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手拨动心弦
是他却不知今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小子要是敢做别的伤天害理的事儿,今晚我决不留情。
不一刻,万小菊从厕所里出来,紧裹着外衣,还打了个冷战飞快的走进屋里,不一刻屋里的灯又灭了。秋意伏在黑影里看张怀江要做什么,自己就没有动,暗自观察,张怀江从厕所旁边出来,贼眼四外溜溜,就又伏在窗下,听了片刻,看看外面的搭衣绳上有几件内衣,就动作麻利的偷了一件,蹲下身放在鼻子下嗅着,秋心暗想,真他妈恶心。但是见他并没有做别的偷窃行为,也不好出来制止。
张怀江偷了内衣,见四外没人,身体如猴子一样,跃出后墙,秋意紧紧地跟随着他,见他又跳进了大老李家,自己也就在后面跟随着他也跳进了李家。进去之后,秋意伏在后窗下,看着张怀江的举动,这时忽的听到屋里低低的喘息声,心说,哦?这是什么声音呢?就好奇的趴在窗口向里观望,屋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就重又蹲下身来,再看那张怀江的动作,张怀江竟然来到了鸡窝前,打开鸡窝的小门蹲下来刚要伸手进去,秋意刷的已经来到近前,那小子犹自不知,撅着个屁股,秋意用脚踢了他一下,那小子惊惧的一下子坐在地上,回头看秋意,秋意低声说:“想不到江哥也干这个?”
张怀江借着月光一看是他,连忙用手指在嘴上“嘘”了一声,不好意思的笑了,但马上装模作样的站起来,拉着秋意来到了院子外面道:“是你啊,我偷鸡?这叫偷吗?是我江哥瞧得起他们,先借来一只。你小子有种告我去啊?我进了监狱还有养大爷的地方了。”张怀江满不在乎,脸皮厚到这种地步还的确让秋意想不到,秋意扑哧一声笑了。
张怀江忽的说道:“哎,你爷爷不是刚咽气了吗?你怎么还有功夫管我的事?”
秋意叹了一口气,道:“别提了”就把刚才的事情跟张怀江说了,最后说:“我以后也不上学了,也不回家了,我啊,真就像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浪迹江湖了。”
张怀江一听笑了,拉着他道:“走,上我那里去,以后啊,跟哥混,我包你有地方睡,有好的吃,走。”
秋意想,我今晚想走也不知走到哪里去,好吧,就去他那里混一夜,待明日天明在离开这里也不迟。想到此,点头答应,与张怀江来到了他的家里。
第四十七章 有文化的流氓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那一天晚上我和云菲没有找到弟弟秋意,我的心里十分的担心,却也无可奈何。回来的路上,月亮将我们的模糊的身影映在了地上,云菲拉着我的手,我不觉侧目去看她,我和她讲起了爷爷生前与我讲的那个故事,云菲很感动,道:“这是多么深的情感,一生走到了尽头,他还记着她,有的夫妻两个,甚至还未到老,就有了情人。”沉吟片刻,忽的问道:“你现在还记得安然吗?”
云菲由此及彼联想到了我们自己的身上,我想了想,半晌才回答道:“还记得她,可是我和她的路不同,我们没办法走到一起。朋友讲志同道合,恋人之间又何尝不需要志同道合呢?”
云菲点点头,看了看那明亮的月亮,看了看那璀璨的夜空,道:“其实,我也还记得我的那个初恋。我喜欢你的诚实,你的忠厚,我讨厌别人对我撒谎,有的时候大家敞开心扉告知对方真实的心里感受,谁都会理解对方的。”
我不知怎么有了兴趣,我说:“菲儿,给我讲讲你的初恋呗?”
云菲眼睛望着前方,仿佛一下子坠入到往事里去了,悠悠的说道:“好啊。那时候我喜欢画画,放暑假的时候就去报了一个书画班儿,于是我就遇见了他。说实话,他比你帅,留着潇洒的长发,穿着牛仔服,背着画夹,一副放浪不羁的艺术家的形象。他的鬓角有些秃,他的额头饱满,似乎充满了智慧。他的眼神朦胧的让人捉摸不透,至今我都无法真正猜透他的心理,至于他叫什么我也不必和你说了。他来的第一天就坐在我的身旁,他的画作总是与众不同,角度也与人不一样,他的想法很前卫,提的问题有时甚至令老师感到莫名其妙。我记得有一次,他问老师,我想画一副自己在湖边写生的画作,可是当他画完以后,发现自己仍然处在画作的外面,于是我又向后退了一步画了一幅自己在湖边画自己在湖边写生的作品,可是画完以后思考仍然没有把真正的画在里面。。。。。。。怎样才能把真实的自己的创作的情景画在里面呢?老师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我说:“这好似一个哲学问题,这个题目该叫做无限向后,你不知道,这个好像是一个电影里演过的情景,他这算是盗版了。”
云菲惊奇的说:“是吗?我当时还以为他的思考超出了我们的智慧呢?”
我说:“是有这么一个电影情节,是个外国片,叫什么名儿我忘记了。”
云菲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和她探讨艺术,我总是被他深深地哲学的思想吸引,后来我竟然对他产生了情感。每天上课的时候都盼望他能做到我身边,他坐在我身边了,我的心又莫名的跳动。后来我们渐渐的熟识,加深了了解,原来他是一个偏远的山村的一个穷孩子,他住的宿舍,是一个集体的宿舍,我见他可怜,就帮助他租了一个比较大的一个房子,他说自己的梦想是要做一个前卫的有思想的画家。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就长长的叹着气,他说,可惜如今我连温饱都没有解决,但是他又说,无论怎样都要坚持自己的理想。我深深地迷恋他,每个月都帮他拿出起码的生活费。”
云菲又说道:“那时候他忽的对我说道,要想成为震惊画坛的著名画家,就要前卫,就是要突破那种传统画法,就是要画别人不敢画的作品。你看人家大画家刘海粟就敢于第一个画人体,还有徐悲鸿不也画过人体吗?你看人家西方之所以文艺会复兴,不就是因为有大卫,有维纳斯吗?人体是最美的,最自然的,当然在艺术家眼里只有美,好的艺术家该发现美,如今已经是九十年代了,我们虽然还只是青年,还只是学生,可是我们更要比前辈大胆一些,否则艺术是不会进步的。”
我接过话,我说:“他就是有文化的流氓,有句话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我说,你答应他了?”
云菲说:“你别接话,你听我说,那一天我的确受到了震撼,你不要说他是流氓,因为他的话是对的,如果不是用那种不健康的眼光去看,你不能说,刘海粟,徐悲鸿都是流氓吧,但是,他的确是流氓。他一点一点的说服了我,我有一种要为艺术献身的冲动,当然也是因为我那时爱上了他,我是要成全一个未来的画家的。那天他约我去了他的宿舍,我毫不犹豫的去了,还刻意的打扮了一下。我去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煮方便面,我心里是那样的心疼他,我为他炒了几个菜。。。。。。。”
我说:“你还没为我炒过菜呢?”
云菲搂住我道:“事情早就过去了,你别吃这些不相干的醋好不好?”
我说:“好吧,你继续说。”
云菲接着说道:“我们吃过了饭,他打开了屋里的所有的灯,然后将窗帘挂的严严实实,他十分感激的望着我。然后打开画夹,找好了位置。然后看着我,可是我的心里还没有准备好,我还不好意思,我虽然在心底对他有着爱意,可是一旦要我真正的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身相对时,我还是感觉到羞涩。当时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他看着我,见我有些犹豫,就过来继续的开导我。他从未对我说过喜欢我,而那时就过来拉着我,说我的身上具备着一种纯自然的美,这种美是瞬间即逝的,岁月不留情,我的美,会被时光抹杀。他还说我的美经过他的精心雕琢,艺术的加工以后定会震惊画坛。我还是犹豫,他就打开了音乐,我在音乐的引导下,忽的觉得一下子屋里变得那样的浪漫,我当时真想他感兴趣的不是绘画,而是我的个人,可是他似乎只看到了我的外表,没有看到我的内心,我发觉他并不了解我心内的真正所想,如果当时他对我说,我爱你,我会对你的一生负责,我会毫不犹豫的为他献身,为艺术献身,可是他没有说。我很失望,我有些后悔,后悔不该答应他,可是我又不想失信于他,他如果真的纯粹是为了艺术,那么也就算自己为了艺术献身吧。”
我插口说:“你真的脱了,为他做人体模特?”
云菲低头不语,面上显出一丝的哀伤,她低头半晌又抬起头看着我道:“也许你要低看我了,也许你从此之后该要鄙视我了,可是我不想对你撒谎,你也该知道我的过去,但是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你说是吗?谁没有自己的过去呢?”
我点点头,云菲接着说道:“那天,我的确脱去了上衣,我当时低着头不敢看他,我的脸上开始发烧,浑身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当我脱去了上衣时,我忽然听到我的身后传来了极重的喘息声,我一回头,不知何时他就站在了我的身后,他丑相毕露,咽着唾沫,见我回头看他,便猛地从后面搂住我。。。。。”
“啊?”我不觉惊叫起来,她看了看我,过来搂住我道:“当时我吓得浑身哆嗦,要是当时你在场该多好啊。我努力地挣脱,拼命地打他的脸,当我赤着上身跑出那间屋子里时,他远远地喊,对不起,对不起,我情不自禁,你原谅我。我不会原谅他了,自此我再也没看到他,第二日我去画院的时候,听同学们说,他被公安局抓起来了,原来他以此为借口,强奸了许多无知的少女。。。。。。”
我搂着云菲,他惊悸犹在,浑身哆嗦,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看着我道:“那时我多么的天真,多么的幼稚啊。我之所以记着他,是因为我至今都无法相信那是真的,我多么希望他真的有那样崇高的理想,多么希望当今画家的名字里面有他的名字啊。”
我的心里却是醋意又起,她当时真的逃脱了?她在那样的环境里怎么能逃脱的开?一个男人凶相毕露以后怎么会轻易逃脱,是不是她隐瞒了实情?我的心里开始纠结着,我多么希望一个纯洁的少女单单等着我来爱她,来呵护她,可是她已经不再纯洁了,我耿耿于怀。
云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我,我躲避着她的目光,她双手捧着我的脸,她说:“秋心,你的心里想什么呢?你是不是对我有疑问?那夜我是拼死才挣脱开,我心里至今还笼罩着阴影,你别对我心生嫌疑好不好?”
我矢口否认,我说:“我没有啊?我理解你当时的处境的,谁都天真过,谁都幼稚过,你别乱想,好吗?”
然后我冷冷的拉着她的手说:“快到午夜了,咱们回去吧。”虽然这样解释,但是我的心里不知怎样就像吃进了苍蝇一样变的不舒服起来。
第四十八章 回魂夜
回到灵棚前,我们相对着坐在喇叭匠子旁边就再也没有说话,直到起灵,我跟随着去了火葬场,我才隔着车玻璃望了一眼云菲,她神情恍惚,低垂着头,站在那里,我知道她恐怕又一次坠入到了回忆里去了,那么她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呢?
就在我们送灵的车队慢慢的驶出村子的时候,我望着苍茫的夜空,后面的车灯一晃,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秋意,我的兄弟,他还算有点孝心,他远远地跪在地上,我的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我们村子距离火葬场要一百多里地,我那一次还是第一次去那里,到了门口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种恐怖的气息笼罩了我。一个古代式的门楼子,两边的墙壁上雕刻着张牙舞爪的巨龙,天刚蒙蒙亮,曙光乍现,整个火葬场被灯光和曙光映现,朦朦胧胧。火葬场两边没有人家,一人高的墙壁包围了一个占地几十亩的方圆的地方,一个又粗又大的烟囱直插天空,黑烟淡淡,还有一种不可形容的哭声,时有时无,断断续续着。车队在门口变得缓慢,但是没有停,进了那门楼,里面是宽敞的场地,场地的后院种着一排一排的轻松,显得愈加的神秘,我想这里就是人生的终点站吧。
我们大家下了车,眼前是一排三层高的楼房,院落里停满了车。我正在愣怔之际,那边楼房的门忽的开了,涌出一些哭着的男男女女,都带着孝,哭过了以后,许久,上了停在前面的车里,开远了。这时轮到了我们,田玉,钱也,柳生等众乡亲们涌过去,抬下了棺木,沿着一个黑暗的走廊,走进一个房间里,抬头就是炼人炉的进口,一个工作人员让我们止步,并且推出,我的两个姑姑,就放声的哭了起来,我的老姑哭的腿软,坐在地上,亲友们忙去搀扶,我的眼泪也止不住流下来,再见了,爷爷,永别了,亲爱的爷爷----这才是真正的人生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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