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必剩客遇到钻石男






叶纪文一愣,花了几秒去消化这句话的含义。先是迷惘惊讶的样子——李敏然意料之中的反应;然后开始傻笑——这下李敏然有些蒙住了。叶纪文“呵呵”地傻笑完后,流露出像终于猜到一个很难的谜语的样子,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喜欢上我了!我知道为什么,这是错觉,一种特定情形的心理反应。在心理学上有解释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病人通常会爱上自己的护士,但是时间仅仅限于治疗期间和之后的一段缓冲期。又譬如以前的寄宿男校里的学生会对自己的同学产生感情。这些都是环境造成的,只要环境改变了,他们的感情也会随之改变,所以算是一种错觉吧。”

李敏然如何能料到自己的表白一下子就跟心理学和同性恋联系到一块了,尽管按照叶纪文的性情,他设想过各种让人啼笑皆非的反应。

“所以,你不需要介意的。”最后叶纪文说出她的结论,并且尽责的补充说明,“你的错觉很快会消失,而我们还将是朋友,而且有成为很好的朋友的潜质,尽管我们的差别就像注水牛肉和神户雪花牛肉一样巨大——不,比这还巨大,应该是不同种类的肉,就像注水猪肉和雪花牛肉一样巨大——也不对,应该是鲩鱼和龙虾的差别那么巨大,同属水族,类别不同,价格和口味也大大的不同……我的意思是,尽管我跟你的差别很大,但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就像小岑一样,我们可以做最好的朋友!”

理由奇怪的吻

李敏然原本不是容易放弃的人,可是遇到叶纪文,遇到这样的情况,只感到浑身无力,斗志一下子消失无踪。心情跌到谷底,反倒有了以前没有的幽默了,他说:“那真是谢谢你的理解和抬举了。”

“别这么说,虽然做我的朋友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但是我对朋友很好,只要朋友需要的,不违法的,我都会帮忙!”

李敏然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到这样的失望、气馁和沮丧了,所以连最起码的绅士风度都抛到九霄云外;他用纸巾抹抹嘴,表示用餐完毕;

“既然这样,那就拜托你帮我把碗碟洗干净,把厨房收拾好吧。”

叶纪文像是得到赦免一般连连答应,收拾餐具,到厨房干活去了。

李敏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算是可笑还是悲哀,内心同此时阴冷的春天的凉风一样。他站起到酒柜把整支红酒取下来,这种情况得喝一喝酒。

厨房活,叶纪文做得很利索,完毕后发现李敏然坐在沙发上喝酒,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觉得自己得负上一些责任,于是走过去,坐在旁边,一时间却想不出什么好话来,因为刚才那么一番两番的话均是用心良苦、出自肺腑的的至理名言,但看来对于李敏然的效果却明显不理想;

——究竟要说什么话才能令他开心起来呢?

“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最后说出口的居然是最缺乏技术含量的;

李敏然不回答。

于是继续追问:“为什么?我不明白,我说的那么清楚了,你不会听我的话啊?”

——这是两个在李敏然听起来刺耳的问句。

李敏然本已觉出糗,不单单是失败后的失落,还十分气愤,像那些遭遇大人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的大男孩一样,生气里也有赌气的成分,继续自顾喝酒,连理睬都不愿理睬叶纪文了。

“你到底怎么样了嘛!不要不高兴的样子,这样我会有内疚的感觉的,这样我会走得不安心的;来,笑一笑吧?笑——开心一点,你做的意大利面很好吃!”

不提意大利面还好,一提,李敏然更觉气结,瓮声瓮气地说:“你要走了,慢走不送!”

要他真是小男孩倒好,叶纪文就直接揍他了,可他是那么一个大男人,叶纪文下不了手,出手了也打不过他;

“我是要走了,可你开心一点我才能安心走啊。来,跟我说——茄子!”

李敏然差点被这种幼稚的伎俩逗笑了;脑筋一转,对叶纪文说:“你想我开心?”

“对,当然!”

“真的?真心的?”

“嗯,真的,真心的,特别的真心!”

“那好吧,你闭上眼睛——”

叶纪文直觉不对劲,愣愣的问:“为什么?”

李敏然神色已经变了,“啪”的放下酒杯,抱住叶纪文,不由分说就吻起来;他的举动就像在叶纪文的脑袋里放了一个炸弹,“轰”的一声引爆了,一阵激烈的震动后,叶纪文的脑袋里一片火光,此外别无他物。

李敏然想不到直接的“突袭”行动会如此顺畅,叶纪文会如此的顺从,正当他越来越投入,对叶纪文的辖制越来越放松的时候,叶纪文猛一使力就把他推开了。

一双又惊又羞的眼睛睁得滚圆——

“你……你……疯了!你的脑袋被撞坏了,是不是!?”

李敏然却觉得叶纪文这副样子太可爱了!他的脑子在应急状态下特别好使,马上换上一副无辜的模样说:“你说为了朋友什么都可以做的,只要不违法。你也说了想我开心一点,虽然也许爱上你是错觉,可被拒绝我还是觉得很失落、很伤心,跟真正的失恋一样的。我需要时间调剂适应。再说,你离我这么近,我又喝了点酒,情不自禁了,情有可原的,对吗?”

叶纪文第一次觉得这真是一个披着羊皮的危 3ǔωω。cōm险男人,无暇再想,就是本能的要站起来要离开,说逃命也行;她经常对钟芮说的“距离危 3ǔωω。cōm险男人起码2米”,想不到今天应用到自己身上了。

李敏然的反应却比她更快,一把拉住她,欺身过来,故作正经地问:“你不会接吻吧?我免费教你!”

叶纪文使劲想脱身,“你已经不正常了,谁要你教啊,我也不想学!”

“再来一次,你不是说想我开心吗?再吻一次,我就会很开心了!”

“你给我适可而止!我才不要为了安慰你就失身给你呢!”

“接吻而已,离失身还挺远的。”

李敏然的气力大的很,见叶纪文挣扎得差不多了,乘势往前一压就轻易的把叶纪文牢牢压在沙发上;直视着叶纪文惊慌失措和羞怒不已的眼睛,还柔情万种地说了一句:“乖一点!”

叶纪文气结了,脸红得滚烫,可无奈已浑身无力,感觉就像肉在砧板上,只能任由处置。

这一次是完全有准备的吻,李敏然抚着叶纪文的脸,吻得很温柔细心。叶纪文渐渐的毫无抵抗之力,酥酥麻麻的陷了进去;

有着得寸进尺本能的男人的手也不安分起来,开始在叶纪文身上探寻游走,最后还伸进衣服里面,叶纪文一下子被惊醒了,使劲一推——

“啊——”的一声,是李敏然掉到沙发下的地毯上发出的声音;“咣——噗”两下是他把茶几上的酒杯拨翻,掉在地毯上的声音;红酒倒出来,渗进了地毯,染了一块颜色。

叶纪文惊叫着从沙发上弹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狠狠地揍李敏然一顿,想到自己的力量明显不是对手,还是走为上计,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的——你的头真的撞坏了!明天去医院看看吧你!”

由于男性的某些正常反应,李敏然还不能马上站起来,样子原本该是有些难堪才对,可李敏然不,心情大好,乐呵呵地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才不用你送呢!你还是好好养养你的脑子吧!”

叶纪文边说边撤,退到门口,打开门,就逃似的离开了。

进了电梯,刚才的一幕幕就不由分说地跑到叶纪文的脑海,回放——再回放,再回放!

“这到底算什么?难道这就是大家说男人和女人是不能只当朋友的原因?男人心里想的是能占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吗!?”

一路上脸颊发红,既是气的,也是羞的,在心里骂了李敏然三百次“大色狼”“脑袋坏了”。回到家,叶纪文得出的最终结论是:

“还是小岑最好了!小岑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细雨连绵的春天是植物发芽,动物发情的季节;

人作为动物的一种,这期间被荷尔蒙困扰的除了李敏然和间接受困扰者叶纪文之外,还有不可一世的丁宇。

作为新年新气象的一种表现,丁宇越发的温柔体贴了,只为了钟芮无意中说的一句“市场里卖的樱桃好诱人啊!”下班就特意去买了三斤送上门去。

“哇!”钟芮看到樱桃,果然笑逐颜开,“你真好!”

丁宇就甜到心里头了;

“也许是以前留下的后遗症吧,总是想给你一些惊喜,看到你惊喜的样子,我就……从心里头感到特别的满足!”

“我最喜欢你的这个后遗症了,继续坚持!以后你得多买点,还得预备小文文和小岑的份呢。”

“已经预备两位大爷大婶的份了,这里是三斤,一人一斤还嫌不够啊;吃太多这种东西吃不了肉怎么办。”

“是吗?待会他们就会过来了。你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吃饭?你做了饭?”丁宇微微吃惊。

“当然不是,天气不好,我也懒得做饭了,叫外卖吃。”

“不了,我约了人,我这就要走了。”

一听叶纪文和岑逸晖来,丁宇就赶快撤退,绝不是舍不得三份快餐钱,这些钱兴许还不够买一斤樱桃的钱呢!真正原因是他心虚,怕叶纪文和岑逸晖会合计嘲弄他向钟芮献殷勤。那俩人,平常就不放过任何嘲弄他的机会,在这样有明显物证和事实的情况下,就绝对是变本加厉的。一想到他们一边吃着自己买的樱桃,一边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样子,丁宇就气得吐血。

还是先撤,再从长计议吧。

两天后,在ai no 西餐厅,丁宇坐在叶纪文面前;果然,没等他开口,叶纪文冲着他,就一脸灿烂阳光,“丁师兄,你好啊,好{炫&书&网}久不见!”

丁宇吓一跳,“赶快收起这种恶心人的假笑!”

叶纪文才不会照办,笑容更是灿烂,说:“感谢师兄!不愧是30块钱一斤的东西,真是人间美味啊!”

丁宇讪笑道:“好吃就好,这是身为师兄应该孝敬师妹师弟的!”

炫“孝敬?”

书“哦,说错了,是爱惜,疼爱。”

“嗯,丁师兄,那天我跟小岑在讨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对不对,师兄你认为呢?”

“什么……”

“你认为是奸的成分多,还是盗的成分多?”

“不,叶师妹,我特意来找你,是想跟你讨论另一句更有哲理,更伟大的话,‘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们认为如何——你也代表了岑少。”

叶纪文沉默了小一会,“你是百分之一百认真的吗?”

“当然。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现在是千帆过尽,才发觉那人却在灯火阑处。”

叶纪文拧着眉头沉默了四秒,终于叹了口气,说:“怎么好好的千古名句经你的嘴都变得庸俗不堪了呢!”

从这时开始,叶纪文变得很忙碌,从早上10点到下午5点到ai no 上班,其余的时间,一面成为丁宇寻求与钟芮复合的助力,另一面也成了钟芮考虑要不要重新接受丁宇的最重要参谋,还有岑逸晖正在装修酒吧也不时找她咨询意见,最重要的事情其实是柯学勤给她布置的任务,让她写稿子,说要是顺利,她就可以在G城日报上定期发稿了。

先出来几十篇杂谈性质的短文,发给日报的文艺版编辑过目。那位编辑也是一个毫不客气的家伙,回复道:一看你的文字就知道你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可自以为是也比一无是处好一些吧;

就这样,叶纪文的文章开始一篇篇变成一块块铅字供全城阅读。为了这件大事,叶纪文他们一共庆祝了三次;

第一次是叶纪文、岑逸晖和钟芮这三个人饿了一整天,然后到学院对面的那家火锅自助餐大吃了一顿,感觉像是终于报大仇了!

话说这家自助餐就是全体美院人士的仇人;因为首先它开在美院大门正对面,在众多画具店中间,美院的人要避也避不开,要躲也躲不过;其次它是火锅店,还是自助式的,收费按人头而不是按食量,这就简直像是给食客下了一封挑战书;而且它的门面装修是一面很大的玻璃墙,隔着玻璃墙那些食物总是琳琅满目,让人看着流口水;饭市时间香味一阵阵从大大敞开的门飘出来,让饥肠辘辘的人更是辘辘饥肠,于是大家都恨得咬牙,总盼着有一天,只花一份午餐的钱就能把东西都吃完,把装食物的盘子都翻个底朝天。

第二次是丁宇请的;丁宇之心,路人皆知,就是想乘机多跟钟芮亲近,顺便讨好叶纪文和岑逸晖。

第三次,叶纪文只约了岑逸晖和柯学勤,是谈正事的,所以就没叫上钟芮了,免得让她的脑细胞无辜折损。这次三人会议的结果就是叶纪文辞去ai no 西餐厅的工作,专心写稿。

由于发在日报上的文章的反应不错,这份差事可以继续,同时,柯学勤给了叶纪文一些建议,让她写小专题?