫稀在烨宁怀里醒来,浑身是伤动弹不得,烨宁见人醒了便喂些水给他,没见广能也不问,只翻个身又安稳睡过去。

华南正在血水里头泡着,整整九天的屠杀,十七万城民无一幸免,连远在司鹿的老皇帝听了这消息,也惊得从龙床上爬起来多喝了两碗药。定安军一下成了鬼狼之师,即便战场上滚惯了的老将,也开始隐隐存了惧意,毕竟是军人,即便杀人,也不会贸然对无辜百姓出手,何况屠掉整整一座城十七万余人。

辗转三日,蓝紫稀的伤已好上不少,华南已是座死城,此时要去的自然是衡阳,刚听到华南屠城之时,还以为听错了,屠城的应该是夺了城的军队才是,再一说,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析齐明哲下这样的命令,可惜事实如此由不得他分辨,正是析齐明哲一句话,华南城便这么消失了,紫稀惊的好一阵不能说话,烨宁断没有哄骗他的道理,何况这一路来,听的看得,哪能不清楚。

析齐明哲一早就在等,心不在焉的用了午饭烨宁还没到,堪堪傍晚时候,外头才报,烨先生带着蓝公子回来了,析齐明哲唰一声迎出去,许久不见,头发丝儿都在想他,这回吃了苦头,抓空也该安生段时间。

本要一把拥著他,却见那人正冷冷盯着他看,析齐明哲刚一迟疑,就听蓝紫稀吼道:“你屠城?**竟敢屠城!”

有伤在身,加上连日赶路劳神,蓝紫稀此时胡子拉碴实在说不上好看,憱在大堂外面大吼大叫实在毫无形象可言,析齐明哲惶神想:自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人 ?'霸气书库…87book'一回身见紫稀气得不轻连忙告解道:“当日赶到时,贼人已经撤走,翻了天也没寻见你,我以为你。。。。”

“如此说来,这是我的错了?”

“是我一气之下。。。。。”

“你的意思那十几万人命该我背上?”

“不是。。。”

“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蓝紫稀转身要走,可腿伤尚未痊愈,一瘸一拐实在快不了,偏偏此时又想到母亲已不在人世,这人却知情不具,果然性脾薄凉,又气又怒,不知觉间,竟是到了烨宁住处。

“猜着公子要过来,主人等着呢。”

“恩?”蓝紫稀正气着,听见说话,抬头看见人,也不能胡乱发火,这才觉着自己这么拉一张脸不对,不好意思的讪笑一声跟着进了门去。

“先去洗洗身,我帮你擦药。”

“哦。”

出来时烨宁已经摆弄好了瓶瓶罐罐,蓝紫稀裹了头发往床上躺,那绿色的药泥涂上去凉凉的,有点臭味,麻酥酥的一会过后又火烧一般烫起来。

“有些辣,你忍着点。”

紫稀哼哼两声假装没听偷偷睁一条眼缝瞧他,烨宁收拾了药瓶,没有看他,却像知道这鬼动作,轻声道:“看我又不收你银两,何苦偷偷摸摸起来。”

紫稀羞了一张大红脸,啃啃呲呲道:“那个陈鸳姑娘可好?”

“想她了?我以为你们不熟。”

“你不是亲自教导她么,我才奇怪。”

“哪有教导一辈子的。”

紫稀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烨宁方才坐到他跟前:“是要说什么?”

紫稀看了看他,有些委屈:“我想回京一趟,我娘她。。。”

“是我不对。”烨宁抹了抹手,将蓝紫稀抱到怀里,道:“先让他们做点准备,我陪你去吧,不过怕是有人不放心,呆不去几天。”

“一日也好,我娘身子弱,生我落的病根儿,一直用药养着,也还安生,那知道。。。。”说着带了哭腔,烨宁也不再安慰,任他越哭越厉害,鼻涕眼泪抹了满衣裳,直到差不多累了才放他躺回去。

紫稀盖好被子,躺在那里动也不敢动,暗暗懊悔,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了呢?烨宁摩挲着他的脸笑道:“胡子该剃掉了,怪扎人的。”紫稀一下窘起来;哼哼唧唧应了。

这边一声一响儿,立马有人报给析齐明哲,析齐明哲捏紧了茶杯:“烨宁,烨宁。”此人眼下还有大用,析齐明哲告诉自己,暗暗顺了气,放下手里的杯子,“父皇那边怎么样了?”

“皇上身体欠安,一直在休养。”

“把得的药材都送去,让他们伺候好了。”

“是。殿下,里面的人来信,六殿下送了位叫沉鸢的女子去伺候,不知殿下以为。。。”

“哼。。。不用管它。”

“是。”

杨恭如将读完的奏报放到一边道:“差一点就成功了,听到他还没死,皇上究竟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过了好一会才听析齐安延叹:“我也不知道。”

95

这几日一直在烨宁的地方息养,本就不顺气,便一直没再见析齐明哲,说那人来了两次,都让人回了去,等伤好的七七八八,也快一旬了,那日趁着彼此空闲,紫稀同烨宁一道去了析齐明哲处要通条,虽说不要也不差,只半路追上来就不好了,恰那时候孟晨川也在,紫稀不多想要的也大方,析齐明哲却不痛快,沉一张脸不答应。

“你的伤方才痊愈,合该好生歇养,奉驰路远,以后再去也不迟。”

“我不是来求你,只来招呼一声,你允是不允都是要回的。”

“此事无需再谈,紫稀好好养伤就是,奉驰还是别去的好!”析齐明哲硬声道,本就不痛快,看见一旁一脸闲适的烨宁更是火气乱冒,明显是两人商量着走,这部明着扇他耳刮子。

“我哥死了,我娘也死了,我要回去。”

大概抱了些愧疚,听他这么一说,析齐明哲也放软了声音,安慰道:“事情已经过去,此时回去也于事无补,还是。。。”

“我娘死了!我娘她死了,**听到没有。。。。”蓝紫稀蹦着脚吼道,一旁孟晨川看不下去,一把拉住他怒喝:“再长脸也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胆敢冒犯殿下。。。”

一拳打过去,孟晨川歪了脸,紫稀怒极反笑:“身份?我什么身份?倒要请孟将军告诉一声,免得在下不知好歹了。”

“你。。。”孟晨川顺一口气,换个语调道:“只你丧母心痛,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况眼下正是非常时候,你我更应以天下大事为重,些许儿女情长,但可暂放一边。”

“天下大事?妈·的关我屁事!!少爷不想伺候了。”

析齐明哲与孟晨川正要发怒,这时候一直未置一词的烨宁轻声道:“别再吵,车到了,是时候走,再迟便不能在天黑之前到住处。”

这边太不把为此争吵不下的人放在眼里,析齐明哲火气全然被烨宁惹上了身,也对,不是此人教唆,紫稀哪能这般难缠。可脸上却不显气愤的,朗声道:“烨先生倒是逍遥!”

“哪里,他想回家,稍送一程罢了,到时候自会回来,何苦为难小孩子。”

“哦?”

“四殿下可是信不过我?”

“怎会,只怕小孩子贪玩,烨先生舍不得为难,到时候纵容的太过了。”

“烨某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别跟他废话,咱们走!”蓝紫稀一气,拉了烨宁袖子往外走,后头也没人跟来,走到一半算是平静了些,这才省起还拉着人,这一下放又不是,继续拉着又不是,好一阵别扭。

“匆匆离了我,还道跟他是心投意合,情不两移,何苦为了这般小事纠缠计较。”

蓝紫稀不再说话,事到如今,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算为的哪般,明明顺其自然的事,怎么就横了两道沟,起了三道墙。原是想的,既然妄想的求不得,挑个现有的总不算他不知足了吧,可是年年月月折磨下来,又是进退不得,这一番隔阂,不知怎么磨得平,要说放手,又舍不得,拖拖踏踏七八年,总不是一两句话的事了。此时被这人这么问起来,那辛酸委屈,涩的他眼珠子发疼,说又说不得,人家从没许过他只言片语,是他自己想不开,眼见落花要往流水里撞,跑开还不行,等在这里膈应人。

诺大的营门外头,停着的马车就华丽的不合时宜,好好的千里良驹,居然当起了拉车卒,让这马比人贵的军营里一众,士兵将领看的咬牙切齿,连蓝紫稀也忍不住眉毛抽了抽,明知道这普是下面的人在摆,还是让他说不出的难受,仿佛一上这马车,烨宁平日收敛的气势,便是要出来了,即使他自己不在意,蓝紫稀却是心存惧意。

车上了大路,蓝紫稀忐忑的坐了有一会,发现烨宁还是那般,没把三头六臂放出来,这才拉过被子,干脆躺起来,反正空间也大,七八个人坐着都宽敞,躺他一人也不占多大地方,自己的丑态,眼前人也见多了,犯不上这时候计较,这心思烨宁哪里不知道,从小就怕他,那惧意,写在脸上明晃晃的,虽不乐见,那受惊的摸样却也有几分意思,何况就如耗子怕猫一样,天生的惶恐不是随便能改过来的,只能尽量温柔迁就,还好成效不差,不然还浪费他好些小心翼翼,恭竺啊,可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

“小时候,爹娘还有先生们,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一旁蓝紫稀落寞到:“我也一心想着风光当英雄,可是看看,往后就是风光了又如何,娘也不知道了。”

烨宁看他一眼叹道:“伤处还疼?”

“恩,好似骨头在烧火一般。”

“哪里?”烨宁一手探去,紫稀摸摸腰骨处道:“这里,怎么还没好,肩膀处的比这重都不疼了,往常这点伤早了了,怎么还折腾。”

“该是长新骨吧,过两日便好,疼得很么?”

“也不是,就酸的很。”

“你忍忍,先别用药的好。”

再说广能,本事杨恭如一早按下的楔子,也不要他通风报信儿,只在关键时候做个大用处,这才安安稳稳拔了多次细作也没将他牵将出去,这回本是机遇,只要杀了蓝紫稀便是大功一件,也不用再当楔子,只回京领功便是,可是功亏一篑,明明眼看着人就要断气,突然却崩出个岔路的,最后落下乘的,反而是自己,要说当囚犯,这待遇可是百年难遇,也不关也不绑,好饭吃着,好酒喝着,好衣服穿着,好风光看着,还有人伺候,可这背脊怎么就一阵阵发凉呢?再看看同样是囚犯的另一人,也不知在想什么,不说话也不发呆规规矩矩,木头一样看不出门道,广能琢磨着,这人在这呆的时间怕是太长了,广能当然这么想,可要换了蓝紫稀在,便知道这人不可能比他在此地呆久多少,虽不知道姓名,脸是没变的,此人当初在垠廖旧都,今日蝴蝶省省府的大牢里,可是瞪了蓝紫稀好有两眼。

“贤智大师,我们何日才能出的此处啊?”

“呵呵,怕是不能了。”

“也好。”广能伸个懒腰笑道:“难得安闲,这乱世里,此处可是神仙居地呀。”

“这么想就好,来,把药喝了。”

广能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我并无伤病要害,为何每日喝药?”

“施主的身体,还是不够强健啊。”贤智笑笑,拿了碗优哉游哉走了。

96

柳代番此时正坐在香草楼上品酒,小成王爷称帝了,他闷着高兴,好好个护国大将军,成了乱臣贼子,这下有的热闹瞧,说什么皇上不是先皇亲子,这话他是不信的,却又不见开脱便有些奇怪了,不过圣上也是,怎么都这时候了,也不见出兵讨伐的动静,难不成就任着胡闹?不过这旗安,眼看也安稳不了几日,要说局势罪利的还是司鹿,等旗安这边闹个两败俱伤,只等着收渔翁之利了,他柳代番,如今可是五皇子的座上客,将来司鹿得了天下,那高官厚禄,还不滚滚而来!柳代番感慨的叹口气,可别说他通敌卖国,这国还轮不到他来卖不是?就是不知道五皇子要的是个什么东西,找了这许久,依然没有头绪,这也难怪,爹爹兄长也从未提起说家里有什么不得了的物件啊!这远在司鹿的五殿下怎么就这么肯定那物事定就在他柳家呢?

这香草楼是蓝紫稀办下的,这些时日,匡姚暗中查访,想要的东西没见着,这些儿边边角却是得了不少,说是开了有几年了,里头来来去去住过不少高人,一回有个伙计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