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生活





和嘲笑。
  “不行!还商量什么,事情都摆明了。你们几个也太软弱了,亏我们信任你们,就谈出这么个结果啊。”
  “看来这个事情也就这样了,厂里的态度虽然还有些模糊,但是其实已经很明确了。”
  “还谈什么,就摊牌,我们就要钢厂职工的身份。”
  “他们那几句话,你们这些组长就怕啦,那是吓唬你们呢,我和你们说,现在这个厂急着要生产,为的就是要向外界展示这个未来亚洲乃至世界最大的稀有金属冶炼厂已经开始试生产了,我们就是窗口,他们需要我们。”
  “来人!把老子的坦克开过来,轰了他吗的。”
  “我火箭呢。”
  “不怕死的跟我上。”
  “还干个屁呀,走啦走啦,回家娶媳妇去了。”
  。。。。。。
  外面乱了套了,当年轻的职工们将我们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询问谈判的结果的时候,衡欣昇更是一五一十的将谈判的过程和双方的谈话内容传达给了所有职工,这一下算是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衡欣昇理解职工们的心情,也许是刚刚他的传达确实让这些年轻人不能接受,让他们义愤填膺,但是衡欣昇知道,如果换了别人,可能谈判的结果会更加的糟糕,十三太保作为职工们的代表,而他又作为十三太保公认的老大,他不得不替职工们考虑,毕竟他知道,如果真的和厂里闹翻了,刚刚那个女人说的话中的潜意思并不是不可能的。这个钢厂有太多太多的人在想往里面挤,哪怕是一个临时工,然而对于这个小城市来说,工作机会似乎显得更加的缺少,如果厂里真的不用了,那么这些人都去干什么?又要重新面临着艰难的找工作。
  那个大众经理拿着一叠资料走出了楼门,来到了人群中,他有些委屈的来到衡欣昇面前,不住的解释道自己根本就不清楚这个工厂还有这么多麻烦,这些职工还有这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他让我们不要激动,并且极力的说明自己的公司是一个正规的公司,非要拉着衡欣昇等人去他的公司看看。
  无奈之下,在大众经理盛情的邀请之下,衡欣昇和几个组长,其中也包括我跟着他来七转八转的来到了一个农家小院儿,小院儿里还有几个修理电机的穿得脏兮兮的工人。在一间还算干净的屋子里,大众经理拿出了他的营业执照给衡欣昇看,他的这一系列举动着实让我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还是衡欣昇和我们说了他的真正意思,这个大众经理在我们走后,悄悄的将衡欣昇拉过来说,他的公司刚刚成立,不是皮包公司,当初也是王主任托人找到了他,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要我们不要激动,不要去行政机关去告发他。
  “他不是皮包公司,怕人告他干嘛。”
  我们几乎都在想这个问题,其实,也许,大概,可能,他这个公司真的就是皮包公司,要不然他不至于那么紧张,怕怕吓吓的。
  在这个事情不欢而散之后,我们还是陆续的回到了工厂,因为目前来讲那里还是我们的阵地,尽管谈判破裂了,但是还没有一个正式的说法不让我们继续在这个工厂里做工,钢厂暂时也没有权利,也没有这个胆量在一气之下宣布这个决定。
  果然,在第二天作业区的调度会上,赵重阳面色凝重,再也没有了往日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会上他间接的批评了我们昨天的举动,但是话没有说得很明白,语气也不是很严重,我想这个赵重阳应该是两面受气吧,也许刚刚在厂里的调度会上,他被厂长,副厂长,王主任狠狠的批评了一顿之后,本想将这口气拿到作业区他的地盘上撒一下,但是看到我们十三太保个个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劲头,他害怕刚刚被他建立起来的威信被自己一时的冲动击垮。他随后表示厂里会继续研究和考虑职工提出的问题,并且让衡欣昇继续起草一份职工的要求,由他上交厂里去研究。
  生产日期又拖延了一个星期,在厂里的高官们经过一周的研究之后,最终给了年轻职工们一个还算满意,但是却心有不甘,却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答复。





    正文 五十七
     更新时间:2011…7…25 10:42:10 本章字数:3986

 他们的答复就是,经过与前工厂董事长的名义与大家签署之前拖延的劳动合同,保险和待遇经过与前工厂的董事长和总经理的协商,决定继续执行之前的工资待遇,待合同期满之后再做安排和考虑。
  这个答复显然让我们之前的所有猜想都付之一炬,我们想过好的结果,大炼厂害怕生产继续延期,无法向钢厂领导交代而做出让步,将一百多名职工的档案上交钢厂人事部备案,并且由作业区,大炼厂的领导写报告申请将我们以非正常程序转为钢厂正式职工;我们当然也想过坏的结果,大炼厂的领导们认为这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早解决早安心,早死早托生,于是一刀切将这些不听话的年轻职工们一并解除劳动关系,而重新招工,并且以他们认为合适的方式;我们也想过适中的结果,就是钢厂继续和职工谈判,在双方平等的基础上可以答应职工的部分要求,比如说提高工资待遇等等。
  可是我们真的就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这个结果着实让大炼厂的领导们自豪骄傲一番,他们认为他们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一举两得,既可以安抚这些不听话的职工,让他们无话可说,又可以继续安安心心的搞生产搞建设。在他们看来,对付这些年轻人,小意思,刚觉得吃了点辣椒就想去和四川人挑战吃辣的,太自不量力了,你们不是总是说以前的工厂如何如何吗,那么好,一切就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办。
  一点也不错,我们真的是没什么可说的了,大炼厂的这一决定公布之后,主动权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他们手里,劳动合同上盖的是以前工厂的公章,你签了就意味着你现在和这个工厂还有关系,一切还有的商量,你也可以不签,那么后果就说不好了,而且还要自负。
  接下来的结果,自然而然,我们大部分人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再那份劳动合同上签了字,期限是两年,将之前做下来的工期减下来,我们就还有不到一年的合同期限。
  又是一周过后,所有人都签了合同。
  这是我们最无奈的结果,虽然我们在合同上签字的时候都有些隐隐的气愤,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理由了,如果现在还要找理由要求什么,那么就是无理取闹,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了。
  工厂开工了,由锅炉和软水两个车间打头阵,最先运转了起来。赵重阳和齐厂长每次在巡视的时候,头也扬的更高了,在他们的一言一行中虽然还保持着领导们该有的那份盛气凌人之外,还隐隐的显现出了对这些年轻职工们的不屑。
  惊蛰。这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作业区计划今天焙烧窑正式点火。
  既然已经上到这样一个层次了,那么毫无疑问,我们煤气炉也点火了,并且开始了正常的运转,在经过取样化验之后,煤气中的各种气体含量基本合格。其实说合格,实际上也只是估计,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这个工厂里面所有的设备和工序基本上就没有一个可以按照正常生产情况生产的,就连化验室也是一样,姜巍作为化验室的主管,不止一次的拿着手里的煤气化验数据对我说,甭担心,化验室里的一些仪器有时候误差很大,这个我们当初在化工厂时的师傅也没办法。
  这句话着实让我安了心,因为每次赵重阳和齐厂长问我煤气质量如何的时候,我都说还可以,然后他们会去看一下煤气班的值班日志,并且对我们按照化验室提供的气体含量填写上去的数据评头论足的时候,我总是会说化验室的仪器有误差,我这样说一点也不担心上面的领导会去找姜巍麻烦,因为谁都知道,赵重阳手下的一个助手就是搞化验的,连他都说确实是有误差,仪器没有问题,就是找不出误差原因。所以赵重阳和齐厂长在经过多次刨根问底之后也就对此事不了了之。
  大窑点火这天,焙烧窑的操作车间里人山人海,好不热闹,齐厂长,赵重阳,生产科的科长副科长,大学生科员,技术科的科长副科长,大学生科员,安全科的科长副科长,大学生科员,设备科的科长副科长,大学生科员,就连办公室的王主任都前来。
  这天我们煤气班刚好是王亚伟和文龙的班,也是我最不放心的班,虽然王亚伟和我师出同门,但是却总让我感觉不是那么放心,倒是少年老成的文龙稳稳当当的在按照我的命令一步一步的执行着点火前的各项工作。作为班长,王亚伟似乎缺少了一份当班长的稳重和睿智。
  “刘瑞,怎么样,别着急啊,把所有安全工作做到位。”老蒋站在煤气管道上看着我们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对于正在焙烧窑操作车间里等待着观看点火这一盛大的仪式的人们来说,老蒋可谓是最懂这些工序的人了,所以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便刻意的走到我身边,尽量压低声音对我说,“你们做你们的,要把所有安全工作做到位,不要着急,就算是一会赵区长齐厂长他们来说什么,你也不要去管,你做你的。听到了吗?”我看了看他,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然后继续指挥者王亚伟和文龙。
  老蒋说得果然没错儿,在我们这边迟迟没有向焙烧窑的司窑工发出可以点火的指令的时候,齐厂长和赵重阳双双来到了煤气班,询问到底为什么这么半天还没有弄好。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煤气质量目前还不合格,怕点火的时候出现危险。赵重阳看了看有些不耐烦的齐厂长,对我说,要快,刘瑞,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快解决问题。然后又看了看齐克青。
  我点点头,说正在努力的解决问题。
  其实现在真正的原因就是煤气质量不合格。
  在煤气取样拿到化验室化验之后得出的数据显示,目前煤气中的氧含量大大超标,然后我按照从师傅那里学来的煤气班特有的自检方法检测了一下。就是将取样袋的口子解开,将里面的煤气慢慢释放出来,然后在远离煤气车间的地方用打火机对着口子里释放出来的煤气点了一下,没点燃。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赵重阳独自的来到煤气班查看情况,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又碍于自己对这方面压根儿就不懂,怕说错了,一来招致我们的嘲笑,二来万一因为他的话影响到后来的点火大戏,面对那么多的领导,他担当不起。
  “刘瑞,还要多长时间啊。”赵重阳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我。我摇摇头,说还正在找原因。赵重阳皱了一下眉头,说尽快尽快。然后稍顿了一下说,之前不是挺正常的吗?
  我说是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出现了状况。
  赵重阳焦急的看了看表,说,不行的话问问你们师傅,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说刚打了电话没人接。
  赵重阳无奈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表,甩了一句尽快,然后转身沿着煤气管道回到了焙烧窑车间。
  就要到下午四点交接班的时间了。王亚伟拿着取样球对我说,刚刚让文龙取了样又去点火试了试,可以了。
  我看了看文龙,王亚伟身后的文龙也点点头。我们走到煤气操作平台上的小值班室,由我拿起电话拨通了焙烧窑值班室的电话。
  衡欣昇很平静的喂了一声,当听到我说一切就绪之后,衡欣昇嗯了一声,然后安排人去做准备工作,一时间,焙烧窑的操作车间引起了一阵轰动,他们像看明星一样看着衡欣昇挂断电话之后全副武装的带着手下的值班长和一个司窑工走出值班室,然后在老蒋的指挥下慢慢的退到了角落,将大窑口的一小片空地让了出来。他们个个脸上都带着微笑,互相谈论着这即将发生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点火仪式。
  在讲煤气管道尾端的放散阀拉开之后,我再三的让王亚伟确认,王亚伟说气压比较低而且今天阴天根本看不出尾端放散阀的烟囱是否冒出了煤气。我仔细看了看说了一句至今让我后悔的一句话,随即也算是下达了我最后悔的但却最痛快的一道命令:可以,告诉他们点火。
  焙烧窑那边的景象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因为那个时候我一直在忙着查看他们打开煤气阀门之后我们这边的数据表上的数据,并且指挥者王亚伟和文龙做适当的调节。
  “没着啊,瑞哥。”司窑工任亮焦急的趴在窗户上对着我们喊道。
  没着?我有些纳闷,不可能没着啊。
  “再试试!”我让文龙将鼓风机的阀门开大,增加煤气炉的供风量,加速炉内的汽化反应,这样可以产出更多的煤气。
  但是一分钟之后,操作盘上的各项数据开始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