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田锦





  我也急了,“你能别这么幼稚么?我说了我在上课,不会出去接你电话的!”说完我狠狠挂断了他的电话,因为在上课,害怕骆恒再打过来,我急忙拽下手机的电池一股脑全塞包里去。
  刚一抬头,就发现前面的几排人齐刷刷的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我,我连忙红着脸低下头去,真是丢死人了。
  滕达皱眉瞪我,说:“叫你声音小点儿你不听……”
  管理学的老师也注意到了这边,冲着我的方向说道:“那就请这位同学来回答一下刚才那个问题吧!”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因为刚才接骆恒的电话,根本就不知道他刚才提的什么问题,幸好陈爽把她的书迅速地放到我面前,我照着她用记号笔涂鸦的地方读了一遍,老师这才让我坐下,不过还是问了我的学号和姓名。
  
  下课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次完了,老师记下了我的学号,以后肯定会对我“重点照顾”的,再加上又跟骆恒闹感情危机,一时间我的心情糟到了极点。我闷闷不乐地回到寝室,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也不敢去开电脑,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登录MSN跟骆恒说话。
  一个人拿着水壶跑到窗台前,给骆恒送我的那盆千代田锦浇了些水,刚和我一起来北京的那些天,它好像有些水土不服似的,蔫蔫的没有精神,我帮它又换了新的泥土,才稍微有些好转。
  尤小婷从宿舍外走进来,看到我,凑过来笑着说:“又在拨弄你这假芦荟呢!”
  我苦笑了一下,纠正她:“是千代田锦。”
  尤小婷“切”了一声,无所谓道:“还不是都让你丫用来睹物思人的么?”本来就情绪低落的我,听到她这么一说,更是有些难堪。
  她拍了拍我的肩,冲我眨眨眼睛道:“好啦好啦!不挤兑你了!不过我说你别再捣腾你这千代田锦了!今天我过生日,晚上请咱宿舍的集体去酒吧high一下,赶紧去换衣服吧!”
  我很惊讶地看着她,很是抱歉地说:“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没准备礼物……”
  尤小婷笑起来,摇头道:“嗨!准备啥礼物啊?只要到时候喝酒的时候你丫痛快点儿就成!”说完她就欢快地撒丫子跑了出去。
  我望着她修长的背影大声说道:“我真不会喝酒!”
  尤小婷头也不回地嚷起来:“谁信呐?”
  ……
  
  算起来,我生平第一次去酒吧就是尤小婷生日的那天吧。
  我到现在都清楚得记得,那天当我们六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地来到后海的一家名叫洛克的主题酒吧时,才发现原来尤小婷不仅只请了我们宿舍的人,还有她的几个朋友在。
  尤小婷从她的那些个朋友里亲昵地拉过一个男生,害羞地给我们介绍着:“这是我的男朋友,陈年。”
  我们立马一齐暧昧地发出起哄声,滕达的眼光一直停留在陈年身后的一个男生身上,色迷迷地冲她使了个眼色说:“别光顾着介绍自己的男朋友啊!这不还有别的人呢嘛!赶紧给我们介绍介绍啊!”
  尤小婷立刻领会过来,热情地指着她身后的那帮哥们介绍起来。这些人都是打小和尤小婷住一个院子里的哥们,看得出来他们关系铁的很。滕达也立刻伸出邪恶的小手逐个地开始揩油。我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一瓶冰红茶倒在酒杯里,正要往嘴里灌,却被尤小婷伸手一拦,“你干嘛哪!这水是用来兑酒的!谁让你喝了!”
  
  周围的摇滚乐震耳欲聋,我扯着嗓子不满道:“我渴的厉害,你丫怎么这么抠门啊?”
  陈爽也凑过来:“明艺,今天尤小婷过生日,咱不喝茶,只喝酒。”
  我刚想向滕达求助,一转头却发现这厮已经倒了一杯洋酒跟陈年的几个朋友火热起来,心里又想起骆恒的不忠,心一横:“喝就喝!”
  陈爽立刻对我投来几分赞许的目光,尤小婷咧开嘴笑起来,“这样才对嘛!”一边说一边给我倒了杯洋酒递我手里,我浅浅抿了一小口,就被呛的不行,惹得她们都笑起来。
  尤小婷拉着陈年跟我们灌了几杯,两人就立刻躲到一边的圆桌上腻歪去了,几杯下肚,我头有点晕,捧着个脑袋坐在桌子前趴着休息。
  老二一向是个文静的乖乖女,我估计她跟我一样也是头一回来酒吧这种地方,眼看着她们几个已经玩的疯起来,她怯怯地从对面那个桌跑过来,凑到在我耳边大声地问道:“明艺,咱们今晚要玩到几点啊?十一点寝室就关门了呢……”
  我看了一眼已经喝晕了的滕达,说:“照这架势,估计今晚是回不去了。别怕,有我保护你呢!”
  老二担忧地看了我几眼,张了张口,说:“你也少喝点啊!”
  我笑着冲她摆了摆手,这时滕达冲过来一把拉住我跟老二,口齿不清道:“你俩在这嘀咕什么呐?high起来high起来啊!”
  
  老二一看这姐们已经喝高了,吓得立马躲到一边去,滕达冲着老二跑开的背影嘿嘿笑了两声,片刻又立马把目标瞄准了我身上,口齿不清地说着:“瞧你这小脸拉的,不就跟你那小芦荟吵架了么?多大点儿事儿,来来,喝一杯烦恼去无踪!”自从她们知道了这盆千代田锦是骆恒送给我的第一件定情信物后,之后她们就直接用“小芦荟”来代替骆恒的名字。
  打小就滴酒不沾的我,刚才被尤小婷跟陈年他们怂恿的那杯酒的酒劲我还没缓过来呢,眼看着她的酒杯就要喂到我的嘴里,我立马说:“别别!我一会儿还准备为尤小婷庆生献上一首歌的,你别给我灌歇菜了一会儿丢人!”
  滕达听到我这么一说,终于挪开了我嘴边上的酒杯,估计丫这会儿已经喝蒙了,都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脸上的表情有多狰狞,她夸张道:“明艺,藏的够深的啊!还挺有情调的啊……”
  我哼了她一声,“挤兑人呢是不?”
  滕达一个劲儿的摇着头,笑着说:“哪能呢?你等着啊!”
  我伸手托起越发沉重的脑袋,正要喝口红茶缓缓神,却突然听见音响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音,“各位帅哥们!美女们!大家晚上好!”
  酒吧里原本各自狂欢的人群立刻欢呼起来,滕达摆摆手,颇有领导风度的示意大家安静,“今天是我们宿舍老三尤小婷的生日,我们宿舍的老六王明艺特意为她准备了一首歌!”说到这里,滕达停顿了一下,眯着眼睛在台下找寻着我的身影,我立刻低下头去却还是被她看见了。
  “老六,歌名叫啥来着!”
  我在底下被吓得手一滑,下巴差点磕到玻璃圆桌上去,尤小婷这小两口眼看这架势也拉着她的那帮朋友围过来起哄推我上台,我推脱不开,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滕达把话筒递给我,冲我挤了挤眼睛,匆匆下了台。我接过话筒的时候,酒就醒了,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我对身后弹电子琴的那哥们说道,“帅哥,齐秦的《外面的世界》。”
  我听见李诺她们尖叫着我的名字,电子琴的伴奏乐一起,酒吧内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我握着话筒,因为紧张,我听见我那不停颤抖的声音轻轻唱着。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离开我,去远方翱翔
  ……
  
  那晚之后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大清了。只是依稀想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牛仔裤口袋里多了一张皱皱的卡片,翻出来一看竟是洛克酒吧一个经理的名片。
  我觉得很诧异,怎么回忆都没有弄明白这名片是哪来的。尤小婷走过来,笑着说:“你醒啦?”
  我点点头,问她:“这谁给我的名片啊?”
  尤小婷扫了一眼我手里的名片,“嗨!洛克那经理给你的,昨天你唱完个下来之后,群众对你的歌喉一片叫好,估计那经理想让你过去做驻唱吧!”
  我揉着眼睛低低哦了一声,想起骆恒,连忙问道:“昨晚有人给我打电话没?”
  滕达从宿舍外面拎着一包零食走进来,“你什么脑子啊?你手机昨天上课的时候不是让你给拽下电池关机了嘛!”
  “啊?”我连忙从包里翻出手机,昨天是礼拜六,是我跟骆恒约好视频通话的日子,哆哆嗦嗦地装上电池按了开机键。手机上的屏保图片还没有完全显示出来,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我接起来,骆恒焦急的,沙哑的男低音立刻传入我的耳朵里,听的我心都碎了一地。
  “明艺,你跑去哪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谁要霸王我站出来!




13

13、第十三章 。。。 
 
 
  “昨天舍友过生日,晚上请我们出去……吃饭的。”我不敢跟骆恒说昨晚去的是酒吧,从小就在人民教师老骆的教导下,酒吧之类的场所在他的眼里就跟不法分子的老窝差不多。
  骆恒显然还是不太相信这一说辞,“那你的手机为什么一直都打不通啊?你知道我联系不到你很担心么?”
  我被骆恒的话给说心软了,可是心里还是咽不下那口气,扁扁嘴说:“联系我做什么啊?昨天电话里你不是凶的很么?你不是很不耐烦么?”
  骆恒叹了口气,柔声说:“我哪有?倒是你,为什么之前在网上一声不吭的就下了,昨晚我在电脑跟前等了你半天,课都没心思去上,你手机还打不通!”
  我看出来了,他是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我真纳闷了,就他这脑子是怎么给保送到美国去念书的。我吸了吸鼻子,不再打算跟他绕弯子,“那怪谁啊?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么?”
  骆恒很奇怪,反问我:“我做什么了?”
  我有点耐不住了,我说:“骆恒,你MSN的留言板,最近的一条留言,你自己去看!看完了你再来问我你做什么了!”
  骆恒疑惑道:“什么啊……你等等,我现在开电脑就看。”
  我没理他,沉默地等他开电脑,这会儿我一点都不心疼他的话费,我握着手机坐在电脑跟前,等他开口。
  
  过了五分钟,骆恒终于出声了,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这什么时候留的啊?我都不知道……”
  我冷冷哼了一声,说:“什么时候留的并不重要,关键是留言的这个人你肯定清楚。”
  骆恒那会儿也真够实诚的,什么都招了,听的我胃都气疼了,他说:“是程冉留的嘛!我知道,但是我跟她之间又没什么的,只不过刚来这边的时候碰到过一次,她想要帮我找个好一点的公寓,我拒绝了啊……还有一次她们学校的中国留学生聚餐,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我,我实在也不好再推脱,但是那天我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啊!”
  听着骆恒着急地跟我解释,我突然没那么生气了,心里知道其实他还是在意我的。我说:“那为什么那天我问你在美国有没有遇见程冉的时候,你怎么骗我说没有呢?”
  骆恒立刻说道:“我怕你乱想啊!”他轻轻叹了口气,“结果你还是乱想了。”
  “……”郁闷了,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却不好意思地缄默起来。
  
  骆恒问:“还生气不?”
  我没说话,他意识到我差不多原谅他了,这才跟我嬉皮笑脸地耍起赖皮来。我竟也傻乎乎地被他绕的上套儿了,他也问了我国庆节的打算,我告诉他回家,他对我这个没有创意的答案很不赞同,“为什么不利用这个假期好好出去玩一下?”
  我就说了一句,骆恒就沉默了,“我想跟你一起去青岛你陪我去么?”我知道我这么问他也挺难过的,可是我恨,我恨我们之间隔着的那太平洋,我跨不过去,我见不到他,我更担心有一天因为这该死的距离,他会连我的模样都忘记。这种感受,我想异地恋的朋友最清楚了。
  眼见着两个人都陷入悲伤的情绪,我打破僵局说:“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啊!我一会儿还有课,回头上网说吧。”
  “嗯,好。”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