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是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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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去吃早餐前,原照华让他的司机去买了两套新的衣服给我,包括帽子围巾手套等,甚至还有一盒隐形眼镜。不过,刚让原照华帮着戴上,眼睛就感觉一种刺痛感,眼泪流个不停,最后,那盒隐形眼镜白买了。
  
  衣服的料子很舒服,可能是原照华交待司机要买好的,下面是灯心绒的米白色休闲裤,小牛皮短筒靴;上身是高领的浅紫色毛衣,深紫的昵子中褛外套;帽子围巾手套是一套的,灰紫色,上面间着少许的红与白。
  
  看着两个晚上就长到披肩的头发,无力的长叹,还好只是长得快一点,没有再给我一个晚上就长回脚踝那里已是万万不错的了。
  
  再看一眼镜中如十七八岁少年一样的自己,垂着肩膀转身,把另一套同品牌不同款的衣服收进幻晶,拉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好了,下去吃早餐吧,今天下午就可以赶回宽城了。”坐在床头拿着摇控器乱按的原照华看到我出来后,说。
  
  “小逸呢?”
  
  “他们三个先下去了。”
  
  原照华关了电视,把摇控器放回电视机的下面,走到我的面前,抬手帮我理了理围巾处的衣领,一边说:“没有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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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车祸     
 
 

 
  早餐很丰盛,只是我只喝了半碗皮蛋粥就饱了,看他们还在吃,我皱着眉毛,说:“原先生,我想去外面等你们,这里太吵了。”
  
  “不行,你什么都不清楚,会迷路的。”原照华抬头看了我一眼,平淡的说。
  
  已站起来的我扶住椅背的手一紧,确实,我现在是什么都要依靠他的古人,真怀疑原照华为什么会说得如此肯定,但是该死的,他说得对极了。就算我知道自己不是古人,但是我如果冒失的走到外面去,不说百分百,百分之八十的机率我会迷路。
  
  我坐回椅子,说:“下次不要来这么多人的地方用早膳,我不喜欢。”
  
  原照华脸黑了黑,很无力的声音道:“好,我知道了。”然后转头对司机和保姆说:“你们快点吃,不够的话打包去车上吃。等一下我先开车。”
  
  “爸爸好听哥哥的话。”小逸兰一边转着他黑不溜湫的眼珠子在我和原照华之间来回看,一边拿着咬了两口的叉烧包晃了晃,大声说。
  
  原照华面色更黑,在小逸兰的头顶敲了一记,严厉的说:“小逸,你要是再胡说,我就把你送回爷爷家去。”
  
  小逸兰的眼睛瞬间起雾,抱着头可怜的瘪嘴巴,要哭不哭的表情威胁:“我告诉妈妈,说爸爸有了外遇就不理小逸了,让妈妈不让爸爸进屋子。”
  
  “老,老板,我们吃饱了。”司机和保姆一起小声的说。打破桌子上越来越寒冷的气氛。
  
  “轩辕,对不起,小孩子被他的外公外婆惯坏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原先生,我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小孩子恃宠而骄,好吗?或者说,要是真因为我的原因认你的家庭出现了不可见的裂缝,我可就为难了。所以,原先生可以把我丢在这里,我不会说什么的。虽然我是...可是凭我的能力,很快就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我冷淡的说。
  
  “不要说了,我不会丢下你的。”原照华突然放下他手中的碗筷,扶着我的右肩,宣誓一般说道。
  
  我格下他的手,冷冷说:“那就不要做多余的动作,也不要说如此暧|昧的话,要知误会就是这样造成的。”
  
  “老板,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司机飞快的说。
  
  “我也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保姆也是一脸慌张的表情,摇头摆手的说。
  
  我抽着嘴角,瞪着原照华,“你这个白痴!”
  
  我忘了自己说过不抱小逸兰的话,一把抱起他就往外走,高兴得小逸兰一边啃包子,一边用手揪着我的围巾,哪有半点眼泪的样子?趁着我双手没空的时候,乐呵呵的用满嘴是油的小嘴在我的脸上亲了几下。
  
  “哥哥,我喜欢你。现在你和爸爸好,我也不会告诉妈妈的,不过,等小逸长大了,哥哥一定要嫁给我。”小逸兰开心的说。
  
  我黑线,我无语。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死小孩,我可不可以把他从这个三楼的栏杆处扔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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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原照华开车,司机坐后座休息了,保姆小心的护着睡着的小逸兰,安静的看着车窗外。
  
  我双手抱胸,轻闭着眼睛,听着车内轻轻的音乐声。突然,感觉汽车一震,我一下睁开眼睛,从后视镜中看到一辆红色张扬的跑车撞到了我们这辆车的后面;保姆反应很快,把小逸兰护在怀里,而她自己因前倾的惯性,栽倒座位底下;司机因没有整备,因车的侧滑,他在门上狠狠的撞了一下,被挤在了座位与驾座之间,动弹不得。
  
  原照华的反应更快,一边打方向盘让车偏离后面继续撞上来的车,一边刹车,急刹加上撞上安全护栏,原照华被弹出来的安全气囊保护了,不过,那安全带的勒力也够我和他难受一下。
  
  我缓了一下眩晕,打开微变形的车门,把车内的没晕也快晕过去的几人小心的抱了出来,靠着栏杆边让他们坐着。
  
  稍微为他们检查了一下,万幸,都只是轻微擦伤,小逸兰更是安稳的睡着他的觉。
  
  那辆撞我们车的红色跑车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好像是故意踩油门撞上路边护栏,车头都变成一堆废铁了。
  
  我忙小跑过去,看着车内真正晕过去的司机和副驾座的一个女人,本着医生救死扶伤的原则,拉开完全变形的车门,动手救人。
  
  女人还好,很快救出,难的是司机的脚被卡住了,右大腿处有一条由下往上的铁条刺穿,露出一截带血的尖头,右胸被车内的碎片刺中,隔着他厚厚的毛衣和大衣,血慢慢的渗透出来,将他的衣服染湿,腥味刺鼻,悚目惊心!
  
  后面的开上来的车慢慢开过,有些停在了路边,帮着打电话报警或叫救护车;有司机拿他车上的扳手过来帮忙。
  
  五分钟后,司机还卡在驾驶座上,这时,警察、医生、消防员都到了。我只好退开让消防员用大钳子夹断卡住司机腿处的铁板,可是,身体刚站直就感觉左腕被大力的握住了。
  
  “不要走,爸爸。”晕趴在方向盘上的司机模糊的呻吟着,然后慢慢的转动头,抬起来,睁开他被血糊住的眼睛,看着我,无神的说:“爸爸,对不起。”
  
  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看得我的心莫明一痛。
  
  “这位先生,请让开,我们必须赶快救人,你不见车下开始露汽油了吗?”消防员说。
  
  我苦笑道:“不是我不走开,是他抓着我的手不放。要是你们在一旁指导,我想我可以救出他。”
  
  我心中亦无力苦笑,其实我可以让他松手,只是心中莫明不忍和心疼,所以,就被他抓住吧。
  
  消防员与警察与医生商量的结果就是,同意我救人,不过要快,因为伤者失血过多,随时会休克陷入深度昏迷,怕待责的他们只给了我五分钟的时间。
  
  我让医生给满脸是血的司机戴上氧气罩,再从另一边把他的右手打上吊针,然后,接过消防员手中的电锯,蹲着把那根刺穿他右腿的铁条锯断;剪断安全带,这才慢慢的把他从里面抬出来,时间仅过去三分钟。
  
  被抬到救护车上的司机还是死握着我的左腕,弄得我左手因血液不通而发麻发白了。录完口供的原照华走过来,看着坐在救护车上的我,又看了一眼我被握的手,眉心紧了一下,说:“我陪你去。”
  
  “那小逸和小张小袁他们三个怎么办?”我问着理直气壮的爬上救护车坐到我旁边的男人。
  
  “这里离宽城不到一个小时了,我已经打电话叫人过来处理了。”
  
  “你让他们就这里等?”
  
  “不行吗?”
  
  “可以,反正他们又不是我的司机,也不是我家的保姆,更不是我的儿子。”我凉凉的说。
  
  “他们比你懂。我比较不放心你。”
  
  我淡淡的看了原照华一眼,低头不语,看着昏迷了还不松手的血污男子,好像很年青,眉目之给我一种很熟释很心疼的感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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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很快就到了,不过非常的简陋,医院里的医生不敢接下重伤的男子,刚开始是说不交钱不准进手术室,当原照华拿出一叠现金加银行卡时,医院又改口说男子的伤太重,他们没有能力。
  
  “我是医生!准备手术室,他,我来救!所有的责任我来担。要是你们不放心,我写下担保书。”我凛然的说,冷若冰霜的看着台阶上一众‘冷血’的医务人员。
  
  似医院负责人的医生眯着小眼睛审视加蔑视的看着我,半晌后,说:“好。”
  
  “轩辕,你找死吗?你会用我们这边的东西吗?那可是人命呢?不是你用来玩的。”原照华厉声低沉的怒喝。
  
  “我当然知道是人命。可是你看,他们明明可以救,为什么不救呢?因为他的伤太重,很容易在手术中就死去。他们怕担责任,我不怕,因为我不会让他死!”
  
  我淡淡的说完,跟着小护士去换衣服,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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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宝宝     
 
 
  当我拿着剪刀剪开男子上身染血的翻领毛衣,看着他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阳光色的肌肤上那块圆润的碧玉,心形的正面刻着一个‘尚’,而后面,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个‘清’字。
  
  我抖着手把碧玉翻过来,果然是啊。
  
  宝宝,他是我长大的宝宝。
  
  想想真的好心痛,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我错过了宝宝的二十年,他在我努力寻找回家之路的时间里已经长大了,没有我,他也长得很好。
  
  我该怎么做呢?一想到宝宝昏迷中的模糊呓语,心就一阵一阵揪紧的痛着,所以,在你完全忘记爸爸前,让我默默的守护你吧。
  
  所以,我的宝宝,你会没事的,爸爸是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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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献出五百毫升的血,再加上我强力调动沉睡的灵力,用‘医’之术能为宝宝动手术,一个小时后,终于把垂死边缘的宝宝拉了回来,看着屏幕上那条有力跳动的心电线平稳有序的跳着,我欣慰的笑了,而我却是被两个护士扶出手术室。
  
  “轩辕,你怎么啦?怎么脸色那么白?”守在手术室外走廊上的原照华很快走过来,从护士的手中扶住我,把我半搂半抱在他的怀里,急切的问。
  
  “因为与伤者符合的血液刚好医院没有了,所以,是他输出五百毫升的血液之后还做了一个小时高强度的手术。如此的重伤者,仅一个小时的手术就救回,这是我见过最精彩最完美的手术。”其中一个四十几岁的护士感动的说。
  
  “谢谢妳的夸奖。”我靠着原照华的肩膀,淡淡的说,“伤者醒了,请不要把我说出去。”
  
  “为什么?”像是刚从护校毕业的小护士不解的问,眼中有着对医院做法的痛心对我的不平与崇拜。
  
  “这对妳们医院好。”说完,我拍了拍原照华的手,“我们回去吧。”
  
  原照华突然把我打横抱起,眉毛皱了一下,说:“真轻。嗯,我是看你又是献血又是为别人动手术的,所以,才好心的抱你出去。”
  
  “那你可以背我啊。”我抽着嘴角,不悦的说,不过也没有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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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照华抱着我走出医院的时候,我刚好看到老婆李幼琳眼睛红红,从一辆银灰色的车上匆匆下来,然后一个看上去温和的中年男子拉住了老婆的手,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着,然后偎着中年男子一起往医院简陋的大门急切走去。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炽烈,进门前她回头朝我看了一眼,看陌生人的眼神让我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黯然的收回视线。
  
  是呀,我现在只是她眼中的一个陌生人。
  
  老婆本就比我大四岁,可是快五十岁的她看上去就如三十几岁,成熟干练、风韵犹存。那个中年男人,是她的谁呢?看他对老婆那么的温柔,应该是她的另一半的存在吧。
  
  那,那个“我”去了哪里呢?!已经消失了吗?
  
  石时,我好像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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